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途中,顏輝發現街頭多出許多市民,估計是被聖?喬治教堂聽到塌陷時發出的巨響,跑出屋來看熱鬧的。


    回到房間,顏輝剛布下一個隱藏自身氣息的陣法,便聽見門鈴一陣猛響,過道上隱隱也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顏輝從貓眼確定來人身份後,側著身子打開了房門,放丁曉露和白雪進了屋。


    “顏大哥,剛才那聲巨響你聽見沒有?是不是什麽工廠發生了爆炸?”丁曉露一進屋就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還是白雪心細,一眼便瞧出顏輝臉色慘灰,胸前衣衫有斑斑血跡,失聲問道:“顏大哥,你這是?”


    此時丁曉露也發現顏輝不對勁,下意識伸手想攙扶顏輝,顏輝怕懷內揣著的玄木盒被發現,哪肯讓她觸到自己身體。一閃身在沙發上盤膝坐下,苦笑道:“受了點兒小傷,放心,還掛不了。”


    眼見二女一臉驚疑神色,顏輝也知道瞞不過,當下便把想好的一套說辭搬了出來。說自己如何無聊上街閑逛,無意中發現聖?喬治教堂裏有兩夥人正在打鬥,自己本想看熱鬧,卻不小心露了行蹤,被雙方都誤認為是對方請來的幫手,自己又如何為求自保而出手,最後用一招師門絕學將那教堂生生震塌……


    這一番話真真假假,閑逛中無意碰到打鬥是真,不過那是在傍晚時分發生的事。被動應戰卻是一派胡言,若不是他主動挑釁,那些教士們會招致滅頂之災?至於師門絕學麽,“風卷殘雲”是從龍言道人那裏偷師來的,顏輝“拷貝”了龍言道人的意識,和這老道倒也勉強算得上半師之誼。


    至於虎符秘盒和白起戰魂附體的事,他卻是絲毫沒有露出半分口風。


    這故事虛中有實,實中含虛,不由得白雪和丁曉露不信。畢竟,聖?喬治教堂被震塌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的事兒。


    “原來剛才那聲巨響是你……”丁曉露驚得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顏輝。


    “是啊,那響動真是厲害,連地皮都在抖動。”一貫沉靜的白雪也咂舌說道。 “我是被迫出手,否則很可能莫名其妙地交代在那裏了,哈哈……”顏輝強


    笑兩聲想用玩笑話分散二女的注意力,哪知一扯動內腑,裏麵便又翻江倒海地折騰起來,忍不住猛咳了幾聲,費了老大的勁才生生將喉頭那股腥甜壓下,沒讓它噴出來。


    緊皺著眉頭,顏輝緩緩吸了一口氣,“如果沒別的什麽事,我要運功療傷了。”


    “曉露,我們還是先出去吧,讓顏大哥安心療傷。”白雪聽顏輝這麽一說,便拉著丁曉露準備告辭。


    丁曉露也看出顏輝傷勢不輕,不敢耽擱他療傷,隻好叮嚀了幾句,和白雪各自回房。


    二女憂心忡忡一夜輾轉不提,便是顏輝也未得安寧。


    透過內視,他發現自己傷得比想象中更重,內腑、經脈俱都不同程度破損,耗費了大半夜的功夫才重新將被嚴重透支的真元一點一滴地慢慢凝聚起來。修複破損經脈的速度也是收效甚緩。


    顏輝估摸著以現在的療傷速度,要想徹底治愈傷勢,至少也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


    在顏輝心目中,玄木盒和虎符都是《天機訣》創始人給門人留下的寶貝,雖說不知為何流落到國外,但既然被自己發現了,就該“物歸原主”。作為《天機訣》傳人,他出手尋羅馬教廷的晦氣也是應該的,隻是沒想到自己會傷的這麽重而已。當然,這筆賬也應該全部記到羅馬教廷頭上。


    “這番和羅馬教廷的爭鬥,自己隻能說是慘勝。以後道行再深一些,一定要把這個場子找回來。”顏輝由得真元慢慢修補破損的經脈,暗自盤算:“那些教士的實力遠比不上自己,可他們人一多,吃虧的卻是自己。看樣子以後還得多找些幫手。呃,骨龍那家夥手下的小弟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幾個資質好一點兒的。”


    就在顏輝盤算著要培養屬於自己的修道勢力之時,羅馬教廷燈火通明的議事廳裏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紅衣主教羅伯特?費羅德在鋪著地毯的高階上揮舞著雙手,衝下方一幫唯唯諾諾不敢抬頭的紅衣教士們訓話:“聖?喬治教堂啊,那可是見證了中世紀聖戰的傳奇存在,就這樣被那些該死的,卑微的異教徒給毀了。我羅伯特?費羅德以紅衣大主教的身份命令你們加派人手,把那幫雜種、異教徒從意大利這片聖潔的土地上驅逐出去。”


    聖?喬治教堂被毀,教皇震怒、國會議員質詰,讓一貫以沉穩冷靜著稱的他心如火燒,徹底暴露出粗暴的一麵。


    眼見大主教發威,階下一群紅衣教士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低著頭盯著腳下的青石地板。


    羅伯特?費羅德大主教發泄完怒火之後,低頭禱告了一句:“哦,萬能的主,請原諒我的粗暴吧。”


    接著,他恢複了正常的語氣,指著台階下第一排最左首的一個紅衣教士命令道:“你,貝爾尼夫……”


    那個被叫到名字的紅衣教士渾身一哆嗦,怯怯地抬起了頭。


    羅伯特?費羅德頓了一頓,補充了一句:“馬上叫新聞官起草一個聲明,就說教堂損毀是地質原因造成的。”


    那個叫貝爾尼夫的紅衣教士弱弱地應了一句:“主教大人,那些媒體會信這個解釋麽?”


    一聽這話,羅伯特?費羅德本已略微平息的怒火又竄了上來,大聲吼道:“該死的,不這樣說,難道要老實說是被異教徒摧毀的麽?哦,讓信徒們發現自己信仰的是一群無能的廢物,被那幫黑暗的雜種打上門來卻還不了手的廢物?”


    貝爾尼夫從懷裏掏出一張手帕,拭了拭額頭冒出的冷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允,正待轉身出門,卻又被羅伯特?費羅德叫住。


    “還有,你給警署的史密斯長官打個電話,說這隻是一個意外,呃,一個因為地質問題引起的意外,懂了麽?”


    貝爾尼夫重重點了點頭,等待主教大人新一輪的指示。


    羅伯特?費羅德大主教眼角一瞥,見貝爾尼夫還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沒動,立時又咆哮了起來:“你這頭愚蠢的豬,你的腳是被魔鬼吃掉了?還不快去!哦,萬能的主,我又說粗話了,請你寬恕我的罪過……”


    與此同時,佛羅倫薩郊外一處古堡的閣樓裏,幾個巫師正聚在昏暗的燈光下商議著什麽……


    顏輝哪裏知道,他一個突發的興致,卻導致了羅馬教廷和黑暗勢力新一輪的火並。


    第二天一早,他又“精神抖擻”地出現在兩個美女麵前。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假象,內腑被教士們重創後,顏輝目前的實力僅僅隻剩下了一成不到。擔心再逗留下去會出問題,三人於是定了當天的航班,踏上了回國的旅程。


    為了讓防止出現意外,過過安檢時,顏輝不得不抱傷再次施展了兩個禁法,將裝有虎符的玄木盒帶上了飛機。


    飛機上,顏輝端坐在頭等艙裏,一身熨貼筆挺的阿曼尼西裝套在身上,一手捧著香濃四溢的咖啡杯,一手捧著一本在機場買的不知名的刊物看得“津津有味”。


    顏輝此刻展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正派、年輕有為的上流人士形象。呃,帶血的衣物已經被他用天機烈火燒成灰衝進了抽水馬桶,至於手中的意大利文字刊物麽,隻要沒倒著拿,誰會知道他一字不識呢?


    飛機緩緩降落在上海虹橋國際機場,白雪和丁曉露要回特情處複命,而顏輝則要回返雙江市,三人便在機場告別,各自轉機而去。


    相處了十多天,分別之際丁曉露給顏輝留下了聯絡電話,白雪雖然沒說什麽,不過眼裏也流露出幾分留戀神色。


    抵達雙江市的當天,邊城便打來電話詢問顏輝的傷勢。


    原來,特情處在歐洲的耳目打探出羅馬教廷日前丟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至於是什麽東西卻不知道。邊城聯想顏輝受傷一事,於是藉著慰問傷勢的借口來婉轉打聽一下。


    對於邊城的旁敲側擊,顏輝心裏明白,嘴上卻是一問三不知。依舊搬出對白雪和丁曉露說過的那套說辭,將邊城應付了過去。


    重回雙江市後,顏輝原本打算去修道界療傷的念頭。


    “龍言道人曾經說過,修道界的靈氣是人間界的十倍,修煉速度也要快上許多。眼下自己有傷在身,如果輔以玄木簪能吸聚天地元氣的特性,想必傷勢也要好轉得快上許多。”


    對於傷重的顏輝而言,這個念頭無疑是很誘人的,不過思慮再三,還是放棄了去修道界療傷的打算。這倒不是他不知道如何去修道界,拷貝了龍言道人的意識後,顏輝對人間界通往修道界的幾處傳送陣知之甚詳。他所忌憚的,卻是因為修道界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處處碰壁倒也罷了,萬一有個差池,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更何況現在他懷揣著玄木盒和白起虎符,這兩樣東西雖說被加持了禁製,但修道界能者輩出,難保不被人發現後起意搶奪。顏輝不是傻子,自然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所以雖然他很想去修道界療傷,也知道開啟傳送陣的方法,但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然,除了修道界外,人間界也不乏靈力充沛的所在,靈川大山這些地方再不濟也總好過鋼筋水泥的高層建築。


    一念及靈川大山,顏輝陡然想起,以前傳他《天機訣》初級功法的那個瘋子曾經說過忠山是“兩江靈氣匯集之處”,頓時有了計較。


    為了防止療傷期間被俗事打攪,顏輝給骨龍去了一通電話,說自己有私事要處理,集團的事就由骨龍做主決定,沒要緊事盡量不要打攪他。骨龍很知趣地沒多問,隻是滿口答應下來。


    顏輝交代完後,便要掛斷電話,手機那邊卻傳來骨龍的聲音:“輝哥……”


    “還有什麽事嗎?”顏輝見似乎還有話要說,便停下掛機的動作,把聽筒重新放到耳邊。


    “是這樣……”


    原來骨龍在濱江路的“臨江苑”電梯公寓給顏輝定了一套頂樓的躍式套房,已經裝修完工,隨時可以入住。


    臨江苑?顏輝雖然不太關心房價,卻也知道濱江路上寸土寸金,電梯公寓的套房更是價值不菲,當下便有些奇怪地問道:“我這裏住得好好的,怎麽突然想到給我買房子?錢掙多了也不是這樣子用的吧?”


    骨龍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哈哈,陪著笑解釋說那套住宅是一個老板買下後送給他的,他呢,隻是借花獻佛而已。


    顏輝對這些物質需求向來也不太在意,當下便說自己用不著,讓骨龍自己去住。


    骨龍見顏輝不接受,繼續遊說道:“輝哥,你要用不著,不如拿給慕容妹妹住吧,反正房子是你的,你自己隨便咋處理啊。”


    骨龍常年在社會上廝混,自然知道投其所好的道理。顏輝對物質的追求不高,但對慕容靜的事兒卻是相當上心,一打出慕容靜這塊牌子,顏輝多半不會再推辭。


    果然,顏輝聽骨龍這麽一說,想到慕容靜現在讀大三,還差一年就要畢業,畢業後總得有一個住處。況且現在他自己現在住的地方雖說離慕容靜就讀的師院很近,但在小區中出行畢竟不如頂樓那麽方便,當下便也不再推辭,順口答應了下來。


    “這骨龍雖然出身不好,但對朋友倒也不錯,倒是可以考慮傳授他一些功法。”顏輝心念一轉,咳嗽一聲,淡淡說道:“骨龍啊,咱倆認識時日也算不短了,以前你不是羨慕我會功夫麽?等這個月我忙過了,空下來就教你幾招。”


    對於顏輝那身神奇的“武功”,骨龍早豔羨已久,在他看來,對於骨龍這種常年砍砍殺殺混黑道的人來說,如果能學會像顏輝那般出神入化的“武功”,不啻於多了幾條命。隻是之前顏輝一直沒開口,骨龍也不敢主動提出來。


    此時聽得顏輝主動說起要傳他“武功”,骨龍連忙再三道謝,直恨不得馬上飛奔過來磕頭拜師。他卻哪裏知道,顏輝所說的功夫,絕不僅僅隻是“武功”那麽簡單。


    顏輝也不理會骨龍喋喋不休的道謝,自顧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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