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腦海陡然一震,張橫的思感終於突破如淤泥般粘稠的水,探到了潭底。


    “怎麽會這樣?”


    張橫的神情卻是急劇而變,臉上也現出了震驚之色。


    在楊飛的筆記中,有一幅對中心區域測量的結構圖,那完全就是一個古墓的結構圖紙。上麵有主墓室,兩側有耳室,還有甬道和陪葬坑等。結構非常的嚴謹。


    可是,現在呈現在思感中的,卻完全是一個圓形的空洞,那裏有什麽建築的痕跡?因為思感仍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壓製,張橫無法感觸到更深處的情況。但是,在感覺上,這潭泥水,就仿佛是一個無底的深洞,讓他有種陰森森的錯覺。


    “難道這裏遭到了什麽變故,就算是墓穴全部崩塌,也不可能會是現在這副情形!”


    張橫這回是真的有些迷糊了。心念微轉,他的眼眸一凝,再次繼續向下探去。


    嗤啦!


    正是時,神魂中陡然傳來一陣異嘯,張橫渾身劇顫,臉色也刹那變得驚駭無比。在這一刻,他猛然感覺到,神魂如同遭到了一枚鋼針的刺紮,幾欲把心神穿透。


    陡地,一種痛徹靈魂的痛楚傳來,神竅裏的小人兒頓時光芒大作。而頭頂的量天八鬥,嗡鳴怒舞,震顫不以。


    “這怎麽可能?下麵到底隱藏了什麽玩意?”


    張橫猛地驚醒,甩了甩腦袋,這才稍稍恢複了神魂的那種痛楚,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現在,他算是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靈犀會對這處泥潭充滿恐懼。想不到以自己的修為,思感探察,也遭到了如此的反應。


    那麽,這泥潭中,到底會有什麽東西?為什麽原本的古墓,變成了這一處泥潭後,會成了這個樣子?


    無數的疑問,在心頭汩汩地冒著泡,但一時卻哪有什麽答案。


    一夜無話,當第一縷晨光透入地壑,下麵的人已然忙碌起來。今天是徐恒和張橫決定對泥潭進行開挖的日子。所以,所有人都早早地起來,做好了準備。


    “徐堂主,這泥潭下好象隱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張橫和徐恒負手站在潭邊,兩人目光灼灼地凝望著麵前的這潭泥水,張橫神情凝重地道:“我們是不是需要再斟酌斟酌?”


    有過昨天晚上的思感探察,張橫現在確實是對這個泥潭心中充滿了隱隱的忌憚。


    “張少!”


    徐恒神情凜然,眼眸中卻閃爍著異彩:“我也感覺到這泥潭有些不同尋常。不過,現在這裏是唯一的線索,不管怎麽樣,就算是下麵真的有什麽可怕的玩意,我們也一定要弄清下麵的情況。”


    說到這裏,徐恒的神色變得更加的肅然:“而且,我們公開進入地壑,此事必然會傳揚開去。因此,極有可能會引起其他勢力的觀注,一旦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的發掘,越是不利。”


    看過楊飛的筆記,知道楊飛所在的家族,在很多年前就曾注意到了大峽穀內的鹽水古國,隱藏著長生之秘。再加上那天晚上遭到西方血族的偷襲。如今的徐恒,心中早以不認為,他所掌握的鹽水古國的消息,還是個絕秘。


    也許,這個世上,暗中一直在探察這個秘密的人,不知有多少。隻是自己方麵並不知道。


    所以,現在自己這邊占得了先機,從楊飛的筆記中知道了許多隱秘,他哪裏還肯再耗時間等待。


    而且,為了盡快能挖掘這個地方,徐恒也已是豁出去了。


    大峽穀深處雖然通訊不便,在鹽蒼頭和鹽蒼弄這一帶,根本沒有電話,手機也絲毫沒有信號。


    但是,做為傳承了千年之久的洪門,自然有著它獨特的傳訊方式。為了挖掘地壑中的古墓,徐恒早把有關信息,用秘法傳到了外麵,並讓外麵準備一切所需之物。在今天早上,外麵會再派人員,攜帶大量物資和設備進來。


    果然,兩人正說著話,頭頂天際的那道一線天的細縫外,突然傳來了嗡嗡嗡的轟響,幾架直升機,已然在上空盤旋了。


    “好,來得太及時了!”


    徐恒精神大振,眼眸都亮了起來,舉頭望著頭頂的一線天,已然興奮之極。


    四周的一眾洪門弟子,也個個歡呼,他們當然知道,自己這邊的支援隊伍到來了。


    大峽穀進來的路途凶險無比,如果光靠人力運送大量的物資和設備,自然是無比的困難。


    不過,時代不同了,交通自然也完全不象當年楊飛和愛教授他們那樣簡陋,要與此地建立起聯係,還真不象以前那樣難以完成。而以洪門的勢力,要調動直升機,從外麵運送些東西來,還真不是什麽難以辦到的事。


    之所以最初進來時,沒有用直升機等交通工具,那完全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想太引起別人的觀注。現在徐恒自以為把握了先機,可沒有什麽顧忌,他是決意要先下手為強,在別人還沒意識到的時候,搶先把鹽水古國的長生之秘挖掘出來。


    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一眾洪門弟子跟著徐恒走向了地壑的入口,準備迎接外麵前來支援的人,把物資和設備運進來。


    張橫微微地蹙眉,徐恒的行動他無法阻止。但是,他的心中那種隱隱的不安卻更加的強烈起來。


    半天後,一大群人運送著各種物資和設備,進入了地壑。洪門弟子的人數,一下子增加到了近五十人。一個個全副武裝,氣勢不凡。


    “張少,給您介紹一下!”


    徐恒帶著一個年紀在三十六七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向張橫道:“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張東東,是我們洪門恩施分堂的副堂主。”


    說著,又哈哈笑道:“這些年來,幸虧有張兄弟在,否則,在下早就被堂裏那些事弄得焦頭爛額了,哈哈哈!”


    “張少,久聞大名,幸會,幸會!”


    張東東虎目一凝,上下打量起了張橫。


    張東東是個身形魁梧的男子,一張國字臉,顯得有棱有角,顯然是個非常有性格的人。尤其是一對虎目,炯炯有神,精氣內斂,更讓人有一種儼然的氣度。


    張東東確實是徐恒從小長大的一位鐵哥們,也可以說,是徐恒的左膀右臂,兩人的關係無比的密切。自徐恒來恩施,擔任這裏的洪門分堂堂主,張東東就幾乎全權負責起了分堂之事。反爾是徐恒這些年來,一直觀注和追查神秘女子的事,很少插手洪門事宜。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張東東才是真正主事洪門具體事務的人。當日,張橫在與娟子交流的時候,也曾聽娟子提到過他。甚至娟子對他的評價很高。


    此刻,看到張東東,張橫也不禁暗暗點頭,這位洪門恩施分堂的副堂主,確實也算是一位人傑。不僅氣度沉穩,而且修為也已達到了三品中期,已是位不折不扣的高手。


    “張副堂主客氣了!”


    張橫與張東東伸過來的手輕輕地握了一下,兩人的目光這才從彼此身上移開。


    這個時候,那些搬運物資和設備的洪門弟子,已是在四周開始忙碌起來。


    不一會兒,轟轟轟的嗡鳴聲響起,一台小型的發電機開始了工作。刹那,四周的角落裏,亮起了幾盞大功率的小太陽,耀眼的光芒,把這一片地壑中黑暗的區域,照得如同白晝。


    洪門這回是真的豁出去了,所帶的物資也是無比的齊全,有可能用上的各種機械,以及能想到的設備,幾乎都運過來了。


    張橫隨便一瞄,眉毛也不禁挑了起來。他在這些物資中,看到了幾個大箱子,上麵繪著骷髏頭的標誌。這是炸藥雷管等危險品的特別標識。


    看來,徐恒和張東東,這次是真的不惜一切代價,已想好了強行對此地進行爆破的手段。


    數台抽水機也開始連接到了泥潭中,十幾名洪門弟子,換上了防護服,準備對泥潭進行抽水。這是對中心墓地區域,進行發掘的第一步。隻有把泥潭裏的水抽幹,才可以弄清下麵的結構,從而做出後麵的挖掘方案。


    張橫和小青以及李有才等人,現在象是成了旁觀者,以洪門弟子所攜帶的設備以及準備,他們根本插不上手,也用不著他們去幫忙。


    穿著米彩服的張東東,象是一位領軍的將領,在四周巡視起來。看到一切準備就緒,立刻下達了開工的命令。


    嗡嗡嗡!


    抽水機的轟鳴驟然響起,一共五台抽水機一起工作,整個地壑的空間,在發電機和抽水機的轟鳴聲中,震耳欲聾。


    四周的人們,卻神情一個個肅然無比,甚至負責保安的洪門弟子,一個個已是舉起了衝鋒槍等武器,一齊對準了泥潭。


    他們早就得到吩咐,這個泥潭並不安全,可能隱藏著凶險。所以,在抽水挖掘的時候,每時每刻,都得做好萬分的準備,以防下麵突然會竄出什麽怪物來。


    幸好,嘩嘩的水聲響徹,五台抽水機轟隆巨響,泥潭裏的水已然傾泄而出,泥潭裏卻絲毫沒有什麽異常反應,也沒有想象中的怪物衝出來。這讓所有的人都心中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慘號響起,頓時把大家給嚇了一跳。而當眾人的目光,望向慘號傳來的方向,刹那盡皆個個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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