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現組織意圖已毫無問題,此時若讓黨委委員們舉手表決,可能不會有反對票出現。可就是因為有了任靜靜這不和諧的聲音,譚德天覺得既使是全票通過,也不算盡善盡美。


    他見何鴻遠仍在埋頭寫著什麽,便道:“鴻遠鄉長,請你發表一下看法。”


    何鴻遠非鄉黨委委員,譚德天向他征求意見,他自然能接收到信息,這是譚書記讓他暢所欲言,想辦法惡心一下潘鄉長。


    他聽師父道一道長說過,惡心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其自討苦吃。


    想到任靜靜這不著調的女人含蘊表達的意見,他思索了一會兒,道:“譚書記,我覺得任部長的意見挺好。”


    譚德天像是被什麽噎著了一般,皺了一下眉頭。隻聽何鴻遠繼續道:“不過,我覺得如果和洪部長的方案相結合,可能會更完美。”


    任靜靜被他一捧,看他也覺得不那麽討厭,哪知卻又被他一壓,便知這人壞到骨子裏去了,存心是想利用她的想法搞事。此時怎麽看他,都是小人嘴臉,連俊臉上掛著的微笑,也是帶刺的壞笑。


    何鴻遠不去理會任靜靜惡狠狠的眼神,道:“四位新任職的中層幹部,有三位是副職主持工作。是否可以明確一下,給他們一年時間,一年後對他們的任職情況進行考核,實行優勝劣汰,考核優秀的,直接確定為中層正職?同時參考任部長的提議,一年後對全體中層幹部進行考核,並實行競爭上崗。”


    他這提議,既落實了眼前的人事安排,實現了鄉黨委的組織意圖,又為鄉黨委一年後對中層幹部調整做了鋪墊,還真是完美無缺。完美到連潘剛都無話可說,畢竟進行全體中層幹部競爭上崗,是他原先借任靜靜的提議,用來惡心譚德天,如今又怎麽提反對意見?


    潘剛後悔不已,方才這麽迫不及待地支持任靜靜的提議幹嘛?一年之後,這中層幹部競爭上崗一搞,在譚德天掌控鄉黨委的大勢之下,他可能連黃小媚這鄉財務室主任的位子能否保得住,都成大問題,更別提鄉農辦、民政辦等職能部門中層位子。


    他這邊腸子都悔青了,譚德天率先讚歎道:“對幹部考核和實行競爭上崗機製,是上級組織部門立求推行的新舉措,值得我們推行實施。”


    組織委員洪昭通道:“鴻遠鄉長年青有思路,這中層幹部考核和競爭上崗思路,連我這老組工都未曾思慮得到。”


    何鴻遠謙虛道:“隻是借助一下任部長的思路罷了。”


    任靜靜怎麽聽,怎麽都覺得被惡心到了。她強忍著咬他一口的衝動,低頭在自己的本子上畫了一隻大烏龜,醜得不能再醜的那一種,心裏指著它暗罵臭王八。


    王錦程向譚德天道:“譚書記,鴻遠鄉長提的這方案可行,有利於形成係統的幹部選拔機製。”


    譚德天環視眾人,道:“大家有何不同意見,都可以提提嘛。”


    黨委二把手掉進了其自己挖的坑裏,一把手和三把手統一了意見,其他人了還有誰有意見?葉向南等人紛紛做了表態,這一決議被負責會議記錄的鄉黨政辦主任王前進寫入會議記錄,算是確定下來。


    會議結束後,好些鄉領導都收起了對何鴻遠的輕視態度。這位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小青年,有背景、有能力,還有腦子,能成功上位,非僥幸所得。


    何鴻遠完成參加鄉領導會議首秀,並不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何出彩之處。他的心思一直在陽光洗浴城之事上,回到辦公室首先撥打屠正偉的手機,道:“屠所,姚哥那兒是否有何消息”


    屠正偉道:“下午剛得到他回報,說唐老三回來了,洗浴城裏防備更嚴密,他見不到他的線人。”


    何鴻遠道:“屠所,我能否聯係姚哥?”


    “所裏為大展新配了手機,我把他手機號發你短信。”屠正偉道,“我剛聯係了繆局,這案件辦得有點困難,信息中隊和城關派出所那邊,都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何鴻遠疑惑地道:“這很不正常。洗浴城裏出了人命案,唐老三應該有所布置才對,怎麽毫無異動?”


    屠正偉道:“繆局懷疑信息中隊的監聽出了紕露,唐老三和桃紅已放棄了手機使用。”


    情勢如此,何鴻遠更是覺得今晚他的行動很重要。如今喬海這條線,已是揭開陽光洗浴城黑幕的重要突破口,他得好好謀劃一番。


    他結束和屠正偉的通話後,立馬撥通繆建勇的手機,道:“繆局,我這邊摸索到一條與陽光洗浴城有關的線索,能否抽調姚大展配合我一下?”


    繆建勇正為案情找不到突破方向發愁,也不問線索情況,道:“沒問題。我立即聯係小姚,讓他跟你聯係。”


    何鴻遠道:“還需要一名和姚哥差不多年紀的警花,看上去倆人像情侶的那種。若是找不到信任的人,我找趙秘書幫忙。”


    繆建勇更覺得有戲,忙不迭地道:“有有有。我把我的團委書記派過去,人絕對可靠。”


    “好。我現在駕車從鄉裏回縣城,你讓姚哥他們一小時後聯係我。”


    何鴻遠掛上電話,又將自己的小計劃前前後後想了一遍,覺得很完美,心裏卻是暗暗給自己鼓勁:對付一個心裏有鬼的人,幾句話忽悠下去,包管對方跟著他的思路走,否則丟麵子事小,砸了師父的牌子事大。


    他去向譚德天請示一聲,翹班駕車往縣城趕。車子剛進昌隆縣城,姚大展似掐著點一般,手機撥打進來,問道:“何鄉長,我們在哪兒碰麵?”


    “姚哥,你又見外了。”


    “這不是有領導在邊上嗎。”


    “領導?”


    “對,繆局派過來的,配合我們開展工作。”


    “咱們在鴻雁樓那邊會合。我把車子停那邊,將事情跟你們交待一下。”


    何鴻遠掛了手機,心裏猶在納悶:不就是繆建勇派過來的一名團委書記嗎,姚大展這麽緊張幹啥?這小子肯定有狀況。


    三人在鴻雁樓大酒店門前會合,何鴻遠才確定姚大展有狀況的理由。繆建勇派來的這位局團委書記,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警花,長得柳眉杏目,瓊鼻俏挺,唇若點櫻,從俏臉到玉頸的肌膚雖不算白得欺霜賽雪,卻粉裏透著白嫩,帶著誘人的光澤。更兼她身材高挑,一身合身的警服穿在她身上,顯得身材前凸後翹,將製服的誘惑,體現得淋漓盡致。


    姚大展站在她身旁,僅比她高了兩公分,窺視她的目光多是平向漂移。何鴻遠見多了美女,感覺站在身旁的這位警花不比張春月、趙小萍美麗,卻兼有溫婉而英姿颯爽的氣質,看上去別有一番韻味。可能她骨子裏就是溫婉的女人,隻因穿了這身警服,才顯得氣質迥異。


    “你好,何鄉長,我是縣公安局常玉海,奉繆局之命,前來協助你開展工作。”


    警花常玉海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主動伸手和他握手,表現得如鄰家姐姐一般。


    何鴻遠握到她溫熱而柔軟的手,習慣性地施展摸骨術,感受她手掌的溫度、骨質。其手掌溫熱,說明其四肢勤勞,體質不錯,至少是個愛運動的人;其手掌骨纖細,皮膚白皙而細膩,其少做家務,出身不錯。再結合她身上氣質,何鴻遠認定這是一位大家閨秀,家境絕對差不了。


    他向常玉海謙虛地一笑,討近乎道:“在工作以外,就沒有何鄉長。我叫何鴻遠,常姐可以叫我小遠便好。”


    常玉海見他全然沒有少年得勢的氣勢,也覺得親近得很,道:“經常聽繆局提到何鄉長,我聽順耳了,叫著也順口。何鄉長,我正在團縣委參加一個會議,被繆局臨時抽調過來,接受你的調遣。”


    姚大展在邊上,表現得有些局促,仿佛想要偷點什麽東西,卻找不到機會下手一般。


    他和何鴻遠的感情史相較,那是小學生和大學生水平的區別。何鴻遠向他使了個眼色,道:“姚哥,帶常姐去對麵商場為她買身衣服,待會兒需要你們扮情侶,順便提前練習一下哈。”


    姚大展聽說要扮情侶,激動得滿臉通紅,兩眼冒著光,道:“這個的確要提前練習一下。”


    何鴻遠道:“對嘛,隻要讓商場的服務員感覺你倆是男女朋友,那你們絕對能出色完成任務。”


    常玉海在縣公安局一向做行政工作。既然當了警察,誰不想過過辦案的癮?她才是二十五歲的大姑娘,尚未過追夢的年齡,向姚大展道:“姚警官,你有辦案經驗,你教教我。”


    姚大展幸福得有點發暈,道:“常主任,要演得逼真,就得感情投入。”


    常玉海現任職縣公安局團委書記兼辦公室副主任,算是姚大展的領導。和讓人心動的女領導演情侶,他得有超常表現。


    何鴻遠在邊上助力道:“姚哥,你們是否得先把稱呼改一改?肢體語言更得顯得親昵。對,倆人手挽手,先探討一下稱呼問題,就這樣竊竊私語的樣子,這就很像樣子了嘛。就照這樣子,你們先進商場操練熟練,我在鴻雁樓十一樓小會議室等你們。”


    他和姚大展交流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目送倆人手挽手過馬路。看這倆人還真像是一對,他心裏不由得暗暗得意,這算是假公濟私,幫兄弟把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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