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鴻遠走出王二存逼仄的臥室,見張春月正身朝這邊,俯身輔導王鳳瑤功課。她穿一件黑色圓領體恤,外披米黃色開衫,俯身時雪峰半露,那一抹雪白,即使在昏黃的燈光下,依然白得亮眼。


    張春月似有所感,抬頭看到何鴻遠迷醉的眼神,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俏臉驀然一紅,向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一本正經地道:“張主任,我們該走了。”


    周賽芸帶著王瑤瑤從他身後出來。她先行向何鴻遠千恩萬謝地道:“何醫生,真是太感謝、太感謝你了。你給了我們家王二存希望啊!”


    “王二嬸可千萬別這麽說。”何鴻遠搖著手道,“我們當醫生的有個職業病,碰到病人總是要想方設法把他給治好了才開心。”


    張春月過來調侃道。“不錯,我們小何醫生醫德高尚。”張春月過來調侃道。


    “張主任,也十分感謝你。謝謝鄉裏的幹部,對我們這麽關心。”周賽芸道。


    張春月笑著道:“為人民群眾服務,是我們當幹部的應該做的。”


    她看了看王瑤瑤四姐妹,又道:“王二嬸,瑤瑤和鳳瑤都是讀書的好苗子,可不能放棄對她們的培養。女兒培養得好,照樣能賽過男孩子。你看我就是女兒身,我們小何醫生還不得叫我一聲張主任。”


    “對,對,對,我們張主任可是女中豪傑,幹部中優秀的女幹部。以後瑤瑤和鳳瑤也會像她一樣棒。”


    何鴻遠奉承了一句。他看著張春月抬頭挺胸,注意力不由得被她的挺拔之姿所吸引。


    周賽芸歎息一聲,道:“你們說的我何嚐不明白。你們看看我這家裏,孩子他爸臥床不起;三丫頭家瑤今年已經八歲,因為是偷偷生育的第三胎,上不了戶口,也上不了學;四丫頭雖然還小,可能要步三丫頭的後塵。家裏隻能先犧牲大丫頭的學業,以後二丫頭也隻能跟她姐姐一個樣。”


    “國家提倡優生優育,這項政策是對的。”張春月借機宣傳計生政策,“我們的國家就像一個家庭,子女若是太多養育不起,就難言發展。國家的計生政策,也是實際情況逼出來的。”


    周賽芸苦笑著道:“張主任是鄉裏的幹部,講政策、明是非。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卻要先顧著自家的生活。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何鴻遠鄭重地道:“二嬸,明天鄉裏的‘路教’小組成員還有走村入戶走訪活動,你把孩子的教育問題等情況都反映一下,由我們登記下來,向鄉裏反饋。計生政策和教育問題是兩回事,不能因為你們違反計生政策,就不讓孩子們上學。延誤了對下一代的教育,這是違反國家的教育政策。”


    王瑤瑤站在她媽媽身邊,眼睛亮晶晶地注視著何鴻遠,覺得他說話間手臂揮舞的樣子特別帥氣。


    周賽芸把張春月和何鴻遠送到門口,返回到屋裏時,王瑤瑤站在門邊輕聲道:“媽,我還想讀書。”


    三女兒王家瑤也走過來,滿眼憧憬地道:“媽,我也想讀書。”


    周賽芸半蹲著身子,伸手一左一右摟住兩個女兒,頭抵著她們的小腦袋,壓抑地抽泣起來。從臥室裏傳出王二存沉重的歎息聲。


    張春月謝絕周賽芸相送,向周賽芸借用了手電筒,率先走到前頭。她對明天落實王二存家計生政策的問題,越來越缺乏信心。


    王二存家的這種情況,若不是他自願執行計生政策,一旦強製執行,弄不好會鬧出群體性事件。到時出了事,領導肯定不背鍋,絕對是她這位“路教”小組組長、計生辦主任背鍋。


    她向何鴻遠請教道:“小何,你對明天落實王二存家計生政策的事怎麽看?”


    在這一天,實際上由何鴻遠提出的為群眾服務的活動,所取得的成果,光從村民們對“路教”工作組成員的態度上,就體現得淋漓盡致。何鴻遠儼然是工作組的主心骨,比她這個名義上的組長更不可或缺。對於明天的工作細節,何鴻遠的意見很重要。


    何鴻遠笑道:“明天需要落實王二存家的計生政策嗎?”


    張春月停下腳步,轉身以手電筒點著他的額頭,瞪著眼嬌嗔道:“收起你這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明天落實不了王二存家的計生政策,我們怎麽回鄉政府?我們若是兩手空空地回去,還不是被鄉長大人手起刀落的結果?”


    他故意懶洋洋地道:“我倒寧願不回去。能在這裏多呆幾天,和春月姐多說說話,倒也是美事。”


    她氣乎乎地伸手推了何鴻遠肩膀一下:“你,你,你。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他叫道:“春月姐,你可不能這麽對我,你小心不要把我推下去。”


    倆人所站立的石板路兩邊,一側是小溪,另一側是水田,被推下路基可不好玩。


    “大半夜的嚷嚷什麽?快給我出個主意,否則我真的推你下去。”


    張春月一手插腰,一手揮舞著手電筒,樣子非常誘人。


    “有求於人還這麽囂張。不過也沒辦法,誰讓你是我的春月姐呢。”


    何鴻遠嘟囔了一聲,然後道:“春月姐,以王二存家的情況,王二嬸周賽芸是家裏的頂梁柱,哪怕倒下一天也不行,不可能對她實施節育手術,因此隻能做王二存的工作。王二存生病後,對妻子周賽芸養育四個女兒的辛勞,應該是深有體會。如果他能簽下承諾書,在他身體複原到一定情況下,對他實施節育手術,我們的工作任務也算完成了。”


    張春月對此並不樂觀,道:“王二存能拋卻他根深蒂固的傳宗接代的思想嗎?我看這事有點懸。”


    “生了四個女兒,卻要先剝奪兩個女兒受教育的權利,隻要王二存稍有點腦子,現在想到的應該是這個家的出路,而不是傳宗接代。”何鴻遠道,“而且明後天他可能會選擇跟我下山,住進鄉衛生院,我們可以做做他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明天上他家,是正常的進村入戶走訪,不必馬上對他家落實計生政策?”


    “領導就是領導,理解能力不同凡響。”


    “少拍馬屁。”張春月橫了他一眼,“王二存的工作就交給你負責。一定要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最好能早點簽一份承諾書,讓我們對領導有個交待。”


    何鴻遠一臉鬱悶地道:“領導,你還是推我下去吧。你交給我的工作任務,讓我感覺壓力太大。”


    “不推。推了你下去,我到哪兒再找這麽能幹的下屬?”


    張春月嬌笑一聲,歡快地轉身,體態如少女般輕盈。她正邁步時,手上的手電筒突然失去了燈光,腳下正是一條水田通向溪流的排水渠,她一腳踩空,右腳進了僅腳掌寬的排水渠,嘴裏發出一聲驚呼,身子向路右邊的水田撲去。


    何鴻遠眼疾手快,急忙伸手一把將她拉住。他慌忙間控製不住手上的力量,使勁拉拽之下,她的身子撞入他的懷裏。


    張春月一聲痛呼,倒在他懷裏道:“小何,我的右腳好疼,是不是小腿斷了?”


    何鴻遠從後邊半摟半抱著她的身子,隔著柔軟的衣衫,能感受到她溫熱的肌膚的彈性。他下意識地揉捏了兩下,感覺入手處豐腴而有彈性,仿佛按到了渾圓碩大的彈力球。


    他心裏微微一驚,自己竟摸了領導的胸。


    可是他又難舍這軟玉溫香的感覺。自從和相戀三年的女朋友分手後,他已一年多未近女色。而且從修煉道一道長教他的吐納術開始,他每晚入睡前和每天早上起床前,男根都杵得疼痛。這回它竟不管不顧地昂頭挺立,堅硬無比。


    張春月後背貼在他寬大溫暖的胸脯上。他的個子比她高了半頭,她玲瓏的左耳正貼在他的嘴邊,從他嘴裏呼出的熱氣,吹得她耳際一陣酥麻。右胸又被他溫熱的手掌覆蓋,她覺得仿佛有連綿不絕的溫熱氣息,從胸間向全身漫延。


    傍晚在村支書王有福家,她用溫水拭擦過身子後,便脫下了胸衣。薄薄的秋衫和吊帶背心,讓她在夜風中感覺寒冷。可是他手掌的熱撫,卻讓她覺得胸腔在發熱膨脹,胸峰上兩粒變得發硬。她的身子漸漸發熱,又漸漸酥軟。


    她咬著嘴唇,暗暗羞惱他的輕薄,有心想推開他,卻覺得摸在她身上的手,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讓她渾身乏力。


    倆人誰也不敢動,靜靜品味著溫柔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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