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穆匆忙擦幹了身子,在胯間圍上浴巾,拄著拐杖出去,走向主臥室。(.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主臥室裏,張廷琴正在翻找身份證、電話本和銀行卡,神情焦慮。她旁邊則站著一個三十出頭的淡妝女人,是李唐的同事兼下屬,名叫劉海莉,安慰著:“張姐,李哥叫我來,就是讓我告訴你們不要慌,沒有大問題,就是摔下樓梯的那人年齡有點大,恐怕得花點錢,頂多打點官司……”


    張廷琴的神色越發不好看了,家裏的錢大都是她兒子李其穆在遊戲裏一點點攢起來的,先前幫家裏還了賬,現在攢著備用,以防不久以後李其穆右腿需要住院時有足夠錢財支撐,如今竟然被人訛詐:“花錢不花錢還不一定,我們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事關兒子,她聲音有點狠。


    李其穆聽出了頭緒,靠近了沉聲問:“媽,出什麽事了?”


    張廷琴和劉海莉都轉過頭來。


    李其穆身材肌肉勻稱健實,有種淺麥色的雕塑力量美,赤著上身,挺拔流暢,隻在下半身圍著白色浴巾,力量和溫雅的糅雜,充滿視覺衝擊力。他拄著拐杖過來,讓劉海莉看得呼吸一滯,眼睛有一會兒黏在他身上挪不開。


    張廷琴沒注意旁人,看李其穆皺著眉頭,神情勉強緩和,嗔道:“沒什麽事,你不用管,去玩遊戲吧。還有,趕緊去穿衣服,成什麽樣子。”


    李其穆剛才著急,也沒太在意,此時見母親說,劉海莉也目光放肆,他濃眉更皺得緊:“嗯。媽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出去。”轉身大步往自己的臥室走。


    劉海莉這才回神,臉色臊得通紅,不動聲色地說:“這是你家其穆吧,長這麽大的小夥子了,又高又帥,又像你又像李哥,我真羨慕你們。”


    張廷琴還在翻查電話本,本來的煩躁因為被提起李其穆而稍稍平息,隨口應著:“是我大兒子,李唐老說全像他,我倒覺得挺像我。”終於在一堆電話號碼中查找到需要的那兩個,忙用手機記錄下來,起身把手機、銀行卡、身份證件都裝進小皮手袋中緊緊抓著。


    李其穆回房套上淡藍色t恤衫、深褐色牛仔褲,穿上白色運動鞋襪,快速收拾整齊,拄著拐杖匆匆出來:“媽,我陪你過去。”聲音如動作般沉穩有力,聽得人心安。


    到夏天了,他的湛藍色《禁咒》客戶端早已被他用細沫皮包裹了一層,從外麵看不出來客戶端真正麵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現在流行用細沫皮做寬厚手鏈,打籃球的小夥子尤其喜歡,看上去很酷。


    張廷琴拗不過他,潛意識裏也對向來懂事的大兒子有依賴感,便同意讓他同行,焦急下也放緩腳步。但她馬上發現,李其穆拄著拐杖不疾不徐,也不見忙亂,文文雅雅的,居然比她走得還快。她連忙又加快腳步下樓,把聽來的情形說了。


    劉海莉的注意力集中在李其穆身體輪廓上,和張廷琴一起為他解說。


    李其穆聽得麵沉如水。他終於聽明白了:


    老爸李唐見一位客戶,為公司談生意,商量未定,先暫停去酒店吃飯。飯後下樓時巧遇另一家吃飯的人離開。那家人倨傲無禮,搶先下樓,下樓時偏偏有一小孩摔倒,那小孩手牽著老者,連帶著老者一不留神也歪了下去,其他人連忙去扶,亂作一團,最後那老者摔了腦袋。


    李唐理他們足有兩三米遠,見他們有足夠的人手忙活,便不去理睬,帶領客戶要繼續下樓,卻有人衝上來抓住李唐又打又罵,賴李唐推了他們家老爺子。最後生意沒談成,客戶走了,李唐等人則被纏著不放,已經報了警。


    “不要臉的一群瘋子!自己搶樓梯摔倒,反賴上我們,他們要是敢對你爸動手,我跟他們沒完!”張廷琴不會罵人,繞來繞去都是這幾句,越說越氣,氣得臉色發白。


    已經到樓下了,李其穆憋著火,一邊攔車,一邊故作輕鬆地皺眉歎道:“常在路邊走,難免被狗咬。還好不是太大的事情,老爸那麽強悍,自己絕對能夠處理,咱們過去,隻是給老爸搭把手助威。媽,你在這裏生氣,太不講究風度了,別忘了,媽你可是咱家的女王啊。”


    張廷琴怒目看他,伸手拍他後腦勺:“臭小子,還有閑心呢?”說是這麽說,總算沒再更氣。


    李其穆站得挺直,無憂無慮般嘿嘿輕笑,俊朗中透著親昵的笑臉,看得劉海莉直了眼。


    坐車匆匆趕到酒店,人已經離開了,說是進了派出所。酒店門前還有記者趕來,同樣撲了一空。李其穆轉身走時看到幾滴可疑的血跡,心底一緊,抬頭問:“摔樓梯的老人和小孩流血了嗎?”


    劉海莉微微一愕,忙道:“我記得沒有,那老頭昏迷了,小孩一直哭鬧。”


    張廷琴順著李其穆的目光一看,臉色蒼白。


    李其穆忙安慰了老媽,低聲問話分開她注意力:“給表叔打電話了嗎?”


    張廷琴臉色好了些,點點頭道:“打過了,他說馬上過來,差不多能到派出所了吧。(.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又趕往派出所,就見門前等候著記者模樣的人,他們一來就被盯住。


    張廷琴不理別人,匆忙進去,迎頭就見李唐額頭纏著紗布,神情萎靡地倚坐在硬皮沙發上閉目養神。張廷琴在前,身體一顫,捂嘴哭了出來,忙過去低聲詢問。李其穆在後,看到這幅情形,心底勃然大怒,轉頭看向另一側,眸底殺機起伏,森然嗜血。


    另一側,兩男一女還在罵罵咧咧,不停不休。


    無論警員勸說他們什麽,他們總是義正言辭:


    “案發現場沒有攝像頭,沒有攝像頭你們想作偽證陷害我們都不行,還跟我得瑟?我呸!”


    “副局長?哈哈,別以為來個狗屁副局長就能嚇到我們,現在是法治社會!告訴你們,以官壓民,想欺負我們平頭老百姓?沒門兒!滾犢子!”


    “你還有膽跟我說影響,屁的影響!我侄子侄女都是大學生學生會主席,上次紅遍網絡的搶劫殺人案,就是靠他們的影響力才讓人人得知,最後罪犯被繩之以法!繩之以法你們懂不懂?他們上網發個帖子能紅遍中國,到時候,你們一個個都跑不掉……”


    霍正強穿著警服,神態沉穩威嚴,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派出所所長和警員則繼續勸說他們冷靜,然後反被冷嘲熱諷罵回來,個個被氣得臉色通紅:“你們講不講理,說是法治社會,就請配合我們調查情況!”


    “怎麽不講理了?你們替誰講的理,啊?你們替那個副局長講理,還罵我們?小小的狗屁副局長是你們爹還是你們兒子啊……”看這模樣,對方三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平頭老百姓”,明顯言不符實,必然有作為依仗的特殊身份,否則他們憑什麽囂張欺人?


    霍正強神情鐵青,緩緩起身,指著那囂張女人問:“你剛才說什麽?”


    那女人見他魁偉雄健,氣勢逼人,話音一頓,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兩個男人則悍然上前:“就罵你呢,就罵你了,怎麽著?你們當官的欺負我們,還不準我們還口啊?”


    李其穆看出來了,這幾人是有恃無恐。他抿嘴無聲,暗忍暴怒,目光一掃而過,隨即盯著李唐額頭。看著上麵的血漬,再看母親不停流淚的眼睛,他渾身血液都被激怒燃燒,握著拐杖的手微微發熱,隱約有莫名的氣流要破體而出,似遊戲施法,又似現實幻覺。


    “媽,別哭,扶老爸出去,去醫院全麵檢查一下,再住院安靜修養。”


    李其穆緩緩走過去,低聲說著。


    李唐正被吵得煩心,看到他來,微顯蒼白的臉上露出安慰的笑:“你們娘倆都別擔心,我沒事。”


    李其穆不再多說,扶住他的胳膊,要架他起來去醫院檢查。半年來,隨著他在遊戲裏遊戲外的雙重磨練,他的力氣不說猶如巨人,也是不可小覷的,輕而易舉便讓老爸坐不住,整個身體都被架得站了起來。


    李唐驚疑地看看他,轉瞬想到《禁咒》客戶端能夠改善人體,那麽現在看來,兒子不僅右腿在恢複健康,連身體都已經得到改善了?他暗暗欣喜,連腦袋上被砸破的地方也不覺得痛了。


    “哎哎,想走?先把醫療費、精神損失費、我們的耽誤勞工費留下,二百萬!”


    尖銳的女聲囂張地刺人耳膜,濃妝豔抹、打扮時髦的女人從兩個男人身邊衝過來,神態凶惡地攔住李其穆三人。


    霍正強臉色更為難看,若不是他趕到時李唐已經受傷,情況也不再混亂,讓他沒有時機動手,他早就用拳頭狠狠揍爛這三人的嘴巴。此時隻能沉聲冷笑道:“郭市長有你們這堆親家,我都替他感到丟人!”


    張廷琴早就氣得不行,更著急丈夫的頭上傷勢――她實在被當初李其穆滿頭包紮、險些死亡的意外給嚇怕了,此時見那女人還敢攔路,一瞬間悍然爆發,衝上去抬手就是一大巴掌:“給老娘滾開!”


    那女人沒提防張廷琴柔柔弱弱的模樣竟然發飆,腦袋被打得一歪,踉蹌兩下險些摔倒,轉眼回過神來,尖叫怒罵著撲上來就要廝打。


    李其穆眼眸一掃,見老媽老爸擋住了身後警察,門外的記者也沒有能夠進來,當即伸拳頭,極其隱晦地往剛剛撲過來的女人心窩子和肋骨上接連狠狠地出擊!鋼筋般有力的臂膀用力適度,兩拳快速如奔雷,不致死,但夠她嗆,若不及時心平氣和地治療,說不定會發生什麽後遺症。


    那女人挨了拳頭,尖利怒罵聲戛然而止,眼珠子陡然凸出,嘴巴張大,濃妝豔抹的臉和嘴巴像剛喝完血的女鬼,疼得晃晃悠悠後退,好半晌沒喘過氣來。


    李其穆出拳極快,更兼表情不變,再加上視覺角度問題,就連一直悄悄偷看他的劉海莉都沒看清,甚至連那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誰揍的,旁人哪裏知道他揍了那賤女人?唯有李唐皺了下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兒子一眼。


    李其穆的表情仍舊帶著怒氣和淳樸,沉聲斥責道:“你心髒病犯了?你有心髒病,就別爛生氣,爛罵人,你罵人真難聽,真沒教養!”完全一個剛出校門,沒有經曆過世事的憨實大男生模樣。


    這時那邊的兩個男人才發現這裏不對,忙衝過來扶住那女人,張口就要喝罵。


    霍正強爆喝一聲:“侮辱罪名成立!你們剛才的語言都已經被錄像記錄在案,我保證會將它傳到網絡上,希望到時候,你們那兩個侄子侄女也能發揮足夠的影響力將它傳播出去!”


    怒罵這才一停,轉為更大聲的叫囂。


    李其穆扶著老爸,連同老媽一起出門去了。耳聽後麵傳來那女人緩過氣兒後暴走的叫囂,李唐和張廷琴都臉色難看,李其穆也殺機暗隱,卻表現得憤慨傷心,一家三口的神態被守在外麵的記者拍個正著。


    當下就有記者攔上來快速詢問事情經過。


    李其穆一麵扶著老爸走,一麵三言兩語把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充分發揮以前在學校裏演講的技巧,完美地添油加醋,把本來就占理的自己老爸說得淒慘無比,把本就欺人的對方說得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再加上派出所裏囂張跋扈的尖叫叫囂,更輔助地證實了他的言論。


    李其穆拄著拐杖,腳步蹣跚,右腿耷拉著難以動彈,俊朗坦蕩的麵龐顯得老實憨厚。更為引人注意的是,他與李唐一樣精神不濟,明顯虛弱不已,像是剛剛受到毆打。


    他們一家三口,一傷一殘,剩下的隻是個柔弱流淚的母親,光是這幅樣子,不用說話,就足以勾起人們的憐憫同情心。


    “很抱歉,我爸被他們打破了額頭,頭痛難忍,我也胸口疼痛需要檢查,請你們讓開些好嗎,我要攔車去醫院。”李其穆皺眉說著,攔住車子扶著老爸老媽進去,他才隨後上車。


    關了車門,李其穆閉目休息,李唐則先往張廷琴耳邊湊過去說話,張廷琴一聽,臉色好轉。


    李其穆耳朵靈敏,隱約聽到些,心底也好笑,果不其然,下一刻,老爸湊過來對他說:“你爸也是裝的,你表叔在那裏,還能讓你爸我重傷不治?就是被擦破了點皮,醫藥紗布上的血都不是我的,你看現在根本沒有新的血流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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