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喬龍升約摸徐源他們吃完飯了,就帶著兒子,拎著禮物來到了徐源家。喬龍升這叫先禮後兵。徐源硬著頭皮接駕。喬龍升把禮物放下後,踅摸了一圈兒,奇怪的問徐源:“怎麽沒看見小雨?”徐源滿臉堆笑:“昨天我大女兒來信說她坐月子了,求我把小雨打發回去幫著伺候伺候月子。”喬龍升想到了n種可能,就是沒想到徐源會來這一手,當時爺倆都有點摸不著北。喬龍升幹坐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說:“那什麽時候回來?”徐源笑一笑說:“不準備回來了,如果有合適的就在那邊把家安了算了。”徐源說的輕描淡寫。喬龍升氣得眼冒金星,心想:你讓她在那麵安家,那我兒子怎麽辦?但是這種話心裏想想可以,嘴上是不能說的。於是接過話頭說:“徐源,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私自把小雨打發回興凱湖是違反紀律的。”徐源見喬龍升上綱上線,有些心虛,說:“喬廠長,我不知道這是違反了什麽紀律?”喬龍升冷笑了一下,說:“你們全家從興凱湖發配到這來改造,是登記在案的。現在你私自把小雨打發回去你說違不違反紀律。”徐源語塞,隻好低聲下氣的說:“我大閨女生孩子確實需要人照顧,我也是實逼無奈。”喬龍升心想:這事辦的不妥,打草驚蛇了,不如自己直接來提親,就不會讓徐源有機可乘了。他略一思考,便假裝很通情達理的樣子說:“這麽的,我就通融一下,放小雨一個月假,待她把她姐的月子伺候完,就讓她抓緊回來。”說到這,歎了口氣,假裝很為難的樣子說,“小雨也二十來歲了,也不能老這麽幹呆著,也得跟著你們進行勞動改造了。否則上麵追查下來,我吃不了得兜著走。”喬龍升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徐源百口莫辯,隻好點點頭,說:“謝謝喬廠長垂愛。”喬龍升沒念幾天書,對於徐源虛了吧唧這一套非常反感,也不多坐,領著兒子就走。徐源連忙把喬龍升的禮物拿起來還給喬龍升。喬龍升眼珠子一立說:“徐源,你這是打我臉呢。”徐源囁嚅道:“無功不受祿。”喬龍升霸氣的說:“這是送給我未來兒媳婦的。”徐源心裏雖然有氣,但是臉上不敢表現出來,隻好尷尬的拎著禮物,看著喬氏父子揚長而去。


    徐源回屋把東西往炕上一扔,恨恨的說:“什麽東西?”“什麽東西?”小冰好奇的問,一邊把布兜打開,原來是兩盒罐頭和一塊布料。這兩盒罐頭很顯然是給文慧吃的,文慧一看就明白了。至於那塊布料,倒確實是給小雨準備的。現在小雨不在家,小冰就眼饞起那塊布料來,愛不釋手。徐源把布料從小冰手裏拿過來說:“罐頭不許吃,布料也不許動,等哪天方便了我一並給喬龍升送回去。想娶我女兒,做夢。”文慧搖搖頭,說:“老徐,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光別著也不行,咱得想個辦法,畢竟隻有一個月的期限。”徐源歎了口氣說:“不是還有一個月呢嗎,讓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徐源想了幾天,終於有了個主意,說出來跟我還商量。文慧一聽說:“行,隻是倉促之間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差不多的,別……”她想說別找個連喬小龍也趕不上的,就得不償失了。但是見徐源滿臉不高興,隻好把後麵的話咽回去。她雖然沒說完,徐源卻已經心領神會,說:“咱們不光給小雪和景寒拍電報,咱們再給忠良也拍一封電報,讓他在八五二農場也給物色一個,我就不信,憑咱家小雨的摸樣,就找不到一個比喬小龍強的。”文慧知道徐源在和喬龍升治氣,於是也不在多說什麽,隻是催促徐源快擬電文。徐源給景寒擬的電文中除了拜托景寒給小雨找個差不多的婆家以外,還加了句“你對小雨要以胞妹待之。”給忠良的電報當然就不用加這句了。


    徐源把電文擬好,自己不便親自出馬,就安排小冰去郵局發報。小冰正好可以借機出去耍耍,拿起電文就要走。小露一見小冰要走,也央求小冰把自己領著。小冰無奈,隻好撅嘴囊腮領著小露出去。喬龍升雖然時刻瞄著徐源和文慧的一舉一動,但是對小冰和小露還是掉以輕心,以為姐倆不過是出去溜達,也沒往心上去。小冰見著喬龍升還熱情的跟喬龍升打了聲招呼。喬龍升發現小冰長得也不錯,隻是臉盤子大一些。他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小冰,發現這個孩子長得既不像文慧也不像徐源。他搖搖頭,感到很困惑,難道這個孩子也不是徐源的?他為自己的荒唐猜想而好笑,於是自顧自的笑了笑。小冰跟喬龍升打完招呼,領著小露蹦蹦跳跳的去郵局了。


    景寒接到徐源的電報,感動很蹊蹺,因為找對象這個事不像別的事,用老百姓的話說“不能剜筐裏就是菜。”怎麽也得好好選一選,更何況小雨長得這麽漂亮,雖然成分不好,可是也不能讓別人撿了便宜。一天晚上吃完飯,景寒就問小雨:“咱爸為啥這麽急著給你找婆家?”小雨尋思了一會兒,說:“很可能是因為喬廠長派人去咱家給他兒子提親的緣故,我也說不好。”景寒更奇怪了,說:“喬廠長的兒子長得什麽樣?”景寒的意思如果長得不錯,又是廠長的公子,何樂而不為呢?小雨當然明白景寒的意思,照實說:“還可以,我也不知道爸爸為什麽堅決反對。”小雪把孩子撂下,問小雨:“咱媽什麽態度?”小雨說:“也不同意,不過”小雨回憶了一下說,“似乎沒有咱爸態度那麽堅決。”景寒和小雪都雲裏霧裏,不知道徐源和文慧什麽意思,但是憑直覺景寒能感覺到徐源跟這個喬廠長的關係準是不咋的。晚上休息,景寒把自己的猜測和小雪說了一下。希望小雪能幫忙分析一下。小雪也感到這裏一定有事,要不爸爸不能這麽急著要把小雨嫁出去,但是到底有什麽事呢?兩個人都一頭霧水。景寒想起嶽母還有一些風韻,就說:“能不能跟孩子他姥姥有關。”小雪一聽,連忙緊張的問:“你什麽意思?”景寒見小雪有些不高興,就打哈哈說:“我也就是順嘴一說。”小雪見景寒把話拉回去了,也不在追問了。景寒和小雪沒了共同語言,就說:“不要摳這悶葫蘆了,睡吧,明天還得起早幹活呢。”小雪“嗯”了一聲,兩個人就各揣心腹事的準備睡覺。景寒是沾枕頭就著。小雪想起景寒的話,雖然她決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的母親,包括景寒在內。但是平心而論,她對母親的長相還是不放心的,雖然母親已經四十五六,但看上去就像三十出頭,而且氣質那麽出眾。她長長的歎了口氣――自古紅顏多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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