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風!”


    西門風正自己嘟嘟囔囔的往回走著,一聲暴喝在她的麵前突然響起。(.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嚇的心髒突突的跳著。


    圓瞪著雙眼,雙手叉腰的柳三娘,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鬮。


    莫名其妙的看著第一次對自己如此咆哮的柳三娘,西門風驚異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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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


    看著咆哮的柳三娘,一個磕碰都不打,像連珠炮一般“嘣嘣嘣嘣”一氣說出這麽長的一串話,西門風總算是聽明白了一點。


    西門風也一下想了起來,這個荷包的確是在自己剛剛入宮時,柳三娘送給自己的。


    哼,哼。


    那個荷包明明是藍玉搶去的,自己還一肚子委屈沒處訴說呢。


    校園女皇心中的憤懣不覺也冒了出來:“那明明是藍玉搶去的。你哪隻眼看到是我送的了?哼。”


    “哈!是他把你綁到這梅林裏來的,還是他把你捆到這梅林裏來的?你怎麽知道那個臭男人就叫藍玉的?你不屁顛顛地跟著他到這裏來,你會死啊?三更半夜、黑燈瞎火,兩個孤男寡女跑到這荒山野嶺的梅林深處,好意思說這個荷包是那男人搶你的。有本事你把那牛頭馬麵都叫出來,問問那些大鬼和小鬼們,你說的這些鬼話,鬼還相信啊?哼、哼、哼、哼、哼、哼、哼!”


    啊?


    是啊,自己為什麽會跟著到這梅林裏來呢?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其實在西門風的心裏,並沒把藍玉搶荷包這事看得太重,她本來根本就沒打算明天去什麽無福樓。說實在的無福樓在哪兒?無福樓的門朝哪兒開,她都不知道。


    看到柳三娘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西門風的心霎時委屈了起來,沒好氣的嘟囔道:“明天我去給你要回來。”


    生活是不是本來就是這樣?


    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本來其實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在一群“好心人”的粗暴幹涉中,他們卻往往“被迫”越走越近了。


    在那個時代,男生和女生的自由交往肯定很少,即使是江湖經驗極其豐富的柳三娘,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蠻橫很可能更進一步的推向了藍玉。


    說實在的,就是親爹、親媽,給女女施加無窮壓力的後果,女女最後都能棄親爹親媽而去,更遑論柳三娘和西門風,隻是一對萍水相逢的陌路“夫妻”了。


    記得有位哲人說過:


    爭吵,往往使雙方都覺得自己更加正確!


    柳三娘恨恨地回到了柳三娘的小院。


    咣的一腳踹上了房門。


    她抓過紙和筆墨來,就著燈光,一邊思索著,一邊刷刷地列著一份清單:


    杏黃刺花的蘇州香溪綢窄袖短襦;


    石榴紅金絲碎花的蜀州芙蓉緞披風鬥篷;


    月青色銀線刺花的蘇州香溪綢高腰短裙;


    深褐色的長筒麂皮弓靴;


    齊肘長勒的苗疆青蟒皮手套。


    ……


    哼,哼!


    柳三娘隻是她的化名,她真名叫蕭玉娘。那個天下雙玉之一的,名動江湖的天字第一號女強盜碧水洞庭的蕭玉娘。


    明天。明天我要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碧水洞庭蕭玉娘。


    ++++++++++


    杏黃刺花的蘇州香溪綢窄袖短襦;


    ……


    看著這一長串列單,老掌櫃額上的汗珠都冒了出來。盡管身為長安最大的綢緞莊寶和齋的掌櫃,可是這麽一大串妖孽般的東西,別說從來沒有做過了,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老掌櫃一臉的誠惶誠恐:“姑娘這個我們真的做不出來。”


    “誰要你們做了?我隻是來取貨的。”


    “取貨?”


    “取我存在貴寶號的貨啊。”


    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孩,盡管他有著絕美的姿色,可是那一身粗樸的裝束。


    老掌櫃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你在這裏存過東西。”


    姿色絕美的女孩從容地摸出了胸前那串血珀吊墜的珠鏈,附在老掌櫃的耳邊輕聲的說出了三個字,老掌櫃的臉色一下變了。


    老掌櫃微微顫抖的托著那血珀吊墜,細細的端詳著。,晶瑩圓潤的血珀吊墜泛著一層淡淡的幽光,裏還嵌著一支細細的潔白羽毛。假不了,絕對假不了,這絕對是那枚貨真價實的血珀吊墜。


    他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一番,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四十三件貨,每一件都價值萬金以上。萬一遺失一件,老奴拿命都賠不起。請恕老奴必須核對簽名的。”


    那姿色絕美的女孩,淡淡的一笑。


    她拿過筆墨,龍飛鳳舞地寫下了三個字:“南宮翎”。


    她不怕核對筆跡。


    因為南宮翎失憶了。為防不時之需,這批存在長安寶和齋的南宮翎的四十三件衣物,都是蕭玉娘代簽的名。


    她就是蕭玉娘,化名為柳三娘的碧水洞庭蕭玉娘。


    穩穩地坐在店堂裏,輕輕的吹了吹麵前茶盞上的茉莉花,淺淺的呷了一口。


    老掌櫃誠惶誠恐地走了出來:“大小姐。隻是、隻是,別的都對上了,蜀州榴紅芙蓉緞披風鬥篷隻有金絲河邊,沒有碎花。”


    柳三娘眉毛一挑:“馬上把碎花繡上。我午前就要。”


    “這,可這,都是金絲啊。那賬、那賬走不掉啊。”


    一動金絲繡,料錢加工錢可就是上千兩的銀子啊,老掌櫃麵犯了難色。


    柳三娘伸手摸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往桌上一拍:


    “快趕!”


    “是、是、是!”


    老掌櫃哈著腰連忙退到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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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家大小姐的脾氣,可是早已傳遍了江湖。


    傳說南宮翎天生聰穎過人、從小嗜鞭如命。她的鞭已不能用驚豔來形容,她的鞭是一種恐懼,摧毀一切的恐懼。


    南宮翎的哥哥就是南宮宇,江湖萬千女兒心夢中的白馬王子南宮宇。


    傳說十三歲的南宮翎,就能把她的哥哥,那個名動江湖的南宮宇,抽的滿地找牙。


    老掌櫃可不敢戳大小姐的黴頭。


    這把老骨頭,可受不起大小姐那一頓鞭子。


    “王禮部家陳夫人到……”


    門外當值的學徒,一麵把一名管家往裏讓著,一麵高聲的通稟著。


    老掌櫃急忙從裏屋一打簾走了出來,就想去迎接王禮部家的陳夫人。


    “碎花兒繡完了?”


    耳輪邊響起了大小姐冷冷的詢問聲。


    趕緊側過臉來:“裏屋正趕著工呢。一會兒就好了。”


    “不行!你親自去裏屋看著,工趕完之前,什麽活也不許接。”


    “這是哪家的粗使丫頭啊?這麽不懂規矩?”


    剛進門的王禮部家的管家不高興的,替寶和齋的老掌櫃打著抱不平。


    “壞了。壞了。”


    老掌櫃一聽那管家抱不平,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這大小姐的脾氣,這大小姐的脾氣誰能惹得起啊?


    老掌櫃的這一閃念還沒有過去,就聽耳輪邊掛起一股風聲。


    “呼……”


    那王禮部家的管家,自覺地滿臉一熱,整個鼻子被一拳塞到了鼻槽裏麵,鮮血從被塞地平平的前臉上四濺開來。整個身體被巨大的撞擊力帶起,飛出了門外,飛下了台階。


    “咣……”


    整整的砸在車轅上,爬不起來了。


    老掌櫃的冷汗,霎時濕透的衣衫。


    這一定是大小姐,這肯定的、必然的、必須的是大小姐。


    這麽蠻橫不講理的女孩,除了大小姐,放眼天下,還能有別的人嗎?


    老掌櫃退回了裏屋。


    王禮部家的陳夫人既沒有鬧、也沒有叫。她是有身份的人,對壞人,應該由管壞人的人來管教。


    一名家丁拿著手貼,朝刑部打馬飛奔而去。


    六匹快馬,六名紫衣的捕快。如疾風般卷過長安的街頭。


    沒有人能在長安撒野。


    就是太子爺眼中的那一堆正當年華的小混球皇弟們,也從不敢在長安街頭公然撒野。


    這是大唐給他萬萬千千子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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