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九月下旬,長春被圍已經將近五個月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隨著沈陽和錦州戰役的結束,長春的守軍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正所謂內無糧草外無救兵,隻能挺脖挨刀束手就擒了。就連張太太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有空就走。那天,張太太跟文慧說要帶著女兒回娘家一趟,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文慧送走張太太,惦記著家裏的五口人,便抓緊忙活手裏的活兒,尋思早點幹完好回家去看看。就在她忙的腳打後腦勺的時候,張團長突然回來了。文慧吃了一驚,心想真是冤家路窄,無奈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去招呼。張團長踅摸了一圈,問:“太太呢?”文慧說:“回老婦人家了。”張團長聽說張太太不在家,眼睛裏馬上留露出淫邪的光,還想像上次那樣把文慧抱起直接扔床上。沒想到這次文慧反倒鎮定下來,一動不動。因為文慧的舉動超出了張團長的想象或者說和他的想象截然相反,張團長反倒愣了。文慧平靜的說:“我懷了你的孽種。”這句話不啻晴天霹靂,把張團長一下子炸暈了。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文慧在騙他,笑道:“文慧,你可真會開玩笑。”文慧並不跟他解釋,而是輕輕的把衣服撩起,露出了光滑的小腹。張團長驚奇的發現在文慧平坦的小腹上突然隆起了一個小包,像一個倒扣的小鍋。這樣一來不由得他不信了,因為以文慧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的在外人麵前主動的掀開衣服露出潔白的玉體的,哪怕是一小寸肌膚。張團長又掐算了一下時間,也基本吻合。


    文慧見張團長愣在那兒,把衣服緩緩的放下,臉上表情淡定。張團長沒想到自己打仗不行,槍法還挺準。他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悲傷,是意外還是愧疚,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他張開雙臂把文慧輕輕的攬入懷中,把自己的頭埋在文慧脖頸裏,在文慧耳根後那塊光潔的肌膚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說:“對不起。”也不知道他對不起的是文慧還是文慧肚裏的孩子抑或二者兼而有之。文慧把他輕輕的推開說:“這都是命。”張團長鬆開文慧,在大衣櫃裏翻出一個錦盒。文慧以為是張太太的首飾盒,有些好奇有些矛盾,心想:如果張團長把太太的首飾給她一件或者幾件作為補償她是婉言拒絕呢還是坦然接受呢。就在文慧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張團長竟然拿著枚軍功章過來了,鄭重的遞給文慧說:“這是蔣委員長親自頒發給我的青天白日勳章,它代表著黨國軍人的最高榮譽,現在我把他留給孩子做個信物把,如果我大難不死……”文慧聽他說到“死”字竟然伸手去把她的嘴捂住了,還沒等嘴嗲聲嗲氣的說出“我不許你說這麽不吉利的話”時,文慧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把手縮回來繼續拖地。張團長並沒有閑心去玩味文慧的異常舉動,而是頹然的坐在太師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臉上陰雲密布。見文慧一絲不苟的樣子,說:“你歇歇吧,幹淨埋汰已經沒有意義了。”一句話說的文慧心裏一熱,隨著身體裏小生命的偶然跳動,文慧似乎對張團長的恨淡了許多,竟然罕見的說了一句:“我們是下人,哪有那個福啊。”說完自己也嚇了一跳,想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還跟東家調侃起來了。臉一紅,緊忙拎著拖布進了衛生間。這時張太太也就回來了。張太太把文慧叫到客廳,張團長依舊在抽煙,文慧感到他似乎要把這一生的煙都一下子抽完。張太太似乎也心事重重,麵色凝重的說:“文慧,這是這個月的工錢。”文慧算一下還有三天才到月,就說:“太太,不著急。”張太太不跟她磨嘰,擺擺手讓她抓緊收起來。張太太見她把錢收起來,又說道:“文慧,今天放你一天假。”文慧嚇一跳,想張太太快趕上孫悟空了,能鑽進鐵扇公主的肚裏,連自己的想法都給她監測到了,連忙解釋說:“太太,我可以的。”張太太知道她誤會了,就說:“我和少校還有點事要辦。”文慧一聽,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就鞠了一躬說:“謝謝太太,我明天一早就回來。”張太太說:“不用著急。”見文慧疑惑的看著她,又改口說:“隨你便吧。”


    文慧看看也沒啥幹的了,就一路快走回到家。進屋一看,徐源和四個孩子都骨瘦如柴,好在還都喘氣。文慧把張太太賜予的兩個饅頭掰成四半給了四個孩子。四個孩子接過饅頭都像小狗似的躲在旮旯裏偷偷的吃,並不時的瞄著別人手裏的饅頭,同時計算著自己的進食速度,既要保證自己不至於被噎死又不會被別人搶去。文慧對著徐源苦笑,徐源沒有閑心迎合她,隻是眼巴巴的看著孩子們手裏的饅頭直咽唾沫。文慧心酸的抱住徐源,她感到自己抱住的仿佛是一捆幹柴,文慧不由得落下了兩行清淚。因為沒有食物吃,文慧感到自己真的變成水做的了,連落下的淚都那麽清澈。晚上,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聽饑餓在身體裏悲傷的嚎叫,都感到死神披著黑色的外罩,捧著大鐮刀正在向他們逼來,而那種屍腐的氣息似乎也正從各自的體內散發出來或者從門窗的縫隙中擠進來。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恐怖什麽越是想說或者想聽。就像現在的文慧和徐源躺在床上,越是恐怖死亡,話題卻越是離不開死亡。本來聊的好好的,可是聊著聊著就聊到死亡上去了。徐源說:“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文慧歎了口氣說:“不過我要做大老婆。”徐源尷尬的笑一笑,不知道說什麽好。文慧見氣氛太壓抑了,就悄悄的把手伸進了徐源的敏感部位。想來兩個人的有小半年沒那個了。按文慧的理解徐源怎麽的也的有點反應吧,可是讓她遺憾的是徐源的敏感部位一點也不敏感了。徐源歎了口氣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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