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個咪,又不是熊孩子,幹嘛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就問唄,還死死的盯著我。看來今天不給個像樣的交代,這倆人是不會撒手了。


    陳定悄悄轉過身避開那兩人的目光,靜靜的陷入沉思。


    前幾天,宇文贇那癟犢子安排那麽一場大戲,都沒開打就散場了。是沒抓到楊堅把柄,所以沒理由下手?


    若真是這樣,那宇文贇也真夠搞笑啊。想殺人家,沒找著理由,自己還氣個半死,這不是找虐嗎?不對,不是找虐是找死……擺明了是想逼人家造反。


    逼都逼了,估計楊堅都起反意了,居然還讓他跑了,真夠腦殘的。不搶你家皇位搶誰家?


    哎,這智商欠費……沒得救了。


    不過接觸宇文贇也有一段日子了,這個人別的方麵都瘋瘋癲癲,唯獨在維護自己權力這一塊,精明的嚇人。


    他既然想到要殺老楊,肯定是考慮了很久。隻是後來為什麽又不殺了?有什麽原因會讓他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呢?


    要不找這個叫鄭譯的家夥問問,他和宇文贇關係匪淺看起來像知道很多事情。我從他這套出一些話,說不定能猜出一個大概情形。


    “在說出結論之前,我得先問幾個問題。以此來確定我接受到的信息無誤,結果不會出現偏差。”


    鄭譯心裏一陣冷笑,嘴上依然很客氣。“陳兄想知道什麽?”


    “天元皇帝想要殺隨公,是因為隨公會威脅到他的江山對不對?”


    “沒錯。”


    “後來為何又不殺了?”


    陳定故作高深的盯著鄭譯,鄭譯不知對方到底是何路數,不由的心生戒備。


    “無緣無故,無憑無據就這麽誅殺朝廷大員,隻怕會引起群臣不滿。天元皇帝多少要有所顧忌。”


    哼,蒙誰呢?就宇文贇那鳥人還會顧忌到群臣。他要真的想有憑有據殺人,那就不會有前幾天想要冤殺老楊那一幕。


    一定有什麽原因讓他不得不放過老楊。鄭譯這家夥隱瞞著不說,那我偏要知道,否則我就跟他耗上了。好主意,就這麽辦。


    “鄭宮尹沒有說出真正原因吧。若想讓我準確預測未來發生的事,你們必須給我提供真實的情報才行。”


    鄭譯淡淡的笑了笑,對陳定的懷疑倒是減少了幾分。半響之後,鄭譯醞釀好了措辭,悠悠的開口道。


    “若是現在殺了隨公,大局可就不穩了。數十位地方大員蠢蠢欲動靠誰來鎮住場麵,上百位朝中老臣怨氣騰騰靠誰來彈壓?”


    原來如此,怪不得屠刀都舉起來了,最終又放下了。宇文贇這家夥是想將看不順眼的人一個一個收拾了,到差不多的時候,再來清算楊堅。


    好狠毒的心思,用完了就扔。果然這帝王心思,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測的。


    陳定暗自深呼吸一口氣,繼續一本正經的看向鄭譯。“這麽說隻是緩兵之計而已,河還沒過不能拆橋。”


    鄭譯默默點頭,劉昉聽了半天卻是滿腹疑問。


    “定哥,你不是會算命嗎?為什麽還要問鄭譯這麽多問題呀?”


    鳥人,哥說話你特麽的插什麽嘴。好不容易快把鄭譯這哥們給唬住了,你這王八蛋居然來添亂。不知道瞎逼逼啥,害的老子還得分神來應付你。


    “算命……那不也是隻能預測未來的結果嗎?哪有人返回去推測原因的?”


    劉昉撓了撓頭想了好一陣,覺得有幾分道理。“好像……是這麽回事。”


    “陳兄既然已經知道事情起因了,是否該給出結論了?”


    陳定悄悄瞟了一眼滿臉微笑的鄭譯,心裏麵暗暗焦急。鄭譯這家夥比較精明,不容易被騙,我得好好想清楚了再回,不能讓他抓到破綻。


    “別著急,我得發一下功激活第六感,用心去感受才能得出最終結論。”


    聽到此話,鄭譯也不急著反駁爭論,靜靜的喝著茶和劉昉攀談起來。隻留下陳定一人低頭默默沉思。


    楊堅既然選擇冒險留下來,那定是遇到什麽千載難逢的機會。那這個機會是什麽呢?


    理應外合毒死宇文贇然後發動政變?好像不太可能,宇文贇也不傻,更不是吃素的。更何況他早就對楊堅有所防備,對麗華小美女更是態度惡劣。


    那會是什麽樣的機會或者誘惑,讓楊堅在這種生死關頭做出如此選擇呢?不管怎麽說,這個原因一定跟宇文贇有關。


    既然楊堅能當上皇帝,這個小鱉孫肯定是死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死的,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呃,那倆家夥似乎在等著看我笑話,那我就說個模棱兩可的結論讓他們猜去。


    “天元皇帝不久的將來……隻怕會有一劫,能不能過還得看個人造化。”


    劉昉心下大駭,鄭譯卻一臉平靜的盯著陳定緩緩問道:“這個劫是大是小,具體是哪方麵的劫數,陳兄能否感知到?”


    “以現有消息隻能預測到這一步,除非……我同時見到隨公和天元皇帝,否則更細致的事情無法再深入。”


    嘿嘿,我這招挺雞賊吧。同時見到隨公和天元皇帝,估計這輩子都沒可能了吧。


    屋子裏頓時陷入沉寂,鄭譯默默的在心裏盤算什麽,劉昉早已惶恐不安,卻故作鎮定的看向身旁的好友。


    “鄭譯,你也別著急。反正天元皇帝和隨國公,你兩邊都搭上了。誰贏跟誰就是,別想那麽多。”


    臥槽,這哥們啥時候搭上老楊了,怎麽搭上的?能不能帶上我呀?


    “這我當然知道,隻是萬一天元皇帝催我去前線怎麽辦?我好不容易才拉到隨公給我做副元帥,還指望著他幫我指揮軍隊呢。我就算要去,那也得死拽著他跟我一起去。”


    你一個行軍元帥還能拿副元帥沒辦法,真夠挫的。要真使不動老楊,那就讓他給你支招對付那個神經病皇帝便是,何必要自尋煩惱呢。


    “那還不簡單,皇帝催你,你催隨公便是。他要不肯動,你就死皮賴臉纏著他,讓他給出個主意便是。他知道內情,出的主意自然是高明的。”


    鄭譯眼裏閃過一片喜色。“說得也對,我們現在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共同體,他又沒必要害我。劉昉,最近你注意點宮中動向,萬一有事也能及時反應過來。”


    “沒問題,你隻管放心的去建功立業,宮中動向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回去準備準備。”


    鄭譯行禮道別,劉昉依禮起身相送。陳定望著鄭譯滿心歡喜離開的背影,心裏不由的唏噓感歎。


    劉昉這位朋友還真是個八麵玲瓏型的人物。在官場上左右搖擺,還能遊刃有餘。佩服佩服!再看看劉昉這鳥人……嘖嘖,沒法入眼了。


    “昉哥,你這位好哥們可比你厲害多了,竟然能夠同時搭上隨公和天元皇帝。而且看樣子這兩位大佬都對他萬分器重信任有加。”


    “鄭譯和我一樣,好幾年前就進了太子東宮,所以都能受到天元皇帝寵幸。至於隨公……鄭譯和他年少時就相識於太學,所以能成為至交好友。”


    鄭譯居然是楊堅的同學?我去,這個時候就有同學了,我還以為就我們現代人有同學呢。


    呃,這個時候應該叫同窗好友吧。也不知道老楊到底有多少同學,既然能夠改朝換代成功,暗地裏效忠他的人應該挺多吧。


    我這是穿晚了好些年,現在跑去巴結人家沒門路不說,似乎也已經遲了。如此看來,目前還隻能先扒著劉昉這個挫人,搭上鄭譯勉強算是和老楊這根大粗腿沾了點邊。


    對了,天子近臣應該有好幾個吧,除了這倆哥們,其餘的人似乎沒機會見著。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影響日後的局麵?


    “昉哥,u看書 .uukanshu.om天元皇帝身邊有幾個你這樣的近臣呀?”


    劉昉一聽這話立馬來了興致,不過很快又麵露不悅之色。


    “定哥我跟你說,天元皇帝六個近臣,五個都能說到一塊去。就隻有一個老頑固,脾氣臭說話難聽,還喜歡跟我過不去。”


    “天元皇帝居然也會寵幸倔老頭,真是奇跡啊。”


    “我也納悶啊,明明這種人不討人喜歡,天元皇帝也確實厭惡這類人。偏偏這個顏老頭就是個例外。”


    看劉昉這表情,估計平常被那個顏老頭氣得夠嗆吧。這叫啥,一物降一物,總有人能治的了你。


    幹啥,他怎麽又盯著我?不能讓他發現我在笑他。


    “反正五打一,你們勝算大。他倔任他倔,我們該玩的玩,該瀟灑自瀟灑去。”


    劉昉不為所動一直盯著陳定,盯的陳定定心虛不已。良久之後,劉昉這才默默開口道。


    “定哥,我發現……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道理了。要是這次你的第六感又猜中了,我就叫你陳大仙。”


    “嗬嗬,昉哥,我們還是好好想想,怎麽保住榮華富貴比較實在。”


    “也對,神仙打架,我們離的近很容易受池魚之秧。定哥你得時刻跟在我身邊,萬一有什麽重大決定,你得用你的第六感好好給我參考參考。”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嘿嘿,早就等你這句話了,以後還不是想騙你就騙你,想耍你就耍你。


    不過我今天胡說八道了這麽多,期待宮中真發生點什麽事情,多少應驗一下我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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