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骨龍在“紫荊花”KTV仗著顏輝教給他的防禦性咒法輕鬆拿下幾個彪形大漢之後,嚐到了甜頭的他在練功之時的勁頭提升了何止百倍,簡直可以用“瘋狂”二字來形容。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骨龍其餘時間都在閉門苦修,借助聚靈陣吸納天地元氣,煉為自身靈力以修煉引氣築基的功法,就算是在大年三十那天都沒有放鬆。骨龍這種執著的勁頭便連顏輝也暗自佩服。


    顏輝卻不知道,像骨龍這種從社會最底層崛起,完全靠自己用拳頭打拚出頭的人,即便是已經坐上了老大的位置,也時時刻刻在潛意識裏保持著一種危機感。這種感覺是他們從無數血與痛的教訓中培養起來的。“拳頭就是硬道理”,一旦有機會增強自己的實力,他們便將不惜一切努力付出。


    憑著這種骨子裏的血性和拚勁,骨龍隻花了兩個多月時間便將《混元功》上引氣築基的功法修煉了一大半。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達到這樣的進度,固然有他自身勤修苦練的因素,但也不乏顏輝為求速成而出手相助之功。


    慕容靜在新學期開學後便又搬回到學校宿舍,主要是她考慮到自己還沒畢業,擔心住在校外影響不好。顏輝對此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也尊重了她的決定。


    慕容靜既然不在,顏輝每天從公司回到家便平白閑了下來,無聊之餘便拚命“操練”骨龍。


    在內外雙重壓力的驅使下,骨龍進展益發神速。照顏輝估計,隻要能保持這種進度,不出一個月,骨龍便可順利完成引氣築基階段的修煉。


    這天,再度幫助骨龍打通一處比較難練的重要筋脈之後,顏輝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招呼骨龍在沙發上坐下閑聊。


    就著骨龍遞過來的火頭深深吸了一口,顏輝悠然吐出一個煙圈,有意無意地朝骨龍問道:“你那‘集團’裏現在到底有多少手下啊?”


    骨龍剛點燃自己嘴上的香煙,聽到顏輝發問,皺著眉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這個具體數……呃,我也說不準,反正地盤上都有可靠的兄弟張羅著,保護費和營業額也都按月存到賬上,我每個月隻查一下銀行卡上的進賬,別的倒很少過問。”


    顏輝彈了彈煙灰,搖了搖頭,“你這樣粗放的管理可不行,自己的隊伍還得自己張羅,否則時間一長,那些新收的小弟恐怕連你這個老大都不認得了。到時候人心一散,可就有些麻煩了。”


    骨龍仔細想想,覺得顏輝說的也很有道理,當下苦著臉說道:“輝哥,你說得不錯,可我現在要忙著修煉,哪有時間去管那攤子事啊?”


    顏輝吸了一口煙,略一沉吟,說道:“現在我們產業不少,我的想法是逐漸往正當的行業發展,當然,一些來錢快的老本行不能丟,兩條腿走路總比瘸了一隻腳穩當。呃……我還打算從你手下再發展一批人。”


    “再發展一批人?”骨龍微微一愣,隨即省道:“輝哥你指的是教他們修道?”


    煙霧氤氳間,顏輝緩緩點了點頭:“人多力量大,多幾個身手好的兄弟總不會吃虧,再說……”顏輝頓了頓,笑嗬嗬地看著骨龍,“讓你當大師兄還不好麽?”


    骨龍一聽也樂了,笑著答道:“輝哥你要收多少徒弟都好說,反正我這個大師兄是當定了。”


    顏輝把眼轉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想要收的徒弟,根骨好不好,天賦高不高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可靠!”


    骨龍一聽這話,把胸膛拍得梆梆響,“輝哥,不是我骨龍吹牛,我手下那些弟兄個個都不含糊,隻要我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顏輝回過頭朝骨龍盯了一眼,沉聲說道:“話可別說得太滿。這年頭,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再說這修道的事可是非同一般,不得不防著點。”


    見骨龍茫然點了點頭,顏輝接著說道:“這樣吧,你把你最信得過的兄弟給我列一個名單出來,我自己一個個去考察。”


    跟隨顏輝修道後,骨龍現在對顏輝是言聽計從,當下就找來紙和筆,刷刷刷寫下了一長串名字,一邊寫一邊附和道:“還是輝哥想得周到,有輝哥出馬,絕對不會有問題。”


    顏輝朝骨龍白了一眼,笑道:“你這家夥可越來越喜歡拍馬屁了。”


    骨龍嘿嘿一笑,“隻要不像上次拍師母馬屁的時候拍到馬腿上就好。”


    “不是吧,你居然敢說小靜的腿是馬腿,看她知道了會怎麽收拾你。”


    嘻嘻哈哈間,骨龍寫完了名單,誌得意滿地遞到顏輝手上。


    顏輝一看之下,差點沒背過氣去。


    紙上的字歪歪扭扭,比《天機訣》上的大篆體也好認不到哪去,直如鬼畫桃符一般。而尤其讓顏輝覺得啼笑皆非的是,費了他好大工夫才辨認出來的那些名字,竟然全是張三、李四、王麻子、柯駝背、羅腦殼之類的綽號。


    “你手下沒有真名啊?怎麽全是綽號?”顏輝摁滅手上的煙頭,皺眉問道。


    骨龍眨巴眨巴眼,抓了抓腦門嚅嚅道:“從他們跟著我混的第一天,我就這樣叫他們。他們的真名麽……輝哥你等一下,我馬上挨著打電話問問他們。”


    顏輝徹底潰敗了,“骨龍啊骨龍,你叫我咋說你好呢?做老大做到你這份上,我今天總算是長見識了。”長歎一口氣,把那張紙遞還給骨龍,顏輝無可奈何地說道:“算了,你明天把他們都給我召集起來,找一個清靜一點的地方,記住,一定要清靜。也別說什麽事,隻要求他們在那裏好好住上兩天,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辦法查探他們是否忠心。”


    “住兩天,啥都不幹就可以了?輝哥,你這又是什麽法術啊?”骨龍隨手接過名單,一雙眼睛卻瞪得比牛眼還大。


    骨龍列入名單上的人少說也有三四十個人之多,若要逐一去查探他們的忠誠度,委實太慢。所以顏輝才打算把這些人都集中攏來,利用入夢技能去考查他們的本心。


    當然,入夢的異能屬於絕密,顏輝自不會給骨龍明說,隻是笑著擺了擺手:“這個是我最大的秘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總之你隻管照我說的去辦就是。”


    骨龍聽顏輝既然這樣說了,當下也不再問,摸出手機按著自己在那紙上列出的名字逐一打電話去了。


    自打丁老三“意外”被花盆砸死之後,他手下的散兵遊勇理所當然的被骨龍收編,而他名下那個位於雙江市北郊的秀城汽修廠也自然而然地被骨龍接手。隻是骨龍後來家大業大,對這處產業看不上眼,所以就任由廠子一直荒廢著。


    而這一晚,汽修廠附近的居民驚奇地發現,那荒廢已久的汽修廠的大門不時有一臉凶悍,背著鋪蓋卷的人進進出出。


    咦,怎麽現在的黑社會還要搞拉練麽?安分的居民們偷瞄一眼後,又都忙不迭地關好門窗,生怕惹事上身。


    莫說這些居民心有疑惑,其實就連那幫混混們自己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都是被老大骨龍用一個電話召集到這裏來的,而電話裏的要求很簡單——“自己帶好鋪蓋,明天晚上八點前趕到北郊秀城汽修廠,晚上打地鋪睡覺。”


    春寒料峭,夜裏溫度很低,這時候去鳥都不下蛋的汽修廠打地鋪?混混們心頭很是疑惑。


    不過疑惑歸疑惑,大家都深知骨龍脾氣火爆,也不敢不聽老大的安排。於是,老老實實地照著骨龍的要求,背著鋪蓋卷準時來到汽修廠報到。大家猜測可能是幾個場子被砸後要采取報複行動,紛紛在鋪蓋卷裏夾帶了自己趁手的家夥。


    到了現場,混混們並沒見骨龍露麵,正交頭接耳議論著今晚可能要采取的行動,一個小弟接到骨龍的電話,要他轉告大家,這兩天都不許離開汽修廠半步,吃喝有人送來,不許喝酒和賭博,否則按家法處理。


    大冷天的,不準喝酒也不準賭博,一眾混混隻好圍坐成幾堆抽悶煙,直把舌頭都抽麻了,這些天天享受夜生活的家夥才各自睡去。


    如此過了兩天“睡生夢死”的日子,先後有十來個接到骨龍打來的電話,通知他們可以走人了,而其餘二十八個則被通知留在原地待命,至於待什麽命卻是隻字未提,倒叫這剩下的二十八個混混心頭頗不踏實。


    到了第三天晚上,顏輝和骨龍終於出現在秀城汽修廠的廠房裏。


    顏輝揚手布下了三個陣法,將廠房和外界隔絕開來後,示意骨龍可以開始訓話了。


    骨龍咳嗽了兩下,吐出一口濃痰,“都別說話了,今天把兄弟們留在這裏,是要給你們一個天大的好處!”


    一群混混聽說有好處,頓時來了興致。骨龍擺擺手,示意手下不要議論,繼續說道:“首先給大家介紹一個人,這位是我師傅,大家叫輝哥。”


    “老大什麽時候鑽出一位師傅來了?”混混們心頭嘀咕,盡都拿詫異的眼光朝骨龍身邊那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身上打量,稀稀拉拉地喊起了“輝哥”。


    顏輝當然看得出這幫混混對自己並不信服,也知道他們隻信服骨龍的拳頭,當下隻微微一笑,心頭有了計較。


    骨龍見手下懶懶散散,心頭有些不滿,揚聲訓道:“你們現在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有妞泡有錢拿,以為是白撿來的運氣麽?告訴你們,現在我們在雙江可以橫著走路,這些可都是輝哥的功勞。”


    有七、八個混混在開心酒吧曾被顏輝痛揍過,想起他顯露過的手段,對骨龍的話倒是信了幾分。其他混混卻兀自懷疑,悄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骨龍怕顏輝不爽,當下暴喝一聲:“都他媽給老子閉上鳥嘴,老子講話,你們唧唧歪歪的做毛!”見下麵眾人頃刻間安靜下來,骨龍才又說道:“下麵請輝哥訓話!”說完率先拍起巴掌。


    混混們見老大帶頭鼓掌,倒也都識趣,趕緊跟著鼓掌歡迎。


    顏輝“噗”地一口吐出嘴裏的煙蒂,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他也不兜什麽圈子,徑直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天把大家留下來,是有一件事想問問大家的意思,骨龍現在已經拜了我作師傅,如果你們願意拜師,現在舉手還來得及。”


    曾見識過顏輝厲害的那七、八個混混第一時間高高地把手舉了起來,其他的混混正在猶豫,突然聽到骨龍重重咳嗽了一聲,再看他一臉想揍人的模樣,哪裏還敢猶豫,俱都齊刷刷舉起手來。


    看見下麵林立的手臂,顏輝滿意地點點頭,沉聲說道:“既然大家都願意拜我顏輝為師,那今後要是誰敢背叛什麽的,我會親手擰下他的腦袋!”說到最後那一句,顏輝暗暗加注了幾絲真元,直震得一幹混混耳朵嗡嗡作響。


    顏輝話音剛落,骨龍在一旁獰笑著接口道:“輝哥,有誰敢背叛師門的,不用勞您老人家親自出手,我會先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慢慢地,一刀一刀地招呼他……”


    這師徒二人在台上一唱一和,讓台下一眾混混聽得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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