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原派出所裏,所長朱啟順見按他吩咐去辦事的牛進和崔進浩久久不曾回來,心裏隱隱有不安的感覺。


    這時,他的辦公室電話鈴聲響起,他接聽起來,恭敬地道:“局座,我現在親自過去審訊。”


    在縣城濱海小區一幢別墅裏的床上,陳如海赤身裸體地仰麵而躺,接受一名妖豔女子特殊服務。房間裏的暖氣開得過高,讓他有悶熱的感覺。


    他把手機靠在耳邊,向朱啟順叮囑道:“啟順啊,你辦事,我一向很放心。你要盡快完成審訊程序,立刻把那名女犯罪嫌疑人,給我帶過來。這事辦得圓滿,你該動一動啦,縣局治安大隊大隊長的位子,我這裏給你留著呢。”


    縣局治安大隊可是油水十足的科室,比青原派出所所長的位子,不知強上多少倍。治安大隊大隊長邱明年紀即將到點,公安局瞄著他這位子的中層幹部不少啊。如今聽到老大許諾,朱啟順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輕了四兩,嘴上卻道:“局座,隻要你心裏有我,你就是不許我什麽位子,我也得把你交待的事,給辦得漂漂亮亮。”


    陳如海嗬嗬笑道:“好,好,好——”


    朱啟順請示道:“局座,按你這樣說,是否該放那女的一馬?”


    陳如海淫笑道:“那要看她是否識相。不過隻要把她送到我麵前,我有的是辦法讓她變得乖乖聽話。你就把她帶過來,她的詢問筆錄啊,留給我來做好了。”


    他想到肖雪雁的絕代風姿,心裏一片火熱,久不見動靜的身上關鍵處,突然間有了反應。他把手機扔到一邊,也不按掛機鍵,便一把推開俯首在他兩腿根部的女子,粗野地壓到她身上,怪笑道:“讓我先挑戰桃紅小妖精,過一把癮再說。待會兒肖雪雁送過來,我照樣能把她搞得服服帖帖。”


    朱啟順作為陳如海的死忠老部下,知道這位領導的嗜好。他聽著電話裏傳來的汙言穢語,突然有心煩意亂的感覺,匆忙掛上電話。


    他撥打了一次牛進的尋呼號,未見其回電,便叫上他的司機錢玉彪,跟隨他去審訊室。他麵無表情地走到審訊桌後邊,拉著椅子坐下,向何鴻遠道:“犯罪嫌疑人,告知你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工作單位。”


    何鴻遠不知這群人要對他和肖雪雁怎麽栽贓。他向朱啟順道:“警察同誌,站在你麵前的,一位是國家幹部,一位是投資商,我們怎麽就成了犯罪嫌疑人呢?請你跟我們說說,我們涉嫌犯什麽罪。”


    司機錢玉彪追隨朱啟順多年,長得又孔武有力,拿著警用橡膠棒狠狠地對著何鴻遠的肚子捅一下,道:“所長問你什麽,就回答什麽,別他媽的扯東扯西。”


    何鴻遠一隻手被銬在鐵窗上,另一隻手和肖雪雁銬在一起,一時難以躲避,肚子受到一股大力撞擊,感覺五髒六腑都翻滾起來。


    他運起吐納術,做著深呼吸的樣子,卻疼得兩眼直冒金星。


    朱啟順看也不看何鴻遠一眼,拿起筆繼續詢問他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工作單位。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鴻遠一一做了回答。


    朱啟順問了肖雪雁同樣的問題,肖雪雁靠在何鴻遠身上,照樣做了回答。


    朱啟順一一做了記錄後,問道:“何鴻遠,今天上午你和肖雪雁從哪裏過來?”


    何鴻遠道:“肖雪雁是昌隆縣鴻雁樓大酒店、鴻雁投資公司總經理,她來龍澤鄉考察我鄉旅遊資源。我受鄉黨委安排,帶她進行考察。今天中午之前,剛從考察地回來。”


    朱啟順見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心裏暗惱,道:“這麽囉嗦幹什麽?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


    何鴻遠道:“所長,你總得讓我把來龍去脈講清楚吧。我不就是怕被斷章取義嗎?”


    錢玉彪舉著橡膠棒狠狠地向何鴻遠當胸抽來,嘴裏道:“媽的,嘴巴還這麽硬,老子把你整軟為止。”


    這次何鴻遠早有提防。他單腿點地,運起內勁飛腿向錢玉彪持棒的右手手腕掃去。錢玉彪痛哼一聲,手上的橡膠棒甩了出去,捂著右手手腕慘叫不已。


    何鴻遠嘲弄地注視著朱啟順,道:“你濫用私刑,還做什麽詢問筆錄呀,直接按你自己的意思寫上,不就好了嗎?”


    朱啟順怒哼一聲,問道:“何鴻遠,你不要心存僥幸。你老實交待你的罪行,我們還可以視你為自首,為你爭取從輕處理。”


    何鴻遠道:“所長,你想給我們安個什麽罪名,我們才好配合吧?”


    朱啟順舉著手上的一頁材料,道:“我們接到匿名電話舉報,說你們的車上有大量海洛因毒品,據我們派出所民警對你的車子進行搜查,已發現罪證,辦案民警正在回途中。你們運輸、販賣海洛因毒品兩百克,證據確鑿,招供能落個從輕處理。若不招,照樣也能讓你們定罪。”


    運輸、販賣海洛因毒品兩百克?何鴻遠倒吸一口寒氣,這是要置他倆於死地啊。陳如海果然夠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下死手。


    他感受到肖雪雁靠在他身上顫抖的身子,安慰道:“雁兒,別怕啊,無中生有的事,經不起實踐檢驗。我們的車子上若憑白無故多了兩百克海洛因,他們怎麽證明是我們的,而不是他們放到我們車上,故意陷害我們?”


    朱啟順向兀自捂著手腕的錢玉彪看了一眼,後者忍痛放開右手,從牆壁上取下一條***,一邊陰狠地掃視著何鴻遠,一邊道:“敬酒不吃罰酒。老子今天非把你整服不哥。”


    這人三十來歲,長著一對鬥雞眼,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竟按著***,向何鴻遠和肖雪雁所戴的手銬處掃來。他手上的***發出“劈啪”的聲響,嚇得肖雪雁尖叫出聲。


    何鴻遠把她護在身後。他運起內勁,充斥在和肖雪雁相聯接的手銬間,也不管內勁能否抵擋強大的電流,隻寄希望於能護得肖雪雁周全。然後他以命搏命,狂吼一聲,飛起一腿,向錢玉彪手上的***踢去。


    這次錢玉彪學乖了不少,人離得遠遠的,手上揮舞著***一掃一轉一抽,讓何鴻遠的腿腳鞭長莫及。他倒是趁何鴻遠腿勢去盡之際,反手以***抽到何鴻遠的小腿上。


    ***發出刺耳的聲響,竟讓何鴻遠所穿的厚實的絨褲有被燒焦的氣味散發出來。何鴻遠隻感到身子一麻,卻沒有失去行動能力的那種感覺。他暗叫僥幸,可能是厚實的褲子和自身的內勁,抵消了大部份電流。


    他怪叫一聲,故作手腳發軟的樣子,喘著大氣靠在肖雪雁身上,問道:“雁兒,你沒事吧?”


    肖雪雁隻覺得和他同戴手銬的右手手腕上一麻,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尖叫一聲,卻沒有特別痛苦的感覺。


    她見何鴻遠難受的樣子,道:“遠哥,我沒事。你怎麽樣?”


    此時何鴻遠不竟後悔自己的安排。就目前這個形勢,對方不僅不擇手段,而且來勢洶洶、勢在必得,他們怎麽可能熬到周熒帶人來救援?他自己吃些苦頭沒關係,可害苦了肖雪雁這富家千金啊。


    他向肖雪雁搖搖頭,抬頭對錢玉彪道:“有種衝我來,別向女人下手。”


    錢玉彪繼續揮舞著***,左一下右一下,著實在何鴻遠身上抽了好幾下。***發出的劈啪聲,和他變態似的怪笑聲混雜在一起,讓場麵看上去很瘋狂。


    何鴻遠盡量避免身體裸露的部位觸及***。盡管如此,腿腳上和背上受***抽打後,傳來的灼痛感和刺骨的麻木感,讓他的行動能力越來越遲緩。


    朱啟順看得卻非常心驚。這是什麽怪胎啊?被瞬間能產生上萬伏強電的電棍擊中十餘次,竟然還有行動能力。


    他咳嗽了一聲,錢玉彪便停下用刑。他向何鴻遠詢問道:“何鴻遠,現在你應該會說實話了吧?你們車上藏匿的兩百克海洛因毒品,到底從何處而來?”


    何鴻遠滿頭冷汗淋漓,喘著粗氣道:“這些海洛因毒品,是你們放進車裏的啊。所長,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以為你們做得天衣無縫,就可以為所欲為。遲早有一天,你們會受到法律的懲罰。我勸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朱啟順狂躁不安地扔下手上的筆,起身拿了一條橡膠棒在手,道:“你的嘴巴很硬嘛。但我終歸要撬開它。”


    此時朱啟順和何鴻遠的想法很有意思。朱啟順顧忌使用電棍傷及肖雪雁,無法向陳如海交差;何鴻遠同樣顧忌朱啟順使用電棍,傷及肖雪雁。


    因此朱啟順揮舞著橡膠棒,向何鴻遠身上抽來的時候,他竟是放棄了抵抗,運起體內虛弱的內勁,迎候著朱啟順的棒擊。橡膠棒擊在他的背上、腰上、臀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肖雪雁被他護在懷裏,不停地哭泣著、尖叫著。


    審訊室外,屠正偉側耳傾聽片刻,慌忙跑回辦公室,用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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