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小紅捧著我的斷發一陣一陣地流眼淚。我勸了幾句見勸不住,索性由著她。她抽泣著從自己的頭發上解開發帶,將那束斷發綁住,編成一條粗長的大辮子,拿在手裏張望了一下四周,不知道放到哪裏,我指了指景王贈的錦盒,輕聲道:“放到那裏去吧。”


    小紅打開錦盒蓋子,將辮子放進盒子裏,我看到盒子裏那麵銅鏡,接過錦盒,手指輕輕地撫上銅鏡,眼中微熱。雲崢,雲崢,我又可以日日見你了,這樣真好……


    “姐姐別難過,頭發還會再長出來的。”小紅見我露出哀楚的表情,趕緊抹幹她臉上的淚,勸慰道。


    傻丫頭,你當我是為了這頭斷發麽?我笑了笑,盒上蓋子,輕聲道:“讓鐵衛將車駕慢些,等等後麵的人。”


    “等誰?”小紅詫異地撩開窗簾,“後麵沒人呀?”


    “會來的。”我將錦盒放到一側,淡淡地道。小紅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再問,撩開車簾讓雲乾放慢車速。馬車緩緩地在街道上踱步,過了半晌,後麵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片刻之後,聽到烏雷在車廂外朗聲道:“烏雷攜舍妹前來給夫人賠罪,請夫人賜見。”


    我微微一笑,小紅怒眉一擰,正待發難,我按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撩開車簾。小紅強忍下怒氣,麵色不善地撩開車簾,我見烏雷抓著其其格的手立於前方,烏雷一臉嚴肅,其其格滿麵通紅,又羞又惱。街道兩旁有路人的目光掃過來,不少人已經停住圍觀,我看了看附近,想起紅葉的酒肆就有前麵轉角的巷子深處,淡淡一笑:“街市喧嘩,妾身在紅葉老板的酒肆恭候兩位殿下。”


    進了酒肆,紅葉將我迎進我的包廂,缺了九王的幫襯,紅葉的紅意清淡不少。我見她麵容憔悴,想必已經知道九爺發瘋的傳聞,這當兒又不好和她詳談,因為烏雷已經抓著其其格進來了。紅葉見勢,知道不便留下,輕手輕腳地退出包廂,掩上房門。我看著烏雷,溫和地道:“兩位殿下請坐。”


    烏雷卻不坐,凝視我的目光中有一絲不舍、痛悔和質問,為何要用這般決絕的方式?我淡淡一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這是最好的方式,不是麽?烏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舍妹無禮,唐突夫人,鑄成大錯,烏雷管教無方,特帶舍妹來向夫人請罪!”


    說完,推了其其格一把:“寶兒,還不給夫人賠罪!”


    其其格被他推前一步,臉色雖然羞窘,但目光仍是桀敖不馴的,她初見我斷發時眼裏雖然有不可置信的震驚,此刻眼中卻沒有太多悔意。我笑了笑:“王子殿下太客氣了,其其格公主年紀尚幼,性格直率,一時魯莽也是情有可原,妾身怎麽忍心怪責公主殿下。”


    烏雷的臉色並未因我為其其格開脫而轉好,語帶警告,重重地出聲道:“其其格!”


    其其格的臉色白了幾分,烏雷未稱呼她的小名,她應知道不能再忤逆烏雷了,咬了咬牙瞪著我道:“對不起!”


    我微微一笑,看著其其格道歉道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輕聲道:“公主對妾身似乎有什麽誤會?不如坦言,若妾身真有什麽事失禮於公主,定向公主賠罪。”


    其其格的臉騰地一下紅成一個西紅柿,扭轉臉不理我。我也不逼她,隻對烏雷笑道:“兩位殿下請坐,妾身還有一事想與王子殿下相商。”


    烏雷的目光一直靜靜地凝在我的臉上,聽到此言,唇角微微一動:“若不是為了丹尼兄妹返國的事,隻怕夫人也不願再見烏雷了吧?”


    我的笑容微微一凝:“王子殿下言重了。妾身不是公私不分之人,豈會隨便遷怒於人。當日在草原上,王子殿下曾慎重允諾,妾身一直相信殿下是守信之人,對殿下並無誤解。”烏雷曾答應我要用我欣賞的方式來贏得我的青睞,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未有過多的自大之舉。我與以前身份不同,不再是他隨便可以見到的普通民女,他無法接近我才向皇帝上請賜婚,被拒後也沒有出格的舉動,大部分原因雖然可能是得罪不起雲家,但日日送禮、數次邀約,被我拒絕後,遭人訕笑仍百折不撓,這份執著,已經遠超許多目空一切的王孫公子了。我輕歎道:“隻是妾身與殿下緣分太淺,實在強求不得。”


    烏雷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眼睛裏的愛戀已退,帶上敬慕與欽服:“夫人是烏雷生平僅見、至情至性的女子,不是人人都有這種幸運,一生之中能遇到一位像你這樣的奇女子。之前烏雷一再強求,倒是看輕了夫人,你這樣的女子,需得驚才絕世的偉男子才堪匹配。烏雷能與夫人相識,已是莫大的福緣,若能為知己良友,又何必定要困縛於男女情愛?夫人請放心,烏雷從今往後,再無非分之想!”


    他終於想通了。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心情驀地變得輕鬆無比,目光和笑容自然親切起來:“殿下過譽了,是妾身福薄,殿下是草原霸主,必有更值得殿下鍾情的女子與你並肩。”


    烏雷對我的客套話隻是一笑,拉著其其格落了座,笑道:“烏雷以真心與夫人相交,夫人也不用跟烏雷說這些客套話,夫人是否不放心丹尼兄妹隨我返國一事?”


    “的確。”我點點頭,也不再跟他客氣,“丹尼兄妹執意隨殿下返國,妾身甚為憂心……”話還沒說完,窗外突然傳來“噗噗”兩聲,似乎有一個黑影在拍打窗戶,烏雷一驚,竄到窗前,猛地打開窗戶,一隻白鳥猛地竄了進來,圍著包廂撲騰著翅膀亂飛,隻聽到其其格驚呼一聲:“紙鷂?”


    紙鷂?我看向那隻撲騰的白鳥,有些像鷹,但比鷹小,隻有信鴿一般大。烏雷見到這鳥兒,臉色有些嚴肅,伸出手,口中發出幾聲清脆急促的鳥鳴,那隻鳥聽到烏雷發出的鳥鳴,盤旋一圈兒後,穩穩地停到了烏雷的手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隻活生生的鳥兒轉眼竟在烏雷的手上變成了一隻紙折的小鳥。


    我還在震驚中,其其格已撲到烏雷身邊,急急地道:“三哥,快看發生了什麽事?”


    烏雷麵色凝重地拆開紙鳥,閱讀紙上的文字,越看臉色越沉,半晌,一握拳,將那張紙捏在掌心裏,對我道:“榮華夫人,丹尼兄妹歸國一事你盡可放心,他們不會有什麽麻煩的。”


    “為什麽?”我直覺地認為此事一定與他手裏那張紙條有關。烏雷遲疑了一下,將紙條遞給我:“數日前,馬爾蒂族遷徙到靠近辰星國邊界的一處草場,遭到辰星國悍匪的搶掠,族人幾乎被匪徒殺死大半,族長全家都未能幸免,隨後草原其它部族占領了馬爾蒂族的草場,收編了部族,馬爾蒂族……已經從草原上消失了。”


    我震驚地攤開紙條,見烏雷果真所言無虛,心下仍有些狐疑,忐忑地道:“馬爾蒂族不是草原上彪悍的大部族嗎?怎麽會被一幫土匪滅掉半族人?這消息可靠嗎?”


    “絕對不會是假的。”烏雷看著我手中的紙條道,眼中雖也有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是確信的憤怒,“這是紙鷂,是我國薩滿巫女在遇緊急國事時,用來傳遞信息的禁咒術。巫女用靈力將紙條化成紙鷂,在其飛行尋人期間,要用巫術一直對其進行加護,才能讓它快速準確地找到收信人。所以這個術法對巫女的靈力有很大的耗損,非萬不得已,絕不會使用,巫女不可能用紙鷂來傳遞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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