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冰茹喝著阿嬌讓人送上來的瑪格麗塔,這杯橙色的雞尾酒看上去晶瑩如琥珀,飾以一片檸檬,酒杯邊沿撒上一點鹽巴,酸酸甜甜鹹鹹,品上去回味無窮。


    她喝了小半杯,感覺頭腦昏昏沉沉起來。這不是酒醉的感覺,而是酒杯中的迷藥在起作用。她受過抗迷藥強化訓練,雖有足夠的意誌抵製迷藥的侵擾,但她放棄了抵抗,任自己被阿嬌扶進二樓的一個房間,然後通過一條通道,轉到一樓的一個倉庫裏。


    在倉庫裏,她隻見到另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女。可對方不是王麗雅,她見過王麗雅的照片傳真,將其印象刻在腦海裏。


    她正在失望之際,隻聽阿嬌向看守人員吩咐道:“明天把這倆人送到唐老三那兒去,路上小心點,別撞到警察槍口上。”


    那人回答道:“嬌姐請放心,前邊那兩批,不是都安全地送到唐老三那邊了嗎?明天下午出車,晚上到達唐老三那邊,一般路上不會遇到警察盤查。就算是遇到盤查,他們看到兩名像是睡著的美女,也能蒙混過去。”


    阿嬌又叮囑對方路上帶兩條煙,用來應付檢查雲雲。


    史冰茹卻是暗暗欣喜,看來她做出封鎖海港的決策相當正確,她要找的人,可能已被轉運到一個叫唐老三的人手上,隻是希望不再被轉運到下一個渠道。


    如今她身處唐老三的地宮裏,又知何鴻遠拿到地宮裏各房間鑰匙,便心念著她的任務。她向何鴻遠道:“混蛋,現在我自己能清除殘餘藥性。你去幫我找一名叫王麗雅的少女,她可能在某個房間裏。”


    “我沒聽到。”何鴻遠聽她仍然叫他混蛋,賭氣般地道。


    “混蛋——”她有些氣急。


    “你叫什麽名字?”何鴻遠道,“如果你不告訴我名字,我也有樣學樣,叫你美女混蛋。”


    “混蛋,你敢威脅我。從來沒人能威脅我。”她眼中能噴火,氣息又急促起來。


    何鴻遠從口袋裏掏出地宮房間鑰匙,道:“我隻是信守對畢哥的承諾,要好好保護你,可不是任你呼來喝去。你若是有事需要我幫忙,請對我客氣一些。”


    史冰茹一向頤指氣使慣了,還真不習慣有人違背她的命令,而且敢這樣跟她說話。眼前這人若是她的部下,她能整得他三天三夜睡不著覺,從此見到她,都得身子打擺、低頭哈腰。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如果你找到王麗雅,帶著她先離開這裏。保護她比保護我重要。”


    何鴻遠固執地道:“我答應過畢哥保護你,必須要做到。”


    史冰茹道:“你先去找她,我若是能行動自如,跟你們一起走。”


    何鴻遠見她吃癟的樣子,心裏暗樂,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她鼻息咻咻,不知是藥性又上來了,還是被他氣的。過了一會兒,她見他沒有要去辦事的意思,隻好無奈地道:“我叫史冰茹,混蛋——”


    何鴻遠不敢刺激她過甚,心裏暗道:“史冰茹混蛋,這冰山美人連她自己都罵呀。”


    他拿著一大串鑰匙,先行打開保安值班室邊上那個房間的門,按亮燈光,隻見鐵柵欄內齊刷刷站著一排女子,足有六七名。她們蓬頭垢麵,眼露渴望之色,一如難民營裏求生的難民一般。想來她們聽到外邊的打鬥之聲,急切地渴盼著逃出這樊籬呢。


    此前何鴻遠打開隔壁房間,僅在昏暗的光線下摸索,和史冰茹陰差陽錯過過招,對鐵柵欄內的景況,倒是看得不甚明了。此時他在燈光下見到如此光景,心裏無限辛酸,對唐老三更是憤恨不已。


    一名蓬頭散發的女孩雙手無力地拍鐵柵欄,扯著沙啞的聲音,哭泣著道:“大叔,救救我們,求求你放我們出去。”


    何鴻遠見她也就十五六歲年紀,身型苗條,臉型削瘦,眼睛哭得紅腫如桃,心裏不由得憐惜萬分,柔聲道:“小姑娘,我就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再耐心等待十幾分鍾,很快就有解放軍叔叔過來救你們出去。現在外邊可能還有壞人要過來,就這樣放你出去,反而可能會讓你們受到傷害。”


    他安撫下她們,又問道:“你們中間有沒有一位叫馬曉琴的姑娘?”


    馬曉琴失蹤案遲遲未破,他和姚大展一直懷疑她就在陽光洗浴城裏。找到失蹤的馬曉琴,既是為“路教”工作組在寨頭村的工作畫上圓滿句話,也為姚大展升職提供重要的工作實績支撐。


    他見眾小姑娘皆是搖頭,心裏不免失望。又見她們渴盼的眼神,便一邊將鐵柵欄掛鎖打開,一邊叮囑她們隻能呆在房間內等候救援,接著又問:“你們中間有沒有一位叫王麗雅的姑娘?”


    那名抽泣得凶的小姑娘擠到即將打開的鐵柵欄門前,道:“大叔,我就叫王麗雅。”


    何鴻遠見她臉上泥灰和淚水混雜在一起,髒兮兮的像隻小花貓,忍不住伸手擦了一下她的小臉蛋,道:“你先跟我出去。”


    他拉著小姑娘的手,又向房間裏的其他小姑娘叮囑了一番,才開門出了房間。


    小姑娘王麗雅的手冰冷似水,他連忙運起內勁,溫暖她的手掌,也借機安定她驚惶的心。


    找到史冰茹讓他找的人,先帶著她們從排風口撤離才是最好先擇。至於馬曉琴,隻要她在這地宮裏,遲早能讓姚大展和特戰隊員們解救出來。


    他帶著王麗雅來到隔壁保安值班室,見史冰茹正端著一杯水往口中灌,便指著王麗雅道:“人找到了。咱們趕快撤離。”


    史冰茹打量王麗雅一眼,問道:“王麗雅是吧?”


    王麗雅雙手緊緊地攥著何鴻過的手,躲到他身後,仿佛對史冰茹充滿戒心一般。


    何鴻遠見史冰茹確認王麗雅的身份吃癟,心裏暗樂,感到自己比冰山美人更具親和力。


    史冰茹跨步走到王麗雅身前,再度細細打量王麗雅,確認她和自己腦海裏印記的影像一般無二,才示意何鴻遠帶她離開。


    三人剛走到保安室門口,電梯的門突然打開,從電梯裏衝出七八名手持鋼管的打手。


    史冰茹推了何鴻遠一把,道:“你先帶著王麗雅出去,我來斷後。”


    何鴻遠見這撥打手裏沒有唐老三的身影,知道至少還有一撥打手要下到地宮裏來。他答應過畢飛宇要保護好史冰茹,可不能讓她出了意外。眼下隻能和她並肩作戰,畢飛宇他們也快到了吧。


    他拉著王麗雅來到水泥柱後邊,拿了史冰茹此前使用過的電擊棍,交到她手上,道:“你退到通道盡頭那兒去,拿著它防身,有壞人來就擰開關電他。”


    這邊史冰茹已衝向當前的一名打手,不待這人手上鋼管舉起,已一腳踹中他的小腹,一拳擊中他肋下,搶了他的鋼管在手。


    這是一種壘球棒大小的空心鋼管,有半米多長,一頭平滑沉重,用來打砸,另一頭切割得尖銳無比,戳人便能放血。


    她鋼管到手後,舉著它迎住隨之向她身上招呼的鋼管。兩根碰撞之間,發出一聲清脆的咣當響。她趁對方握鋼管之手麻木之際,借勢手腕一翻,將她手上鋼管尖插入對方的肩胛處。


    眨眼間的功夫,她就放倒了兩名打手,逼住了打手們的衝擊之勢。


    何鴻遠繞到水泥柱另一側,迎麵正遇上兩名打手向這邊繞過來,意欲對他和史冰茹形成包抄。


    這些打手可都是狠角色,此時可不是他心慈手軟的時候。他反應比這兩名打手稍快,左手太極纏手反手繞上一名打手的手腕,右手掌刀對著其肘關節一切,對方慘叫一聲,手上的鋼管落地。


    他順勢將對方身子一掄,正巧邊上那名打手的鋼管砸到,卻落到同夥的腦門上,直接將其砸得昏死過去。


    邊上那名打手一愣神之間,何鴻遠不等其手中鋼管再度舉起,魯式太極勁爆的八極拳招式,又無比迅猛的當胸一拳,擊在對方的心房上,直接將其擊得倒退三步,委頓在地。


    他從地上撿了兩條鋼管在手,耳中又聽到電梯運行的聲音,便向史冰茹叫道:“速戰速決,把剩下四人給解決掉。”


    史冰茹哪用得著他來招呼,主動向剩下的四名打手衝去。何鴻遠怕她有失,從側翼跟進,揮著手上鋼管,砸向兩名打手。


    在兩名打手迎著鋼管招架,他腳下一滑,左手的鋼管使了個虛招,和右手雙管齊下,一棍子抽到最邊上那名打手的脖頸上,直接將對方打暈在地。


    他來不及得意,感覺耳旁有破空之聲呼呼而來。他下意地頭一偏,一根橫掃過來的鋼管擦著他的頭皮而過,險些掃他個腦袋開花。


    他身子順勢一矮,左手鋼管向手肘處一滑,反手將鋼管尖刺入這名打手的大腿,不等對方慘叫出聲,右手掄動鋼管,奇準無比地砸中對方的頭顱骨,隻聽對方發出一聲悶哼,便倒在了地上。


    史冰茹這邊動作更快,她徒手對敵,使出的都是殺招。率先被她近身的一名打手,竟是被她一把擰碎了喉頭。


    另一名打手如見殺人惡魔,嚇得肝膽俱裂,轉身便要逃跑。她順手拿起地上的鋼管甩出,鋼管尖插入這名打手的後腰處,這人不死也要落下個殘疾。


    何鴻遠瞅著被她解決的這兩名打手的慘樣,心裏暗暗惡寒:這女人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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