張橫的強大,確實也是出乎了黃水原的想象,他還以為,此次讓張橫當先鋒衝擊鬼須蛇,隻怕這小子會弄得焦頭爛額,不得不向他這位天王求救。


    到時,他就可以完全壓製張橫,完全可以無視這位被佛母親定的恩子。


    那知,事實完全相反,張橫不但不需要向他求援,而且,表現得如此揚眼。


    問題在於,現在輪到他黃水原的表現了。如果堂堂黃天王,在對付鬼須蛇的事上,不如張橫,這回他在隊伍中的威望,會大大降低。甚至出去後,也會成為紫竹盟的笑話。


    如果連一個初窺四品的恩子都比不上,他黃天王百多年的修練,算是修到了狗身上,他這麽多年也根本是白活了。


    一念及此,黃水原眼眸一眯,神情中現出了一抹狠色:“十八銅人陣!”


    嗡!


    一道金光閃過,他的袖中陡地拋出了十八個袖珍小銅人,一個個形態各異,卻都隻有小孩子拳頭大小,看起來非常的玲瓏可愛。


    這正是黃水原百多年精心煉製的大殺器,十八銅人。每一具銅人,都擁有莫大的神威,聯手起來,更是無比的可怕。


    果然,銅人落地,迎風暴漲,刹那間就已成為了一個個高達丈許,滿臉猙獰的巨大銅偶。每一個銅人身上,刻滿了奇異的符篆,手中更是各舉刀槍劍戟等武器,氣勢洶洶,如同是凶神惡煞。


    “阿尼巴巴拉!”


    黃水原口中念道出了一段扭澀的音節。


    轟!


    十八銅人金光大作,哢嚓哢嚓的聲響響起,它們已然象活人一樣,動作了起來。刹那間,形成了一個v字形的攻擊陣勢,踏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去。關節摩擦發出了刺耳的異響,驚心動魄。


    嗤啦啦!


    剩餘的鬼須蛇何止千萬,立刻嘶嘶嘶怪叫著,全部朝向了這一夥闖入者。


    下一刻,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瘋狂攻擊,撲天蓋地地向著這邊撲來。


    鏗鏗鏘鏘!


    金戈暴響,急如驟雨,十八銅人手中兵器狂舞,密不透風,撲過來的無數鬼須蛇,刹那血濺當場,被斬為了肉漿。


    黃水原和三名精英弟子,正處於v字形陣勢的中心,一個個神情凜冽無比。


    十八銅人凝成的陣勢雖然強大,但四周的鬼須蛇的數量實在是太多,縱然十八銅人的威力也已施展到了極至,卻仍是有不少的漏網小蛇,從兵刃形成的空隙間飛撲而來。


    不過,黃水原早就做好了準備。他的身周不知何時,懸浮起了數十柄小刀。這些刀的形狀無比的怪異,每一柄都隻有筷子長短,而且隻有在一端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刀頭,後麵就是長長的刀柄。


    看起來就象是一柄柄雕刻用的刻刀。


    但是,這些刻刀仿佛具有靈性一樣,繚繞在黃水原和三名精英弟子身周,一旦有鬼須蛇飛撲過來,頓時有刀芒閃爍,迎頭就把鬼須蛇一刀斬斷。


    這些怪異的刀,正是黃水原當年在俗世雕刻玉器所用,也是他用精血蘊育之物。這回他是把壓箱底的功夫也拿了出來,勢必不讓張橫搶占了風頭。


    外有十八銅人闖陣,內有刻刀陣護衛,黃水原和三名精英弟子,有驚無險地殺出了一條血路,闖過了這片鬼須蛇的區域。


    張橫和張碧瑩等四人,此刻早已遠離了這片樹林,正站在遠處看戲。看到黃水原的手段,也不禁都是暗暗點頭。這老家夥不愧是天王,確實也是藏著拽著無數的寶貝。


    “恭喜天王!”


    等黃水原等人出來,王永華連忙陰陽怪氣地上前賀喜道:“恭喜黃天王闖過此關。”


    王永華與黃水原本也是有些間隙,這次入選的精英弟子中,原本也有王家弟子一個名額。最終卻是被黃水原給否決了。這如何不讓王永華對他暗恨在心裏。


    此刻一有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就上前損了黃水原一句。


    黃水原雖然弄出了浩大的聲勢,又是銅人陣,又是刻刀陣的。雖然也是毫發無損地闖過鬼須蛇的這一區域。但是比起張橫先前舉重若輕的方式,閑庭信步般穿過,這似乎還是稍遜一籌。


    “哼!”


    黃水原冷哼一聲,也不再理會王永華,目光已是死死地瞪在了張橫身上。


    麵對一個可以與自己比肩的恩子,黃水原現在也不知如何與張橫交流。


    “黃天王,如果後麵再遇到這樣的問題,小爺來來回回地報訊,這無疑就是浪費時間。”


    張橫冷冷地回望了黃水原一眼:“小爺看不如這樣,我們就在前探路,凡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之處,就為你們留下標識。如此也就不用浪費時間等你們。”


    說罷,張橫一把拉住了張碧瑩,和淨禪大師以及王永華,向前麵走去。


    張橫知道,黃水原這老家夥,已是有些惱羞成怒,這回是真的把自己給恨上了。


    而現在,隊伍也出現了明顯的分裂,自己和淨禪大師師徒以及王永華家主,成了一夥。黃水原與其他三名精英弟子結成了一隊。


    張橫也不願再受黃水原指使,所以,說出了剛才那翻話,這無疑就是表明了態度,不願聽從黃水原的指使,要顧自與淨禪大師他們先行。


    這是赤裸裸地宣示決裂。


    淨禪大師長歎一聲,事情到了這樣的程度,雖然早在想象中,但這麽快就分裂,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他此刻也是沒有辦法挽回,隻好心中暗暗歎氣。


    望著張橫離開的背影,黃水原的神情急劇地變化起來。張橫當麵提出分道揚鑣,更是讓他一張老臉掛不住。漸漸的,他的眼眸裏浮起了一抹怨毒的神色。


    其他三名精英弟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神情都有些難看。


    見識了張橫的手段,也是把他們給震攝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張橫這位恩子的實力,竟然不比老牌天王黃水原差。此刻張橫竟然與黃天王分裂,這讓他們心中也似突然變得失落起來。要是雙方沒有分裂,此次灰森林之行,豈不是會有更多的把握。


    現在,卻全得倚仗黃天王了。這讓幾人的心中都有些莫名。


    走出一段路,視野中已沒有了黃水原等人,茂密的樹林已完全把他們掩遮在了後麵。


    “哈哈,張橫,這回做的不錯。老夫早就看不慣那老家夥趾高氣昂的姿態了。”


    王永華哈哈笑了起來:“跟老家夥在一起,就是受他鳥氣。這回看他怎麽辦?”


    說著,王永華的神情一肅:“不過,我們現在分道揚鑣,但實力確實是少了一半。我們得更加小心謹慎。”


    “嗯,王家主。”


    張橫對王永華的感覺挺不錯,微微點頭:“我們如今隻剩下四人,自然不可能再分開。所以,接下來的行程,確實是需要大家精誠合作。”


    “老夫所學的王大仙這一脈,雖然別的本事沒有,在許多人眼裏也就是裝神弄鬼這一套。”


    王永華微微沉吟:“不過,在這詭異的地方,卻是可以派上用場。”


    “阿彌佗佛!”


    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淨禪大師,不由神情一振:“老衲倒是忘了王家主的這一本領,那就讓我們見識一下王家主的手段。”


    “哈哈,大師謬讚了。”


    王永華哈哈一笑,手中已多出了一疊黃紙,也不見他細想,雙手已是咕吱咕吱地撕起了這疊黃紙。


    不一會兒,十幾片形如狐狸的黃紙片,在他手中成形,雖然沒有具體的耳鼻眼等輪廓,但外形卻是惟妙惟肖。


    張橫的眼眸一凝,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王大仙一脈施法,心中也是無比的好奇。


    “哈哈,這些小玩意上不得台,老夫就在此獻醜了。”


    王永華非常的謙虛,一邊說著,神情已是肅然一片。


    陡地,他一咬中指,滴出了鮮血,在每一片黃紙上,繪出了一個複雜的符篆。最後,在每片黃紙的狐狸頭上,中間點上了兩個血點,就象是給它畫了一對眼睛。


    果然,他喃喃地道:“點睛化魂,還不化形!”


    嗤!


    黃紙無火自燃,刹那化為了灰灰,飄落地麵。但是,讓大家目瞪口呆的情形,卻是陡然發生了。


    隻見,落到地上的黃紙灰燼,一陣暗芒閃爍,已然化做了一隻隻狐狸。


    每一隻狐狸與普通的狐狸差不多,隻是它們的眼睛非常的詭異,血紅血紅的,布滿了血絲,看起來很是妖異。


    “這就是我們王大仙一脈的神術!”


    王永華目光灼灼地望著地上趴伏在他腳下的十二隻狐狸,眼神中充滿了憐愛,仿佛這些黃紙化成的狐狸,是他的骨肉一樣:“它們每一隻都擁有我三層的法力,並具有自我的意識。可以在惡劣的環境中,進行探察,一旦有什麽發現,或是遇到什麽危險,都會通過老夫與它們的感應,傳回信息。”


    “原來是這樣!”


    張橫的眼眸一亮,不禁也是破感意外。他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了,王大仙一脈的神術,與某些陰陽派的陰陽師一樣,是靠眷養某種神秘之物來發揮力量。


    陰陽師大多眷養的是鬼物,看王永華現在弄出來的十二隻狐狸,想必他眷養的應該是一些靈物的神魂。


    張橫不由大為感慨,玄門之大,真可謂是無奇不有。也怪不得王大仙一脈,可以獨樹一幟,這種傳承,確實是另辟稀徑。


    “嗖!”


    正是時,王永華一陣喃喃,伏在他腳下的十二隻狐狸,陡地化為了一道流光,向前麵的樹林中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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