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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占雲道:“這等悲慘景象,耿某實在不忍坐視不理。可以我一人之力,又不能夠力挽狂瀾,更救不得百姓於水深火熱,故而,我才於許昌聚義,搖旗呐喊,卻不想這振臂一呼,八方響應,從者如流。


    我率領的起義軍慢慢的開始壯大,可奈何,我等皆是窮苦出身,剡木為矛,草根果腹,淒然不可言表。素聞王公豪氣,最好仗義疏財,故耿某今來偃師,乃是想求得王公入盟,坐我清雲寨的第二把交椅,共同統領起義軍。隻不知,王公意下如何啊?”


    什麽?邀他也入夥去做那山寨的草寇?


    還統領起義軍呢,是一起做雲楚的反賊吧?隻為了一己私心想累他落水是真,又何必說得這般冠冕堂皇的。


    王鼎苦笑,不甚耐煩,“耿頭領的一番美意王鼎心領了,奈何王鼎隻會經商,不懂治兵,耿頭領還是另請高明罷。”


    耿占雲續言道,“耿某的意思,隻需王公困厄之時資我一臂之力,並非是要王公棄了平生經營而與我一道吃苦去。王公大可安安泰泰的繼續坐鎮偃師經商,過你的太平日子,朝廷優待,王公皆可往來,此乃操其兩權耳。”


    “操其兩權?”王鼎簡直不可思議,“你要我一腳踩兩船?隻做你幕後賓?”


    耿占雲篤定非常地點點頭,“明裏,你始終隻是一個商人王鼎,於雲楚無妨無礙;暗裏你卻是我清雲寨裏的二把手,可與我共權大事。


    事成,江山你我平分,富貴天下共享;事不成,耿某自認命該如此,毫無怨言,絕不累及王公分毫。


    我獨魂隕黃泉,而君器物鍾磐自若,又何患有失?”


    王鼎緘默,冥思之色,隱透了幾分心動。


    耿占雲看在眼裏,而幽幽歎了聲氣,又道,“耿某有聞,天地以弘濟為仁,君道以惠下為德。


    若非,今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朝廷無道,不能惠披蒼生,勳流後葉,更吝嗇於廣開門路,招賢納士,我耿占雲又何至於走到今日這步田地。”


    王鼎度其說話,言語間才氣逼人,見識高遠,又聽那句“廣開門路,招賢納士”而恍然有所穎悟,“難道,耿頭領也……?”


    不言已明。


    耿占雲把頭一點,側首喟歎,“說來慚愧啊,耿某自弱冠之年伊始便堅持參加科考,至今十幾餘年,場場赴考,始終是屢試不第,壯誌難酬呐。”


    聞之若此,叫王鼎由不得心頭一動,不想,卻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見恨晚之情頓時油然而生。


    不禁起身安慰耿占雲道,“耿頭領莫要難過,不肯廣開賢路乃是雲楚自取滅亡,我等又何必悲傷?我等雖出身貧寒,門第低微,可又哪裏還比不得那些個出身世胄高門的王孫子弟了?憑什麽他們生來就命好,父福子享,青雲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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