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盯著台麵神情嚴肅的對郝奇說道:“黑白道,是一個寓意,用黑白兩顆球的替換,表達世間黑道給白道讓路的天理,所含的是恭敬謙讓的意思,這是球手們用台球創造的禮法。


    一根球杆,一個碧綠的桌麵,還有十六顆球。不但是一項運動,也可以是用來賭博的工具,還可以用它們代表江湖文化!它們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誰也不知道它們的裏麵究竟還有什麽?”


    郝奇坐在座位上,他現在有些疑惑,花貓為何放著大好的局勢,卻輸給小光。難道是他見小光輸的太多,心中生了憐憫之心,不忍小光在眾人麵前再輸?可作為一個賭徒,其根本的目的,便是把對手口袋裏的錢全部刮走,毫無一點同情的據為己有。世上,還有把已經到嘴的魚,再吐出來的貓嗎?郝奇確信世界上有這種人存在。


    或許,這是作為一個球手原本就該擁有的球德。


    郝奇想到球手本身的性格之餘,再思考匪夷所思的黑白道。他知道世界上每個行業中,無論是身份高貴,還是身份平凡。都有人在他所在的行業中達到極致,這種極致可以使得這個人,成為所在行業中的天王。這個人不但能夠統一這個行業,而且可以享受這個行業所有的好處。金錢和美女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無限的榮耀和帝王一般的尊嚴!


    雖然郝奇深明此中道理,但他麵對眼前的現實,相當不確信,在這張碧綠的桌麵上,有人打出這種無法想象的球?這種球帶給人的震撼,已然不是透徹心扉,而是地地道道的摧毀心髒!


    自然,能夠打出這種球的球手,在周圍所有人的注視下,打出這種球的同時,他心中的榮耀,比一切迷幻藥劑帶來的暫時麻醉,比所有美女光滑細嫩的身體,都要為之永恒!


    郝奇看著花貓,忽然明白身為一個男人,就要給別人帶來這種震撼的能力,哪怕這種震撼力隻是如同流星一般短暫。


    花貓放下球杆,在所有圍觀的人的注視下,微笑著衝小光走過來,他一邊走一邊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的紙幣,揮手扔給小光,臉上顯出無奈的表情,輕聲說道:“兄弟,我大意了。”


    小光不客氣地接了那一百元,說道:“謝謝這招黑白道了。”


    花貓看了小光一眼,微笑著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意圖已然經被小光看透了。花貓將目光投到郝奇身上,他用自己一雙貓一般的圓眼打量郝奇,隻覺得他一雙眼睛迷離間,好像根本沒有睡醒。比起一般人,總有些說不出的特別。花貓看著郝奇的雙眼,不覺心中驚訝,他心中奇怪麵前這個人氣質真是獨一無二,但不知他是不是一個球手?若是一個球手,能夠擁有這樣平靜的眼神,真是一塊好料!


    花貓問小光道:“小光,你說要來的朋友,是這位朋友?他可是叫做水蛇?”


    小光連忙笑道:“不是,他是我哥們,叫郝奇,是標準的臭球簍子,杆都拿不穩,能把桌布紮露了,他根本沒在台球界裏混過,也根本就沒有什麽外號!”


    郝奇在一邊聽著,不曉得他們在談論什麽事。


    小光回頭給郝奇解釋說:“我剛才約了一個人,是新認識的朋友,球打的很好。你來之前,我已經給給他打了電話,希望他來和貓哥玩玩,他也答應了,貓哥把你當成他了。”


    郝奇猛然想起花貓在打黑色八號球時,看了自己一眼。這麽說,很可能當時花貓錯把自己當成了小光叫來的幫手,所以故意露了一手黑白道,意思是要讓自己知道他的威風?


    花貓對小光說:“你要來得朋友現在還沒有來嗎?”


    小光點頭說道:“說來,他也算不上是我的朋友,我隻看過他打球,便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其實我現在連他的真正的名字也不知道,隻知道他是我們學校大一的新生,剛來這裏不久,還有他的外號叫做小天!”


    郝奇心想:能被人叫做什麽什麽天的,定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弄不好還真有來頭。郝奇想到這,暗用餘光看看對麵的花貓,見他麵無表情,頭發中的黃條顯眼,便思索他怎麽得來的外號,叫做花貓?不過看他的頭發和衣服,打扮得確實夠花,正是人如其名。


    郝奇打量花貓同時,花貓在一邊也掃他幾眼,心中納悶,這小子怎麽一直在看我?


    這時,小光見風尊的球師已把球全數的擺放整齊,對花貓說:“花貓哥,咱們開始下一局吧。”


    花貓點點頭,回到桌邊,拿起球杆。


    小光剛開球,口袋中的手機倒響了,他接電話一聽,原來是那個小天,頓時大喜,說道:“我在二層。”他放下手機後,對花貓說:“小天來了。”


    花貓隻是點點頭。


    圍觀的人聽了,不由自主的排成兩條隊,中間留出一條通道,齊刷刷的把頭轉向樓梯,都想看看能做花貓對手的,是何方神聖。


    人群中,蛤蟆用手擦擦自己的鼻頭,說道:”不知來的是什麽樣的狠角色?是不是職業選手?”


    衰哥滿臉傲氣,撅起自己的大拇指說道:“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餃子伸出手,比劃兩下,說道:“打,打吧!”


    郝奇見大家都把注意力轉移,自己雖然不喜歡湊熱鬧,但倒是想看看那個小天,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圍觀的每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門口處,一刻也舍不得離開。這陣勢,大有隊迎接領導視察的風采。就在人群分散開同時,走進來一個年輕人,他瘦高身材,穿一套緊身的紅色棉服,短短頭發。身後背一個長長的黑色真皮球杆包,再往臉上看去,眉毛細長但是長的很密,一雙大眼睛透露出無比堅定的眼神,一對薄薄的嘴唇緊閉著,顯出無限精神。


    圍觀的人看了進來的年輕人,都暗暗稱讚。


    蛤蟆猛地拍拍自己胸口,讚歎道:“哎呀我的天,這小子簡直是玉樹臨風!真是天上的龍鳳,地上的蚊蟲!”


    衰哥滿臉疑惑的說道:“不是?他既然長得和我一樣帥,可能會打球嗎?”


    餃子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無奈的歎道:“蒙,蒙唄!”


    郝奇一看,不由得歎道:“原來是這個王八蛋!”


    這個世界上,可以被郝奇稱作王八蛋的,隻有一個人,就是郝衝。


    論資排輩,郝奇的父輩有兄弟倆個,大的叫做郝誌誠,是郝奇的爸爸。小的叫做郝誌義,便是郝奇的親叔叔。此時進來的人,是郝奇叔叔的兒子郝衝。他今年十九歲,比郝奇整整小兩歲。


    郝奇見郝衝背著他那根寶貝球杆上來,卻沒想到他和小光認識。


    郝奇的弟弟郝衝自小就喜歡打球。郝奇每次總是在他的身邊看,所以對桌球的知識甚為熟知!


    小光把郝衝招呼過來,對花貓說:“這就是小天,這位是花貓哥。”


    花貓欣賞的看著郝衝,伸出紋著黑貓的左手。


    郝衝微笑著和他握握手,猛然發現郝奇竟坐在一邊。他知道,哥哥最不喜歡來這種場所,但今天他為何會來?便驚訝的問道:“哥,你也在這裏?”


    站在兩人中間的小光,疑惑的看看郝奇,又眨眨眼睛,看看麵前的郝衝,眼中滿是疑惑,滿是詫異的問郝奇道:“你們,認識?”


    郝奇挺胸抬頭,口中不無驕傲的口吻說道:“他,是我弟弟。”


    小光拍著自己青色光光的腦袋,對郝衝說道:“世界上的事,怎麽都這麽巧?那麽,你是郝奇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咱們也就不是外人了。來,你和花貓哥來一杆?”


    郝衝接到小光的電話,聽說風尊有一個花貓打的不錯。他和郝奇沉穩鎮靜的性格不盡相同,他天生是目的明確的人,不斷的挑戰對手和挑戰自我,一直是他心中不滅的夢想!他便來了,他現在的目的就是和花貓交手。


    郝衝斬釘截鐵般說道:“好。”


    把背後的背包拿下,走到一邊座位上,把自己的外套脫掉,放在衣架上。然後拉開真皮球杆包,裏麵顯露出木質的球杆盒子,他又把盒子打開,拿出兩節球杆來。


    花貓看看郝衝拿出的球杆,笑道:“泰國貨。”


    郝奇在一邊聽到花貓一眼就能看出來球杆的質地,他,絕對不是一個無知的對手。


    郝奇知道郝衝的這根球杆來曆不凡,大多數台球的球杆,基本是以北美的橡木和楓木製作而成。其製作水平和手藝良莠不齊。使得一個球手的水平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郝衝的這根球杆是橡木做的無疑,但一般人隻能看出他的做工非凡。並不知道這根球杆的材料並不是北美的橡木,而是泰國本土生長的橡木。


    泰國的氣候並不適於橡木生長,但總有人做偏離實際的嚐試,這些人把橡樹引種到泰國,因為氣候的原因,橡樹生長的過於緩慢,一棵碗口粗的橡木就需要幾十年,即使是成才後,能取料做球杆使用的也寥寥可數。


    因為泰國舉國好佛,有人把橡樹種植在寺院內或者是寺院的周圍,祈求依靠佛祖的神力使得橡樹生長加快。


    所以,生長在佛教寺院邊的橡木又被稱作聖橡樹,從種植的那天開始就被人們認為賦予了神力,受到佛祖庇佑。用這種聖橡樹取料做成的球杆更加彌足珍貴。使用這種聖橡木做成的球杆的球手,一項被視作佛祖的使者。


    郝衝的這根球杆,便是以寺院中的聖橡木製作而成。


    郝衝拿出一塊幹淨的布將杆擦了擦,仔細組裝完畢,又用布擦了擦。整條球杆三分之二是金黃顏色,杆的下部成深紅色。杆的表麵光潔如玉,那是郝衝經常用心打磨,保養的結果。


    多年來,這隻球杆就像郝衝的一條胳膊,如果稍有一點損傷,他的心就會疼。


    郝奇看著郝衝的一係列動作和小時候沒有什麽區別,等他結束時,走過去低聲對他說,這個花貓隻喜歡打花球。


    郝衝知道哥哥關心自己,但告訴自己對手的弱點,是有違台球對局規矩的。好似四個人正在打麻將,一個在旁邊觀看的,說出正在打牌的要胡什麽牌的性質是一樣的。但他知道哥哥並不是一個球手,不懂得裏麵的規矩,也就無所謂違規。


    花貓見郝衝已經把球杆準備完畢,伸出紋著黑貓的那隻手,指著桌麵道:“這是剛才我和小光打剩下的,要不要重新擺球!”


    郝奇無暇思索,說道:“不必!”


    花貓麵對郝衝的直爽,詭異一笑,說道:“那好,我打花球。”


    郝衝想剛才哥哥說的果然沒錯,花貓愛打花球,這是他特殊的愛好。也可以說就是他作為球手的標誌。不過,這種追求個性的人,他追求的目標,正是他最大的缺點。這個缺點就是他的命門。知道一個人的命門後,擊敗他就相當容易。


    蛤蟆單手托著自己的腮幫說道:“花貓,花貓,要是不打花球還能叫花貓嗎?”


    衰哥說:“這,純屬個人愛好!”


    餃子不屑的說道:“弱,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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