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將黑色塑料袋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他先拿出來的是一幅畫軸。


    “哦?小午送給爺爺的是一幅畫?”白老爺子眉開眼笑的看著她。


    “......嗯”


    夏照午忘了將那幅畫從塑料袋裏拿出來了,她也不知道那個大哥給她裝的究竟是怎麽一幅畫。


    “老白,快打開看看是個什麽樣的畫?”趙老爺子催促道。


    白老爺子慢吞吞的解開係著畫卷的線,然後將畫卷緩慢的展開。


    畫卷展開,畫上的內容展露無遺。


    那是一幅風景圖,畫的是大漠落日,金黃色的沙漠和火紅色的落日遙相呼應。視覺上強烈的視覺對比應該讓人感覺到熾熱,但沙漠和落日餘暉的交接處卻有幾具皚皚白骨,這鮮豔的顏色瞬時間讓人感覺到不舒服,使人徒生一股悲涼感和恐懼感。


    白父見夏照午送了老爺子一幅這麽詭異、令人不舒服的畫,忍著怒氣對夏照午說:“你爺爺七十大壽這麽喜慶的日子裏,你送這麽一幅畫究竟是想幹什麽!”


    夏照午很無辜,她也不知道畫裏的內容是什麽。不過,以她的審美來講,她挺喜歡這副畫的。


    白頌冷哼一聲,斥聲道:“不想送可以不送,平白害了人的心情。”


    白蓮月出聲替夏照午解圍,“爸爸,姑姑,姐姐也是一片好心呀。姐姐挑選這幅畫的原因可能是姐姐從小在鄉下長大,和我們的審美不一樣吧。”


    底下的來賓竊竊私語道,“這白家女兒有點過分了吧,白家老爺子七十大壽她送這種畫。”


    “你剛才沒聽白家二女兒說嘛,鄉下人,審美眼光低。”


    “你說白家的二女兒這麽優秀,這大女兒怎麽這樣啊。”


    “嗐......,白家的家教和禮儀一向是好的,怎麽生出了這種女兒啊。”


    底下的竊竊私語傳入白父的耳朵裏,他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這是頭一次他覺得在外人麵前這麽丟臉。


    白父額角直跳,他對夏照午說:“向你爺爺道歉。”


    夏照午:“......”


    有病吧,這人。


    白老爺子自然也聽到了那些人談論的話,他心裏不悅別人這麽說小午,眉頭剛皺起來就聽見自家兒子白耀鬆的聲音響起。


    道歉?道什麽歉?


    孫女給爺爺送個禮物反而還要孫女給爺爺道歉,這是個什麽道理。


    老大莫不是腦子糊塗了。


    他冷眼看過去,聲音威嚴道:“道什麽歉?小午給我送禮物我高興還來不及,你要讓她道歉。我問你,她緣何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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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您生日她送您一幅枯骨圖,這是不吉祥的寓意啊。”白父說,“她這般不知禮數,道歉不是應該的嗎?”


    “什麽吉祥不吉祥的?”白老爺子冷哼一聲,道:“我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還管這些?”


    “爸!這麽大喜的日子你說這些晦氣的話做什麽!”


    白老爺子冷眼看著他,警告道:“小午丟失,在鄉下長大了二十一年。這些應該是你們心疼她的依據,而不是來取笑她的依據。我孫女就算是從鄉下長大了二十年又怎麽樣,往後她照樣能錦衣玉食過完一生。”


    白老爺子說這話時,眼睛掃過白父、白蓮月和現場的那些說過夏照午的人。那些人包括白蓮月都知道這是白老爺子在敲打他們,以後他們要說也隻能從背後說,而不能當著他的麵說。


    “這幅畫我並不是要送給你的,”夏照午出聲打破了現場那一瞬間的安靜,“裏麵有支毛筆,那才是我要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哦?”白老爺子笑說,“原來這幅畫不是送給我的啊?”


    “嗬嗬,讓我看看小午送給我的禮物。”


    白老爺子將畫放在一邊,又將手放進了黑色的塑料袋裏將裏邊的東西拿了出來。


    相比較前麵那一幅畫,眾人覺得這個禮物可太陽間了。


    白老爺子拿著手中的毛筆,身邊的顧老爺子驚呼一聲,“這不是乾隆年間的黑漆描金紫檀木管貂豪提筆?”


    白老爺子點點頭,說:“不錯。”


    趙老爺子原本在看畫,聞言湊了過來。


    一看,還真是乾隆年間的黑漆描金紫檀木管貂豪提筆。


    “謔!老白,你今天可真是收了。一個乾隆年間的浮雕龍紋硯台,一個黑漆描金紫檀木管貂豪提筆,羨慕死我了。”趙老爺眼睛盯著那支毛筆,眼睛都快要冒出星星了。


    白老爺揶揄他道:“想要啊?讓你自己孫子去給你買!”


    “切。”


    趙老爺子繼續去看那幅畫去了,不理白老爺子了。


    白父臉上顏色變幻,不滿的看了夏照午一眼。


    白老爺子今天得了兩個喜歡的寶貝,心情瞬間大好。


    “你們送給我的禮物,我都很喜歡,都有心了。”白老爺子微微點頭說。


    白蓮月露出一個笑臉,說:“爺爺喜歡就好,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小輩應該做的。”


    現場來參加宴會的都是精明人,知道在什麽樣的場合做什麽樣的事情。


    見白老爺子心情大好,有人就出聲了,“白老爺子有這麽兩個孝順的孫女,真是令我們羨慕啊。”


    “是啊,尤其是您家的二女兒,那是一個厲害聰明啊。”那人稱讚道,“長的好看,學習又好,鋼琴也彈得好。這次的鋼琴比賽她一定可以奪得冠軍吧!”


    見人這麽誇讚白蓮月,白父的臉色又變好起來,白母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謬讚了。”白母說,“蓮月這孩子從小就不讓我們操心,能拿上冠軍我們自然也是高興的。”


    “白夫人何必這麽謙虛啊。你家蓮月的鋼琴才能全京城有目共睹,這次鋼琴比賽她肯定是冠軍。”


    “嗬嗬”白母高興的合攏不了嘴,而白父和白頌的臉上也掛著放不下的笑容。


    隻有白老爺子皺了皺眉,雖然他不否認白蓮月在鋼琴上很有天賦,但凡事不要將話說的太滿。別人說那是說著客氣的稱讚話,但是要因此當真了,到最後又沒有做到,那可真是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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