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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衝勾唇,笑他這種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她捏住他的鼻頭,麵子上俏皮地:“你心眼這麽小?你可以照顧我,旁人就不行了嗎?”


    “這不是心眼小,這是吃醋了。”頓了頓,他再道:“菀青,明日搬到長恨院住去,我再給你找一位丫鬟,那裏才真正的清靜。”


    若衝莞爾一笑,凝望著裕王。


    兜兜轉轉,又轉回來了,而且還不比從前。月娘雖說是住在魚宅之外,卻也是他唯一的妻室,而自己繞了一大個圈,還是隻能做他人外宅,將來自己跟了他,自己的孩子也要被人說成是沒有爹爹野種,若衝冷冷地笑了。若這段姻緣注定躲躲藏藏見不得人,她寧願回不爭觀去,了斷紅塵,做個全居道士。


    “難道我一輩子,都隻能做躲躲藏藏嗎?我爹這樣對我,太子爺這樣對我,你也是……”若衝笑了笑,又想起自己求得的簽——遊魚卻在碧波池,撞遭羅網四邊圍。


    她自問著就是自己命嗎?


    “你不是不想聽些風言風語嗎?那裏很清靜。”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賤的嗎?”


    “我沒你想得那樣齷齪!”裕王忍不住嗆她一句,若衝無言以對,沉寂相對。


    良久,若衝打破僵局,問:“是陛下的意思還是你的想法?”


    裕王原先繞了這麽多甜言蜜語,怎麽若衝還是揪著正事不放,心生煩惱,反問:“為何這樣想?”


    “若是陛下的意思,結合宏霞之死,我像這是想要讓道家中人孤立我?若是你的意思,那我也看不懂,也不想去了,王爺,我父母之事,不就是前車之鑒嗎?”


    月娘當年也是靜悄悄地搬到魚難成的外宅去的,可哪怕就是這樣隱秘,還是難逃一死。裕王如今,已然是公私不辨,借著公事,與她親近,為著私欲,欺上瞞下。一麵抵禦不了對情愛的向往,一麵又忘不掉他作下的孽。


    麵對若衝的含情脈脈,裕王堅定地告知若衝:“我不怕。”


    “我怕。”


    今日她一個人,將自己與裕王的事翻來覆去的想,裕王對她如此溫柔體貼百依百順,說不通的。思來想去,最說得通的,隻有眼前一切不過是裕王的手段罷了。


    “王爺,今晚留下來,見一麵少一麵了。”若衝溫柔款款,她不知道裕王有沒有真心對她,但她確信對他真心,酸痛刺激席卷而來。


    “這不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明兒跟說不清了。”


    若衝低頭道:“那就去青柳街吧。”


    “太晚了。”


    “我害怕,再過幾日就是中元節了,我怕宏霞回來找我索命,天黑之後,阿莫走後,我就害怕,從沒這麽怕過,我害死人了。”


    裕王早就忘記第一次下令處死的那人是誰了,隻記得第一次殺人時他隻有二十二歲,而死的是一位與宏霞一般微不足道的人。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雲淡風輕。背的命債太多,早已麻木不仁。


    “不會的,這個世上沒有鬼魂。”


    “不,我必須相信有鬼魂,如果沒有,那我將來怎麽去找我的父母?我還如何回家去?”若衝那癡癡的模樣,叫裕王看得心如刀絞。


    見她如此傷懷,不知是否應當將自己與王妃如何恩斷義絕之事告知於她,掙紮之後,卻也咽下了。


    裕王牽起她的手,“走吧,青柳街有很多好玩的呢。”


    若衝換回上次那一身圓襟男裝,去了青柳街。


    若衝側過頭去,仰望身旁裕王的側顏,欣慰歡喜無奈交織一起,對她而言她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裕王的騙局,寧到死時恨他虛情假意,涼薄負心,也不願見他生死相隨。


    突然之間,烈火朝著二人的方向噴來,裕王一驚,將若衝擋在了身後。好在有驚無險,雜耍藝人以及身旁圍觀者嘻嘻笑著他方才驚慌失措的模樣。


    若衝單手推開裕王,給了雜耍藝人幾個銅板,拉住露怯叫人笑話的裕王走開了。


    “他們是用分寸的,您何必大驚小怪的?”若衝嗔怪裕王。


    “我剛才瞧他那火是朝著你去的,便慌了陣腳。”


    若衝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


    雜耍人,吞劍,耍劍,疊塔,好不熱鬧,若衝手中舉著糖人兒,一個勁兒的拍掌叫好,隻要她叫好,裕王便賞些銅錢,那戲班的小猴子們也靈性,其中一隻幼猴兒便守在裕王跟前討賞,裕王也毫不吝嗇。


    看膩了雜耍,若衝提議去聽曲子,裕王便領著她去了琴音繞。要了最是古樸典雅的一間包房,裕王還叫人撤去屋中的香爐,取來鮮花裝點。


    “你想聽什麽曲子?”裕王問。


    若衝搖頭,道:“這裏應該有新曲吧,古曲都聽膩了,就聽這裏的招牌曲子吧。”裕王將盤中的牌子翻了幾塊,彬彬有禮地對著琴音繞的小侍女道:“先這幾曲。”


    “二位先生稍等。”那侍女端著曲牌名冊,邁著蓮花小碎步,輕輕離去,留下一陣脂粉香氣,另一位侍女端著茶水點心進屋來侍候客人。


    “看來王爺是這裏的常客。”若衝見他對這裏的曲子如此熟悉,隨口一說。


    “以前常來。u看書ww.uknshu ”裕王毫不遮掩。


    “王爺喜歡音律?”


    “本王是酷愛音律。”裕王將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觸她的指尖,發覺她指尖還留有練琴留下的老繭。


    “你懂音律?”


    “幼時從母親那裏學過,後來和師父在一起,他說我不配用我娘留給我的琴,就把我的琴給收了去了,後來對古琴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現在的琴藝差得很呢。”


    月娘的琴藝當時可是天下聞名,隻是裕王無緣欣賞,後來佳人已逝,關於月娘的琴藝,便成了一段傳奇的故事。他一直以為若衝繼承了月娘的琴藝,期盼聽若衝親自奏一曲。於是便開口說道:“既然由高人啟蒙,自然也不會差。”


    “若你不信,以後聽上一曲,便知我沒有騙王爺。”若衝舉杯品茗,紅燭之下,觀不出茶,隻能憑著吸入鼻中的清香,斷定茶的品香。


    “那我得祈禱你騙了我。”裕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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