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60海蘭,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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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妮坐在地板上,望著沙發上醉得一塌糊塗臉色灰白的男人,他其實已經醉得認不清人了,可他夢囈間,一直在低聲的喊著:“海蘭,不要走,”“海蘭,回來”


    一聲聲,一聲聲,充滿了愧疚和擔心,一句句,一句句,充滿了歉意和不安。


    她默默的坐在那裏,他的手機在茶幾上不停的又唱又跳,她伸手拿過來,上麵跳躍著一組數字,她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也,不敢嚐試按下這個號碼的接聽鍵。


    手機終於停了下來,她長長的鬆了口氣,剛要放下手機的時候,信息又傳來,她稍微一愣,鬼使神差,按開了查看鍵。


    是一條遲到的祝福語,祝他中秋節快樂,她淡淡的看完,退出這條短信,卻看見了他的未發出信箱芑。


    幾乎是本能的,她想看一下他平時給誰發信息,為什麽又未發出去?按開來,卻觸目驚心,因為每一條都發往一個號碼,那個號碼其實已經被注銷。


    每一條信息的開頭兩個字,都是,海蘭,或則,蘭蘭,他想她,所有的信息都在訴說他對她的思念,都在訴說他對她的擔心,都在不停的問她在非洲哪裏?


    他要去非洲她知道,因為七夕節那天晚上他已經說了,而他去非洲的目的她也知道,去找那個人,那個把他傷得差點做不成男人的女人蝟。


    她望著這些短信,再望著沙發裏睡得很沉的男人,眼淚,終於無聲無息的滾落了下來。


    她曾經以為,一個男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愛一個對自己下狠手的女人,而他當初被那女人傷的有多重,隻有她才知道。


    她一直以為,他不愛她,因為他認識她後很少回家,要麽出差,要麽到她這裏來,好似,他是一個未婚的男人。


    她退出信箱,把他的手機輕輕的放在茶幾上,望著沙發上他那已經被揉皺的衣服,她起身彎腰,想要幫他把衣服拉一下,想要讓他躺得更舒服些。


    可醉得人事不醒的他,幾乎是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另外一隻手死死的壓在自己的皮帶扣上,眼睛緊閉,嘴裏卻呢喃著:“不要脫我的褲子,我是已婚男人。”


    她的手被他的手抓住,她幹脆把另外一隻手也伸過去,把他的手緊緊的捧在自己的手裏,把整張臉貼上去,眼淚無聲無息的洶湧而出,她咬緊牙,卻不敢放聲的大哭。


    “海蘭……對不起……海蘭……不要哭……”他把她的手抓得很緊,嘶啞而又低沉的聲音自他的嘴裏溢出,是那麽的誠摯,隱隱約約的包裹著無限的歉疚和憐惜。


    安妮本能的一愣,手在他的手心裏被抓得很緊,她一動也不敢動,任由著他的手牢牢的把自己的手攥緊再攥緊。


    如果,今生他都能一直這樣抓緊她的手,一直都抓緊不放手,哪怕他抓住時喊的另外一個名字,她也認為,那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她有些貪心的想。


    隻是,才一會兒的時間,他手上的力氣逐漸的小了,慢慢的,終於還是鬆開了。


    安妮感覺到自己手上灼熱的溫度如潮水般在褪去,而她的手好像是被潮水遺忘在沙灘上的貝殼,孤獨的停在半空中甚至不知道該落向何處。


    佟震宇是被窗外的陽光照進來給刺激著眼睛醒過來的,他這人睡覺一向喜歡光線很暗甚至沒有光線的環境,而光線強烈的地方,他一般睡不著。


    用手揉捏了下額頭,勉強睜開自己的眼睛,迅速的環視了一下房間,是一間狹小而又簡單的客廳,一張三人沙發一張茶幾幾乎占了整個空間,茶幾前麵不是電視機而是電腦桌。


    廚房裏有聲響傳來,他抿了抿嘴,迅速的跑向洗手間,喝酒太多的後果,有些東西總得先解決了再說。


    廚房裏,安妮在用豆漿機榨豆漿,幹豆漿機發出輕微的轟鳴聲,她趁豆漿機響的時候,已經把一份鍋貼和幾根油條裝在盤子裏了。


    端油條和鍋貼到廳裏的時候,沙發上的人已經不見了,正在疑惑,洗手間的門響了,他從裏麵出來,已經簡單的洗漱過了,隻不過看上去依然有些倦容。


    “我買了鍋貼和油條,”她把手裏的兩個盤子放在茶幾上,然後抬頭望著他:“我榨了豆漿,馬上就可以吃了,你先坐會兒。”


    “我不吃了,”他過來在沙發的扶手上拿了自己的外套,然後又看了她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震宇,”她追到了門口,望著正在換鞋的他,輕咬了下牙齒:“隻是一頓早餐而已,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不是時間的問題,”他把鞋換好,然後抬頭望著她,“安妮,外國人有句諺語,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吃晚餐不一定有問題,但是,如果在一起吃早餐的話,肯定有問題,而我――”


    佟震宇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輕歎一聲說:“安妮,我不想和你有問題。”


    佟震宇說完這句話,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轉身朝樓下走去,樓梯有些高,又沒有電梯,他的腳步聲就在樓梯間孤獨的響起。


    昨晚他醉了,迷糊間,他聽見她在輕聲的問:“震宇,她究竟哪裏好了?”“震宇,她那麽狠心的對你,為什麽,你還是那麽的愛她?”


    他不知道,是真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彭海蘭究竟什麽地方好了,那他也不至於這麽多年還一直掛在她這棵歪脖子樹上不下來,沒準早就按照那些個標準去找一個更好的不就得了?


    至於她那麽狠心的對待他,而他為什麽還那麽愛她,天知道,這樣的問題他自己也問過自己無數次,他自己也找不出任何的答案來。


    也許是受虐狂吧,他自嘲的揚起嘴角,他從小就被彭海蘭那個女人欺負慣了,而她不在的這幾個月,沒有她的欺負了,他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得厲害。


    林安妮坐在沙發上,望著茶幾上兩份食物,兩杯豆漿,兩雙筷子,還有――她空落落的一個人。


    她無聲的哭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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