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山林,好一個虎嘯山林局!”


    目光暗暗洞察四周,張橫的神情急劇地變化起來:“怪不得洪門屹立這麽多年,在江湖中聲威不減,看來洪門確實是隱藏著高人。”


    一路走來,張橫暗中就在細細地觀察此地的布局。現在,他終於看出來了,洪門恩施分堂乃是布置了一個強大的風水局:虎嘯山林。


    最初進來時的那座門樓,正是虎口,因為整座院落是建在山坡上,地勢是緩緩向上延伸。這在別人看來,也許不會有什麽感想,甚至因為建築的巧妙,根本就感覺不出地勢的變化。


    但是,張橫卻立刻明白了這種地勢變化的微妙,這就如同是一頭正欲下山的猛獸,處於一種狂撲的資式。整座洪門恩施分堂,充滿了一股凜凜的威嚴。這正是風水局中非常有名的虎嘯山林之格。


    天巫傳承有言:虎踞一地嘯山林,敢叫百獸皆服臣。坐鎮山河八百裏,誰敢逆其三兩分。


    意思是說,虎嘯山林之格,可鎮壓八百裏氣運,占據這一風水寶局,可雄霸一方。


    這個格局,完全符合了洪門在江湖上的地位,以恩施小小一個分堂,就有這樣的布置,足見洪門的胸懷和野心。更可見它的底蘊。


    洪門分堂一共分三進,在朱管事的帶領下,穿堂入室,很快就來到了第二進。這裏有一座大廳,一塊黑底金字的巨匾懸掛其上:白虎堂。


    門口又是兩排黑衣勁裝的大漢,神情肅然地站立兩邊,見眾人走來,頓時一個個目光淩厲地注視到了大家身上。


    “連大小姐,李少,我們堂主已在白虎堂等候多時了。”


    朱管事掃視了張橫他們一眼,卻向小青道:“兩位請。”


    他的意思很明白,堂主隻會見小青和李有才,對於他們跟隨一起來的張橫和趙子強等人,完全當成是了跟班,要把他們攔在門外。


    “朱管事,這位是……”


    小青頓時急了,連忙向朱管事解釋,想要說明張橫並不是自己的跟班。


    但是,她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朱管事已是擺了擺手:“連大小姐,堂主日理萬機,時間有限,請連小姐見諒。”


    朱管事根本不願聽小青的解釋,他得到的命令,隻是接待連青梅和李有才兩人,他可不敢擅自作主,多帶一個人進去。


    洪門做為屹立江湖無數年的大門派,規矩無比的森嚴,朱管事那會在這種事上出差錯。


    “呃!”


    小青一時語塞,俏臉也陡地漲得通紅。他還真沒想到,剛進洪門,就吃了個不大不小的憋。


    問題在於,她可不想讓張橫受委屈,所以,就想再說些什麽。


    不過,她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張橫已是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先進去,自己在門外等待無妨。


    張橫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節外生枝,反正一切等小青他們,進去與對方談了再說,到時看情況再作決定。


    至於被人無視,當了小跟班,張橫也無所謂。他可不是什麽小雞肚腸之人。


    “張橫!”


    小青喃喃地叫了一聲,朝張橫望了一眼,目光中滿是歉意。


    反爾是一邊的李有才,見到朱管事攔住了張橫他們,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興災樂禍的神情,他感覺心中很爽。這回算是讓張橫這小子吃憋了。


    小青和李有才終於向白虎堂走去。不過,以兩人的身份,卻沒有走正門的姿格,而是進入了旁邊的一扇側門,進入了裏麵。


    張橫的眉頭不禁微微一挑,感覺洪門分堂的堂主,架子也太大了點,完全是把小青和李有才當成了小輩,而不是江湖同道看待。


    然而,讓張橫更加意外的卻還在後頭。


    大約在門外等了半盞茶的時間,小青和李有才兩人,從旁邊側門再次走了出來,兩人神情黯然,很是失望的樣子。


    “青姐,怎麽沒得到消息嗎?”


    張橫連忙湊上前去,低聲問道。


    “唉!”


    小青微微搖頭,神情很是無奈:“徐堂主他根本一推三不知,沒說上幾句,就端茶送客。我們隻好出來了。”


    小青確實是很憋屈,洪門分堂堂主徐恒一聽她的來意,臉色就頓時陰沉了下來,完全不願與她和李有才談這方麵的事。隻說他也感覺奇怪,連家家主竟然會離家失蹤。至於別的,他就不願再多說什麽了。


    沒說幾句,徐恒就端茶送客。


    小青和李有才縱然心有不甘,卻也不能死皮賴臉地呆在人家這裏,隻好灰溜溜地走出來了。


    “哼!”


    張橫冷哼一聲,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洪門分堂堂主徐恒,根本就是沒把小青放在眼裏。


    自己受點委屈張橫可以容忍,但讓小青受委屈,張橫心中一股怒火就衝了上來。


    “連大小姐,李少,請!”


    這個時候,一直守在門口的朱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來,做了個請的手勢,已是準備逐客了。


    但是,還沒等他下一步動作,張橫的目光一凜,已是凝注到了朱管事的身上。與此同時,他手中做出了一個怪異的姿式:“洪門九柱香,不敬神佛不敬鬼。隻敬江湖忠和義,廣結天下同我輩。”


    “啊!”


    朱管事陡然渾身劇震,臉色也刹那變得震驚無比,目光猛然望向了張橫:“您,您是……”


    朱管事確實是被震驚了,因為張橫手中那個怪異的姿式,以及所念道的這句話,正是他們洪門的一個謁語,而且,還是隻有與洪門有著密切關係的江湖同行,才知道的暗號。


    要知道,洪門屹立江湖這麽多年,自然也曾有過無數的敵人和恩人。而這一套手式和暗語,正是隻有曾幫助過洪門,得洪門高層認可,特別贈送給對方的聯絡切口。一旦能說出這套切口之人,必是曾經對洪門有大恩之人。凡是洪門的弟子,無論是那一堂那一舵,都必須以貴賓之禮相待,對方有任何要求,更是要盡所有力量予以滿足。


    朱管事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被他看成是連家大小姐跟班的年青人,竟然就能說出這個切口。這讓他心頭大震,立刻意識到,眼前的年青人,絕對的不凡。


    “哼,你還沒姿格知道小爺是誰。”


    那知,張橫冷哼一聲,完全不給朱管事絲毫麵子。剛才被他冷落,張橫此刻自然不會給朱管事好臉色:“小爺要見洪門分堂堂主徐恒。”


    “是,貴客稍等,小老兒馬上就向堂主匯報。”


    朱管事那敢說個不,連忙躬了躬身,屁顛屁顛地向白虎堂裏跑去。


    開玩笑,洪門恩人前來,他朱管事先前是有眼不識泰山,已是得罪了人家。現在若再怠慢,隻怕他屁股下麵的位置就得挪一挪,回家抱孫子去了。


    果然,一會兒功夫,白虎堂緊閉的大門嘎吱吱地打了開來,一位中年男子已然急步迎出了門來。


    “在下洪門恩施分堂堂主徐恒,不知貴客光臨,有所怠慢,還望見諒。”


    徐恒雙手一抱拳,目光望向了張橫,臉上卻是露出了詫異之色。


    他聽到朱管事的匯報,立刻趕了出來,隻是。他還真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


    然而,徐恒的這個舉動,卻是把一邊的小青和李有才給驚呆了。兩人就算是長三個腦袋,也是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


    貌似他們剛才進去,是從白虎堂的側門而入。而且,人家徐恒根本沒當他們是一回事,自始自終,就坐在堂中,連動都沒動一下。


    但是,現在張橫說出一翻切口,卻讓徐恒不但大開正門,而且還親自迎了出來。看他的態度,顯然是對張橫無比的尊敬。


    李有才的身形轟然劇震,臉色也青紅一陣地變幻起來,心中的駭然已是無以複加。


    在他心中,一直沒把張橫放在眼裏,自以為憑他堂堂連家家主的義子,張橫這個出身低微,沒有任何根基的草根,那完全就是一堆屎。


    那知,這個他絲毫不放入眼裏的張橫,竟然能讓洪門恩施分堂堂主,如此的恭敬禮遇。這讓李有才的心震憾了,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年青人,絕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垃圾。


    一念及此,李有才望向張橫的眼神也完全不同了。


    “嗯,徐堂主客氣。”


    張橫淡淡地說道,神情很是傲慢。


    徐恒竟然給小青碰冷釘子,張橫對他已是非常的不爽,自然也就對他不客氣了。


    “貴客裏麵請!”


    徐恒臉上閃過一抹不悅之色。堂堂一地主持洪門事務的堂主,一向都是受人敬重有加,徐恒那裏見過如此對他無禮之人,他心中確實也是悶了一肚的火氣。


    但是,攝於洪門規矩,他還是忍了下來。


    “好,前麵帶路!”


    張橫更加的倨傲了,點點頭向徐恒揮了揮手。


    “呃!”


    小青和李有才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怪異,張橫的表現,實在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過,看到徐恒的神情象是便秘了一樣,兩人的心中也是非常的暢快。剛才被徐恒冷落,兩人心中也是窩了一團火。現在看他被張橫無視,確實是讓他們感覺大大地出了口氣。


    旁邊的朱管事以及站在門邊的一眾黑衣大漢,卻是臉色大變。特別是那些黑衣大漢,頓時一個個目光中暴射出了凶光,惡狠狠地瞪住了張橫。


    堂堂一堂之主,竟然被一個來曆不明的無名小子無視,這些洪門弟子,都感覺到了羞辱,他們立刻對張橫充滿了敵意。


    陡地,場中的氣氛猛然變得凝滯起來,似乎有一言不和,就要群毆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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