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迪選擇攻擊吳軍後軍基於一種猜測:戰鬥力最強的應該是頂在最前麵的,中後部位應該是以輔兵和輜重部隊為主,當然,如果是反向布置的話算自己倒黴,大不了見形勢不妙跑路就是了,反正是打遊擊戰,能買我個?李特這幫山地少數民族出身,別的不行,山林中神出鬼沒還是可做到的。


    眼下要做的就是就是繼續偵查,探聽敵軍的行軍路線和部隊構成,李流把手下的200多特務營都撒了出去,一部分扮演斥候的角色,一部分散落在沒有搬走的平民之中潛伏起來,和吳軍做一個近距離接觸。


    要說李流選拔的這幫特務還真都是人才,雖說沒有太係統的訓練,但是打聽事的八卦能力還是很強的,缺憾就是文化水平比較低,很多信息隻能靠口述完成,看來如果能熬過這一關的話是要辦一個文化補習班了。


    隻兩天時間,敵軍動向就偵查個大概出來。


    前軍部隊大致在2000人上下,隻有盛曼的旗號,後軍的問題比較大,有4、5000人之多,看裝束,至少也有2000人屬於正規軍。看來敵軍的行動很穩妥,即便附近大部分居民在自己的組織下都已經撤離了,依舊采取謹慎推進的策略。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吳軍居然還收買人心,此次占據很多村鎮後,約束軍紀,沒有擾民,還處斬了幾個違反紀律士兵以儆效尤。


    這就有點麻煩了,說明敵軍想長期占據這裏,不想做一錘子買賣,當初呂蒙偷襲荊州後也如這般“愛民如子”啊,不行,必須先下手為強,不然軍心、民心就不在我方了。


    “前軍部隊所到何處?”


    “距離城廂鎮不過二十餘裏。”


    我去!這不馬上就要到了?哼哼,不過無所謂,那是劉諶要做的事情,老子現在早就跑到蜂巢來了,隔了三四十裏,還有個炮灰當擋箭牌,緩衝時間還是有點的。


    “劉諶呢?已經進入備戰狀態了嗎?”


    “……已經撤離出城廂鎮了,往東去了,現在已經失去蹤跡,我方斥候正在追蹤。”


    “跑了?”李特感到疑惑:“這倒真是劉備的孫子啊,不過是不是慌不擇路跑錯地方了,這不等於跑到敵人的鼻子下麵了?遲早會被發現。”


    “不對!他不是跑!”王迪眼睛一亮:“盯緊點,一定要挖出劉諶的蹤跡!”


    “子均這是要幹什麽?”李流表示不解。


    “他這是護著自己最看重的東西去了。”王迪冷笑:“你們不是一直在心心念著那個鹽礦嗎?找出來劉諶現在的蹤跡,就等於找到鹽礦了。”


    “對啊!”李特雖然很興奮,但仔細想想,又鬱悶道:“遠水不解近渴,眼下的燃眉之急是解決來犯敵軍,倘若我們隻是一味在這蜂巢死守,眼睜睜看著這幫吳狗長期駐紮於此,沒有多久,咱們支隊伍可就要散架子了啊。”


    “不妨,”一直看著王迪,看的王迪有點發毛的李庠突然笑了:“我想子均已經有了對策吧?”


    “那還不快說!”李流可沒有他的兩位哥哥那般穩重,關鍵時刻沉不住氣,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帶著這幫情報人員做潛伏任務的。


    “估計是有點無恥,不好意思說吧。”李庠毫不猶豫地拆穿道。


    “三哥,”王迪笑嘻嘻地衝李流說道:“並非無恥,禍水東引而已,三哥可以讓潛伏在平民中的情報人員散布劉諶的活動方向,就說那裏有資源數量巨大的鹽礦。”


    “坐山觀虎鬥?”


    “非也,”王迪拿起一個杯子放在中央:“這個就是城廂鎮,吳軍即將抵達處,若吾等什麽也不做,下一步便會向北部和西部擴散,也就是我們這裏,而劉諶現在已經遠遁至東部方向,看上去很危險,但其實已經離開了敵軍的矛頭指向,不管他的行動是真的為了保護鹽礦還是為了躲避敵軍,至少都會處於一個安全位置。”


    “看來是有這個必要了。”李流點頭,奔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上杆子給他劉諶當炮灰了。


    “好處不在這裏,”王迪強調:“如果有人告訴吳軍那個方向有豐富的鹽礦資源和一支數量不明的蜑人部落,而我們再盡力隱藏自身實力的話,那個盛曼和步闡會怎麽做?”


    “會以為中部和西部、北部以及南部都沒有什麽威脅,進而把主力部隊集中在東部方向?”李特等人明白王迪的意圖了,頭部轉向到了東麵,暴露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肥美的屁股和柔軟的腹部了,再加上還要分散在幾個地方,這要是咬上一口,乖乖,美滋滋啊。


    “以我軍眼下的實力,硬碰硬是作死的行為,躲避也是取死之道,隻不過一個死得慢一點,一個死的快一點而已,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動用某種手段,讓敵軍重新布陣,布一個有利於我們的陣容,方便我們各個擊破!”


    “好!”三兄弟不由得信心大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殺個痛快。


    “不急,”王迪示意大家要淡定:“這才是第一步,不光要幫助敵軍安排布陣,我們自己也要在這幾天內加快行動,重新部署。”


    “子均有何打算?”


    “這北井的地貌特點是山地為主,而且多是那種山大坡陡,”一想起之前爬山的時光,王迪就感到蛋疼:“所以,分派開來的吳軍之間聯係必然不緊密,我們可以各個擊破,就把眼下最精銳的1000人分成三部,200人看好我們的蜂巢,這是大本營,萬不能有失,李特,你率400人在城廂鎮西部尋覓一處最佳設伏據點,李庠,你再率400人在城廂鎮北部設伏,李流,動用你手中的特務營,發動一些平民百姓作餌,吸引吳軍進入埋伏圈,聚而殲之!”


    “第一個問題,”李特舉手:“子均,把我們都安排好了,你幹什麽呢?”


    “我親自率領200人坐鎮蜂巢。”王迪麵不改色說道,完全無視來自於三兄弟鄙視的目光:“若吳軍中計,我則率這200人和預備役部隊分兵配合出擊,或者直接攻擊他們空虛的大本營,若吳軍不中計,則我親自作餌,引他們攻擊蜂巢,屆時你們再包圍夾擊。”


    見王迪並沒有混吃等死,三兄弟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些。


    “子均,你方才說了這麽多,是不是漏點什麽?”心思很縝密的李庠問道。


    漏點?李庠啊,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是好像證據不足啊。


    “吳狗兵力分散,我們豈不是也兵力分散了?還有,子均是不是把南邊給忘了啊。”


    “咱們是防禦和設伏,這樣,在某些局部地區就不需要部署過多的兵力,有些浪費,而且如果集中兵力一個個消滅的話,說實話,我不知道咱們的士兵持續作戰能力怎麽樣,所以,利用分散後聯絡不便,第一時間將其吃掉,防不勝防,是目前一個比較經濟和降低成本的辦法。”


    雖然並不知道經濟和降低成本到底特麽是什麽意思,但是三兄弟還是大概聽懂了。


    “至於南麵嘛,”王迪手指輕敲著桌麵:“我也不是忘了,隻是感覺用不著咱們出手,聯係下我們的老朋友,有他們就可以了。”


    “你說閻宇和羅尚?”


    “不錯。這兩位老朋友最近過的日子太安逸了,uu看書.kanshu.om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閻宇已經暗中撤回永安附近了。”李流小心翼翼說道。


    “什麽?!你不早說?”王迪想打人了。


    “吳軍此番入侵沒有多久,閻宇就和主力部隊陸續撤回到永安了,當時特務營就順便查到了這個,隻不過我感覺這個不是重要情報,再加上當時以為重點攻擊區域是永安,所以我就把這條信息給過濾掉了。”李流解釋道。


    “你這腦子,哪會分析,哪裏知道什麽信息有用,什麽沒用,以後全都匯報。”李特無語,敲了一下李流的腦殼。


    “看來咱們一開始判斷失誤可以理解,連閻宇都以為永安有危險。”王迪點頭,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神秘蒙麵青年的身影:難道連他也都判斷失誤了?這個什麽盛曼和步闡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


    “雖然閻宇率領主力部隊撤走了,但是羅尚還帶著一部分隊伍駐紮在原地。”李流揉著腦袋,扁嘴說。


    魂淡,你丫說話再大喘氣,剁碎了你。王迪和李特、李庠心中達成了共識。


    “夠了,有羅尚在足矣,他手裏應該還有著千八百人,南麵這部分交給他,李流,你去和他聯係下,順便再多要一些羅尚軍隊的旗幟回來,咱們作戰的時候打出來用。”


    “這是何意啊。”


    “讓他做這次戰役的總指揮,名義上的,咱們都歸於他的麾下,滿足了這個虛榮心,他作戰還有積極性了吧,也算是示好,萬一咱們這裏出了岔子,他也不至於見死不救。”王迪敷衍道。


    是嗎?三兄弟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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