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衛兵驚駭不已之時,喝止他的那人,由刑部官衙的門樓下,飛快地跑了過來。


    這名身著整潔的藍色官袍,足蹬皂色朝靴的官員,到了常不易和衛兵身前,客客氣氣地向常不易行禮後,說道:“見過常盟主!”


    見他身為朝廷命官先向自己行禮,且於言語中自降身份高抬自己,常不易忙還禮道:“見過大人。大人客氣了。草民惶恐。”


    “常盟主才是客氣了。連胡大人都與您以兄弟相稱,我等怎敢倨傲?”這名官員態度恭謹地說。


    兩人的對話,悉數落入剛剛以長槍刺殺常不易的那名衛兵耳中,他立時便嚇得雙腿發軟,撲通一下,跪在了常不易的麵前,連呼饒命。


    常不易笑笑,將他扶起來說:“這位大哥,不必如此,剛才隻是個誤會。哈哈。”


    那名官員忙嗬斥衛兵說:“常盟主不與你這等小人一般見識,還不趕快道謝!”


    衛兵一聽,忙向常不易稱謝不已。


    常不易同客套兩句。然後,便轉而向著名官員問道:“大人怎麽認得草民?”


    “自然是因前不久在墜星湖一戰中,有幸目睹過常盟主的風采,所以才認得您的。”官員解釋說。


    常不易頓時醒悟過來,原來這人之所以認識自己,是因為曾跟隨胡旭剛到過墜星湖。隻是當時胡旭剛身邊的人員眾多,自己並未曾記住他。所以,才對他沒什麽印象。


    人家記得自己,而自己不記得人家。常不易心中不禁有些歉意,正想說句客套話,向他致歉。這名官員做出邀請的手勢,向他說道:“常盟主,請隨我去見胡大人吧。您不知道,他這幾日天天盼著您來呢。”


    “那好,我叫上師妹他們,便與大人一起前去謁見胡大人。”


    說著,常不易忙向等在馬車旁的範大同他們,打了個要他們過來的手勢。


    他們三個便走了過來。


    待三人到了自己身邊,常不易向那位衛兵說道:“這位大哥,還請代為照看一下我們的馬車和狗。”


    不等衛兵回答,那官員便向衛兵說道:“叫上兩名兄弟,將常盟主的馬車和狗帶去一旁馬廄,好生照看。出一點問題,拿你是問。”


    衛兵哪敢怠慢,忙照官員的吩咐,叫了兩個人去牽常不易的馬,照看趴在車上的元寶。


    常不易向官員道聲謝,便隨著他一起,通過刑部六扇大門中左邊的那兩扇,走入了崇武帝國這座戒備森嚴的官衙。


    行進中,這人告訴常不易,自己是刑部緝捕司鐵鷹衛,名字叫做沈岩。


    剛才,他奉了胡大人的命令,正要去城門司調取今天的進城人員名單,看看常不易他們有沒有進城。不想恰好就在門口碰見了他。


    這次令他少跑了不少腿的巧遇,使得沈岩很高興。也因此,在去見胡旭剛的這一路上,他對常不易他們幾個非常的熱情。不停地對他們噓寒問暖,詢問這一路上的情況。


    常不易對他的關心表示了感謝,並向他問道:“沈大人,你可知胡大人這次到底為了什麽事兒而焦急,催命一般催著我來嗎?”


    “常盟主,大人在信中沒有向您提及嗎?”沈岩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向他問道。


    “沒有啊,他隻說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希望我能趕快進京幫一下忙。”常不易說。


    “既然他沒有說,由於事關機密,那我也不好先跟您透口風的。要不,還是等會兒見了他之後,由他親自跟您說吧。”沈岩臉上現出為難的表情,以抱歉的口吻向常不易說道。


    “這樣啊。既然大人為難,那便等見了胡大人,由在下親自問他吧。”見他為難,常不易忙說。


    兩人說話間,便來到了刑部官衙內的一個小跨院兒裏。沈岩告訴常不易說,之所以要到這裏來,是因為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胡大人已經由大堂退到這裏休息,準備打道回府了。


    常不易笑著回答他說,能在這裏見胡大人更好,畢竟他隻是一介草民,不是朝中官員,不適宜在非常正式的場合跟他相見的。


    他這話剛剛說完,便由小跨院兒的正房裏傳出了胡旭剛爽朗的笑聲。


    “哈哈,常兄弟,你可來了。叫老哥我等得好心焦啊。”


    邊說笑著,身著一身錦袍的胡旭剛邊捋著他那垂至胸前的美髯,由房間中快步走了出來。


    見到他後,常不易忙做出下跪請安的姿態。


    胡旭剛哪裏肯讓他跪啊。不等他動作完成,他的手便已經伸到他的胳膊上,將他給扶住了。


    常不易原本也不是真跪,胡旭剛伸手扶住後,他便順勢挺直了腰杆,向眼前這位將他視為兄弟的胡大人一抱拳,說道:“胡大人,您連發數封書信催促,我敢不快點兒來嗎?隻是,您也知道,由斷劍崖到京師路途遙遠,我又不是官差,中途不能隨意使用驛站馬匹,所以這速度上未免慢了點兒。uu看書 ww.ukansh”


    胡旭剛一聽,拍了拍腦門兒說:“哎呀,你看這事兒都怪我。我怎麽就把這茬兒給忘了呢?寫了好幾封信給你,卻沒想起來讓人送幾塊鐵鷹令給你。若是有了它,這一路上的官方驛站的馬不就隨便你用了嗎?”


    胡旭剛雖這樣說,常不易卻是不會將他這話當真的。鐵鷹令那可是刑部緝捕司官員的令牌,是正兒八經的官方身份的象征,豈可隨便送給自己這種沒有官職的人使用啊。


    於是,他忙笑著說道:“大人這樣說,是不是又想拉我加入六扇門啊?哈哈。我才不上你的當呢。所以啊,就算你送我鐵鷹令,我也是不會用的。因為,一旦用了,那便等於是中了你的招兒了。”


    對於他這個玩笑,胡旭剛笑著回應道:“唉,老夫怎麽又忘了,在常兄弟這等聰明人麵前,我的小花招根本就不管用的。哈哈。”


    說著,他便請常不易他們進屋敘談。


    此時,房間內還有其他幾名沒有下班的刑部大員,胡旭剛領著常不易他們進去後,一一給他做了介紹。


    當常不易他們跟這些人見過禮後,胡旭剛便將他們從房間裏趕了出去。


    待這些人走後,胡旭剛請常不易他們幾個坐下,並令沈岩為大家沏茶。


    等到沈岩沏好茶之後,胡旭剛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也出去。沈岩知道大人有要事與常不易等人說,便很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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