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這頓飯不好吃


    劉暢也聽見了,她扭頭看了易蒼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那還真是謝謝易少爺給我們這個機會見見世麵呢。”


    劉暢這麽包子的人,是鮮少會說出這樣尖銳的話的,可見,她今天是真的有些生氣。或者說,從那一天幾人最後一次見麵開始,她心口裏就一直塞著一口氣,到現在都沒有吐出來。今天又遇見易蒼說這樣的話,她自然是忍也忍不住了。


    隻可惜這話說得不太是時候,雖然成功的讓易蒼一家人和董音一家人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但是,也讓劉暢自己遭到了自己父母的白眼。


    “這麽大的孩子了,說什麽呢!快點給易蒼道歉!”劉暢的媽媽立刻對劉暢說。


    劉暢因為家裏並不富裕,所以自小父母對她的要求更為嚴格,家教也是四家中最為嚴厲的。


    可是劉暢心裏有氣,又加上原來易蒼曾經對她說過那麽傷人的話,自然是不願意道歉的。更何況,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


    而左曉蘭見葉詞居然還在啃豬蹄,上來伸手就拍掉了葉詞手裏的筷子,目光嚴厲:“快點跟董叔叔道歉!是誰教你的,大人講話的時候你不好好聽著還在這裏吃東西!”


    她的語氣十分嚴厲,不過,葉詞知道左曉蘭這麽做並不是因為生自己的氣,倒是對易蒼生出幾分厭惡來。不過,當著這麽幾個人的麵讓左曉蘭拍掉了手裏的筷子,還是讓葉詞的麵子上大大的過不去。


    她皺了皺眉毛,然後緩緩的抬起了眼睛。用那涼薄的目光瞟了易蒼一眼,易蒼這個時候正抬著頭等著劉暢道歉呢。葉詞從來都不知道,易蒼居然也有這麽讓人惡心的嘴臉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她真想抬起麵前的那碗湯直接扣在這張麵孔上。


    不過,葉詞沒有這麽做,因為這個時候坐在她身邊的劉暢似乎立刻要跳起來了,她連忙一把拉住了劉暢,眼中染上了幾分虛偽的笑意,轉頭對著董音父親說:“董叔叔不好意思。我們很少來這麽高級的飯店吃飯,不太懂規矩,你別見怪啊。”


    這話更是刀子一樣的刮在董音父母和易蒼父母的臉上,特別是易蒼的父母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不過現在他們除了狠狠的瞪著易蒼外。也隻能說些客套話了。


    “董叔叔不是有話要說嗎?”就這麽一會的功夫,整個火熱的場麵已經冷了下來了,大人們都很尷尬。大概他們也不知道孩子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還以為孩子們還是跟原來一樣的親密吧。隻可惜,真是世事無常啊。葉詞也不想因為這麽點小事就讓整個場麵冷下來,畢竟。這事說到底也跟自己有些關係,於是她笑眯眯的提醒著董音父親。


    而葉南天也因為葉詞的話回過神來。連忙順著閨女的話開始重新湊合整個氣氛:“是啊是啊,老董,你不是有話要說嗎?要說什麽?”


    劉暢的爸爸的也連忙和葉南天一起打起邊鼓,很快就讓原本冷掉的氣氛又重新熱絡起來。


    葉詞這才靠在了椅背上,轉頭看著劉暢,卻看見劉暢正低頭看著地下,也不知道想些什麽。她拉了拉劉暢的手腕,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時葉詞才用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別弄得太僵了,我們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但是考慮下大人們的感受。”


    劉暢卻冷笑起來,然後站了起來,衝著還沒有開始說話的董音父親說:“董叔叔。各位叔叔阿姨,我去下衛生間。”說著。就轉身就走。


    弄得所有人都愣在那裏,包括葉詞也愣住了。而劉暢的母親,也皺著眉頭欲言又止,好一會才說:“這孩子……”接著轉頭對董音父親賠笑:“老董你別在意。”


    葉詞坐不住了,她也推開了椅子:“我也去上個衛生間吧。”然後微笑著衝著大家點點頭,然後快步跟著劉暢出了包房。


    這期間,大人們都搭著笑臉說話,並沒有人太在意到葉詞,而易蒼和董音卻是板著一張臉,仿佛死了爹媽一樣的難看。不過葉詞也顧不上了,她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麽沉不住氣的人,和不喜歡的人在一間屋子裏,居然連一分鍾也呆不下去。似乎,這屋子裏的空氣有最致命的病毒一般,隻要呼吸了一口,似乎自己馬上就要死去。


    出了包房,葉詞就看見劉暢站在包房外麵,靠在一根柱子上,衝著她揮手。


    葉詞迎著劉暢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笑:“你不是要上衛生間嗎?怎麽還在這裏?”


    “我等你啊。”劉暢聳了聳肩膀,說得名正言順。


    而葉詞卻笑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也會上衛生間?”


    劉暢將自己的胳膊伸進葉詞的胳膊裏,挎著她,微笑:“我是誰啊?我是劉暢,怎麽可能不知道你葉詞心裏的那點事情。我都出來了,你還能在裏麵坐著?”


    這一點還真是讓劉暢說對了,葉詞和她朝著衛生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卻問:“你今天怎麽了?那易蒼是針對我,我還沒有炸毛呢,怎麽你先跟他杠上了?”


    劉暢聽到葉詞提起了易蒼,又不免冷哼起來:“我是連看他一眼都惡心,聽見他說話不反駁幾句的話就好像折壽一樣。”


    葉詞察覺出劉暢的不對勁,不由得問:“出什麽事了?”


    劉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顯得很是煩悶:“我是連說都懶得說,說起來都覺得自己的小半輩子因為有這種人的存在而變得汙穢起來了。”


    “你就這麽吊我胃口得了,我也懶得問你。”這時恰好進了衛生間,兩個人其實也沒有真的要上衛生間的意思,就這樣站在鏡子邊上洗了洗手。轉身出去了。


    “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說,真是,太讓人生氣了。”劉暢一臉的怒容,看樣子這件事真是讓氣極了。


    “怎麽?”


    “你知道不知道我奶奶的老屋子?”


    “知道,小時候我還跟你去玩過的,好像那一片不是拆了要建商業區嗎?怎麽無緣無故的提起那了?”關於劉暢的奶奶,雖然已經過去了多年,葉詞還是印象很深刻的,這個老人是個麵慈心軟的老太太。很是喜歡孩子。就算孩子們犯了錯也不會板起麵孔教訓人,很是得到周圍孩子的愛戴,原來自己也經常跟劉暢去她奶奶家玩,每次去的時候,她都會拿出自己存起來的好吃的給兩個人。隻可惜。這樣一個慈祥的老人也抵不過病魔的侵蝕,最後劉暢家耗盡了家財也沒有換回老人家的性命。


    每每這麽想起,總會讓葉詞有一種世事無常的感覺。再美好的東西最後也許也抵不過時間的消磨和侵蝕,最後消失在紅塵之間。


    “還真讓你說到了點子上了,說來說去,就是這片地拆遷的事情。”劉暢說到了這裏又重重的哼了哼鼻子。明顯是非常的不滿意了:“你知道不知道易蒼的外婆家也在那一片有老屋子。”


    “這我還真不知道。”葉詞轉臉看著劉暢:“就算有又怎麽了?這似乎沒什麽必然的聯係吧。”


    “誰說不是呢?”劉暢似乎越說越生氣,有點咬牙切齒的樣子了:“世界上就是有些人。能將明明就沒有一點關係的兩件事情結合到一起來,你說說這是不是本事。”


    葉詞雖然不知道劉暢到底在說什麽事,但是多少猜到,應該和兩個人家裏老人的拆遷建房有關係,隻是,她實在想不到,這樣的兩家人的事情能怎麽弄到一起去?“不明白你到底再說什麽?”


    “這拆遷的事情是在一年多以前就在說了,那時候我不是跟你還說了嗎?”


    “嗯,是有那麽一回事。”葉詞打著哈哈,其實劉暢說的一年多以前。對於葉詞來說,那可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她就算記性再好。這樣的事情她也不一定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隻好打著哈哈敷衍劉暢。


    “等到命運開服的時候。正好那幾天就是人家開發方來談拆遷的事情,說我奶奶的老屋子能換一個非常好位置的鋪麵,還有一套商品房,我家裏人很是高興。”


    “那是,要是我遇見這事我也能樂夠嗆,那地方的鋪麵啊……”葉詞咂了咂嘴,那裏可是市裏麵的頭等重要的開發區,遷移了很多人口過去,也投資了很多的產業,要是能在那個地方有一個鋪麵,可真是三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什麽鋪麵啊!”劉暢忽然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仿佛要把人活活生吃掉一般,猛地打斷了葉詞的話。


    “你剛才不是說你奶奶的老屋子能換一個好位置的鋪麵,外加一套商品房嗎?”葉詞被劉暢吼得莫名其妙。


    “要是最後真的是這樣,我就不生氣了,你知道前一個月,我們去拿鑰匙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


    “什麽事?”


    “我們家的鋪麵沒有了,變成了三套商品房!而且有兩套的位置還非常的偏!”


    “啊?為什麽?”葉詞也覺得莫名其妙,“這不是說好的嗎?你們當時沒有簽協議嗎?”


    “簽了一個臨時的協議,沒有簽正式合同,吃虧就吃虧在這裏。我們家裏絕對不同意這麽安排啊,就在那裏鬧了一場,人家辦公室的一個小職員看我們實在是可憐,就悄悄跟我們說,我們的鋪麵其實一直都有的,但是,就在我們拿房的前幾天被人換了。”劉暢說到這裏眼睛都要噴火了。


    葉詞很理解,要是自己家裏遇見這事,估計她的反應不比劉暢小。


    “那你們想過怎麽追回來沒有?”


    “這個事暫時不說,我現在要說的是,你知道不知道換我們鋪麵的人是誰?”


    葉詞微微一愣,結合前麵所說的一切,有點不可置信的問:“不會是易蒼他們家吧?”


    “什麽叫不會!就是他們家!!”劉暢現在真是抓狂了:“原來才剛剛開始說要拆遷補房子的時候,她媽就來找我媽打聽過。我們家換的房子是什麽,我媽那個不長腦袋的,居然跟他媽說了!他媽就到處活動,生生的用他們手裏位置最爛的兩套房子換了我們家的鋪麵!”


    “靠!”葉詞聽到這裏也忍不住火冒三丈,“這是不是人做的啊!他們不是還我們父母是好朋友嗎?這種事情也做得出來!”


    “讓人生氣就生氣在這裏!”


    “你們家就沒有去找他們家?”


    “去了!怎麽沒有去!不過人家根本就不認賬,還說我們沒憑沒據不要亂說話,破壞了兩家人之前的感情,甚至搬出了我奶奶住院的時候他們幫忙找得好醫院的事情來說合。”劉暢憋得滿臉通紅,轉身對著牆壁一陣拳打腳踢,好像那就是易蒼家父母和易蒼一樣。


    “那最後呢?不會就這麽算了吧……”


    “是啊!還能怎麽樣!”劉暢拳打腳踢了一陣子。最後放棄了,靠著牆壁縮了下去,蹲在了地上:“我們家都是平頭百姓,不像是他們家手裏有錢,而且易蒼的外公似乎退休前還當過不小官。就算現在退了,還有餘威在,我們怎麽鬥得過人家。所以。今天董音他爸讓我們家老吃飯,我父母是堅決不來的,要不是因為你父母要過來,我想他們是不會走這一趟的。”


    葉詞眯起了眼睛。越發覺得人情薄如紙。


    “這就是好朋友。”她涼涼的哼了一聲,“連豬狗都不如。易蒼那個媽本來就是個極品。又小氣又會算計人,我一直以為她也就是點小打小鬧的算計,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劉暢苦笑了一下,站了起來:“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會炸毛了吧,為什麽他一開口我就會渾身帶刺了吧?我現在是看見他我就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真是當我們這些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是包子啊,欺負起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葉詞忽然想起一個事:“你那天跟我說,易蒼和董音他們家裏投資了鐵血戰戈?”


    “是啊!這事前兩天他媽還專門來找我媽炫耀過的。還勸我媽不要把錢抓的那麽緊,要學會適當的投資。”劉暢是個發了脾氣就好的人,剛剛她發了那麽一通的脾氣。現在氣也順了不少,於是還算是心平氣和的跟葉詞說話。


    葉詞眯了眯眼睛。唇邊勾起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拍了拍劉暢的手:“那你不會也投資一點在我們天天向上,我可是直到你最近賺了不少,拿出來一點生財了,難倒你覺得我們天天向上還不如鐵血戰戈。”


    “你還真是,時時刻刻不忘給公會拉讚助啊!”劉暢翻著白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了:“我也不是沒這麽想過,隻是現在錢少,怕投進去見不到什麽回報,等再攢攢再說吧。”


    葉詞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和劉暢說下去,隻是和她一起走到了前台,對著那裏的服務生點點頭:“我能不能看一下花開富貴包房的菜單?”


    服務生連忙滿臉堆笑的把菜單遞了上來,劉暢湊到一邊問:“幹嘛?看什麽菜單?”


    葉詞沒說話,隻是看了一會包房的菜單之後才又對服務生說:“我想再加幾個菜,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人家巴不得多加菜呢,連忙將菜譜拿出來給葉詞,葉詞翻開以後,看也不看,直接按照最貴的刷刷刷的點了十幾個,這才合上,然後對著那服務生說:“給我先把帳結了。”說著就抽出了自己的銀行卡遞給了服務生。


    “我也算一份。”劉暢自然明白葉詞這麽做的意思,也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遞了過去,卻被葉詞給攔住了,葉詞搖搖頭說:“你就算了,還是快點攢錢投資吧,我嘛,錢來得快,solo一次副本,隨便賣一件裝備,今天的飯錢就有了,跟我客氣什麽。”


    劉暢也沒有推辭,點點頭:“我不跟你客氣。”


    結了帳,葉詞這才和劉暢朝著包房走回去。


    “真是不想進去,太煩了。”都走到了門口,劉暢還在嘟囔。


    葉詞隻好拉著她往屋子裏麵走:“行了。都走到這裏,你還想在到廁所蹲著?何必跟他們賭氣,人在做天在看,遲早會有報應的。”


    “我就怕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劉暢雖然不願意,但是也沒有辦法,隻有一邊歎氣一邊跟著葉詞走了進去。


    進了屋子,董音父親的話似乎已經說完了,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氣氛有點僵。倒是兩人一走進了屋子,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落在兩人的身上,董音父親立刻站起來說:“老葉,你看小詞回來了,不如你們問問他們的意見好了。你們不相信我的眼光,難道還不相信你家閨女的眼光?”


    這話說得葉詞莫名其妙,她轉眼看著父母:“爸媽。什麽啊?什麽眼光不眼光的?”


    葉南天和左曉蘭也麵有難色,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葉南天說:“哎呀。我們也說不清楚,白陌你也聽了。你跟小詞說一下。”


    正在埋頭吃粉絲的白陌猛地被一點名,差點沒有被嗆到,他抬起頭望著葉南天:“姨父,你讓我說?”


    “嗯。”葉南天和左曉蘭連忙點頭,然後就直勾勾的看著葉詞。


    葉詞被他們看得心慌,其實不光是他們看著葉詞,這屋子裏所有的人現在都直勾勾的看著葉詞,弄得她老大不舒服,隻能清了清嗓子,然後對著白陌。親切的問:“你要說什麽?”


    白陌歎了一口氣,這才準備開口。就在這時,包房的門卻響了。從外麵走進來不少服務員,又嘩嘩嘩的上了不少菜。這下子,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一下子變得滿滿當當。不光如此,而且這回上的還都是好菜,什麽山珍海味,什麽珍饈佳肴,光是看看那盤子就知道價格不菲。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董音第一個出了聲:“喂,你們是不是上錯了屋子了,我們的菜已經上齊了啊!”


    “沒有啊,這明明是你們花開富貴包房點的啊!”一個領班模樣的女孩子一邊上菜一邊笑容可掬的回答董音。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沒有點這些菜!”看看拿菜品的內容,董音媽媽的臉色也開始不好看了,她連忙站起來對領班說。


    “是啊,我們沒有點這些菜,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快點撤下去,小心我投訴你們哦!”易蒼的媽媽看了一眼董音媽媽的臉色,也連忙站起來跟著說,她甚至端起了麵前的一盤海參往那個領班懷裏塞,好不傲氣。


    葉詞卻拿起筷子就朝著麵前的鹿肉夾了一塊進碗裏,然後直接夾進了嘴裏。易蒼等著葉詞,怒不可遏:“葉詞,你沒有聽到嗎?這些菜不是我們的,你怎麽開吃了,你知道這些菜要多少錢嗎?”


    易蒼的聲音又大又猛,吼的葉南天和左曉蘭臉色發白,他們連連對葉詞說:“你幹什麽!怎麽那麽不懂規矩?”一邊說著一邊對易蒼父母和董音父母歉意的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菜錢我們出了……”


    “你們出得起嗎?”易蒼啪一聲拍了桌子:“這些菜不是海參鮑魚,就是魚翅燕窩,隨便一道菜就抵你們一個月的工資,你們付得起嗎?”


    這話已經是很不客氣了,赤裸裸的鄙視,赤裸裸的看不起,赤裸裸的厭惡。後來葉詞回想這件事,得出個結論,其實易蒼說得話,就是易蒼父母和董音父母想說的話,其實他們就是這樣一直輕看自己父母和劉暢父母的,不然的話,他們不會在易蒼發火的時候,連個屁都不放,任憑易蒼如此的放肆。不管這頓飯董音的父母到底是打著什麽主意,但是他們都是覺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


    “把你的屁話收回去!”白陌也突的站了起來:“這裏都是長輩,長輩都還沒有說話,你算老幾在這裏放屁!”說著,白陌也輕輕的哼了一聲,目光掃過幾人的臉,輕描淡寫的嘲諷:“莫不是你們家的規矩就是晚輩可以做拍桌子砸板凳這麽沒教養的事情,抑或是,這就是你們家教的?”


    “你有膽子再給我說一次!”易蒼雖然對於白陌還是有幾分忌憚,但是今天有那麽多人給他撐腰的情況下,他還是一點都不怕的衝著白陌咆哮起來。


    “都幹什麽!易蒼,你還有沒有長輩。給我閉嘴,坐下!”易蒼父親因為白陌的話,已經放不下麵子了,現在如果再不出來教訓他,隻怕老臉都丟光了,更何況,還在這麽多服務員的麵前。他的麵色鐵青,嗬斥著易蒼。


    易蒼被父親這麽一吼,也沒有了什麽氣勢,隻好瞪著白陌惡狠狠的放著狠話坐下:“你給我等著!白陌!”


    “還不閉嘴!”易蒼父親又吼了兒子幾句之後。轉頭對著已經愣在那裏的領班賠笑:“你看,這些菜確實不是我們點的,要不是這樣,除了剛才我們碰過的那盤外,其他的你們退回去吧……”


    就在他們在吵的時候。其實葉詞還是充耳未聞的吃著麵前的鹿肉,說實在的,這家的鹿肉做得真不錯。真是值得那個死貴死貴的價格。而就在易蒼父親跟領班賠笑臉的時候,她輕描淡寫的說:“菜都放下吧,是我點的。”


    “葉詞,你真的當吃白食啊。你知道不知道多少錢!”一聽這話,不光所有人父母都愣在那裏。就連一直不說話的董音也怒了,她衝著葉詞怒道:“就算是我們家請客,我們已經把菜點了,這麽多的菜難道還不夠你們吃,就算不夠吃,你不會說一聲,我們自然會點,用的著你這麽自作主張!”


    一邊一直被葉詞拉著的劉暢再也忍不住了,她衝著董音冷哼一聲:“這頓飯葉詞已經付過錢了,怎麽出了錢。還吃不得?你們點的那些菜,你也不看看,你們打發叫花子是不是!”


    劉暢的話立刻將董音所有的怒意全部塞在了嗓子了。她就這麽站在那裏,生生的憋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上菜的服務員們也下意識的看向了桌子上,果然,先上的菜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分量也不是很足,可見花不了幾個錢,跟現在上得菜比起來,還真是天上地下。


    董音父親的麵子也掛不住了,他一把將董音拉下坐好,“丫頭片子,輪得到你說話嗎?”說著又轉頭看著葉詞笑:“小詞啊,你不喜歡這菜你早跟叔叔說就好了,這頓飯是叔叔請,怎麽能讓你花錢?”


    葉詞卻眯了眯眼睛,不鹹不淡的回答:“都是吃飯,誰吃飯不花錢,誰花錢不一樣?我是晚輩,請一頓飯隻當是孝敬父母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董叔叔就不用客氣了。”


    幾句話說的董音父親臉色越發難看了,而這個時候,領班開口微笑,衝著葉詞點頭:“女士,你們的菜已經上完了,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


    葉詞抬眼看了看這些菜,還算是過得去吧,雖然這些跟上一世葉詞自己消費的奢侈比起來實在不算是什麽,但是,對於父母來說,一定是很心疼了。她雖然有心要打董音和易蒼家的臉,可是,還是要多少給父母點麵子,她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又點了兩個頗為昂貴的甜點:“等到飯吃得差不多了,你們在上吧。”說著,她從包裏拿出幾張錢交給領班:“辛苦你們了。”


    “好的,女士。”領班連忙接過小費,點點頭,喜笑顏開,留下了看台的人退了出去。


    她的一整套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一點做作的成分在裏麵,就好像她天生就會一樣,舉手投足之間氣度頻生,讓一邊的白陌都忍不住側目想看,怎麽也猜不到她是什麽時候學會的這一套。


    隻是他們猜不到,這一切其實都是葉詞上一世奢侈出來的,這一世,雖然她現在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學生,但是一到這種場合,那種浸淫在她骨子裏的高雅風度就會又冒出來。


    “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麽?”而葉詞這個時候也轉過臉來,衝著白陌問。


    白陌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開始說起剛才董音父親的意思。原來董音家和易蒼家都投資了鐵血戰戈,也就是千山斜陽,而現在千山斜陽正在和柳疏狂你死我活的爭鬥中。他們的相爭的重點就是誰能最後拿到廢墟城堡的五甲。


    董音和易蒼的父母在投資之後很快就知道了,葉詞其實公子幽,並且也已經知道了天天向上拿下了首殺。無論是作為人也好,作為商人也罷。他們都不會讓自己的投入的錢白白的打水漂,所以,就要想辦法讓千山斜陽得到這五甲。隻是,他們並不知道董音易蒼已經和葉詞劉暢這個時候已經鬧僵了,所以,想趁著這個機會,請葉詞吃飯,從而從葉詞父母方麵以感情施壓,讓葉詞幫助千山斜陽。


    當然,當然。這些話不是董音爸爸的原話,也不是白陌的原話。不過,從白陌的字裏行間,以及葉詞細細理解之後,就成了這麽一個意思。她微微的挑起了眉毛。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白陌。而白陌也以一種無奈的麵無表情回望著葉詞,他的這個表情正好印證著葉詞心裏所想的那些。


    葉詞甚至這麽想,如果現實生活中有密語的話。她和白陌一定有如下的對話。


    “不會吧,他們真的這麽說?”


    “沒錯,他們就是這麽說的。”


    “怎麽還不死心?”


    “這個世界上,隻有餓死要臉的。不要臉的人才能吃飽喝足。”


    ……


    沒錯,就是這樣的對話。


    白陌將事情敘述完畢之後。葉南天和左曉蘭都還沒有說話,董音父親就立刻急切的對著葉詞問:“小詞,你都聽明白了吧?”


    “聽明白了。”葉詞翹了翹嘴角,她又不是白癡,怎麽可能不明白,隻可惜,這件事早就已經定下了,哪裏還輪得到他們來指手畫腳。


    “那你的意思是什麽?”董音父親以一種極為盼望的眼神看著葉詞,那眼神的熱烈程度,好比一個久久沒有進餐的乞丐忽然看見滿漢全席般。實在是讓人有點心驚膽戰的感覺。


    “我的意思……”


    葉詞才剛剛開口,話都沒有起頭,卻聽見董音父親又哈哈的笑了起來說:“哎呀。我就知道小詞是個好孩子了,你看我們幾家多少年的友誼了。你和音音又是這麽好的朋友,叔叔怎麽還會多此一舉的問你這個事情,你一定就是全力幫助的對不對?”說著她又轉頭看著董音笑:“你看看,我讓你自己來找小詞,小詞這麽好說話的孩子,隻要一開口就一定會答應,你還不願意,怎麽樣,老爸一開口,這事不就搞定了?”


    屋子裏麵回蕩著董音父親爽朗的笑聲,易蒼的父親也跟著笑了起來,倒是葉南天夫婦和劉暢的父母坐在那裏怎麽也笑不出來,甚至連嘴角都抽動了起來。


    董音和易蒼也沒有說話,特別是董音更是直勾勾的看著葉詞。剛才的事情已經讓她分外的難堪了,現在她爸爸又自作主張的認為葉詞同意了,就更讓她心裏苦澀。她看著葉詞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裏麵七上八下,即不相信葉詞會就這樣同意這件事,又充滿了希望,隻要父親一開口,葉詞說不定真的就同意這事了。


    她不知道哪一個想法是正確的,所以,就隻有看著葉詞,想從她那似笑非笑的臉孔上得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是可惜的是,什麽都沒有。在葉詞的臉上除了那古井不波的平淡表情外,連一點其他的情緒也沒有,她什麽都看不到。


    “那小詞啊,既然你答應了,今天上了遊戲就去鐵血戰戈幫幫忙吧!我聽音音和易蒼說過,你玩遊戲可是很厲害的,隻要你幫忙,這個五甲一定能馬上得到的,你看怎麽樣啊?”


    葉詞沒吭聲,隻是輕輕的轉動了一下桌子上的玻璃轉盤,將魚翅轉到了自己的麵前,夾了一筷子進自己的碗裏,然後對著劉暢小聲歎氣:“唉,我不該點這個菜,現在全球都在禁止吃這玩意,我點一道這個菜,好像又要弄死一條鯊魚了,我太可恥了。”


    劉暢則翻著白眼:“你個馬後炮。”


    董音父親見葉詞並不搭理他,隻覺得自己的臉沒處放,臉色不由得難看了一些,抬眼就看向了葉南天和左曉蘭,皮笑肉不笑的警告:“老葉……”


    葉南天抽了抽嘴角,沒有搭理他,也開始學著女兒開始吃桌子上的珍饈佳肴,這些可都是他閨女買的,要是不吃豈不是太浪費了。至於左曉蘭更是直接把頭扭到一邊跟劉暢母親低低的談笑著,仿佛完全沒有看見董音父親的表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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