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幾個男子各自陰沉著臉,或坐或站,姿態各異地等在外麵,氣氛沉悶無比,除了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再無雜音,白雨辰站在最外麵,找了一處地方悠然地坐下,他現在倒是不怎麽擔心白墨衣身上的毒,他感興趣的隻是這幾個男人無形的緊張和關心!


    楚子逸伸長了脖子往白墨衣的房間看,那目光恨不得要把牆穿出一個洞來,該死的,他一定要好好修理白家的那幾個女人,竟然敢給衣衣下這種不入流的毒,擺明了要壞衣衣的名節,把她往死裏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下次,他準備個十斤八斤的春藥灌她們肚子裏,氣死他了!


    伴月一直垂著眸,身上有一股哀意和落漠,心裏卻為房內的白墨衣擔憂著,那種毒無解,就算是白墨衣中的份量極少,但是憑她一個弱女子想撐過那種欲火焚身的折磨,不死也得脫層皮,更保況她的身體……伴手緊緊握著手,看似沉默,卻時刻注意著房內的動靜,萬一有什麽情況,他絕對第一個衝進去。


    楚君離進來後,見白墨衣進了房間,桃花眼一片雲霧,躺在了竹林中白墨衣最喜歡的躺椅上,閉目不動,紅衣妖嬈,輕輕隨風擺動,鼻尖似乎還能聞到她留下的清香,隻是微微顫抖的睫毛,泄露了他的心情。


    玉無痕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去哪了,流星留下了,一雙眼瞪得大大的,防賊一般的盯著院中的眾人,心裏有點發愁,主子不在,萬一他們要硬闖,他打不過他們啊!別人的武功他不知道,單單那位伴月公子,若真動起手來,兩個他也不是對手。暗處的那些人和皇家密衛打起來也是半斤八兩,老天,求您讓白姑娘一定挺過去,不然,他死定了!


    紅綃回來了,看到白雨辰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者根本睬都不睬她,氣呼呼地往裏走,哼,今天的仇她記住了!她見院內的氣壓太過低悶,沉得她有種窒息的感覺,想了想,便轉身去了白無傷的房間。


    這小丫的穴道解了?白雨辰雖然沒看她,在她剛一接近時便發現了。挑了下眉,想不到他師父的獨門點穴功夫也不過如此嘛,竟然這麽輕鬆地被人解了,是誰?白雨辰環顧四周,皺了皺眉,那落羽塵不是進來了嗎?怎麽不見人?難道又離開了?紅綃的穴道是他解的?玉無痕也不在,他也有可能!


    其實讓他吃驚的是,今天娘和妹妹們來鬧,這兩邊的街道竟然被人暗中封鎖了,怪不得這裏鬧得這麽大動靜,也不一個路人圍觀,是誰呢?是幫白家保住名聲,還是在幫白墨衣?白雨辰自認不是好奇的人,但是這一天之中遇到的疑問太多了,他都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一切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忽地,小院內落入一抹身影,跪到楚君離身上,輕道:“爺,太後娘娘和陸妃娘娘還有三王爺正往這裏來!”


    “還有多久?”楚君離睜開眼,擰起眉心,太後這個時候來絕對不是偶然,肯定是聽說什麽了。


    “再有一刻鍾便到了!”侍衛回道。


    “什麽?母後怎麽會這個時候來?衣衣根本不能接駕!”楚子逸跳起來,滿臉的震驚和擔心。


    白雨辰的眼裏閃過一絲懷疑,這事好巧啊!陸妃娘娘?難不成又和白家有關?這次娘參與的份量有多少?這些人,怎麽就不好好在家呆著呢,天天出來惹事,白雨辰覺得白墨衣若這次無事,那和白家的仇恨就更深了,雖然這些年他就今天見了她一次麵,但是他知道,她今天說的讓他收屍的話,不是說說算了,而是認真的,那話裏帶著的殺氣和恨意,現在想想,都讓他心驚、無奈還有一絲心疼。這幫女人都做了什麽?竟讓她如些恨她們?


    白雨辰今天才回京,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聽下人說娘帶著妹妹們來找白墨衣了,當時,也沒了解什麽情況,就趕過來了,更不知道白墨衣恨白家人是因為白丞相差一點打死白無傷!


    伴月抬起頭,道:“不但不能接駕,還不能讓太後知道衣衣中毒的情況!”


    “不錯,小姐就是因為不潔的罪名才被三王爺休棄出府的,如果太後知道小姐現在的情況,那小姐的罪名就坐實了,尤其是現在你們還在這裏!”春兒在屋內聽紅綃說完事情的發展,氣得要立刻去找白家人算賬,剛走出來,便聽到他們說太後來了,馬上緊張地開口。


    “你個小丫頭,平時不啃不哼的,沒想的,想的也挺多的!”楚君離讚賞地看著春兒,眼裏有一絲意外。


    “哼,那是因為小姐太聰明了,所以我們根本不用動腦子!”春兒得意地誇著自己小姐,可是一想到等會要麵對的事,馬上又垮了一張臉。怎麽辦?怎麽辦?怎麽才能躲過去?若是讓太後知道小姐中了春藥,而且還有這麽多男人在場,太後絕對會為了皇家名聲,一杯酒賜死小姐的。


    “不行,我去把母後攔回去!”楚子逸說著便往外衝去,什麽時候他都是急驚風的性格。


    “你若想衣衣死,那你就去吧!”伴月淡淡開口,這個時候去攔著太後,隻能說是做賊心虛,那人既然能鼓動太後來此,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的。


    “現在衣衣這個樣子,又不能把太後擋回去,那你說怎麽辦?”楚子逸衝伴月吼道。


    伴月不語,一時間,他也沒好主意。眾人又陷入沉默之中,這次不但是白墨衣的毒,更加急的是要想一個妥當的辦法。


    流星的臉一白再白,他們的話他可是聽明白了,可是現在主子不在,形蹤不定,這會他也不知道去哪找他,更想不出什麽辦法!


    楚君離冷冷地笑了笑,他一直置身事外,但是這些事情,不斷地發生在白墨衣身上,讓他不多想都不行。忽地轉頭看著春兒,道:“我倒有一個辦法,現在隻有你能救你家小姐了,就看你敢不敢做?”


    “你有什麽辦法?”楚子逸率先開口。


    “隻要能救小姐,要我做什麽都行!”春兒看著楚君離,一臉堅定,隻有能救小姐,讓她死都行!


    “伴月公子,我聽說你還有一門絕學!”楚君離看著伴月,妖嬈地挑了挑眉,他的意思,伴月懂!


    “這倒不失一個好辦法!”伴月轉頭看著春兒,上下打量了一番。這眼神把春兒看得毛毛的,小心道:“到底是什麽辦法?”不會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吧?


    “你跟我來!”伴月轉身走入紅菱為他準備的房間。


    春兒愣了一下,立刻跟上,那小身影,怎麽看都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紅綃,去幫爺泡壺茶來,記得放茶葉!”楚君離看了一眼邊上的紅綃,開口吩咐道,似是想起上次紅菱給他喝白開水的事情,忙又在後麵加了一句,這些小丫頭都得罪不起!


    “九弟,坐吧,有沒有興趣陪四哥下兩局?”楚君離看著急得團團轉的楚子逸道。


    “要下你自己下,我沒心情!”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下棋?楚子逸沒好氣地回他。


    “如果四王爺不嫌棄,雨辰陪王爺下一盤如何?”不知何時,白雨辰走了過來,在院裏的石桌旁坐下。


    “紅綃,還站著幹嘛,快去泡茶,再把棋拿來!”楚君離催著恨恨瞪著白雨辰的紅綃。


    紅綃不情願地移動著腳步,看在他為小姐擔心的份上,她就侍候他一次,不過,另外那個人,想都沒想!


    其實楚君離可能是因為白墨衣的關係,也不喜歡白家人,就算是這個他勉強還看得順眼的白家大公子也不行,所以嘛,他不在意,紅綃整整他,他樂得看戲。


    很快,紅綃一手端托盤,上麵擺了兩個茶杯,一手端著棋盤走來,重重地把棋盤丟在石桌上,若不是楚君離動作快,隻怕這一會,地上落滿了這黑白子,搖了搖頭,唉,這丫頭的脾氣比紅菱的還大!想他怎麽著也是一個堂堂王爺吧,走到哪別人不是巴結奉迎,唯獨到了白墨衣這裏,盡是吃鱉受氣,還不能有異議!


    紅綃遞給楚君離一杯茶,態度很溫柔,這讓楚君離有點受寵若驚,可接下來發生的事,他馬上明白了,這小丫頭故意的!隻見紅綃端著第二杯茶,特意在白雨辰身邊站了一下,在白雨辰愣了一下後,伸手去接時,紅綃轉了個彎,走到楚子逸身邊,大聲道:“九王爺,請用茶!”直把白雨辰幹涼在那裏。


    心急的楚子逸根本沒注意到這兩人之間的動作,在白墨衣的房口望望,又走到伴月的門口望望,見紅綃給他送茶,想也沒想地便接過來了。


    流星很不客氣地笑了,暗處時也傳來幾聲悶笑,楚君離同情地看著白雨辰,心想,還是紅菱好啊,至少人家上次還給他一杯白開水呢!


    白雨辰一陣尷尬,沒事人般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他就想著那丫頭怎麽會好心地給他上茶,若是真接過那杯茶,說不定他還不敢喝呢!


    屋內


    白墨衣抬起通紅的臉,眸光迷離地看了一眼紅菱,細密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唇,雙手攥拳,沉重急促的呼吸在這個安靜無比的房內清晰入耳,但是自始至終,白墨衣都不允許自己失去最後一絲清醒,手裏緊握的銀針,狠狠地剌進手心,除了用她強韌的意製力和不停地在身體上製造著疼痛來保持清醒外,她別無他法!做為一個殺手,隨時隨地,都不能迷失心智,哪怕前世和她的老公秦楓無盡纏綿時,她都保持著一分清醒,秦楓也為此曾說過她並不愛他,也可能這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選擇拋棄她的吧!也就是這一瞬,在這欲火折磨的這一瞬,白墨衣對前世的背叛的痕意也淡了些許。


    在紅綾喂了她一粒藥後,覺體內有股清涼,那股欲要將她化為灰燼般的炙火欲望,也隨之減退不少。白墨衣掙紮著下床,由紅菱扶著往屏風後麵走去,那裏,她早讓紅菱備好了幾桶冷水,她知道這藥隻能維持一會,因為她相信伴月,他說此毒無解,那她就隻能靠自己撐過去了,她雖然不是什麽貞節烈女,但是她更不屑男人!


    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濕,阻止了紅菱要為她脫衣的動作,抬腳想邁進浴桶,卻一個身軟,整個人都栽了進去,冰涼的水,還有體內無窮無盡的熱浪,內外交織,著實讓她體險了一把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小姐,您沒事吧?”紅菱驚慌地扶起她,拿起邊上的帕子擦去白墨衣臉上的水漬。


    “我沒事,你去外麵等著!”白墨衣閉著眼,吃力地道,這個時候的她很虛弱,她不想任何人呆在身邊,尤其是她不相信的人,雖然她不知道紅菱紅綃的主子是誰?留在她身邊的目的是什麽?


    “是!”紅菱臉上一暗,自是知道小姐不相信她,但也不在說什麽,轉身往外走去,卻也沒出房門,站在門口,靜靜呆著。


    很快,白墨衣浸的冷水,隻是片刻的功夫便因為她身上傳出的熱量而漸漸變暖,甚至還有一絲熱氣冒出。白墨衣睜開眼,雙目通紅,水霧氤氳,配上她現在如紅霞般的小臉,這時候的她是迷人的,充滿誘惑的,急促的胸部隨著她的呼吸在水裏一起一伏,絲薄的衣裳根本遮不住那一片春光,若隱若現,更添了一種神秘朦朧之感。


    暗處的一雙眸子深幽的看著屋內的一切,周圍的空氣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白墨衣自水中站起來,跳入別一個冷水桶中,該死的,那股熱力又上來了。


    “小姐,伴月公子說,隻要您撐過六個時辰,這毒也就解了!”紅菱聽到民屏風後麵的響聲,躊躇了一下開口道。這毒根本無解,連她都不敢相信白墨衣能撐過去。


    六個時辰?那不就是十二個小時?白墨衣懊惱地捶了一下水麵,濺起一陣水花,落在那副畫著水墨畫的屏風上,紅菱似是感覺到了白墨衣的怒氣,馬上閉上嘴不再說什麽,玉無痕給她的藥被她攥在手裏,想著等一下小姐受不了時再給她吃一粒,她是半步也不敢離開!


    水墨居外,上百名的禦林軍開路,皇家車輦停在門口,楚君莫騎著馬立在一邊,立刻有小太監尖著嗓子叫道:“太後娘娘駕到!”


    一直注意的外麵動靜的紅綃馬上回身往裏跑來,走到伴月房門口,拍著門道:“伴月公子,太後娘娘來了,你到底想的什麽辦法啊?”太後不進來,擺明了要小姐去迎駕,可是小姐現在這個樣子,怎麽去迎啊?急死她了!


    “急什麽?”伴月打開門,一臉從容平靜地走了出來,在門口站定,溫聲道:“衣衣,出來吧!”


    衣衣?楚子逸飛快過來,上下打量著那個從伴月房內走出來的白墨衣,一身淡然,眼光冷冷地回視著他。驚道:“衣衣,你不是中了毒了嗎?”再轉頭看看白墨衣的房間,又道:“你不是在房間嗎?怎麽跑伴月房裏來了?”而且,什麽時候過來的,他怎麽沒看到?


    “還不錯!”楚君離淡淡道。


    “是挺像,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白雨辰看了一眼門口立著的白墨衣,評價了一聲,低著頭專心地下棋。兩個王爺,一個神秘的伴月公子,聯合欺騙太後,這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別忘了,裏麵那個人是你妹妹!”楚君離看著他,冷冷地提醒著,還有一絲警告的意味。


    “我隻看到我妹妹好端端的站在這,別的有什麽事嗎?”白雨辰挑眉看著楚君離,絲毫不在意他的警告,卻也表明了他的立場,這事他不會說的。


    “希望白大公子是言而有信之人!”楚君離落下一字後,站起身,道:“這局平了,我們該去接駕了!”


    伴月還有一門絕技就是易容,所以,現在站在眾人麵前的白墨衣就是春兒扮的,因為春兒一直跟在白墨衣身邊,了解她的一切事情,還有生活習慣,由她假扮白墨衣是最好的人選。雖然兩人身高什麽的無一相同,但經過伴月的一雙巧手,春兒轉眼間就變成了第二個白墨衣,除了氣質不同外,還真看不出什麽!


    一聽出去接駕,春兒慌了,扯扯身上的衣服,又摸摸臉,緊張道:“這樣真的行嗎?”雖然楚子逸的態度讓她有了些信心,但是現在麵對的不是別人,是太後啊,她能不緊張嗎?


    楚子逸這才明白,指著喬裝過的春兒道:“你……你是春兒?”像,真像,太像了!怪不得四哥一副不著急的樣子,眼下,這是最好的對策了。


    “行啊,春兒,這次就全看你的了!”楚子逸高興地拍了拍春兒的肩膀,一臉喜色。


    “咳咳,九王爺,您輕點,等下我沒被嚇死,倒先被您拍死了!”春兒一臉痛苦地叫道,下手真狠,她的肩膀肯定青了。


    “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楚子逸撓了撓頭,隨後又抓起她的手道:“走吧,我們現在去接駕,衣衣!”楚子逸故意加重了衣衣兩個字。


    白墨衣在屋內當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那聲“太後駕到”又尖又細,想讓人忽視都不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拉起袖子,發現自已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是紅的,就如煮熟的蝦子一般,這個樣子根本沒法出去見人,更別說去見那個楚國最高貴的女人了,隻怕太後見到她現在的模樣,生氣是小事,說不定她的小命今天也就玩完了。


    一陣玄暈,白墨衣咬著牙,又狠狠地在腿上剌了一針,對一直守在屋內的紅菱道:“你出去看看,如果情況不好,護著小少爺離開!”看來,今天有人不但想毀她的名節,更想要她的命。


    “是!”紅菱看了屏風一眼,把手裏的藥放在桌子上,她在這裏也幫不了什麽忙,還不如去外麵看看情況,能擋一會是一會!


    紅菱出來時看到春兒扮的白墨衣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回看了一眼,還以來自已看花眼了呢,聽到他們的話,了然地道:“小姐,紅菱陪您一起去!”說著便走到白墨衣身邊,如同她平時的態度一般無二。


    楚君離看了她一眼,真是個不簡單的丫頭,應變能力一流,從她出來,也隻是眼裏閃過一絲驚詫,就是不知,她們是從哪來的?又是誰的人了?不是他太疑心,隻是平常人家的丫頭遇到這種情況早嚇的渾身發抖,容顏失色了!


    春兒板起臉,盡量模仿白墨衣平時的動作,冷冷道:“走吧!”聲音有絲顫抖,但是已經仿的很像了,加上伴月給她吃了一種藥,嗓音有些沙啞,就蓋住了那一絲異常,等會別人問起來了,就說嗓子上火什麽的,在這一點上引不起懷疑!


    一行人走到門口,太後剛從車上下來,看到皇家的兩個王爺都在裏麵,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參見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兒臣見過母後!”


    眾人行禮道。


    “起來吧,哀家聽說無傷生病了,特意來看看!”太後慢慢地開口,視線從眾人身上掠過,最後停在白墨衣身上,道:“衣衣,無傷怎麽樣了?”太後本來還帶著太醫呢,但見到伴月也在,便閉口不提,誰不知道這天下伴月公子的醫術無雙,提了隻是給自已找沒勁。


    春兒,不,春兒扮的白墨衣適時的紅了眼,道:“無傷到現在還是昏迷著呢!”什麽生病,小少爺是被人打傷的好不,這老太後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止春兒心裏嘀咕,紅菱紅綃的臉色也不好。


    陸妃一直站在太後身邊扶著她,在白墨衣出現的那一刻,屋內出來的眾人並未錯過她眼裏劃過的一絲驚訝。


    白雨辰淡淡看著她,心中更是肯定了某些疑問,峰眉微微皺起。


    “唉,苦命的孩子,走,帶哀家看看去!”太後也紅了眼,那小鬼她還是挺喜歡的。說完,便抬腳往裏走去。


    陸妃見楚君莫自白墨衣出現後就一直盯著她,袖裏的手帕不由又絞了起來,但卻怕別人看到她眼裏的神色,忙垂下頭,見太後往裏走,也忙跟上,經過白墨衣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楚君莫是在看白墨衣,他有一咱奇怪的感覺,總覺得的今天的白墨衣似乎哪裏怪怪的,好像什麽地方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來!


    春兒抬眼恨恨地瞪了一眼楚君莫,討厭的家夥,小姐都是被你害的!


    紅菱見她的動作,忙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真正的白墨衣是不會這樣看三王爺的,小姐對三王爺隻有漠視。


    春兒回過神,低著頭便跟著太後往裏走,都怪他太可恨,她差一點露餡了。不過,這扮起小姐來,她真的真的好緊張啊,手心裏全是汗,身上的衣服也全汗濕了!


    楚君莫接觸到春兒投來的帶著恨意的目光,怔了一下,對了,自白墨衣變了後,從不會這樣看他,一直都是冷冷的當他不存在的樣子,今天她明顯地傳達著她的恨意,不知為何,他覺得她恨他都比那種陌生人般的漠視讓他好受一點!


    不爭不慢地走到她身邊,微微皺眉道:“你嗓子怎麽了?”他可是聽出她聲音裏帶著沙啞,不知道為何,他想關心她。


    春兒心裏咯噔一下,忙凝神,頭也不回地用著白墨衣冷淡的口氣道:“上火!”白無傷被人打了,她能不上火嗎?更別提小姐了,連殺人的心都有了,明知故問,春兒心裏很不屑地腹語,哼,小少爺以後都和你沒關係!


    楚君莫微頓了一下腳,他本以為她不會回他的話呢,臉上的表情稍稍放柔了一點,也隻是一點,在別人眼裏,和平時並無不同。


    春兒發誓,她現在全身都是抖的,身邊的可不是別人啊,小姐跟他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四年,雖說不大見麵,但是一定的了解還是有的,加上三王爺異常敏銳,心機深沉,稍有差池,就全功盡棄了!


    果然,她的異常引來楚君莫的關注,看著她道:“你怎麽了?”她怎麽出了一頭的汗?而且看樣子身體還在發抖,一雙犀利的眼睛狐疑地盯著她。


    紅菱紅綃的心提了上去,果然這個三王爺不好糊弄,這才剛開始,就懷疑了,她們也跟著緊張起來,擔心地看著腳下,此時若去看春兒,更會引起他的懷疑。


    楚子逸也緊張了,趕忙走過來道:“衣衣一直在照顧無傷,這兩天都沒休息好,她可能太累了!”說著,站到了白墨衣和楚君莫中間,隔開了他們。


    春兒頓感壓力一減,此時無比感激楚子逸,不等楚君莫開口,忙快步跟上太後,再和他說下去,她就不止身體抖了,估計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嗎?”楚君莫眯著眼看著那個似是在逃開他一樣的身影,這感覺越來越怪了,之前白墨衣不理他,卻也不會逃開他!


    “衣衣呀,你一個人在外住著也不安全,既然你不想回白府,不如就進宮吧,陪著我這老婆子!”太後見白墨衣跟上來,拉著她的手,邊走邊道。


    “衣衣在這住的很好!”春兒低著頭輕輕回道,進宮?不知道你揣的什麽心思呢?小姐是不可能進宮的!


    忽地太後停住腳,拉起春兒的手,皺眉道:“你的手怎麽會這樣?”很粗糙,就像是長年做粗活一樣。


    知情人的臉都白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如果被太後發現眼前的白墨衣是假的,就不止一個淫(禁詞)亂的罪名了,還有欺君之罪,更加的是,還有這麽多人參與!這老太後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精明了?


    其實太後若蠢,也做不了太後啊!


    陸妃眨了一下,腦子裏閃過什麽,笑著上前道:“我瞧瞧!”說完拉起春兒的手看了看,滿是心疼地道:“怎麽會這樣?就是宮裏的浣衣苑宮女的手也比這好!”說是心疼,卻是無意地在提醒著什麽。


    春兒在三王府時,雖說是王妃身邊的丫頭,但府裏的人還是不停地派她做一些粗活,回到白府後,就更甚了,洗衣打掃都是輕的,打水砍柴都是常有的事。但是白墨衣就不是了,怎麽說她也是一個千金小姐,手是不可能這麽粗糙的。


    氣氛忽地凝結了,緊張是他們唯一的感覺,連伴月都愣住了,時間急,他哪裏都想了,就是忘了一個丫環的手和一個小姐的手的差別,眸光深深,現在隻祈禱春兒能應付過去。


    楚子逸說不出話了,在腦子裏搜光刮淨,找不出一個好的借口。


    楚君離眯著眼,桃花眼閃過一絲幽光,袖裏的手也攥了起來。


    紅菱紅綃更是急得不行,連暗處的流星也急了,看著低著頭明顯愣著的春兒,想著,小姑奶奶,您別顧想著發愣啊,說點什麽吧!


    隻有白雨辰無動於衷,事不關已般地看著他們!咳,其實他也有點緊張,不過他隱藏的很好!


    楚君莫沉沉地看著春兒,慢慢地朝她走去。他每走一步,眾人的心就震一下,春兒就不由地顫一下,她也沒想到太後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楚君莫剛開口,就被春兒飛快地打斷了,道:“我的手不都是拜某人所賜嗎?”她沒指明是誰,相信太後會聽得明白。


    眾人呼地籲出一口氣,還好,這小丫頭沒傻住,這個回答好!留下讓人猜想的空間!


    “衣衣,哀家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太後心疼地拍拍她,眼光略過陸妃,有一絲寒意,也許讓衣衣時宮住是個好主意。雖沒說怎麽補償,但是這個話題也就些打住了。


    太後去看了白無傷,囑托伴月一定要醫他好,問了一些細節,便要離開。


    陸妃自進了水墨居後,一雙眼就不停地打量著,搜索著,她也不知道要看什麽,但是就想找出一絲不對勁來,因為今天明明有人告訴她,白墨衣中了那種毒,所能她才想盡辦法將太後騙來,意來捉奸,也讓楚君莫認清她的真麵目,不再對她有任何想法!


    可是眼前的白墨衣根平時一樣,根本沒什麽中毒的跡象,難不成那人騙她?不可能,他不可能騙她,一定哪裏不對!陸妃心思飛快地動著,端起桌上的茶杯,無意地問道:“衣衣,我不是記得你還有個丫頭嗎?怎麽沒看到她人?”


    春兒覺得自己都快虛脫了,這陸妃娘娘自進來後,每一句話看似無意,實則都是試探,她不就在這裏嗎?麵上淡淡地道:“伴月公子為無傷開了一副藥,春兒去抓藥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這裏少了一個人呢!”陸妃意有所指,看著白墨衣的眼光越來越懷疑,如果真正的白墨衣中毒了,肯定是被人藏了起來,那肯前這個就是假的了!他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連太後都騙!而這水墨居很小,他們人都在這裏,能藏人的地方不多。陸妃放下手裏的茶杯,卻好像失手一樣,杯子一歪,茶水撒了一身,慌亂地站起來,道;“啊!”


    “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太後瞥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滿,一個娘娘,在外麵如此失儀,成何體統?


    “是臣妾失身,母後勿怪!”陸妃急忙欠身,一副可憐兮兮認錯的樣子,眼光掃了一眼楚君莫,見他無動於衷,眼神一直盯著白墨衣,心中不由更氣。


    “衣衣,能不能到你房裏讓我換件衣服?”因為天氣並不冷,陸妃穿得很薄,這一下又是她故意的,大半杯水都撒在了她身上,這絲錦一沾水,就變得透明了,所以她提出這個要求,白墨衣不能也不好拒絕!


    這個可惡的女人!三個小丫頭心裏恨恨罵道,一進門就不老實,現在擺明了要去搜人,她們真恨不得掐死她!


    春兒的臉更白了,小手攥得緊緊的,怎麽辦?小姐在房裏呢!


    “嗯,衣衣,你先帶陸妃下去換衣吧!”太後看了一眼陸妃,淡淡道,衣服貼著身體,都可以看清裏麵的內衣了,在場又這麽多男子,不由地對陸妃就更加不滿了。


    “是!娘娘請!”春兒不情願地應了一聲,硬著頭皮往外走去,想著要不隨便帶她去一個房間好了。


    “衣衣,你看我來也沒帶衣服,你的就先借我穿穿吧!”陸妃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開口就打消了她心裏的念頭。


    春兒磨磨蹭蹭地往外走著,很慢很慢,現在不能帶她隨便進一間房,怎麽辦啊?怎麽辦?等下她若是在房裏看到小姐,那就麻煩大了!


    紅菱見狀,快步往白墨衣的房間走去,至少讓她準備一下吧!


    因為太後隨行的有很多大內高手,流星怕被發現,退得遠遠的,屋內發生的事,他看得並不清楚。不過,就算是看清了,他也不敢闖進白姑娘的房間,若是不小心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主子會殺了他的!再加上有紅菱紅綃在,他想著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而且還有那麽多人打掩護呢!


    可是陸妃把自己的衣服弄濕,提出去換衣服,滿屋的男人也不好說什麽,更不能不同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春兒三人帶著她離去,心裏跟油煎似的,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連白雨辰都往門口靠了靠,皺頭深皺。


    “唉,本宮覺得很不舒服,你來扶我一下!”陸妃叫住快步走在她前麵的紅菱,想去報信,沒門!再看了一眼紅菱走去的方向,那裏隻有一間房,房門緊閉,想必就是白墨衣的房間了。


    陸妃快步上前,根本不給她們反應的機會,一把推開房門,就往裏走去,掃視了一眼屋內,床上有些淩亂,無人!房裏有著潮潮的水氣,陸妃往屏風後看去,推開擋在她前麵的紅菱,大步走進裏麵。


    屏風後很濕,擺著幾個浴桶,但是,也無人!陸妃看到那向個冷水桶,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白墨衣肯定中毒了,不然就沒法解釋這些了。可是,人去哪了?


    “你不能進……”紅菱跟著進來,話才說了一半,愣住了,小姐去哪了?屋內還有股未散的熱潮,應該剛剛離開,當下鬆了一口氣,道;“娘娘,奴婢服侍您換衣吧!”


    陸妃挨個把每個大浴桶都檢查了一片,發現裏麵並未藏人,心中不由有些泄氣,今天白來了!


    春兒也鬆了一口氣,安心地把心放回肚子裏,爭忙拿出一套衣服,幾個人三兩下地幫陸妃換好了!簇擁著她離開,小心地關好門,現在容不得她們想小姐去哪了,先把這些人打發走了再說!


    “回宮吧!”太後已等在院子裏了,見陸妃出來,開口道。


    楚君莫覺得自己肯定沒聽錯,太後話語一落,有數道呼氣的聲音,那感覺好像巴不得他們快點走一樣!不由又回頭看了眾人一眼,抿唇道:“九弟,你也老大不小了,別整天老往宮外跑!”尤其是老往這裏跑。


    “嗯,也對,下個月的選妃宴,老四和老九都要參加!”太後停住腳,看著他們,不置反駁!


    “是!”楚君離和楚子逸敷衍地應道,您快點走吧,到時再說,他們才不參加那什麽選妃宴呢,最好是給三哥選一個回去!


    陸妃再不死心,也不得不跟著離開,水墨居她都看過了,也沒找到白墨衣的人,她更不敢明著告訴太後,若是找不到,太後肯定會拿她開刀,所以,她無比鬱悶不甘地離開了!


    太後等人一走,眾人沒形像地垮下肩,這種無形的打仗,比真刀真槍都讓他們覺得累!


    “等等,你們誰把小姐藏起來了?”紅菱忽地問道。


    “衣衣不見了嗎?”雖然她們剛剛從房裏出來時,他們就懷疑了,還以為是這些小丫頭動的手腳呢!楚子逸第一個往白墨衣房間跑,後麵的人也都跟了進來,屋內空無一人!


    眾人傻眼了,人呢?


    是誰在他們眼皮低下把人帶走了?


    “流星,人是不是主子帶走的?”紅綃悄悄退出房外,找到流星問。


    “沒,沒看到啊!”他們這些人把屋外守嚴了,根本沒看到人!


    “快去報告主子,快點找人!不然你我都等著以死謝罪吧!”紅綃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流星也覺得事情大發了,一陣風似地掠走了。


    屋內快速飛出幾條人影,各路人馬都隱蔽地進行著搜索。


    ------題外話------


    親,更文件的時間定在下午,反正6點前一定會更!謝謝!


    謝謝親親wuwur的花花!


    親,現在瀟湘推出了手機3g版,可以隨時隨地看v文,非常方便。手機輸入:g。xxx即可訪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兒子,你爹是哪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羽飛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羽飛殤並收藏兒子,你爹是哪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