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初寒是堂堂留城副市長的獨生子,響當當的‘官二代’,再加上他自己開公司,自然有無比光明的未來。禦蒼海的話雖然難聽,可是卻說的很有道理。像禦初寒這樣家勢雄厚,人又長的帥的男人,肯定會有很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騖。


    而她,隻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還背著跟自己親生哥哥亂、倫罵名的不恥女人,她又怎麽配站在他的身邊。


    更何況,禦初寒對她那麽好,她怎麽能讓他眾叛親離,遠走他鄉呢?如果說就這麽一走了之,萬一禦蒼海的仕途受到影響,就算禦初寒表現的不傷心,他的心裏,也不會好受吧。


    每個女人都有灰姑娘變成王妃的美好夢想,但是,不是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有凱瑟王妃的好運。灰姑娘最終能跟王子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夢想,一生做一次就好,不要把這個夢反複的做,最後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她也曾做過這樣的夢,在遇到夏以天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迷失了。可是正當她幻想著,可以幸福的時候,夏以天卻狠狠的把她砸進了地獄裏汊。


    一個人沒有置身過天堂,那麽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處身地獄裏的痛苦。而如今再次麵對禦初寒,夏清清知道,她再也沒有可以再次嚐試一次做這樣夢的勇氣。


    一雙纖細的手,夏清清握的發白,她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決定。她是不是應該,就這樣孤身一個人離開,不要連累麵前這個一直用心嗬護她愛他的好男人。


    禦初寒似乎感受到了夏清清的轉變,他低眉擔憂的看著她,聲音染著急切焦急的響起朕。


    “清清……你別多想……我做的這些決定與你無關……我不允許任何人擺布我的人生……我更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禦初寒知道,夏清清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如果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她一定會愧疚難受。雖然他做這一切,或多或少是因為夏清清,可是他卻不希望她一直懷著一顆內疚的心留在他的身邊。


    但是,禦初寒越是這樣說,夏清清的心裏就越是難受。她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從他修長溫暖的大手裏抽了出來,一邊故作鎮定的說道。


    “初寒,你回去吧,別讓叔叔和阿姨擔心。把機票給我,我想一個去法國,我想獨自靜一靜。”


    沒有誰會陪伴誰一輩子,人生,就是一個學會孤單寂寞的過程,所有出現在生命中至親的親人,愛人,總有一天,都將離自己遠去。每一個人,都要學會勇敢,都要學會麵對寂寞堅強的活下去。


    一直以來,她都是依賴著別人而活。以前是爸爸媽媽,然後是夏以天,現在是禦初寒,她從來都沒有試著獨立一次。或許,這就是為什麽她總會這麽痛苦脆弱的原因。


    或許,她應該就這麽孤身一人前往法國,學會自己生活,學會麵對所有的艱難困苦,像是一隻醜陋的毛毛蟲,華麗的蛻變一隻翩飛的蝶。


    禦初寒看到夏清清抽回的小手,眼底的光亮立刻熄滅變成了死寂,他知道,夏清清果然還是把他父親的話聽進心裏去了。他突然就有些負氣,聲音也不由的拔高。


    “夏清清……你真傻……一點都不會為自己想……好……我們各走各的……想要機票……那麽就跟上……”


    禦初寒拿出機票在夏清清麵前晃了晃,但是又快速的放回了口袋邁開大步向門外走去,擺明了就是故意為難她。


    夏清清頓時無語,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孩子氣了些。他不給她機票,她怎麽去法國,或許機票她可以補買,可是她的簽證什麽的都在他那,她要怎麽去法國。


    而禦蒼海見自己的兒子依然我行我素,還當著他的麵跟夏清清打情罵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立刻揮手示意帶來的兩個隨從把禦初寒攔了下來,更是指著他的背影放出了狠話。


    “禦初寒,你今天要是敢從這裏走出去,我跟你的父子之情,那就算是斷了,從此以後,我禦蒼海就沒有你這個不孝的兒子。”


    “斷就斷,這些年我也不是靠著你過話,你以為我會怕嗎?”禦初寒頭也沒有回,聲音冷漠的就回了過來。


    父子間的戰爭,眼看著又要一觸即發,禦初寒的脾氣很像禦蒼海,兩個人都不肯退後一步。原本靜站在一邊的伍明麗看到這一幕臉上立刻閃現出一抹焦急,她快速的走到兒子的身邊,聲音染著心痛響起。


    “初寒,你真的就要這樣拋下爸爸媽媽遠走他國嗎?你有沒有想過,媽媽會有多難過。就算是你爸爸想要你娶於小語有些私心,這件事情你不願意我們大家可以商量,難道你就要因此跟父母斷絕關係麽?”


    “媽媽,不是我要跟爸爸斷絕關,而是爸爸非逼著我跟他斷絕關係。”對於媽媽,禦初寒自然的放柔音調,態度也恭謙了不少。


    伍明麗把目光放到了夏清清的身上,她第一次跟麵前的女孩見麵是在‘皇家禦都’原本給禦初寒與於小語定婚的宴會,那一天夏清清濃妝豔抹,就像是一個嫵媚的風塵女子,她當時就很不喜歡她。


    為了自己的兒子,作為最關心兒子幸福的母親,伍明麗當然會私下調查夏清清。她這才知道麵前的女孩子還是一個大學生,而且她的哥哥,就是‘天晟財團’的總裁。


    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按理說跟他的兒子是門當戶對。可是一些不好的傳言再加上他們禦家原本已經跟於家結親,所以對於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夏清清,始終喜歡不起來。


    現在,他的兒子竟然為了這個女人不顧自己的父母,不顧自己的事業出國,伍明麗雖然不像禦蒼海那樣憤怒,但是心底始終還是有一個疙瘩。


    可是,伍明麗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她兒子的心現在完全在夏清清的身上,想要她的兒子留下來,一定就要對麵前的女人好。


    想到這些,伍明麗的頓時拉住了禦初寒的手,語帶責備的再次開口。


    “你是因為夏小姐嗎?就算是你找到了心怡的女孩子,那麽也應該讓雙方父母見個麵談談婚事,你怎麽能帶著人家姑娘一聲不響的去國外呢?你這樣,也對不起人家夏小姐不是嗎?”


    伍明麗采用了以退為進的方法,明明她很不喜歡夏清清,可是為了留下禦初寒,也不得不把夏清清捧的高高的。禦初寒聽到他的媽媽這麽說,臉上閃過一抹澀然,他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媽……我……”


    的確,他帶夏清清的離去,沒有問過夏有城以及吳月梅的意見,這的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隻是今天遇到的那種情況,他也根本顧不得這些。


    伍明麗見兒子表情有些鬆動,又想加緊勸說,可是就在這時,機場裏傳來了登記提醒。播音小姐用流利甜美的聲音提醒,飛往法國的班機馬上要起飛了,讓還沒有登機的乘客趕緊登機。


    空氣中有那麽一刻的靜默,禦初寒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回頭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臉黯然的夏清清。聯想到夏清清受到的委屈以及即將要蔓延開來的流言蜚語,禦初寒眼眸隨即又沉了沉,他快速拉開了媽媽的手,這才歉意的說道。


    “媽媽,這件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解釋,我現在必須先帶清清離開這裏。”


    禦初寒說完,就拉著夏清清向前走去,兩個跟著禦蒼海一同前來的隨從卻阻止了他離去的路,他抬頭就看到自家父親臉色難看的死死的瞪著他。


    “爸爸,您真要這麽故意為難我嗎?”禦初寒咬牙切齒的問道。


    再晚,就要趕不上行班了。禦初寒有些想不明白,平時父親就算生氣,也不會弄的太難堪,畢竟是一家人,有著血緣親情。可是今天父親怎麽這樣咄咄逼人,連斷絕父子關係這樣的狠話都放了出來。到底是誰告訴了他,今天他要跟夏清清離開留城的消息,這個人,又在父親的耳邊吹了什麽風。


    “不是我在為難你,而是你在要我老命,我禦蒼海怎麽生出了你這麽個不成器的東西。”禦蒼海氣的滿臉通紅,罵人的裏瞪嘴唇一直在顫抖。


    “您要再這樣為難我,那我也就不用再顧及什麽了,這件事情鬧大,對父親大人您也不好吧。您的市長位置,還想不想坐了。”禦初寒語帶威脅的開口,話語裏,全是一片認真。


    禦蒼海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該死的,他想做市長,他這個兒子不支持他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著給他製造麻煩。他頓時無力的揮了揮手,這才冷聲沉沉的響起。


    “放他走放他走,我禦蒼海,再也沒有這樣的不孝的兒子。”


    兩個隨從,隨即放開了手,禦初寒拉著夏清清的小手,立刻大步離去。或許是被大廳耀眼的燈光一照,夏清清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側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這才哽咽的說道。


    “禦初寒……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一個男人,肯為了你眾叛親離,需要多大的勇氣,更何況你還不愛這個男人,這樣的情債,算是欠下了一輩子。夏清清突然就無比的難受,她知道,她這輩子欠禦初寒,永遠也還不清。


    禦初寒伸出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把夏清清眼角流出來的晶亮的淚水拭去,一邊溫聲的安慰著她。


    “清清……別哭好嗎?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畫麵像是突然間被定格,人來人往的機場,每個人的腳步都是匆匆忙忙,隻有禦初寒跟夏清清站在一起的畫麵,像是一畫優美的靜墨畫。這樣的畫麵,男的高大,女的嬌小,男的眼裏流露出的溫情,女人眼底脆弱的眼淚,相互緊貼的身體,落在別人的眼裏,儼然是一副,最為濃情蜜意的雋永愛情。


    但是這一幕,卻灼傷了另一個男人的眼睛。夏以天帶著五個特訓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大廳,好在趕在了飛機起飛前,剛下車走進大廳,他就看到了這一幕。


    心口的傷,仿佛頃刻間又崩裂開來,心底像被萬箭穿心而過,痛的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染著痛。有那麽一刻,夏以天根本就不敢上前,因為他覺得,麵前的禦初寒跟夏清清,他們才是天生一對,而他,早已經是被隔絕在了他們之外的陌生人。


    大廳裏,播音員再次提醒登記,禦初寒這才重新牽起夏清清的手準備離開。她抬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男人,他的身邊站著威嚴的五個黑衣人以及星墨,正雙眼赤紅,一瞬一不瞬的看著她。


    夏清清的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無邊的絕望湧了上來。難道,她注定此生在劫難逃,今天她離自由的生活,還是晚了一步嗎?


    禦初寒看到夏以天的那一刻,一抹驚慌從臉上閃過,他立刻把夏清清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冷冷的瞥著夏以天冷聲問道。


    “夏以天,你還想幹什麽?”


    夏以天收斂起了眼底的所有痛苦,恢複了一貫冷冷的表情,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這才衝著一臉警惕的禦初寒戲謔的說道。


    “沒什麽,就是想跟你單獨說兩句話。”


    夏以天說著,就使了一個眼色,其中兩個黑衣人上前,立刻架住了禦初寒。夏清清在旁邊嚇了一大跳,以為夏以天是要對禦初寒動手,就想也不想的衝上前去想幫禦初寒。而她剛走了兩步,她就感到自己根本就動不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夏以天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她的腰已經被他緊緊的扣住。


    “放開……夏以天……你這個瘋子……”夏清清一邊掙紮,一邊對著夏以天、怒口罵道。


    夏以天麵色一沉,但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夏清清的肚子,生怕傷到了她肚子裏小寶寶。他雙手環著她的小蠻腰,不輕不重的束縛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處,語帶威脅的沉聲響起。


    “別動,你再亂動的話,我就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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