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唱,也可以。”平時喜歡簇擁在一起議論別人八卦的三個女同事各自拿起桌上的一杯調製的雞尾酒,遞到筱可愛的麵前,“你把這幾杯雞尾酒喝了,我們就饒了你,如何?”


    女同事a拿著那個被燈光映射成彩虹般的高腳杯,舉至筱可愛的額前,嬌笑著看向一邊坐著的男人們,叫筱可愛二選一。


    “唱吧,小愛,我們組的組長看來是不會出戰了,就看你的了!”淩溪看到組長韓翰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更本就不可能出戰了。


    看來今天是非唱不行了,拿過淩溪手裏的麥克風,隨著悠揚的鋼琴樂響起,一曲梁靜茹的《問》被筱可愛演繹地更加傷感,每個人不禁進入那個情境,陪同著筱可愛一起傷感起來。


    是啊,誰讓你心動,誰讓你心痛,誰會讓你偶爾想要擁他在懷中,誰又在乎你的夢,誰說你的心思他會懂,誰為你感動?


    沒有了,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再有了。


    這首歌唱的的是一個傻瓜女人為了她所愛的人奉獻一生,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傻女人吧,以前是為了他,現在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這裏的冷氣開的正涼,可是她的心更涼,她不禁想起現在時炎熱的夏天,夏天,她的愛情開始於那個難忘的夏天,結束於三年後那個狂亂的夏末,筱可愛唱著唱著,盡然情不自禁,兩行清淚已經爬滿了雙頰。


    一曲終了,包間裏的所有人仿若忘卻了一切,就那麽看著她的淚,聽著她的歌聲,他們都能夠覺查出這個女人的悲傷,隻是他們無法體會得到,那是種怎樣的悲傷。


    有人擦了一下眼角的濕潤,有人陷入思考,有人悲憫地看著她……


    “小愛,你,沒事吧?”淩溪剛剛被筱可愛的悲傷所感染,弄得他差點哭出聲來,聽到筱可愛唱完,大家都沒有反應,他再看筱可愛的臉頰早已被淚水打濕,毫無幹去的跡象,就體貼地送上了一包紙巾。


    看到大家的情緒都低落,再看著剛剛淩溪給自己的紙巾,筱可愛知道是自己影響了他們,放下手裏的麥克風,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影響了大家吧!”


    “沒事,是你唱的真的很好,才會影響到他們的。”李傑最先站起,衝著正不知所措的筱可愛笑了,氣氛立馬被緩解過來,他走到一邊拉起一個正坐著喝了一口酒的人說,“高岩,到你們組了,快點!”


    筱可愛靜靜的繞過桌子坐下,喝了一口放在自己麵前的高腳杯裏的“果汁”,並沒有覺得那飲料有什麽難喝的痕跡,就多喝了幾口,窩進軟椅裏,兩個臉頰處立馬覺得熱熱的,果然是夏天呀。


    企劃部裏各討論組的歌藝馬上比拚完了,筱可愛卻一句也再沒聽進去,隻覺得腦子裏亂哄哄的,攪和著成為了一團,分不清楚東南西北,想要起來,可是身體卻不受自己控製地跌回了座位,她又試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


    筱可愛很清楚,她這是喝醉了,可是,她明明沒有喝酒呀!


    “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玩!”筱可愛好不容易才從座位上站起,剛剛接到米林斯的短信息,說她已經到了冷宅了,可是沒有自己的身份識別,她是進不去。


    “你這就要走啊,我們還沒有唱完呢!”淩溪在麥克風前麵看到她要走,衝著筱可愛道,麥克風把他的尖叫聲傳送了出去,大家好奇地看了看淩溪。


    “我是說小愛啦!”淩溪邁著步子過來,拉住欲走的筱可愛,大家這才把目光轉移道走到了門口的筱可愛的身上。


    “哎,你很不夠朋友哎,你這一走,我們這一群人留下來還有什麽意思啊?”淩溪搖晃著筱可愛胳膊,好不容易不負李經理和組長韓翰林的重托,把她給叫出來,她就這麽走了,一會兒他們一定會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推了。


    “我真的有事,是和我一起住的人回來了,沒帶鑰匙!”筱可愛找了一個正當的理由,抓起一邊的包包,就要出去,可是後麵一拉,身子一跌,臉就要和地麵來一個近距離接觸了,心裏叫著“完了”,同時閉起眼睛,迎接接下來的疼痛。


    可是,她並沒有感覺到那接下來被什麽東西磕到的痛,是他嗎?是他扶住了她嗎?筱可愛好奇,抬起頭睜開眼,卻看到一雙擔憂而又陌生的眼睛,不是他,她有些傷感地掙紮著要從那個懷抱裏出來。


    “你沒事吧?”李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立馬放開了她,關心地詢問道,吵鬧的空間瞬間安靜,連音樂聲也停了,他剛剛看到她起來沒走出一步差點就要跌倒了,自己正好坐在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眼疾手快的他立馬過來,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扶住了她,沒想到,她的身體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輕盈許多。


    “沒事,謝謝李經理!”筱可愛的醉意暫時消退了不少,把自己被一個睡倒的男同事壓住的包包帶子用力拉出,不帶任何留戀的走出這個豪華的ktv包間。


    靜下來的音樂聲也重新響起來,韓翰林起身看向筱可愛剛剛拉開走出,現在又重新關閉的門,輕輕地拍了拍李傑的肩膀,李傑看了眼那隻肩上的手,轉身一笑,又開始讓淩溪拿起麥克風,把剛剛他沒有唱完的段子繼續給填上。


    筱可愛昏頭轉向地走出天上人間,看著外麵的燈紅酒綠,她的頭更加眩暈了,一手倚在路邊的大樹上,蹲了下來,緩解醉意,她明明喝的是自己要來的果汁,怎麽會變成了酒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要想辦法回家才可以的,筱可愛的醉意越來越濃,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無意間喝酒了,這一次,她的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不行,要想辦法回家才行。


    筱可愛依著樹重新站了起來,伸出一手,做著要擋車的動作,可是司機都像是沒看見似的,很不給麵子的直接開過去,根本就是無視她。


    筱可愛朝著地麵用力踩了一腳,抱怨道:“好難受啊,你們幹嘛不給我停下來呀,給點麵子,停下來好不好?”


    她都快要難受死了,腦袋都快要炸開了,可是她的麵前依然沒有一輛停下來的出租車,怎麽辦?


    筱可愛想到嚴維,就給嚴維打電話,可是嚴維的電話沒有人接,想到了冷季煜,可是她記得,冷季煜在國外啊,最後,她想到了米林斯,可是她想了半天,她盡然不記得她的電話號碼了,她隻有給在國外的冷季煜打電話,問電話,可是他盡然關機了,完了,看來,她要在這裏過夜了!


    突然一個人影走過來,覆蓋住了她蹲下來不高的影子:“請問小姐,最近的一條巷子怎麽走?”


    “你,你說什麽?”剛剛經過一輛鳴著笛的車,使倚在樹上做身體依靠的筱可愛沒有聽清楚他的話。


    “我是要問……”看這情形,這個女人是喝酒了,而且是喝醉了,算了,再找別人問吧,文淵看向四周,可是這時候的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這女人還真夠大膽的。


    “你可不可以大點聲啊!”筱可愛抬起了頭,大聲道。


    文淵轉身,想再問一遍,就看了一眼她朝著天的臉,是她,怎麽是她?


    “怎麽是你?哎,你怎麽會在這兒啊?”文淵驚喜道,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她,一個小時前,文淵接到文氏集團在這附近的俱樂部的電話,說警方在這兒的俱樂部裏搜出了毒品,可是他們對這邊很陌生,就讓文濤去停車,自己過來問路,這不剛剛下車過來,就見到剛剛從ktv出來的她了!


    “你說…什麽啊,麻煩大點聲,我聽不……”一輛車急速駛過,將筱可愛要說的話全部淹沒了,一陣眩暈感突然襲來,她的意識慢慢迷離,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哎,女人!”嗅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氣,她應該是酒醉之後睡著了,文淵拍拍她安靜的臉,見她沒有任何動靜,就扶起了她,給在附近的文濤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


    文淵沒有辦法了,就將她抱起放在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房車裏,自己也鑽入了車裏,並且等著文濤開車,把她躺著的身體撈起,靠到自己的身側,可是熟睡中的她居然遠離了他的身側,像一隻警覺到危險的孩子,蜷縮在了車門和坐墊之間,繼續睡。


    文淵看到隻是搖搖頭,笑著想要把她拉近,可是她開始掙紮著,離他越來越遠,就是不要他碰的樣子,文淵無語,而後又笑了,沒想到她喝醉了,警覺性還挺高的。


    衣服半遮麵墨鏡戴上,遮住了文淵一雙如鷹一樣敏銳的眸子,昏黃的路燈照在他近乎完美的臉上,他的薄唇慢慢上揚,邪肆而不羈,詭秘而又危險。


    他就像是要索要人命的撒旦,與這夜色相容在一起,身上帶著一種神秘感,又仿佛是站在高處,俯視世界萬物的王者,讓人不盡感歎造物者的不公平。


    “開車呀!”等了半天了,車還是沒有開動,文淵說了三個與他麵容相違背的字,有些不悅。


    看向那個蜷縮的女人,文淵的臉上換上一股笑意,細長的手指沿著她臉部完美的曲線,離她肌膚毫毛不到一毫米的地方,去描繪她此刻白皙無血的倫廊。


    當筱可愛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這豪華的房間讓她有幾秒鍾愣神,這是什麽地方,自己又是怎麽到了這裏的,滿腦子裏充滿了解不開的疑惑,環顧四周,歐洲巴洛克式設計風格,雖然沒有冷宅的設計那麽貼近生活,但是卻別有一番洞天。


    她開始不相信,一夜之間,冷季煜就把家搬到這裏了嗎?


    筱可愛伸手去掐自己的腿,“啊,好疼!”低下頭,見到自己的腿上裸露的肌膚上已經紅了一大片。


    她的睡褲呢?


    她猛地從床上跳起,這不是冷宅,也不是冷季煜的新家,見自己身上除了一件男士的襯衫,其他什麽都沒有,而這件襯衫也不是他的,完了,她的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


    “小姐,您醒了!”一個充滿磁性的女中音從門口響起,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端著托盤走過來,托盤上放著豐富的早餐。


    “你是誰,還有這裏是哪裏?”見是一個女人,筱可愛拉過被子掩住自己裸露的肌膚,問出了自己疑問,睡覺前她記得自己明明坐上出租車回到了冷宅,雖然不記得出租車司機的年齡,但也不至於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


    “你昨天喝酒醉了,是我家少爺把你救回來的!”女人把推盤放下,準備關門離開了。


    “少爺?喝酒?”她明明記得喝的是飲料,怎麽成了喝酒呢,她說的少爺,是男的!


    “男的!”筱可愛驚呼一聲,從床上跳起,完了,這如果讓冷季煜知道了,她這一輩子都別想見到昱揚了,這是那份協議上寫的,他還特意勾畫出來了呢。


    “當然了!”女人像是想到了什麽,轉身回來,“小姐,你的衣服少爺已經扔了,這是新的!”


    女人慈愛的一笑,從一邊的袋子裏取出衣服,平整的放在了床上。


    “那我的衣服……”筱可愛臉色緋紅,如果她敢說是那個男人幫她換的,她絕對揪出那個男人,然後把他踩成爛泥,讓他這一輩子都沒辦法開口說話。


    “小姐放心,是我和幾個女傭幫你換的!”女人意會道,從來沒有見到少爺帶女人回家,昨天晚上少爺居然帶回來了這麽一個賞心悅目的女孩子,真是不枉她疼愛少爺一番了。


    筱可愛總算舒了一口氣,說:“阿姨,您有什麽就去忙吧,這裏我自己來就好了!”


    女人欣慰地點點頭,關上門就出去了。


    從房間裏出來,筱可愛看到兩排站的整整齊齊的黑衣人,這陣勢嚇到了她,這個隻有電視上演的黑社會才有的陣仗,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這個家的主人究竟是什麽人?


    “筱小姐醒了!”文濤走過來,手裏拿著一份剛剛出來的調查報告,關於她的家庭,她的背景,乃至於她的交友圈都沒有調查出來,他不僅有些擔心。


    “你是昨天救我回來的人?”看他很好相處的樣子,筱可愛猜測道。


    “不,救你回來的是我的大哥。”文濤說著,繼續觀察著她,隻是不知道是她深藏不露,還是她的本性使然,他在她的身上嗅不到任何危險的氣味。


    “那替我謝謝他,我還有事,先走了!”筱可愛立馬跨上包包就走出這個危險的地方,可是她沒有發現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一直在二樓的轉角處盯著她。


    出了那裏,筱可愛從包包裏翻出手機,居然關機了,怪不得米林斯沒有給她打電話呢。


    剛開機,就有一個電話打來,筱可愛機械接起,“我現在在文匯路,你不要擔心,不用了,我沒事啦,好,回去了再說!”是米林斯,聽她焦急的聲音,昨天晚上,她一定擔心了一個晚上吧!


    和米林斯到了醫院,醫生拿著她的檢查報告就出去了,筱可愛在奇怪,是自己今天的到來給他帶來了幾百萬嗎,怎麽那個經常給自己做檢查的醫生那麽奇怪的表情?可是他的表情又不像是驚喜之色。


    “醫生,我是不是患了什麽病了?”筱可愛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問道,她還有個兒子在等著與自己團聚,不能讓她也得了那種和兒子一樣的病,但是,轉念又一想,如果兒子和自己一樣去了天堂,也許可以見到奶奶,其實也挺好的。


    “沒事,隻是有一點小狀況。”醫生揉揉眼睛道,大概兩個月之前,冷季煜先生來到醫院,說這位筱小姐以後會每個周都到醫院做檢查,如果檢查出來她有什麽狀況一定要第一個通知他,並且不要告訴患者,院方迫於壓力,隻有答應,現在這位小姐的狀況出大發了。


    “小狀況,什麽小狀況?”筱可愛還是有些不相信,如果是小狀況,醫生的臉色為什麽那麽凝重:“醫生,我是不是也得了白血病啊?”


    “白血病?”醫生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她放鬆呼出了一口氣,“你怎麽會得那種病呢,放心,隻是胃出了點小毛病!”


    “我現在給你開一點喂藥。”醫生不敢抬頭看她,怕泄了底,在心裏哀怨道:騙人真的好嗎,而且騙的還是這麽可愛的女人,而行騙的還是他這個縱橫醫界二十多年的婦科醫生。


    拿著那些藥,筱可愛和米林斯一起踏出醫院,她已經習以為常的進出醫院了,昨天晚上的事,自己也是對米林斯一字不露的說了,她知道,自己即使不說,冷季煜也會查的,如果讓他查到,那麽死的一定不隻是自己,還有為自己保守秘密的米林斯。


    購完了物,和米林斯回到冷宅,已經下午五點了,臨出醫院時,醫生特意跟她說不要吃外麵的東西,對“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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