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城西郊外,冬陽初生,將平坦的西郊荒野照的暖洋洋的。盡管地麵上的雪還未化掉,可是現場的五百多人卻大汗淋漓,感受不到一點寒冷。


    施源帶著這群人跑了二十裏,中途不得停下,後麵有程小煩監督,一旦停下便會遭到程小煩的懲罰。這些人中有一幫之主,也有混吃混合的小小門徒,但無一例外都要經過十天的殘酷訓練。他們的教官便是程小煩,督導便是施源,口號是保衛豐州,護我家園。


    盡管有幾個人不聽話,可是很快便被施源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不從,畢竟他與程小煩混了這麽久,早已明曉這一帶仁義二字一錢不值,拳頭硬才能吃得開。


    體能訓練之後,會將修士與武者分開來,武者交給程小煩進行訓練,修士則交給施源訓練。無論是程小煩,還是施源,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能夠得到他們的指點,自然會有很大的提高。所以三天下來,每個人的能力都有很大的提升,本來有些怨言的人們,也都心甘情願的聽從二人的指揮。


    為了不影響這些人的正常生計,訓練隻占用早晨的三個時辰,訓練完之後便可以各自回家。


    可是施源這幾日卻訓練完之後,仍然呆在西郊繼續修行,程小煩問及原因,施源便說大敵當前,他要為人師表,刻苦修行,如此才能服眾。當然,這些都是鬼話,以他現在天命的境界來說,修行的速度已經變的非常的慢,幾乎要以年單位來計算了,所以十幾天的修行根本不會有什麽提升。


    他之所以喜歡呆在西郊,是因為他要躲避周蕊蕊。自從那次被諸葛梓岐陷害,與周蕊蕊有過肌膚之親後,周蕊蕊便整日不出門,遠遠的看到過一次,也是急急忙忙的避開了他。本來美好的姐弟關係,如今變成如此不尷不尬的地步,他也不該如何是好,還是不見為好。


    隻是到了晚上,他才會悄悄的潛伏回去,鑽入張久久的房中,看一看她的病情。待看到張久久在張小山的醫治下,很有起色,麵色不在冰冷蒼白,有了些許溫度後,施源就放下心來,回到自己的房間睡到淩晨,再悄悄的溜出來。


    “一向敢作敢當的施源,如今怎麽做了縮頭烏龜?”


    施源正聚精會神的控製著彎刀,在學林中與一隻灰色的野兔嬉戲,聽到程小煩的話,雙目一凜,彎刀斬下,將迅速奔跑的野兔殺死,然後帶了回來。


    “小煩姐,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程小煩冷笑一聲,走上前來,望著施源手中已經殞命的小野兔,說道:“我與蕊蕊十多年的交情,情同姐妹,什麽話都不會瞞著對方的,你既然做了那等事,便要勇敢的去承擔,你一味逃避就能解決問題嗎?”


    施源心想,完了,周蕊蕊還是告訴程小煩了,以程小煩的火爆脾氣,一定會將他暴打一頓的。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說道:“小煩姐,那純屬意外,我是為了救周姐姐,才不得已而為之。”


    程小煩細長的媚眼閃過兩道怒火,一把揪住施源的耳朵,使勁的將他拽了過來,大聲吼道:“你個木貨,我現在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為什麽不去承擔發生的後果,蕊蕊這幾日以淚洗麵,快傷心死了,你卻躲著不肯見她,畢竟她最重要的東西被你奪去了,怎麽也要當麵給她一個交代吧!”


    施源痛的嗷嗷叫,吃牙咧嘴的辯解道:“小煩姐……你……你聽我說啊,我是覺的愧對周姐姐,不知該如何麵對她,若是她讓我負責,我現在便去向她求親!”


    程小煩放開施源,媚眼中似乎多了一點什麽東西,認真的問道:“你……你說的事真話嗎?”


    施源皺著眉,揉著火辣辣的耳朵,豪氣幹雲的說道:“我施源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不過你要替我我問問周姐姐願意不願意!”


    程小煩一把拽住施源的手臂,拉這便往回走,邊走邊道:“那還等什麽,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蕊蕊一時想不開,要帶著姑娘們南下,遠離豐州城!”


    施源聽了頓時急了,甩脫程小煩的手,飛到豔馬身上,也不等程小煩,便快馬加鞭,向著飛駝幫狂奔而去。


    周蕊蕊的確是要下江南了,而且是以閃電般的速度,帶著一點風情的原班人馬,乘著施源不在,離開了豐州城。當施源到達飛駝幫時,已經是人去屋空,留給他的隻有一封信,厚厚的足有五頁。


    程小煩氣喘籲籲的趕了回來,看到施源愣愣的抓著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上前一把將信奪了過來,然後念道:“源,原諒我不辭而別,對著你,我怕沒有勇氣拋下你,遠走他鄉。你跟小煩是我生命中最親近的兩個人,沒有你們兩個,我的生命便暗淡無光。你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少年,而我則是墮落風塵的無用女子,年紀也比你大,所以盡管發生了那件不該發生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夠在一起。或許你不介意我的年齡,但是我卻介意。不過,若是小煩……”


    程小煩突然住口不念了,然後將書信揣進懷中,俏臉有些發紅,對著施源便發起了火,罵道:“都是你這個木貨,一直不理蕊蕊,才讓她傷心離去,你……你快去把她追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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