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持聖旨敲開了貢院的大門,貢院考中開門這是大鄭曆史上的第二次。很快衙役們就拖著六具屍體出了貢院,大門再次被關緊。


    國子監的頭三名全部遇害,三名死士當眾自裁,很多考生都被嚇到了。


    周知易一臉的鐵青,他不顧身體年邁,親自在考場中巡視著, 安撫著受到了驚嚇的考生們。


    就在老大人巡視到茅廁一帶的時候,卻見到茅廁裏有個人捂住鼻子走了出來。周知易身邊的一個考官見到此人,眼睛便是一亮,急忙在周知易的耳邊說了一句。


    “此子便是張信之!”


    周知易略帶關切的觀察了一下張哲的臉色,似乎此人還不知道考場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當即對著身後人吩咐:“從現在開始,挨個警告所有考生不得再有談論此事, 否則一律逐出考場。暫時不知道此事的和那些睡著了的,都不要去驚動。”


    張哲也知道眼前這個老頭是誰, 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等老人家走後,才暗中呸了一口。


    回到考號接著睡。


    這一覺睡得舒服,直到天光大亮才醒來。


    隻因他第一日便交了卷,閑來無事便拿起案板上的草稿紙練起了字來。練了半個時辰,張哲又擱了筆,覺得好沒意思。


    也不知為什麽,那些喜歡在自己考號前逛蕩的文吏,今日裏都隱隱的避開了他這裏,他隻能看到對麵考號裏的一個考生在咬筆杆。


    “還有一日半,這可如何是好?”張哲無聊的翻起了草稿紙,忽然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他當即就來了精神,提筆就在草稿紙上寫下了一句開頭詩:豪華去後行人絕,簫箏不響歌喉咽。雄劍無威光彩沉,寶琴零落金星滅。玉階寂寞墜秋露, 月照當時歌舞處。當時歌舞人不回, 化為今日西陵灰。


    這詩太過隱晦, 所以這文章的第二首開篇詩才是點題的。二八佳人體似酥, 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


    咳咳,詩作者:千古第一奇人,蘭陵笑笑生。


    這廝無聊到在考場內默寫起了《金瓶M》來。小H文果然能排解寂寞,打發時間。他這裏寫得是眉飛色舞,滿臉微紅,卻不知幾個文吏卻再次盯上了他。


    張信之又在動筆寫東西了!而且有人偷窺其筆速,這一上午怕不是寫了有大幾千字,他那根墨條都短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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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哲身前幾十張草稿紙全是斑斑墨跡,就連坐在張信之對麵的那個書生都一直看著他下筆如飛而發呆,反正他自己是一個字都寫不下去了。


    考試坐在張信之的對麵,既是榮幸也更是折磨!


    吃了中飯幹麵,張哲笑眯眯的抓起自己寫的東西一頁一頁的看了起來。嘿嘿,蘭陵笑笑生果然大才,這描寫這用詞,嘖嘖嘖。


    天下第一才子竟能笑得如此猥瑣?對麵的書生當即不敢再抬頭了,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讓自己的信仰崩潰。


    張信之是個人盡皆知的雅人,但是張哲卻是個地地道道的俗人。人言看《金瓶M》, 有人能看到大雅, 有人則看到大俗, 有人還看到了世情,張哲隻看了個寂寞無處安放,滿腦子都是自家媳婦的倩影。


    而且走神的時候,居然還有蘇姐姐和玉瑤的身影片段來串門子。


    張哲覺得自己委實罪過,大口喝了好幾次清水,又舉手去了一趟茅廁,把自己給惡心壞了。


    回到了自己的考號,敏銳的他發現自己的稿子似乎有人動過。


    他拿眼一掃走廊,隻見兩個文吏正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挪開。張哲立即看了一下對方的“人中”部位,額,也不知他們看了哪一章,家中兄弟竟都有些“憤憤不平”。


    如此無聊的又過了一夜,第二日午時初刻,鑼聲剛起,張哲就率先離開了貢院。他前腳剛走,便有文吏匆匆趕來走進了張信之的考號。


    咦,那些稿紙呢?方才分明沒有見張信之拿走,為何連一張都不見?


    另一個書吏也匆忙趕到,兩人一陣大眼瞪小眼,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張信之竟把那等好文都扔進了茅廁!


    貢院門口停了無數的馬車,張哲被三七與小趙平扶著上了車,然後倒頭就睡。馬車也沒動彈,還得等著霍炳成與江上央出來。


    張哲好生睡了一覺,快到未時末刻(下午三點)才睡醒。他一睜眼便看見霍炳成正壓在自己的腿上睡得正香,難怪剛才做噩夢被鬼抱住了腳!


    一腳將睡得迷迷糊糊的霍炳成踢開,從馬車車廂格子裏找了幾塊糕點一邊吃著一邊通過車窗看著貢院門口。


    不多時就看見江小弟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三七與江小弟的一個仆人急忙上來接住,人還沒下貢院的台階,江小弟便在仆人的背上打起了微鼾,他竟不管不顧的睡著了。


    第二日,正好是重陽節。


    幾人再見時,已經是在下午孟小婉安排的菊會上。


    茱萸、菊花酒,加上豔陽高照,幾個人都懶懶的橫躺在案幾後麵,不想起身。孟小婉有孕喝不得酒,隻在一邊勸酒,這是女主人的權利。她已經已經問過了張哲考試的情況,在聽丈夫默背了那幾篇驚才絕豔的文章之後,孟小婉當即就忍不住獻上了香吻。


    這個人,怎麽可以如此有才?明明在平日裏是個極無賴的家夥。


    “嗬嗬嗬嗬,”霍炳成正在大笑,“虧得我們幾個那晚鬧得太久,我竟睡死了,出了那麽大事都沒醒過來。要不是今早出門看到了告示,某還以為這是在另一個貢院發生的事。”


    江上央卻是一臉的心有餘悸。


    “被害的那位謝生,與某竟隻有一牆之隔。想來確是駭人,某當時也睡得迷迷糊糊的,幾日間都不知發生了這等事。”


    說完,江小弟就大大的喝了一口菊花酒,今天就屬他一個人喝得最多,顯然是被唬到了。


    “還是信之最好運,”霍炳成指著張哲就笑,“滿場熱鬧的時候,他卻在茅廁裏,等他出來時已經煙消雲散。他竟還在考場裏寫那等書!”


    忽然霍炳成聽到張哲一陣猛烈的咳嗽,這才發覺自己也喝多了些,忘記了孟小婉還在旁邊。


    張哲也是有些後悔,他今日剛把那些稿紙從現代拿回來,不合就被霍炳成發現,兩目放光的奪了去,嘴巴上還不帶把門的。


    孟小婉似笑非笑的看了張哲一眼,她想想丈夫在閨中的德性就大約猜到了一些。


    江上央沒聽懂霍炳成的話,他一邊喝酒一邊在看這些日子從南山發過來的信件,都是金宮人的。


    “咦!?”江上央突然站了起來,“我們離開的那一日,陛下剛好駕臨了辟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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