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譚德天辦公室回來以後,何鴻遠向張春月說起這一想法,沒想到張春月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道:“我剛擔任招商辦主任,尚未熟悉工作呢,又要去競爭宣傳委員,我累不累呀。”


    “大姐,宣傳委員是正兒八經的副科級幹部,你這是謀求進步好吧。”何鴻遠有些哭笑不得。


    “我沒有這想法。”張春月笑道,“我能跟著何鄉長工作,感覺就不錯。等你以後當了鄉黨委書記,倒是可以想辦法讓我當宣傳委員,嗬嗬。”


    何鴻遠突然覺得,這位情姐姐的表現有點疲怠,不像她以往風風火火的樣子。難道是她跟他研究男女身體結構的時間多了,轉了性子?


    他坐在她辦公桌邊上,伸手捏捏她彈性十足的大腿,道:“春月主任,你這是不思進取呀。”


    張春月見坐在對麵的王潔隻顧低頭整理材料,便美眸含情地橫了他一眼,道:“你方才說過,縣委宣傳部長都盯上了宣傳委員的位子。我去爭它,又有何意義?即使爭到了,以後和上級宣傳部門的溝通也存在障礙。而且譚書記並不見得支持我去爭這一位子。”


    何鴻遠張張嘴,又識趣地閉上。他能理解譚德天的難處,鄉裏剛完成對張春月工作崗位的調整,便推她上宣傳委員,便會顯得非常不


    慎重,也容易受人詬病。反而可能推鄉黨政辦主任王前進上位,顯得底氣更足一些。


    時也,命也。誰知道一兩天之內,鄉裏的情勢有如此大之變化,倒是可能會便宜了王前進這老滑頭。


    想到任靜靜這黑白妖姬很有可能會成為鄉黨委委員、副鄉長,權勢正好淩駕在他之上,他便覺得有些苦惱,以她近期對他累積下來的成見,以後少不得要對他刁難和打壓。這黑白妖姬,對付起來可不容易呀。


    “唉,柳鄉長也真是的,被人戴了綠帽子,還去逃避幹啥?是男人得雄起,好好地與對方鬥一鬥才是。真是軟蛋一枚……”


    他嘀嘀咕咕著,聽得邊上的張春月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抱怨柳鄉長幹啥?幸虧是王潔在邊上,若是讓別人聽了去,會說你惡意中傷同僚。”


    王潔見兩位領導當著她的麵談人事問題和他人的隱私,感覺那是將她當自己人看待,心裏暖暖的。


    她捂嘴笑了一下,道:“柳鄉長戴綠帽子的事,在鄉裏已不算秘密,至少除了我們,王前進主任和郭大姐都知道。郭大姐和黃小媚鬧翻,說對方一心趕她出鄉財務室,明裏暗裏都在罵對方和某人奸夫**呢。”


    張春月歎息道:“口德是人的重要品德,郭大姐就是壞在這張嘴上,可是她並未吸引教訓呀。”


    王潔推心置腹地道:“主任,不說郭大姐了,她就這樣子,說她說多了,少不得好心被她當成驢肝肺。倒是說說你吧,方才何鄉長說得對,有機會就不能放過,至少得向譚書記表表態度,追求上進沒有錯呀。”


    張春月對王潔的表現越來越滿意。這小丫頭離了郭麗芬影響,又受鄉人大主席張長河調教,現在工作主動性強不說,又有眼力勁,使用起來很是順手。


    她聽王潔也這般勸她,卻是不置可否地一笑,撇了何鴻遠一眼,心道:“我的心思全在他身上。跟在他身旁,比升官重要。”


    對於招商辦主任這個位子,她非常滿意。想到能和心愛的人經常耳鬢廝磨探討工作,出差如去度蜜月,給她宣傳委員位子,她也不想去當,更何況如今根本沒機會去爭。


    她向王潔道:“小潔,咱們快些把計生台帳整理好,爭取明天做好交接。”


    何鴻遠已和情姐姐張春月約定好,元旦那天一起搬辦公室。新年新氣象,按師父說的行事錯不了。


    元旦那天,他除了搬辦公室,少不得要上門去鄉黨委書記譚德天家坐坐,他能快速成長,與譚德天的大力扶持分不開。雖說有周縣長的重要關係在那裏,可直接領導若是不用你,你就是再能幹,背景再強悍又如何?還不得一個手機、一張報紙、一壺茶混日子?


    他還要向在省城的恩師竺泰和教授夫婦、桂省長夫婦及省城的朋友們送上問候,得和周熒、肖雪雁、溫馨、趙小萍通電話,表表心意。雖然華夏國視農曆大年初一為新年第一天,人們更加隆重對待,但元旦畢竟是日曆上的第一天,它的時間節點就在那兒擺著,得用心對待才是。


    想到小路障溫馨,他便回宿舍去拿她送的那枚古鎖,揣著它去寨頭村,說不定村裏的老人懂得古鎖開鎖之法。


    寨頭村村委會所在的祠堂裏,許多老人正圍坐在一起,聽錄音機裏播放的鼓詞。鼓詞是一種以鼓、板擊節說唱的曲藝表現形式。在靜海地區,以靜海本地方言說唱的鼓詞,別有一番韻味,深受聽眾特別是中老年人喜愛。


    何鴻遠不願擾了老人們的興致,便搬了一條小凳,坐到靠近回廊的門邊。鼓詞說唱聲在耳邊縈繞,他感覺時光倒流一般,回到小時候過年時跟著父親去村裏祠堂看大戲、聽鼓詞,那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比現在整日和人勾心鬥角,不知強了多少。


    人生很無奈,你不參與鬥爭,人家照樣搞你。從省城的康小德到縣公安局的陳如海,哪一位不想搞倒他?康小德能將他踩到鄉衛生院,陳如海三番四次要將他往死裏整。如今他又得罪了京都的世家子弟,敵人一個比一個強大,他不奮力抗爭,就是等死。好在他有師父、有家人、有一群紅顏知己和朋友站在一起,才不覺得勢單力薄。


    做好現在最重要,他隻能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一路上的阻礙,都得踩在腳下。若不想被人踩,就得將敵人踩在腳下。


    他收回心神,不去想那麽多,閉目運起吐納術調息身心。


    “何鄉長,你怎麽有空來聽鼓詞?“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道。


    何鴻遠睜開眼,見寨頭村支書黃魁山笑容可掬地站在身旁,連忙起身向對方招呼一聲。


    他拉著黃魁山走了幾步,從懷裏掏出那枚口琴般的古鎖,道:“黃書記,這是朋友送的一枚古鎖,她讓我完好無損地打開它。我對它無計可施,隻好拿它向老大爺們請教一下。”


    黃魁山拿著古鎖,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端詳著它,道:“何鄉長,你這枚古鎖是件寶貝,憑這份量,應該是黃金打造,年代也久遠。這麽一枚古鎖,應該會配備專門的鑰匙。”


    何鴻遠失望地道:“這是一位朋友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我知道它可能是件文物。看來想打開它,真的不容易。”


    黃魁山將古鎖還給他,道:“想要打開它,村裏的老人家肯定幫不上忙,你倒可以去縣城找上一家古玩店試試。”


    何鴻遠將它揣進上衣貼胸口袋裏,他被黃魁山請進村委會辦公室,後者請他幫忙約請一下魯旺,見個麵吃個飯。


    肖雪雁回校以後,鴻雁投資和鴻雁旅遊在龍澤鄉這邊的投資項目建設,她都交給魯旺來處理。這也說明魯旺的工作表現,得到她的充分認可。


    找魯旺吃飯,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何鴻遠滿口答應下來。拋開黃魁山和他的關係不說,以黃魁山在龍澤鄉的威望,魯旺與之交好,益處多多。


    從寨頭村村委會出來,他正要撥打魯旺電話,畢飛宇的電話卻撥打進來,道:“兄弟,我已經到了你們靜海市的地麵上,得給你吱一聲。”


    上次畢飛宇打聽昌隆縣最高峰的事,何鴻遠猶記得。他對著手機高興地道:“宇哥,你不是說要攀登昌隆縣第一高峰老鷹嘴嗎?就在龍澤鄉這邊。你若過來,我立馬聯係丁哥、莊哥,他們說過要過來和你一起聚一聚。”


    畢飛宇在手機裏爆粗口道:“特麽的,出了點小意外。原本是很輕鬆的任務,遊山玩水一般,卻走丟了人。”


    “走丟了人?”何鴻遠納悶地道,“宇哥,哪家小孩走丟了,還需要你們特戰隊尋找呀?”


    “我們守護的領導走丟了。“畢飛宇鬱悶地道:“特麽的,她這是故意在玩我,還是怎麽地。我都不敢向上級報告。”


    “你們守護的領導也能走丟?”


    何鴻遠很好奇,由特戰隊守護的領導,怎麽可能走丟呢?最大的可能是領導故意玩失蹤。可人家為何要玩失蹤呢?


    他認同畢飛宇的說法,道:“宇哥,你說得對,可能你的領導真是故意玩失蹤。”


    手機裏終於傳來畢飛宇朗爽的笑聲,道:“咱們兄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這位領導身手了得,又有我們保護著,不可能是出了意外。說真的,真想快點找到她,讓她和你見個麵,順便讓你狠狠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天高地厚,不再小瞧我們男同胞。”


    何鴻遠來了興致,道:“宇哥,你這位領導是一名女子呀?我怎麽聽你話裏的意思,你們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頭。”


    “唉,這就是一位冰雕美女,冷若冰霜,下手無情。”畢飛宇歎息道,“特戰隊的弟兄們有不服氣要挑戰她的,都被揍得鼻青眼腫。現在我的隊員們,還有好幾位熊貓眼呢。”


    何鴻遠問道:“你和她交過手吧,結果怎麽樣?慘敗還是雖敗猶榮?”


    “慘敗。”


    “怎麽可能?以你的身手,猶不能和她鬥個兩敗俱傷?”


    “人家出身特殊部門,陰招太多,防不勝防。我就是敗在她的陰招之下。”


    “特殊部門?”


    “兄弟,我們有紀律,有些事不能說。我就是找你聊兩句解解悶,等找到冰雕美女,我就帶她去你說的那老鷹嘴,到時我聯係你,讓你挫挫她的銳氣。”


    畢飛宇說完,幹脆利落地掛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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