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衝這個動作,驚呆了周圍所有的人。郝奇立刻從椅子上麵彈起來,衝到郝衝的身邊伸手要扶助他。


    郝衝擺擺手,示意自己可以走,並不要任何人的幫忙!


    刀俠和周安迪也都離開裁判的位置走過來,刀俠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郝衝輕聲對他說道:“不知為什麽?我的雙腿現在忽然不受控製了!這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但我想沒什麽?一會就會好的!你們就等著看,我怎樣把凶手擊倒!”


    郝奇看著郝衝那痛苦的樣子,他猛想起來了一個人,那個人在臨死之前就有著類似於郝衝這樣的忽然不能控製自己的腿。


    但是那個人死去的時候,已經很大年紀了。郝衝此時還這麽年輕,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郝奇想到這裏,心裏不停的否定著自己,但在否定自己的同時,那些不好的預感卻如同陰雲一樣一下子籠罩在他的心中。


    郝奇焦急的對郝衝說:“小衝,你還可以打球嗎?不行就趕快去醫院!你千萬不要勉強!”


    郝衝見郝奇又在為自己著急,就笑道:“哥,我能打,而且還能贏,你放心吧!你們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去吧!看著我能不能自己走回去!”


    郝衝說完,自己一人歪歪斜斜的走到球手的座位上坐下,坐下後頓時無比的輕鬆。


    刀俠和周安迪看到此時,知道郝衝就是有了病,也一定會堅持下去,就都回到裁判的座位上。


    郝奇也重新坐到了豆豆的身邊,看著沉坐在椅子上麵的郝衝,又想到那個人。那個人是他們兄弟兩個人的爺爺。他們兩人的父親都是他們的爺爺而生,這是毫無爭議的事實,那也是他們兩個血緣開始的地方。


    生命始於何種源頭就帶有何種源頭的氣質,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長江之水發源於唐古拉山的沱沱河,那麽它一直就含有沱沱河的血液,無論它流到的是四川的宜賓,還是重慶,還是湖北的武漢,還是江蘇的南京,還是上海,還是最終匯聚到了黃海,它雖然穿越了萬裏。雖然千萬次的改變自己的模樣,但始終也改變不了身體裏那永遠消除不掉的沱沱河血液。


    那麽兩個人的爺爺的死去,是不是昭示了一些什麽事情?


    郝衝的身體裏麵都有他的血液,是不是也也遺傳了他的病。(.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爺爺去世的時候,郝奇剛剛四歲,他不明白什麽是死,他好奇的問爸爸,什麽是死“


    爸爸說:就是去世了。


    郝奇說道:“爺爺為什麽會去世的?”


    爸爸說:腦溢血。


    郝奇不知道這是什麽?就繼續說道:那麽我們會不會也這樣死去。


    爸爸看著郝奇幼小的臉對他說:“我們的身體裏麵含著你爺爺的血,這血裏麵有他的一切,這就是宿命。我們躲不掉,也逃不掉!”


    郝奇的爸爸在水暖廠工作,身體一直很健康。但郝奇的叔叔郝至義時常就有些頭痛,難道叔叔真的遺傳了爺爺的?而後又傳到了郝衝的身上。


    天啊!這是不可能的。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郝衝要是現在就這樣死去,周圍的人怎麽辦?


    叔叔怎麽辦?


    麗麗怎麽辦?


    不,自己現在一定要阻止他。阻止他再繼續的比賽下去。自己之所以能和郝衝一起來到了這裏,用郝衝的話說自己是他的定海神針,在關鍵的時候能阻止他,現在是時候了。


    郝奇想到了這裏,猛的站起身來對著五個裁判這邊說道:“我做為郝衝的哥哥有一個請求,我想將這場鬥球延後,改天進行!”他猛然說出這計劃,幾乎把這件大廳裏麵的人都震驚了,心想他這麽說到底是什麽意思?又為了什麽?


    刀俠和周安迪看著郝奇,他們也知道郝衝現在出了問題,可能必須要休息,但五個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已經簽好協約,球手的事一定要裁判來做判決!


    這該死的規則。


    阿力聽了郝奇的說道:“這並不符合規則,這又不是在室外,又不是黑牛夜總會塌了,憑什麽延遲?何況你又是什麽人,你在這件大廳裏有什麽位置?”


    小古看了郝奇兩眼,手中仍舊玩耍著他手中的指甲刀!他們兩個顯然是不同意郝奇現在提出來的這個請求!


    現在又成了二對二的局麵,隻有等白胡子講話。


    白胡子拿著他手中的那把茶壺,看著郝奇說道:“在競技的比賽當中要是身體受到影響,要麽棄權退出比賽,要麽堅持下去,就算是輸了,也要盡力展現自己的風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所以說,郝衝現在隻有兩個選擇!這就要看你的意誌是否堅定了!”他說的很是義正嚴詞。


    刀俠和周安迪也知道他說的話沒有錯,現在在球桌邊,對誰來說都是公平的。


    一旦你的身體有了影響,你可以退出,但是你退出的同時,也表示你放棄自己爭奪的權利,允許自己的失敗。


    可兩人看著正在場上郝衝,那是兩個人的兄弟,如果要遵守這一條約的話。可是那樣對現在痛苦的郝衝來說簡直太殘忍了!


    蛤蟆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悲憤的眼中幾乎淌下淚來,說道:“黑牛會的比賽,就是他娘的沒有人情味,看到小天都那樣了,竟然還要人家繼續的打下去!我有一點不忍心看下去了!”


    衰哥搖著自己走形的腦袋,十分無奈的說道:“這就是現實的世界,沒有辦法!”


    餃子長歎了好幾口氣說道:“歎,歎息!”


    郝衝看著郝奇看著自己眼中那擔心的目光,勉強的擠出來一絲笑容,說道:“哥,你這是幹什麽?你不要再為我擔心了,你放心吧我能打球,隻要是我還能打球,我就會贏下這場比賽的!你看我給你上演好戲!”


    郝奇聽了他的話,靜靜的坐在了椅子上麵底下了頭,他知道爺爺去世的時候郝衝還什麽都不懂,他的記憶了沒有這麽回事,想必叔叔從來沒有和他說起過,他不想再去看郝衝那痛苦的樣子了。


    他現在隻能在心裏祈禱,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那些離得相對較遠的球手和周圍穿著黑色衣服的年輕人,都屏住自己的呼吸,或者是隻呼不吸,一個一個凝神看著郝衝。猜度著事情的發展!


    現在是又是凶手表演的時刻了,他看著郝衝的防守冷笑了一聲。剛才郝衝覺得自己的防守還是可以的。但是在凶手的眼裏卻不這麽認為,因為郝衝在打球的時候確實根本就沒有站穩,沒有用上自己的力度,所以白球沒有走到最合適的位置,那麽隻怕有一點點,凶手知道自己也能抓住了的。因為自己是這張球桌上麵凶悍的奴隸主。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逃過這個奴隸主貪婪的眼睛。


    凶手趁著機會趨勢著奴隸獲得了第三局的勝利,現在是二比一,凶手已經將勝利的果實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麵一半了!


    凶手開第四局,誰知道他這次開球雖然力氣很大,有七八顆球被打到了台邊上。撞的如同飛花一般,但是竟然一顆球沒有進,那麽他直接將球權交還到了郝衝的手裏。


    郝衝看著凶手的開球,他笑了,他知道凶手雖然以二比一領先,但自己還有機會,而機會就這麽輕易的來了。他努力的站起來,忽的沒有站穩又坐下了,他的腿想要站起來更加困難了。


    周圍圍觀的人中有幾個人看他如此這樣,竟開始歎息。


    蛤蟆說:“小天,你一定要站起來啊!哥們在這裏給你加油了。要是實在不行!就把我這兩條腿移植給你吧!到時候你有了我這條健壯的腿,就會更加厲害了!”


    圈兒說:“你胳膊太細,腿太粗,根本就不適合!”


    餃子說:“畸,畸形!”


    就在郝衝還在拚命的往起站的時候,郝奇看著他,嘴裏麵默念道:“小衝,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死心眼,你都這樣了還想站起來,他還死命的站在球桌上想擊敗凶手,你這是為什麽?豆豆現在並不想來開黑牛會,你即使將凶手擊敗了,即使把她的合約取消了,她還是能從新回到這裏來的,你自己得病了,還拚命的堅持有什麽用?”


    豆豆在一邊對他說道:“一個球手最總要是不是失去自己的雙腿,而是一場比賽的勝利,這勝利證明著你的實力,也代表著你的夢想,還有別忘了,現在這裏已經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了,郝衝要是輸了,風尊會丟人,還有他連的身價也已經壓在這上麵了。看來這回我死他也要陪著我一起去死了!”她說完眼睛靜靜的看著郝衝,心裏麵忽然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或許她此刻也被郝衝感動了,從此刻開始希望郝衝能戰勝凶手!


    現在郝衝終於站了起來,他看著不遠處的那張碧綠的球桌。從座位走到球桌邊還需要走一段路。這段路平時幾步就可以達到,現在對郝衝來說卻像是天涯海角一般遙遠。


    但天涯雖遙,海角隨遠,卻擋不住人前進的腳步,隻要人還活著,人還在不停的向前走,即使走到了天荒地老,日月無光也終有一天會到達的。


    郝衝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他極其緩慢的移動著自己的雙腿,一點點的挪動著,他相信他隻要走,他就會到達那張球桌,走進那個夢!


    黑牛夜總會的周末球會的這間大廳裏麵,除了仍舊在玩耍手中的那把剪刀的小古。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向著那張美式球桌行進的郝衝,看著他艱難的行進,這些人的心裏麵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滋味!


    郝奇此時看著艱難行進的郝衝,眼睛之中慢慢的有些濕潤了,他的心裏麵好像被人正在用一把燒紅了的烙鐵,肆意的烙著。他的痛使得他再難以忍受下去了。所有的一切,即使是郝衝的夢也不能阻攔他了,他站起來對郝衝正在走著的郝衝哽咽說道:“小衝,你放棄這場比賽吧!我求求你了!就算是加入了黑牛夜總會,也不要在這樣執意下去了!”他想說如果你在這樣下去,你也許會死的!但是就仿佛有鬼一樣的東西用手抓住了自己的喉嚨一樣,他沒能說出口。


    郝衝清晰的聽見了哥哥的話,他此時已經在艱難的行進中就快要到達那張球桌了,麵對著就到眼前的目的地,他怎麽能夠停止?他看著球桌笑了笑,揮動了自己的手向身後的郝奇做了個ok的手勢,麵對著前方說道:”我沒事的,真的沒事,哥,你要是擔心的話你就先回去吧!回到風尊等著我勝利的好消息。我隻要一戰勝了凶手我就會給你打電話的!省的你在這裏為我這麽擔心了!”


    郝奇聽了郝衝的話。眼中仿佛有了淚,應該說確實有了淚,而且這些淚水就要奪眶而出了。他看著郝衝堅強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的。郝衝是自己的兄弟,自己是他的哥哥,自己不能做他的絆腳石。他便痛苦的又從新做了下來。


    郝衝終於走了球桌旁邊,他停住了自己的身體,用手支住了台麵,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頭看著自己的哥哥郝奇笑了笑,他看著為他擔心的哥哥,說道:”哥,既然你是我哥哥,你就要相信我,相信我們郝性男兒,從小的時候爸爸就教導我要是一個球手,最終要的就是即使死在了球台之上。也絕對不會因對對手的屈服而倒在地麵上。他還說男兒應該播撒的是鮮血,而不是淚。你如果現在給我爸爸打電話,我相信他聽到了我現在的情況,也會支持我,直到我打完這杆球,他知道我能將對手擊敗的!”


    郝奇看著郝衝那笑得相當自信的臉,對著他深深的點了點頭。他希望郝衝能夠戰鬥下去戰敗凶手,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那隻是自己胡亂的猜測,自己的妄想!郝衝會什麽事情也沒有的。


    四個人會帶著勝利的自豪離開黑牛會,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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