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戴著口罩,身穿黑色風衣的高個子男子迎麵而來,和何鴻遠三人相距不到一米時,他突然腳下加速,向何鴻遠當麵衝去,右手揮掌如刀,切向其小腹。


    從心生不安感,到對方突然發動並出手,何鴻遠隻有不到兩秒鍾的反應時間。他的雙手被兩女挽住,隻能下意識地抬起右腿,向對方的手刀迎去。


    他心裏暗自慶幸,如果對方手上使得是一柄利刃,他身上定要掛彩。以下意識灌注了內勁的右腿膝部,對上對方的手刀,他自信能讓對方吃大虧。


    可是他的右腿膝蓋剛和對方的手刀接觸,就吃了一驚。從對方手刀上傳來的力量,足以敲擊得普通人的膝蓋骨碎裂。


    作為骨科醫生,他深知膝蓋和手肘,是人體最為堅硬和最具攻擊力量的部位。可他灌注了內勁的膝部,迎上對方的手刀,竟似撞上一把厚實的鈍刀,膝蓋骨似有開裂之感,痛得他右腳點地,右腿再無力量和對方對抗。


    黑衣人似是沒想到他有如此身手,意外地退了一步,認真地盯著他。


    這給了何鴻遠應變的瞬間機會。他把肖雪雁和溫馨推到身後,左腿微微上前一步,雙手起式,擺出魯式太極拳的招式。


    黑衣人舉起雙掌,右手卻是微微搖晃。


    何鴻遠瞄了對方的右掌一眼,故作輕鬆地道:“怎麽?右掌傷得不輕吧?這都紅腫了呢。現在看我怎麽把你的左掌也給搞殘。”


    黑衣人冷哼一聲,捏指成拳,一記左勾拳如流星錘一般,卷著寒風衝著何鴻遠的下巴勾去。


    至剛對之以至柔。


    何鴻遠的雙手緩緩一轉,使出太極纏手,左手五指如有吸附力,反手纏上對方的左腕,借來拳之勢,將對方身形側帶。


    黑衣人的下盤功夫也是不弱,腳下如站樁一般立定,硬是穩住身形。


    何鴻遠占得先機,不給對方喘息之機,右手迅猛出拳,向對方的左肋擊去。


    這一拳一改太極拳的綿柔之勢,使的是他從畢飛宇那學來的軍體拳路數,拳勢剛猛之極,意圖一招製敵。


    黑衣人左手手腕被纏,左肋空門大開,一時無法收手自救。他反應倒也迅疾,右手揮拳側擊,迎向何鴻遠的拳頭。


    兩顆缽子般的拳頭相撞,何鴻遠的拳頭被撞開。黑衣人借勢左手一彎,手腕脫離何鴻遠的纏手,手肘朝他當胸頂去。


    如此貼身打法,何鴻遠隻得放棄左手太極纏手,舉著左手手肘,以硬碰硬,和對方的手肘撞到一處。


    黑衣人一時難以得手,發狂般地以快打快,以硬碰硬,和何鴻遠貼身肉搏。其出拳如狂風驟雨一般,既有軍體拳的威勢和狂暴,又透著一股陰狠氣勢,出招狠準快,徒手格鬥技巧一流,讓何鴻遠一時疲於應付。


    好在何鴻遠有內勁助力,實在無法應對之際,便和對方硬碰硬擋,勉強撐住不敗。


    如此過了十幾招,何鴻遠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肖雪雁和溫馨的驚叫聲。


    他心裏一亂,眼看黑衣人變拳為爪,就要鎖住他的喉頭。可黑衣人卻突然收手退後一步,道:“跟我們走一趟。”


    何鴻遠轉頭,見肖雪雁和溫馨各被一名黑衣人用匕首頂著玉頸。溫馨兀自梗著脖子叫道:“你們敢在京都對馨姐動刀,我要滅了你的祖宗十八代。快放了我們,快放了我們——”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卻不見兩名黑衣人劫持溫馨她們上車。何鴻遠心知他們是衝著他來,他轉頭向身前的高個子黑衣人道:“放了她們,我跟你們走。”


    高個子黑衣人伸手抓住何鴻遠的手腕,手指間夾著一片薄如蟬翼的刀片,架在他的腕動脈上,和他並排朝黑色轎車走去。


    經過兩女身旁時,何鴻遠向她們喊道:“雁兒,小馨,我跟他們走一趟,你們早些回去休息。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溫馨一個勁兒地跳著腳叫罵,肖雪雁卻是急得大哭。


    何鴻遠跟著高個子黑衣人坐進車子。劫持肖雪雁和溫馨的兩名黑衣人已放開她們,他們飛快地上了車,汽車如逃竄的老鼠一般,鑽入京都大街的車流。


    何鴻遠被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夾在中間,這倆人身材一高一矮,身手絕對都不比他差。高個子黑衣人貼在他手腕上的刀片,不知何時已收回去,自是不怕他有反抗和逃跑的可能。


    他腦子裏思維電轉,他京都得罪人,除了方才那位小混混喬大波,便是京都經貿大學的助教餘進,還有便是視他為奪妻仇人並發生過衝突的方春生。


    以眼前這群人的身手,不可能是喬大波一名小混混能指使得動的,可以排除喬大波指使的可能;餘進對肖雪雁有好感,視他為情敵,可其病情不輕,此刻因是著緊著看醫生治病,應該不會找人對他動手;那最有可能對他動手的,便是方春生了。


    方春生雖是一名死玻璃,可一直視他攪了其和周熒的婚事,為奇恥大辱,對他恨之入骨。而且方春生作為世家子弟,有能耐指使眼前這群高手找他的麻煩。


    他心裏有了計較,便向高個子黑衣人道:“喂,兄弟,請幫我聯係一下方春生,我要和他通話。”


    高個子黑衣人看了他一眼,無聲地搖搖頭。


    何鴻遠又轉頭向身旁另一側的矮個子黑衣人道:“兄弟,我要和方春生通話。”


    這名黑衣人瞧都不瞧他一眼,轉頭他顧。


    “方春生這個娘腔腔,果然是女人作派。”何鴻遠叫道,“他不就是認為我搶了他未婚妻嗎?這能怨得了我嗎?這得怨他自己。他好好的女人不愛,放著長得國色天香的未婚妻不珍惜,非要去玩男人、當死玻璃,那我喜歡上他未婚妻,和她兩情相悅,也是很正常呀!”


    他見幾名黑衣人不吭聲,便繼續叫道:“方春生這死玻璃,就知道玩陰的。你們告訴他,周熒答應嫁給我了,我還非她不娶呢。無論他對我使什麽手段,我都要娶她到手。”


    坐在副駕駛室座位上的一位黑衣人轉身,扔來一副黑色頭罩。高個子黑衣人舉著頭罩,對何鴻遠當頭罩落,令他陷入幾近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也讓他把滿肚的疑惑和話語,都憋回到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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