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輝見時間尚早,便準備搭乘公交車回家。走到車站,一眼看見站台邊跪著一個老乞丐,正端著一個缺了一個大角的破瓷碗在喃喃乞討。見此場景,顏輝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瘋子,若不是當日自己突然起了善念,也不會有如今的奇遇。


    一念至此,顏輝慢步走到那老丐身前,摸出五元紙幣放在碗裏,然後轉身疾步走開,也不顧那老丐在身後連聲稱謝:“好人有好報啊……”


    半個小時後,顏輝登上了一輛開往忠山方向的觀光巴士。


    這是三個月來顏輝第三次到忠山。第一次是隨那瘋子禦空飛行而來;第二次是跟隨滾滾的探奇人潮;而這次,顏輝上山隻碰見寥寥幾個遊人。


    顏輝獨自順著上山的青石板路拾階而上,除了偶爾傳來的啾啾鳥鳴,一眼望去盡是蕭然的黃葉。想當初瘋子鬧出大動靜後,山上山下全是看熱鬧的人。如今真相被政府遮掩,加上冬季落葉蕭瑟,景致較盛夏遜色不少,所以眼下才顯得如此清靜。


    慨歎間,顏輝不知不覺便又來到當日立足的青牛崖下,正準備去瘋子遭天雷所擊的斷崖上緬懷一番,顏輝突覺斷崖之下傳來一陣異樣的靈力波動。


    顏輝抬眼望去,卻見一道不易為人所察的小徑掩映在枯黃的灌木叢中,似是直通崖下。


    來到小徑深處,顏輝順著那股若有若無的靈力尋去,發現那道波動的靈力來自一片灌木叢。撥開灌木叢,顏輝一眼便看到草叢根躺著一根短筷長短的烏黑色木簪,若有若無的靈力正是這根木棍散發出來。換作旁人,就算走到灌木叢麵前,由於感受不到靈力波動,所以也斷斷不會發覺其中的古怪。


    顏輝覺得這木棍好生眼熟,彎腰撿起細看,猛然想起那瘋子用來束發的正是此物。


    當日這木簪別在瘋子亂糟糟的頭發裏,顏輝並沒留意,隻道是一根樹枝什麽的。此時細看之下,才覺這玩意兒頗有些古怪。這木簪通體黝黑,非金非鐵,入手卻極沉,而且入手後還能感受到簪上蘊涵著強大的靈力。


    木簪上刻著一些極其細微的符文,顏輝這些天日夜修煉《天機訣》,那些大篆文字倒也認識了大半,略一思索,發覺這些符文倒和《天機訣》裏的某些陣法有相似之處。


    顏輝心頭暗喜,知道這次撿到了“寶貝”,隻是一時間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當下也不上斷崖了,揣著木簪就匆匆忙忙下山回家。


    回家之後,顏輝擺弄木簪良久,確認簪上刻著的是《天機訣》上記載的先天兩儀伏魔大陣。不過,對於木簪為何會有靈力波動卻一無所知。


    好在顏輝生性豁達,眼見琢磨不出木簪的秘密,當下將木簪放在一旁,自顧盤膝打坐煉氣。


    顏輝剛一提氣運功,就發覺體內的真元似乎較往日活潑了許多,而身旁木簪的靈力波動也陡然加快了不少。用心感受之下,顏輝赫然發覺自己體內真元和木簪傳來的靈力波動竟是一個頻率。


    “莫非自己煉功竟然可以影響木簪的靈力波動?”顏輝心念一動,隨手抓起放在床上的木簪。就在指尖剛一接觸木簪的一刹那,顏輝猛地感到一股滾燙的熱流透指而入,沿著右手太陰肺經衝進體內。那股熱流如同堤潰泄洪一般在顏輝體內狂暴肆虐,饒是顏輝貫通了全身穴脈也直感吃不消,全身穴道如針刺一般疼痛,經脈被那熱流脹得快要張裂開來,皮膚也出現了一粒粒的血紅色斑點。


    原來那木簪本是上古蠻荒的一件異寶,名喚三葉玄木。三葉玄木在上古蠻荒之時也極為罕見,不單有助於修道煉氣之士靜心凝神,而且還能自發吸納天地元氣,實是一件異寶。


    當初這截三葉玄木被《天機訣》的創始人偶然尋獲後,用本命真元煉製成木簪,並特意在上麵加持了先天兩儀伏魔陣等四十九個陣法,使其在臨陣對敵之時有了諸多妙用。


    破空飛升之前,《天機訣》的創始人將玄木簪與《天機訣》一並傳於侍奉他的童子。其後,曆代《天機訣》的修煉者亦不斷利用玄木簪吸納天地元氣、淬煉本命真元,兩千多年下來,這木簪裏倒也自發蘊藏了不少的真元,此刻被顏輝引發並在他體內作亂的恰是木簪裏蘊藏的真元。


    普通修道之人的真元原本都是通過吸納天地元氣加以淬煉,如涓涓細流一點一滴累積而成。顏輝通過《天機訣》的法門吸取天地元氣,經過修煉後化為自身真元儲存在丹田自是無事,但此刻他無意中將玄木簪上龐大的真元引至體內,那後果好比稚子玩火,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得經脈寸斷而亡的下場。


    顏輝雖不知這道理,卻也知事態嚴重,大驚之下想縮回手,哪曾想那木簪竟似生了根似的牢牢粘在他指頭上,甩都甩不掉。


    無奈之下顏輝隻得強忍著身體內一陣緊過一陣的痛楚,勉強收斂心神運起《天機訣》的煉氣之法,努力吸納在經脈內奔騰肆虐的氣流。


    從玄木簪衝入體內的那道真元初始如同脫韁的野馬,根本不受顏輝約束。但顏輝吃痛之下,隻想早點結束這番苦楚,因此瘋狂催動功法吸收侵入體內的真元。就這樣足足過了三個小時,那股侵入身體的真元才總算被徹底降服,老老實實地在丹田蟄伏下來。顏輝內視一看,赫然發現丹田之處與原本淡金色的真元已轉換為碧玉之色,較之以往何止濃稠了百倍。


    顏輝心知這是方才吸納了那股熱流的結果,自是喜不自禁。不過憶及熱流衝入體內時的險惡之處,猶覺後怕不已。


    此番說來也算顏輝命不該絕,一來那木簪上蘊藏的真元並非先人刻意所留,數量不多;二來顏輝剛好完成了《天機訣》引氣築基部分的修煉,全身穴道脈絡俱已貫通。為分流那股真元提供了渠道。否則,木簪內的龐大真元突然強行湧入,顏輝早就經脈寸斷而亡。


    木簪經過曆代《天機訣》修煉者反複錘煉,殘存在裏麵的真元雖然不多,卻也足以抵得上旁人修煉三十年的苦功。顏輝盡數吸納後,不僅平白多出了半甲子的修為,還順帶被這股外來的真元強行拓寬了全身經脈,於日後修行大有好處。


    此外,這木簪本身也有加快吸納天地元氣的作用,讓顏輝修煉之時吸納天氣元氣的速度快了許多。


    心神甫定,顏輝又突發奇想,試著催動體內真元至指端,想試試能不能把真元再渡回到那木簪之內。不料真元甫一同木簪相觸,原本黝黑的木簪竟突然變成暗紅色,簪尖也冒出三寸長的紅芒。


    見此異景,顏輝突然間想通了一件事。當日那瘋子對抗天劫之時,曾手執一把吐著光芒的利刃抗擊雷電,那利刃也曾如木簪一樣發出過紅色光芒。現在看來,那利刃多半便是瘋子用來束發的木簪。


    顏輝此番猜想卻是對路,當日瘋子手中所持利刃正是這支木簪。隻是因為瘋子真元渾厚,催動木簪之時能變換多重顏色,發出的白芒更可長達十丈。而顏輝目前功力尚弱,就算平白得了半甲子的真元,拚命催動木簪的結果也不過隻有三寸長的光芒而已。


    顏輝得了玄木簪這好東西,日日把玩,沒幾天就將玄木簪煉得如臂使指、收發如心。真元灌注之時,木簪發出的紅芒直可斬金削鐵,無堅不摧。不過以顏輝目前的法力,連玄木簪萬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揮不來。


    憑空增加了半甲子的法力後,原本一些對顏輝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法術,如今也可以著手修煉了。顏輝嫌木簪的樣子不拉風,於是又花高價托人買了一些上等的虎皮宣、朱砂,煉製了不少諸如神行、降魔、破咒之類的靈符。


    雖然因為材質原因發揮不出靈符原有的十分之一的威力,但當顏輝全力發功,薄薄的一片天心降魔符召喚來的五行天雷也能將數千斤的巨石轟成渣粉。


    《天機訣》中所載的禦空飛行之術比較深奧,加之顏輝目前的法力不夠,所以尚不能修習。不過顏輝卻在修煉中發現,隻要他單獨運轉藍線功法,隻需動動意念,就可以在方圓三丈內任意瞬移。雖說這種靠消耗精神力做到的瞬移有距離限製,與法力高深的修道者瞬息千裏的法術不能相提並論,但若是和一般的武林高手對敵卻相當管用。


    至少,對上象善毅、司徒顯之流,顏輝絕對是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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