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我家黑黑哥哥下棋,最喜歡與人賭,所以,小哥哥,你與他下棋,是要賭靈魂的哦!誰輸一盤,就輸掉一夜的靈魂。”


    張橫的腦海中,響起了木偶紅紅的聲音。


    “什麽?”


    張橫拈在指上的棋子差點掉落,整個人更是猛然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


    但是,還沒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反應,紅紅的手已按在他拿棋子的手上。


    啪!


    那枚白棋竟然落到了棋盤上。整個棋盤也嗡的一聲震動,閃爍起了妖冶的血光,一圈圈地把旁邊的張橫和另一個木偶黑黑,都籠罩在了其中。


    “你想幹什麽?”


    張橫這回是真的憤怒了,朝著紅紅吼道。


    “嘻嘻,小哥哥,你怎麽生氣了,這是我們在玩遊戲哦!”


    紅紅臉上露出了無辜的表情。此時,她又恢複了先前的可愛天真,原本的那抹妖異和詭絕,早已從她臉上消失了。


    “你!”


    張橫意欲動手,但麵對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他的手怎麽也揮不下去。


    心中長歎一聲,張橫目光轉向了麵前。隻見,那個棋盤依舊,對麵的黑黑卻如老僧入定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再細細感覺自己,似乎也並無什麽變化。張橫稍稍鬆了口氣,幸好自己一直警覺,雖然進入了木偶世界,成為了其中的角色。但是,自己仍是保持著清醒,並沒有沉陷其中。這才會在剛才那一刻,紅紅提出賭靈魂的一刹那,就猛然覺醒。並沒有下那盤棋。


    心中想著,張橫自然也不願再呆下去了,心念一動,眉心陡地閃起了一道彩光。


    剛才償試過,與本體的聯係暫時隔斷。不過,這並不代表張橫無法回歸本體。他的神魂中可藏著拽著無數神秘的東西。此刻,他已啟動功德光環的力量,要破開一切邪障,回到本體。


    “哼!”


    黃水原不由冷哼了一聲,臉色變得很難看。在他的木偶世界裏,張橫竟然想要離開,這讓他驚怒交加。這還是他煉製成這件道具以來,從所未有發生的事。所以,他就立刻想阻止。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最上方的佛母聖音也已傳來了一聲冷哼。與此同時,四周的空氣也仿佛陡然一緊,滲入了厚重的鉛粉,讓人的呼吸都陡地變得沉甸甸起來。


    “佛母生氣了。”


    黃水原心頭一凜,立刻明白了佛母聖音的意思。


    微一遲疑,他終於還是放棄了再為難張橫的想法。


    雖然因為徒弟的事,他已遷恨到了佛母聖音身上。這才會在今天的場合下,當眾反對佛母的意見。


    不過,百多年的合作,他自然清楚佛母的力量,明白他黃水原包括整個黃家在內,還無法抗衡佛母聖音的紫竹林,更何況後麵還有一個紫竹盟。


    所以,縱是心有不甘,他也不敢真正當眾與佛母翻臉。


    心中想著,黃水原手一揮,眼前的霧氣飄散,視野為之一清,原本的紅紅和黑黑兩隻木偶,更是消失在了大家眼前。


    張橫渾身一震,如同僵化的神情也有了些許的動作。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來。


    陡地,張橫的目光凝注到了黃水原臉上,神情凜然一片。在木偶世界裏的遊戲,讓他真正明白,對方對自己絕沒按什麽好心。


    不是嗎?雖然張橫直到現在,也還沒弄清,木偶世界中黑黑提出的下棋賭注,是不是真的會在現實中有效。


    但是,這既然是雜家的法門,黃水原豈會做無用功?


    所以,張橫現在已是對黃水原充滿了警惕。如果這家夥再想動什麽歪心思,張橫絕不介意當場翻臉。


    “哈哈,不錯,不錯!”


    黃水原的臉色也在陰晴變化。不過,他終於還是緩和了下來,哈哈笑道:“張小子,你過關了,能在本王的木偶世界裏,保持清醒,你是我見過的小輩裏,也算是首屈一指。”


    說罷,轉向了佛母聖音:“恭喜佛母,終於選得恩子,可以圓滿前往蓬萊,為我們南方一域爭光。”


    “嗯!”


    佛母聖音的聲音傳來,她此刻整個人又包裹在了寶光聖像裏,看不出她悲喜。


    說實話,對黃水原先前以神偶之術,去考驗張橫,佛母聖音心中確實是不滿,尤其是看到兩隻木偶拿出了圍棋要與張橫下賭,心中已然是動了真氣。


    黃水原的這副木偶道具,其中經曆的遊戲過程,都會以神魂契約的形勢存在。無論張橫在裏麵玩了什麽,一旦與對方形成了神魂契約,今後就會受黃水原或多或少的影響。


    佛母聖音可不想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在張橫化身木偶,要下棋的時候,她就發出了一聲冷哼,以警示黃水原。


    此刻,看黃水原還算識趣,在自己表示不滿後,並沒有下一步的行動。現在更是結束了對張橫的考核。可以說是向她退了一步。


    佛母聖音自然也不願與手下的天王關係弄得很僵,所以,也就把此事揭過,一切都當沒有發生。


    一場考核,就這麽虎頭蛇尾地草草結束。四周的一眾各門各世家的頭兒,還都感覺有些意猶未盡,不禁一個個感歎不以。


    通過了考核的張橫,此時也算是真正的紫竹盟之人,當下,與一眾人見過了麵。


    說起來還真讓張橫感慨,在場的二十四家門派和世家的重要人物,他張橫竟然一個也不認識。這可是占南方一域三分之一的玄門力量,而且每一家每一派,都是具有千年底蘊的存在。


    其實也是怪不得張橫,他半路跨入玄門,一切來得西裏糊塗。如果不是當年曾遇到過淨禪大師,甚至有可能就徘徊在這渾渾沌沌中。


    之後,他進階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別人需要數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修練過程,他卻在短短幾年內完成。讓那些真正的上位者,根本連注意他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這才會導至,他與本域內的這些高端力量,完全象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說到底,若以以前張橫的身份和地位,與眼前這些人,確實就是生活在兩個不一樣的層次中,根本不會有交集的可能。


    事情終於定了下來。做為此次大比參賽的種子選手恩子,張橫自然也有資格參加佛母聖音組織的高層聚會。


    不過,這個聚會將會整整召開三天。佛母聖音之所以選擇林隱寺,自然不是為了聚會而聚會,無非也是想讓眾人遊玩一下此地的勝景。


    張橫自然沒時間浪費在這裏,在知道了去蓬萊的時間,以及約定了其他事項,便告辭眾人離去。


    “張施主,想不到近兩年不見,施主已從當年相遇時的一品,達到了如今的高度。”


    淨禪大師親自送張橫出門,這回智能大師並沒有一起出去。他知道,淨禪大師與張橫的關係有些特殊,所以故意給兩人留下了交談的機會。


    “淨禪大師,當日全靠您提點小子,否則,那有小子的今日。”


    張橫由衷地感激,對淨禪大師恭敬地行了一禮。


    “阿彌佗佛!”


    淨禪大師很是欣慰,微一合什:“你我有緣,當日老衲第一眼看到小施主,就感覺施主非池中之物,乃是有大造化大機緣之人。所以,老衲才與施主結下一段善緣。”


    “隻是,施主造化之大,機緣之深,還是出乎了老衲的想象。”


    淨禪大師也不禁有些感慨。以他的佛法修為,自以為當年就看清了張橫。但是,現在看來,他仍是小覷了眼前的年青人。別的不說,短短這兩年,張橫的力量已超越了他,這如何不讓淨禪大師對張橫刮目相看。


    而心中對眼前年青人,也更加的感覺神秘莫測。也許,以佛母她老人家的修為,才可以真正窺透張橫吧!


    一路說話,兩人已走出了林隱寺,楊軍鋒夫妻早已等在了外麵。見到張橫和淨禪大師過來,兩人連忙迎了上來。


    隻不過,現在兩人望向張橫的眼神已完全不同了,就象是在看一頭洪荒的怪物。張橫成為紫竹盟這邊的恩子,代表南方一域去參加四大域十年大比的消息,自然早在林隱寺中的一眾人中傳開,卻是把楊軍鋒和李會輕夫妻給震得七葷八素。


    楊軍鋒自認與張橫交往也很深,對張橫的了解夠多了。那知,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這才明白,自己所知道的,也許隻是張橫這座冰山所展示出來的一角。


    不是嗎?這家夥跟自己到林隱寺一趟,竟然就成了恩子,地位和身份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貌似現在的張橫,比自己的記名師父智能大師,地位都要高上幾分。


    這是哪跟哪啊!


    如今,楊軍鋒和他妻子李會輕,也隻有把張橫當怪物看的份了。


    “變數,張橫真的是這次大比的變數嗎?”


    林隱寺後方的一座小山上,佛母聖音獨自一人遙立峰巔,衣袂飄飄,直欲臨風而去。而她卻目光望著天際,口中喃喃而語。


    不僅是她,在另一座小山上,一塊巨岩邊坐著黃水原,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壺酒。他突然猛灌了一口,目光陡地望向了林隱寺的門口,眼神似乎穿越了距離,看到了那邊正要離去的張橫。


    “小子,奪了我徒兒的一切,你真的以為就能風風光光地去蓬萊出人頭地嗎?哼,我黃水原豈會如此讓你活得蕭灑?”


    黃水原咬牙切齒,神情變得猙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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