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靜婉鬆開自己臂腕的手，道：“隻有她會不顧身份扶朕，你和她……真像……”
靜婉心頭湧出無名的酸澀，若不是怕皇上和聞崢王爺兩人會像從前那樣，說不定她真會立馬就告訴他自己就是靜婉。
然想到過去兩個人在劍場上，逼得你死我活，還有之前在太後宮裏，她被用刑的事情……便還是阻口不言，不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免得影響兄弟兩人的關係。
李德卿著急的喚人道：“來人！快去請太醫！”
空蕩蕩的殿裏隻有他們三個，還有兩名宮女，皇上宮裏的宮人們全都被趕了出去，一個都不讓進寢宮，便一下子沒了人鬮。
靜婉看皇上宮裏沒人進來，便立馬放下手裏端的膳食，道：“我去！我去！”
“不要……”皇上阻止道：“朕沒事，隻是有點累了，想睡……”
“皇上啊……您可千萬別嚇唬奴才啊！您要有什麽閃失，讓奴才……還有太後……”李德卿欲言又止，急得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哦。
從先帝起，他就照顧皇帝，後來當今皇上登基，他又一路照顧至此，現在見皇上竟然吐血，更是嚇得著急。
皇上用袖子抹去下巴上的血，“讓別人去。”
說著，另外兩名宮女便被叫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
李德卿扶著皇上去了龍床，靜婉站在一邊也不知該做什麽好，想著去打盆水過來給皇上擦去血跡，卻才走一步，就被皇上叫住，“你去哪？”
靜婉回道：“奴婢看皇上的衣袖髒了，臉上還有血跡，想打盆水來……”
皇上黯淡的眸子變得有幾分硬朗，“你是嫌朕髒？”
想著這句話的意思怎麽被扭曲成這樣了？靜婉低頭道：“奴婢不敢……”
皇上半躺在龍床上，並沒休息，反是雙眼看著靜婉，“你是太後宮裏的？”
“回皇上，奴婢是。”
皇上端詳著靜婉的麵容，道：“怎麽朕以前沒發現有你？”
“奴婢……”靜婉有些摸不著頭腦，吱唔道：“奴婢……奴婢待在太後宮裏有兩年了……以前都沒……都沒……”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皇上揮了揮手，看著她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說不清楚，也不想聽。
後來宮女又請了太醫過來，太醫沒到多久，另一名宮女又帶著太後一同過來。
太後見皇上袖子上有血，地上又是一灘，嚇得險些暈厥。
太醫勸道：“太後莫要著急，皇上是身心疲憊，再加上這些天不太進食，又時常日夜不睡，才會產生的。”
“那……”太後指著地上的血問道：“那又怎麽會吐出血來！？”
太醫解釋道：“這是皇上動怒，或是過度傷心，不再心裏所能承受的範圍內才會產生的，而且……這恐怕是皇上長久積累而成，所以才導致這種狀況。”
太後轉眼看向靜婉，一氣之下竟不管在什麽地方，就指著靜婉罵道：“你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想把皇上害成什麽樣子！”
皇上猶疑的看向太後和靜婉，疑惑道：“朕不認識她，難道以前朕和她認識過？”
太後忙閉了嘴，轉念道：“不是的皇上，是哀家猜陌露惹你生氣，你又把她留在你宮裏，哀家還以為她犯的錯不小哪。”
皇上微微頷首。
太後板眼道：“還不快給皇上道歉。”
靜婉實在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麽了？為什麽要給皇上道歉？
太後就往她膝蓋上踹了一腳，“還不快跪下！等你回去了，哀家再好好收拾收拾你！”
靜婉‘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隻能咬唇道：“對不起，都是奴婢惹皇上生氣，還請皇上原諒。”
皇上愈聽她的聲音愈是覺得像靜婉，聽著她無辜懇求的聲音，仿似靜婉就在自己身邊一樣，這反倒還激起了他想保護的衝動，“起來罷，朕沒怪過你。”
“謝皇上。”
皇上看向太後，道：“母後，你回去以後別為難她了，她沒犯什麽錯。”
太後冷眼看著靜婉，隻能順應道：“既然皇上都原諒你了，那哀家也不怪罪你。”
靜婉低了低頭，“謝太後。”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不這麽順從，恐怕免不了是一頓皮肉之苦。
待太醫都料理完畢後，皇上反倒欲將下龍床，李德卿忙一攔，問道：“皇上，您這是要去哪裏？您膳食沒用，藥也還沒吃哪。”
“回來再用罷。”皇上提醒道：“你不是剛剛告訴朕，說事情辦好了嗎？那還不快點帶朕去看看。”
“這……”李德卿為難的看向太後。
太後雖不知道皇上要去看什麽，但眼下也不能讓他亂走，勸道：“皇上，你身體還未痊愈，還是歇息幾天再去看罷，有什麽事情讓李德卿去替你辦就可以了。”
皇上看去太後時，又忍不住的看了看靜婉，卻又心裏一遍遍的說著她不是靜婉，隻是……
“母後。”皇上終是忍不住提道：“你宮裏這名宮女能給朕嗎？”
太後一愣，顯然沒想到皇上會提出這種要求，狡詐道：“皇上啊，哀家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可是這女人她不是你心裏頭的那個人啊！”
皇上微微蹙了蹙眉，顯然對太後這一襲話不滿，卻目光深鎖在靜婉的臉上，她的身姿、她的氣韻，都好像是靜婉，隻差一張容貌不是她……
許久後，皇上頑固道：“朕還是想要，母後是不想給嗎！？”
太後見皇上威厲的眸子迸發，知他心裏一定是認定要了靜婉這個人，倘若不退步將靜婉給他，真怕他搶也會從她宮裏頭搶去。
“這……”太後想著也罷，總之現在皇上也沒認出她是靜婉，說不準以後靜婉就成了第二個月妃，“皇上要就拿去罷，哀家宮裏也不缺這一個宮女。”
但太後更主要的目的還是皇上，比較如果靜婉留在皇上身邊，能讓皇上好受些，不要再每日不進食，又日夜不眠的，那倒不如將她給皇上，也保皇上一個安康。
靜婉反是無辜的看著太後，一臉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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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冷聲道：“皇上的安康就看你了，哀家把你讓給了皇上，若你不但沒把皇上伺候好，反倒還讓今天的事情重演，哀家必定不會放過你！”
靜婉一臉哭相，隻得應道：“是，太後。”
太後又對皇上道：“這陌露就留在你宮裏了，哀家就先回宮了。”
皇上點了點頭，“恭送母後。”
太後走了幾步，又停在靜婉身邊，聲音很小，卻帶著一種嚴厲和命令的口氣，“讓皇上上朝，務必要讓他恢複原來的樣子。”
靜婉知道，這才是太後真正的目的，就像今天太後讓自己端去送膳食，不就為了她能勸服皇上進食嗎？隻是沒想到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皇上身邊，成了他的宮女。
才想著，皇上就已走到自己麵前，食指輕輕將她下頷抬起，讓彼此對視。
皇上目光淡然，看著靜婉的眉、眼、鼻、唇……想在她的麵上找到一絲靜婉的氣息，卻發現除了她的氣韻和聲音以為，就沒找到一絲相似之處。
靜婉被皇上的目光看得心裏毛毛的，像是會被發現自己就是慕靜婉一樣。
“陌露……”皇上喃道：“誰給你取的名？”
靜婉撒謊道：“奴婢是個孤兒，身來就被人叫做陌露，奴婢也不知道誰取的名。”
皇上拇指竟撫上了靜婉的麵頰，動作緩慢輕柔，似是就在觸碰靜婉的麵容，感受她每一寸細膩的肌膚和她的溫度……
靜婉偏了偏頭，躲開了皇上的手，反倒讓皇上愈加懷想到過去，“以前朕碰她時，她也是這樣避開朕。”
靜婉想著，自己的動作的確和以前一樣，但還難不成任由他撫摸不成？
皇上放下了手，目光散淡，明是看著靜婉，卻恍若未睹，“朕看你和她很像，若換作從前，朕一定會立你為妃，但若她知道了，一定會不喜。”
想到從前月妃的事情，那時他因月妃的一雙杏眼，就娶了月妃，後來靜婉的出現，又與自己大吵一架，還替月妃打抱不平。若是靜婉還在世上，見自己又犯同樣的錯，那一定會生氣。
想著，所以皇上隻將她留在宮裏做他身邊的宮女，偶爾好從她的身上找到些過去的回憶，或者是……猜想如果靜婉還在世上，會和自己發生的事情。
這麽一想，皇上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這也是從靜婉離開他身邊以後，第一抹笑容。
皇上開口道：“陪朕去個地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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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卿著急的喚人道：“來人！快去請太醫！”
空蕩蕩的殿裏隻有他們三個，還有兩名宮女，皇上宮裏的宮人們全都被趕了出去，一個都不讓進寢宮，便一下子沒了人鬮。
靜婉看皇上宮裏沒人進來，便立馬放下手裏端的膳食，道：“我去！我去！”
“不要……”皇上阻止道：“朕沒事，隻是有點累了，想睡……”
“皇上啊……您可千萬別嚇唬奴才啊！您要有什麽閃失，讓奴才……還有太後……”李德卿欲言又止，急得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哦。
從先帝起，他就照顧皇帝，後來當今皇上登基，他又一路照顧至此，現在見皇上竟然吐血，更是嚇得著急。
皇上用袖子抹去下巴上的血，“讓別人去。”
說著，另外兩名宮女便被叫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
李德卿扶著皇上去了龍床，靜婉站在一邊也不知該做什麽好，想著去打盆水過來給皇上擦去血跡，卻才走一步，就被皇上叫住，“你去哪？”
靜婉回道：“奴婢看皇上的衣袖髒了，臉上還有血跡，想打盆水來……”
皇上黯淡的眸子變得有幾分硬朗，“你是嫌朕髒？”
想著這句話的意思怎麽被扭曲成這樣了？靜婉低頭道：“奴婢不敢……”
皇上半躺在龍床上，並沒休息，反是雙眼看著靜婉，“你是太後宮裏的？”
“回皇上，奴婢是。”
皇上端詳著靜婉的麵容，道：“怎麽朕以前沒發現有你？”
“奴婢……”靜婉有些摸不著頭腦，吱唔道：“奴婢……奴婢待在太後宮裏有兩年了……以前都沒……都沒……”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皇上揮了揮手，看著她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說不清楚，也不想聽。
後來宮女又請了太醫過來，太醫沒到多久，另一名宮女又帶著太後一同過來。
太後見皇上袖子上有血，地上又是一灘，嚇得險些暈厥。
太醫勸道：“太後莫要著急，皇上是身心疲憊，再加上這些天不太進食，又時常日夜不睡，才會產生的。”
“那……”太後指著地上的血問道：“那又怎麽會吐出血來！？”
太醫解釋道：“這是皇上動怒，或是過度傷心，不再心裏所能承受的範圍內才會產生的，而且……這恐怕是皇上長久積累而成，所以才導致這種狀況。”
太後轉眼看向靜婉，一氣之下竟不管在什麽地方，就指著靜婉罵道：“你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想把皇上害成什麽樣子！”
皇上猶疑的看向太後和靜婉，疑惑道：“朕不認識她，難道以前朕和她認識過？”
太後忙閉了嘴，轉念道：“不是的皇上，是哀家猜陌露惹你生氣，你又把她留在你宮裏，哀家還以為她犯的錯不小哪。”
皇上微微頷首。
太後板眼道：“還不快給皇上道歉。”
靜婉實在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麽了？為什麽要給皇上道歉？
太後就往她膝蓋上踹了一腳，“還不快跪下！等你回去了，哀家再好好收拾收拾你！”
靜婉‘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隻能咬唇道：“對不起，都是奴婢惹皇上生氣，還請皇上原諒。”
皇上愈聽她的聲音愈是覺得像靜婉，聽著她無辜懇求的聲音，仿似靜婉就在自己身邊一樣，這反倒還激起了他想保護的衝動，“起來罷，朕沒怪過你。”
“謝皇上。”
皇上看向太後，道：“母後，你回去以後別為難她了，她沒犯什麽錯。”
太後冷眼看著靜婉，隻能順應道：“既然皇上都原諒你了，那哀家也不怪罪你。”
靜婉低了低頭，“謝太後。”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不這麽順從，恐怕免不了是一頓皮肉之苦。
待太醫都料理完畢後，皇上反倒欲將下龍床，李德卿忙一攔，問道：“皇上，您這是要去哪裏？您膳食沒用，藥也還沒吃哪。”
“回來再用罷。”皇上提醒道：“你不是剛剛告訴朕，說事情辦好了嗎？那還不快點帶朕去看看。”
“這……”李德卿為難的看向太後。
太後雖不知道皇上要去看什麽，但眼下也不能讓他亂走，勸道：“皇上，你身體還未痊愈，還是歇息幾天再去看罷，有什麽事情讓李德卿去替你辦就可以了。”
皇上看去太後時，又忍不住的看了看靜婉，卻又心裏一遍遍的說著她不是靜婉，隻是……
“母後。”皇上終是忍不住提道：“你宮裏這名宮女能給朕嗎？”
太後一愣，顯然沒想到皇上會提出這種要求，狡詐道：“皇上啊，哀家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可是這女人她不是你心裏頭的那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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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婉知道，這才是太後真正的目的，就像今天太後讓自己端去送膳食，不就為了她能勸服皇上進食嗎？隻是沒想到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皇上身邊，成了他的宮女。
才想著，皇上就已走到自己麵前，食指輕輕將她下頷抬起，讓彼此對視。
皇上目光淡然，看著靜婉的眉、眼、鼻、唇……想在她的麵上找到一絲靜婉的氣息，卻發現除了她的氣韻和聲音以為，就沒找到一絲相似之處。
靜婉被皇上的目光看得心裏毛毛的，像是會被發現自己就是慕靜婉一樣。
“陌露……”皇上喃道：“誰給你取的名？”
靜婉撒謊道：“奴婢是個孤兒，身來就被人叫做陌露，奴婢也不知道誰取的名。”
皇上拇指竟撫上了靜婉的麵頰，動作緩慢輕柔，似是就在觸碰靜婉的麵容，感受她每一寸細膩的肌膚和她的溫度……
靜婉偏了偏頭，躲開了皇上的手，反倒讓皇上愈加懷想到過去，“以前朕碰她時，她也是這樣避開朕。”
靜婉想著，自己的動作的確和以前一樣，但還難不成任由他撫摸不成？
皇上放下了手，目光散淡，明是看著靜婉，卻恍若未睹，“朕看你和她很像，若換作從前，朕一定會立你為妃，但若她知道了，一定會不喜。”
想到從前月妃的事情，那時他因月妃的一雙杏眼，就娶了月妃，後來靜婉的出現，又與自己大吵一架，還替月妃打抱不平。若是靜婉還在世上，見自己又犯同樣的錯，那一定會生氣。
想著，所以皇上隻將她留在宮裏做他身邊的宮女，偶爾好從她的身上找到些過去的回憶，或者是……猜想如果靜婉還在世上，會和自己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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