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能壓製神符,全靠的是這個!”


    王天益顯然看出了張橫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拉開了胸前的衣襟。


    頓時,一個被紅繩纏繞,掛在胸口的碧綠龍形手鐲呈現在了張橫眼前。


    “這是青龍碧玉鐲,曾是我父親留下的法器,它本來是一對,那隻青鸞碧玉鐲就在母親手中。”


    王天益的手摸上了手鐲,神情變得難以喻意:“這對碧玉鐲,乃是我父親偶然的機會所得,據他說,這是古代某位大能所煉製的風水道具,本身就是天外殞星中取得的奇異材料,屬於一陰一陽的極端屬性。”


    “原來是這樣!”


    張橫的眼眸陡然一凝,心中已是有些恍然。


    在天巫之眼超凡視野中,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這隻青龍碧玉手鐲,散發出一股灼熱的氣息,仿佛本身就是一團烈焰。


    不僅如此,細細感應,更是可以感受到,這隻手鐲中,蘊含了一股強大的能量,隱隱約約間,仿佛有一條奔騰的怒龍,在手鐲裏曲扭擺舞,情形實在是有些震憾人心。顯然,它果然如同是王天益所說,其中刻劃了極其高明的風水陣。


    以張橫現在的修為,仍是無法窺探它的奧妙,足見這隻青龍碧玉鐲的不同凡響。


    “正是有這件上古遺留的法器,才能幫我壓製那枚神符中的神魂。”


    王天益微微歎息:“隻可惜,我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當年隻有二品的頂峰,雖然借助這上古法器蘊含的極陽屬性力量,勉強支撐到現在,但也已是耗盡了我所有的力量,如今更是到了強弩之末,估計已是撐不了幾天了。”


    王天益神情有些黯然。


    他自然清楚神符無法被壓製的後果,那就是隱藏在神符中的神魂,會奪竅而重生。到時,他必將被對方吞噬,從而變成另一個人。


    想到自己剛與母親和兒子他們相聚,卻即將遭到不幸,這如何不讓他心中悲切。


    “王伯伯!”


    張橫微微沉吟,神情變得凝重無比:“我有一法子,可以逼迫你體內的神符離體。隻是,這一辦法,以前我也沒有使用過,不知是否可行。”


    “什麽?”


    王天益渾身劇震,眼眸也陡地變得熾烈一片:“阿橫,如果真有希望,那怕是萬分之一,我也願意償試。”


    張橫的話,讓王天益猛地看到了一絲希望。


    不是嗎?不化解體內的那枚神符,等待他的絕對就是被人奪竅,完全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張橫有辦法,那麽,他就算是九死一生,也要搏一搏那一線生機。


    “阿橫!來吧。”


    王天益臉上露出了絕決:“王伯伯全拜托你了。”


    說著,王天益竟然深深地向張橫作了一揖。


    “王伯伯!”


    張橫連忙扶住了他,終於點了點頭:“您放心,我盡力而為。”


    張橫之所以說,有辦法可以逼迫王天益體內的神符,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看到了青龍碧玉鐲,明白那枚神符中的神魂,雖然強大,但仍是被青龍碧玉鐲中那極陽屬性的力量所克製,這陡地讓他想起了一件事。


    當日在趙家祖墳,趙園園被得普的本命降瘟附體,意欲暗算張橫。


    他最初也是手足無措,但是,後來岩洞內陰陽地脈的力量爆發,卻克製住了本命降瘟。於是,張橫最後利用岩洞內的陰陽氣流,把得普的本命降瘟,驅離了趙園園的身體。


    神符中的四品神魂,雖然與本命降瘟不同,在力量上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在實製上,卻仍是有相似之處。


    達到四品的神魂,仍是陰魂,並沒有轉陽。從這一角度來說,四品神魂,也無非是一隻強大的陰魂,同樣可以被看作是陰邪鬼祟之物。


    而陰陽之氣,卻是克製天下任何陰邪鬼祟的克星。尤其是自己的靈犀,從趙家祖墳的地脈中,獲得了一枚陰陽精魄,有這天材地寶在手,張橫還真有幾分把握,能從王天益體內,把那枚神符逼迫出來。


    隻是,神符畢竟是達到了四品的變態神魂,對於如今境界的張橫來說,還是高不可及的存在。是不是真的可以憑借陰陽精魄的力量,就可以對付它,張橫心中確實是沒有底。


    或者是說,放眼整個玄學界,敢說有百分之百把握的,還真沒有人敢這樣說。


    但是,王天益的情況,已到了危急的時刻,真要是他被神符內隱藏的神魂奪竅,那一切都完了。


    所以,王天益本人同意,張橫也是決定冒險一試。


    微微沉吟,張橫目光望向了院門:“王伯伯,那我們先把你布置在這裏的厭鎮破掉,以免影響了我們。”


    “好!”


    此刻王天益精神大振,他那裏會有絲毫猶豫,身形一閃,已縱身躍到了門梁上,把那隻古樸的木盒,從上麵拿了下來。


    接著,他又轉向了後院。


    那裏的門梁上,同樣也有一隻木盒,與前院剛好相對,他也不多說,一並取了過來。


    “這是我當年為了幫助壓製體內的神符,布置下的厭鎮,名為九龍尋親。”


    王天益一邊打開了那兩隻木盒,一邊向張橫解釋道。


    左邊的木盒裏,裝的是一顆巨大的蟒頭,足足有小孩子腦袋大小。蟒頭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仍保持著原來的模樣,絲毫沒有腐爛的現象,鐵青的鱗片,血紅的眼珠,還有森森的獠牙,看起來很是恐怖。


    在蟒頭下,卻是盤著一條用木頭雕刻的小蛇,蛇頭就插在了蟒頭的下部,情形很是詭異。


    右邊的木盒裏,整整齊齊地放了九個蟒頭,比左邊盒子裏的蟒頭要小上許多,但樣子也是無比的猙獰。


    每一個蟒頭的下邊,也都裝了一條用木頭雕刻的蛇身。看起來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


    “這個大蟒,是一條生長了百多年的鐵線紅斑蟒。”


    王天益臉現悵然:“這九條小蟒是它的蛇子蛇孫。當年我遊曆亞瑪遜雨林,正好遇到這一窩蟒蛇在當地作孽。所以,順手把它們給除了。那知,卻是後來成為了鎮壓住宅的厭鎮之物。”


    “嗯,王伯伯!”


    張橫點頭。


    看到了木盒裏的物品,張橫也已明白了這九龍尋親厭鎮的作用。


    人們常說,蛇有龍性,象這種鐵線紅斑蟒,更是元古遺留的異種,所蘊含的龍性更強。因此,這十條大蟒,王天益是把它們當成是龍來鎮壓的。


    之所以要把一條母蟒放在前院,九條子蟒布置在後院,讓它們相望,這卻正是這厭鎮中最玄妙的所在。


    任何動物,母子之間都會有一種特殊的感應。象這鐵線紅斑蟒這樣的元古異種,更是彼此間會有強烈的聯係。


    王天益把這些蟒的神魂封印於它們的蟒頭中,卻讓這些蟒母子分離,偏又在相互可以感應到的距離內。


    母子天性相依相戀,卻偏偏無法相聚,這十條怪蟒的神魂,便會產生一股極其恐怖的怨氣,這就是這個小院會有如此濃烈煞氣的原因。


    而王天益的青龍鐲可以吸取這股有龍性的怨氣,漸漸滲入他的體內,以消蝕種在他體內神符的力量。


    可以說,這九龍尋母的厭鎮,確實也是化費了王天益的所有心思,否則,怎麽能布置出如此巧妙的厭鎮?


    收了布置在小院中的厭鎮,兩人重新回到了屋裏。


    王天益的妻子是個普通人,今天與親人團聚,勞累了一天,此刻早已睡去。


    王天益也不去驚動她,徑自帶著張橫進入了他的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是個小小的煉藥室,十多個平米,四周擺著八個藥櫃,中間的地方,刻劃著一個八卦的圖案。


    “八卦聚元風水陣。”


    張橫目光一掃,心中已是了然。這小藥室裏的八個藥櫃,以及中心的八卦圖案,正好布置成了一個八卦聚元風水陣,顯然,平日裏,王天益就是在這裏靜修。


    當下,兩人在那八卦圖案的中心處坐了下來,張橫也不遲疑,手一揮,十二巫祖幡刹那現形,懸浮到了兩人身周。


    “十二地支捆仙陣!”


    張橫低喝,已是在四周布下了一個陣勢,他可不想自己在給王天益療傷的時候,被人驚擾。


    手一翻,紫金法杖已握到了掌心,同一時間,陰陽精魄也被祭起。


    “王伯伯,準備好了嗎?”


    張橫的目光變得熾烈起來。


    “嗯,阿橫,盡管施為。”


    王天益神情凜然,用力地點了點頭。


    說話間,他陡地一咬牙,把胸口掛著的那隻青龍碧玉鐲扯了下來。


    嗡!


    空間劇震,一圈圈血色的波紋,刹那從他體內暴逸而起,陡地籠罩住了他的全身。


    克製神符的青龍鐲撤去,他體內的神魂立刻爆發了,一股極度陰森,極度冰寒的氣息,也刹那彌漫開來,整個房間,在這一刻也仿佛從夏天進入了冬天,溫度下降了數十度。


    不僅如此,王天益悶哼一聲,臉上的神情,也猛地現出了痛苦之色,瞬息間,他額 頭上滾滾的汗珠就如雨而下,一張臉也陡然扭曲變形,眼眸中更是射出了冰冷而怨毒的光芒。


    隱藏在神符內的四品神魂,開始奪取他的神竅,要吞噬他的神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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