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八方自然不知道,範德俊可不是自願來此,而是被人硬生生地叫來地。


    剛才,張橫與唐彪打電話時,突然聽到外麵警笛大作,這頓時讓張橫心中一突。


    他當然知道,先前李飛報警,卻被對方拒絕出警。現在,警車竟然來了,這豈不就是說,這裏的警察,與蓮花會的人是一個鼻子出氣嗎?


    一念及此,張橫也不再遲疑,當下把自己這邊的情況,告訴了唐彪。


    唐彪一聽大驚失色,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開玩笑,唐彪也是知道,蓮花會在鄉下的勢力很大,如果隻是涉及到一般老百姓,隻要事情不鬧大,做為市局的人,他自然也懶得去管。


    但是,現在問題卻關係到了張橫。這個連省廳副廳長的公子,都得恭恭敬敬的人物。要是張橫真的出了什麽事,事情那絕對就是鬧大了。


    心中想著,唐彪那裏還會猶豫,立刻向張橫保證,他會馬上前來處理此事。


    唐彪先前還在因為得罪張橫而擔心,現在有這樣的機會,他豈肯錯過,這可是將功折罪的最好時機。


    當然,唐彪也意識到,以他一個市刑警大隊長的身份,如果要插手下麵縣鎮的事,有些不妥。所以,他立刻把這一情況匯報給了高金寶。


    高金寶也正在為先前得罪張橫的事憂心衝衝,聽到唐彪的匯報,頓時精神大振。他自然也明白此事的重大,立刻就打電話給了六安縣公安局局長範德俊。


    高金寶雖然不是體製內的人,但是他市公安局副局長公子的身份擺在那兒,範德俊那敢不聽他的話?


    尤其是:高金寶在打電話的時候,特別強調了一句話,那就是李家村蓮花會的人,正聚眾意欲對省廳龍大少從上京請來的客人不利。


    這頓時把範德俊嚇得一下子汗流浹背。


    範德俊自然清楚,高大少所說的省廳龍大少是誰。在省廳姓龍的,豈不就是龍副廳長的大公子嗎?


    龍大公子從上京請來的客人?那豈會是沒有來曆和背景的人物。說不定就是某個世家子弟的頂級大少。這樣的人物,竟然在他治下的李家村,受到了蓮花會那些家夥的聚眾圍攻?


    這還了得?要是上麵來的那位人物真的出了點什麽事,別說是他範德俊承擔不起,隻怕上麵市裏省裏的那些頭頭腦腦,也沒一個能負得起責任。甚至他想安安穩穩退休都不可能了。


    一念及此,範德俊頓時如同是火燒了屁股,這才會急衝衝地招集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向這邊趕來。


    此刻,看到李家村現場的情況,範德俊額頭的汗珠子都滲出來了。情況比他想象的更嚴重。李家村裏數百號人,在蓮花會的煽動下,竟然把前麵的那個小院給圍起來了。一旦發生群毆事件,那可就絕對是不可預料的後果。


    心中想著,範德俊不由加快了腳步,向那邊的苞八方奔去。


    “範局,六安鎮派出所所長苞八方向您報到,請您指示。”


    這個時候,苞八方也急衝衝地迎了過來,跑到範德俊麵前,一個立正,向他敬禮道。


    “好哇!我看你這所長是不想當了。”


    範德俊正心急如焚,一聽苞八方自報家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指住了他的鼻子,怒聲喝道:“你看,你看看,你們這是在搞什麽?難道我把下麵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樣治理的?你們這裏是想造反嗎?”


    範德俊怒不可歇。明明當地派出所的所長,帶著一眾警員就在現場。但是,卻仍是讓現場弄成這副樣子。他對苞八方的工作能力,實在是無比的懷疑。


    所以,他那裏還會給苞八方好臉色看。


    “呃,範局,我……”


    苞八方渾身一顫,臉色刹那變得死灰一片。


    範德俊局長他也是見過幾次,一直的印象也算是不錯。這個即將退居二線的老局長,給人的感覺是很和善,對下麵的人如春風般溫暖。每次去見範局,苞八方總能在範德俊那兒被鼓勵一翻。


    那知,現在的範德俊,完全一改以往的那種和事佬態度,語氣是如此的嚴厲,一時確實是把他給震住了。


    不過,刹那的愣怔,苞八方猛地反應了過來:“報告範局,凶徒非常的凶悍,竟然敢暴力抗法,我剛才正在想著是不是要請求上級支援。”


    “凶徒個屁,凶徒。”


    這回範德俊是更加的憤怒了。


    他早已從高金寶那裏了解到了情況,知道是蓮花會的人聚眾意欲對上麵來的那個人物不利,這才引起了那位人物身邊的保護人員出手。


    現在,眼前的這個不長眼的派出所所長,竟然把人家的保護人員,當成是凶徒。這樣的事實,如何不讓他驚怒交加?


    如今,範德俊是恨不得給苞八方老大的一個耳刮子,讓這家夥清醒清醒。


    “苞八方,你這混蛋,現在我宣布,你被就地免職了,你是我們警察係統的害群之馬。”


    範德俊怒聲咆哮,指著苞八方的鼻子就是一頓痛罵。


    “啊!範局,我,我,我……”


    苞八方這回是真的給嚇著了。他是做夢都不會想到,範局一上來,就直接拿他開刀,就地把他給免職了。


    問題在於,他直到現在,還是頭上頂個羅卜,西裏糊塗。不知道範局怎麽會生這樣大的氣?


    “呃,範局,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這個時候,站在人群中的尤君,也已急衝衝地趕了過來,卻是正好聽到了範德俊對苞八方的處理。


    尤君渾身一震,臉色更是驟然變了。


    他原本還以為,縣裏的範局帶人來此,是苞八方向上級請求支援的隊伍。


    那知,範局一上來,就祭起殺威棒,直接免了苞八方的職,這確實是把他給弄糊塗了。


    不過,尤君也認識範德俊,曾經為範德俊做過養生指導,自認關係相當不錯。所以,他立刻走上前來,想勸解幾句,了解範德俊如此做的原因。


    然而,一看到尤君,範德俊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冷哼一聲喝道:“好啊!小子,你煽動群眾,聚眾鬧事,你這是想造反嗎?”


    範德俊現在是滿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泄,看到這個煽動群眾,聚眾鬧事的原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大頂造反的帽子,就直接給叩了上去。


    “呃,範局,你這是?”


    尤君這回是真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以前的範德俊,每次會麵,都是客客氣氣。哪裏會象現在這樣翻臉不認人。


    “難道這姓範的老家夥,今天吃錯藥了?”


    尤君還有些西裏糊塗,不明所以,不禁暗自咕嚕了一句。


    不過,讓他更加震驚的卻還在後頭。範德俊一聲冷喝,對著身後的一眾警察道:“馬上梳散群眾,維持秩序,把有關人員,給我盯緊了,不要讓群眾再被他煽動。”


    “是!”


    一眾警察厲喝,馬上行動了起來。


    數十號警察已立刻向四周的人群散去,開始勸說這些圍觀的人們離開。同一時間,另有好幾名警察,已是迅速地靠近了尤君等一眾蓮花會的主要骨幹,隱隱地把他們控製在了當場。


    範德俊也怕引起場中的騷亂,所以並沒有當場抓捕尤君,隻是暗暗控製住了這夥蓮花會的骨幹,以免他們再煽動群眾。


    “啊,範局,你這是要幹什麽?”


    尤君這回是真的被嚇著了,他就算是傻瓜,也看出了情形不對。


    隻是,他怎麽也想不通,一向關係良好的範局,或者是公安係統,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呢?


    “張少在哪裏?張少在哪裏?”


    這個時候,突然又是四五輛車子,風風火火地急馳而來。


    到了村口,那幾輛車子一陣急刹,從車子裏便衝下來了一大群人。


    這些人都是年青人,看他們開的那幾輛豪車,顯然都是闊少。


    “寶哥,你怎麽來了?”


    尢君正滿心的驚駭,突然看到那幾輛車子裏下來的人,不由一怔。不過,他立刻臉現喜色,因為,他已認出來了。這夥人中,領頭的正是市公安局副局長的大公子高金寶。


    自從加入蓮花會,尤君成為了這裏的白蓮聖使,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接觸的人物,從以前的那些鄉民,後來也漸漸的與縣市的一些大少,有了往來。甚至最後進入了那些人的圈子。


    尤其是這位高金寶寶大少,為人囂張,又特別愛擺闊。所以,他與尤君很是脾性相投,很快就成臭味相投的朋友。


    這段時間來,兩人交往甚密,關係自然是非常的不錯。


    此刻,看到這位寶大少出現,尤君心中大喜,以為這是來了救星。


    不是嗎?現在範德俊翻臉,他正滿頭霧水,不知其中的原因。那麽,以高金寶的身份,應該會知道些內幕。最不濟,有高金寶在此,範德俊也不敢對他尤君怎麽樣。


    心中想著,尤君立刻朝著那邊的高金寶高喊了起來:“寶哥,我在這裏,你快過來。”


    “是你!”


    高金寶之所以趕來,正是因為剛才唐彪的電話。隻是,他離李家村所在比較遠。因此,在通知了範德俊後,就算是開足了馬力向這邊趕,還是落在了後麵,直到此刻才趕到。


    突然聽到尤君的叫喊,高金寶身形一滯,一張臉色卻是刹那變得無比的難看。


    緊接著,一幕讓尤君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情形,卻是陡然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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