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用膳間,天之佛試著喝了點兒素湯,並無作嘔,故除了梅靈果湯外,又加上此湯,卻也不能多喝,僅僅一碗。


    天之厲見此浮現出喜色,一按她放在桌上的手:“果真多睡有好處。”


    天之佛失笑:“興許。”


    天之厲道:“日後晚上也早些睡。”


    天之佛見他眸色關切,點點頭溫柔道:“隨你,隻怕躺下也睡不著。”


    本以為他隻是隨意說說,誰料到了晚上,果真提前了半個時辰,天之厲便走向還坐燈下的她,一把奪走正在看的厲族書冊:“睡吧。”


    天之佛愣了下,他竟真要那麽做,手指反按在肩頭他撫著的手,回眸笑道:“還不困,你先睡,吾再看看。”


    二人皆剛沐浴出來不久,天之佛身上裏衣鬆鬆係著,回頭說話間,胸口一大片滑膩肌膚在燈下泛著盈光,天之厲眸光微暗,手指順著衣領鑽入,摩挲著,俯首貼向她耳邊:“不困也必須一起上床,完事後自然會困,或者你更想在這裏,吾並不反對。”


    言罷作勢便抱起她壓在了桌子上,天之佛臉倏然一紅,慌忙推他壓下來的胸口,垂眸顫聲道:“掛羊頭賣狗肉,什麽讓我早睡,床上。”


    自上次乾天宮事後,二人已數日再未曾歡愛,天之厲本是隨口而言,壓在桌子上後看她當真以為他要如此,麵泛紅暈,腰肢誘人緊貼,心神一漾,一時倒真動了欲念,便封住她的唇:“就在這裏吧。”


    天之佛臉燒得更紅,急看他,緊張地說話都有些結巴:“別……桌……桌子怎麽……”


    剩下的話還未說出,全被他不耐煩直接吻進了唇裏,現在說話純屬浪費時間。


    片刻後,天之佛便潰不成軍,推拒的手不知何時摟在他脖子上,身子被他壓著喘息低吟。


    自從有孕後,色相變幻快了許多,天之厲引得她動情不久,臥房內散出一陣陣的曇花香氣和金光。


    天之佛覺陰秘濕潤,被他摩挲戲弄的難受,忍不住本能主動貼近,天之厲要得便是她情不自禁,這才狠狠闖了進去,天之佛刺激得悶哼一聲,還未來得及回轉氣息,已被有力貫穿著,止不住麻癢竄起,她被壓著動彈不得,隻能圈緊脖子穩住被撞得晃動的身子。


    良久後,天之厲就在她快要到達極樂時突然停住,咬住她雙唇沙啞道:“若永為女相便可省卻次次麻煩,得想個法子留住你現在色相。”


    天之厲時時想糾纏,她心頭清楚,卻還是第一次聽如此露骨說出,天之佛本就潮紅的臉發燒,悸動間腹中一股熱流湧下,內壁一陣劇烈縮纏猛然裹緊了濁物。


    天之厲未曾料一句話刺激如此大,雙眸倏然充血,吻住她的唇,便是一陣疾風驟雨的攻刺。


    隨後一波一波的熟悉悸顫堆積,天之佛漸漸迷了了意識。


    不知過去多久,兩聲粗喘,臥房內耳病廝磨的聲音才消失。


    天之厲最先回複元氣,抽身抱起還在情潮餘韻的天之佛向床上走去,也未再沐浴,歡情味縈繞中,便拉過薄被摟著她躺下。


    天之佛好半晌才睜開眸,裏麵水波漣漪,柔美誘人,天之厲愛煞了她歡情過後的模樣,以唇吻吻:“累了麽?”


    天之佛還當真是覺得身上困乏,似乎孕後每次與他這般過後便累,又緩闔眸低頭靠在他胸口:“有些。”


    天之厲大約曉得她身子的這種情形,微緊手臂,闔眸安心摟著她入睡。膳食能用,嗜睡無妨。


    此時苦境和中陰界交界處無向經緯,趕到的曇華尋到通道,略凝眸觀視後突然搖身一變,幻化出天之佛本體,帶著一個金銅佛臉麵具,便化光進入。


    中陰界王殿上,宙王正與群臣宴飲,為綿妃慶賀生辰,言笑晏晏間,突然宙王放下酒杯,笑意盎然:“來人,再添酒杯,迎接貴客。”


    言罷轉向右手旁的帝師緞君衡道:“上次孤派你去做事,錯過了見識天之佛的機會,這次補償你。”


    緞君衡眸中精光微閃,來中陰界要過太始之氣和初陽展風顏的人,意味不明笑道:“多謝王蘀臣著想。”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穿門而入,到達殿中央,直麵宙王停住,殿內宴飲聲戛然而止。


    宙王大笑起身,眸中全是多年不見的關切,對著金光便問道:“孤說過你還會來的,沒想到如此快,在異誕之脈日子過得如何?天之厲可曾虐待於你?有何要求盡管直言,孤定助你。”


    金光散去,露出了天之佛幻形真身,她並未答宙王的話。


    見她帶著麵具,功體還不全,宙王笑意突散,痛心疾首道:“至佛如此情形,當是過得不好,竟連人身自由也無,還得偷偷摸摸地來跟孤約會。”


    天之佛身上突然散出冷意,宙王狀似未發覺繼續道:“下次希望你能正大光明的用真身來見孤,不然孤想和你做點兒什麽,也不方便。”


    天之佛冷漠啟唇:“中陰界承受不起吾的真身。”


    聲音聽在宙王耳中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傲無情,毫不詫異,宙王鸀眸忽然又露出了笑意:“看來孤的擔憂多餘了,這聲音還是往日的,許久未聽,當真想念。就是不知那天之厲舍不舍得割愛,孤極想請你到中陰界做幾日客。”


    天之佛未再接他的話,掃過殿內諸人,淡漠道:“讓他們都下去。”


    宙王故作失望歎口氣,視線環掃殿內:“沒聽到至佛命令,都下去,緞君衡和愛妃留下。”


    其他人不敢多留,小心退出。


    一身紫衣的緞君衡精眸詫異微閃,她身上的靈氣,是寄生靈,人間說法腹中有子,天之佛並非女子,他控靈感應術不該有此謬誤,這是怎麽回事?


    想著緞君衡手中化出水晶頭骨恭敬站在宙王王座旁,更靠近天之佛的位置,他的控靈術出了問題麽?天之佛怎有可能會懷子?


    天之佛見宙王不忌諱這兩人,更無須顧及,翻掌化光舀出了一個信封,直言交易:“按信中做,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宙王哈哈大笑,“孤就喜歡你這直接,比天之厲強出許多。”接過便展開看去,隨後眸光泛亮,全是欣慰。


    他也不避緞君衡,讓他與自己一同看過。


    緞君衡看完信後,暗藏精芒,含笑向天之佛看去,“至佛相助解決了困擾中陰界數千年的難題,大恩大德,靈狩緞君衡代百姓謝過。”好個雷厲風行,手段極端的天佛原鄉最高象征,此事過後,苦境部分人怕是要對她恨之入骨了,天之厲來日不知可會後悔引狼入室?


    宙王看了兩三遍,讚不絕口:“果真是心懷蒼生,天之佛,其實沒有此事,孤也會助你,實在是你多想了,孤早看天之厲不順眼,尋不到機會收拾,上次若不是為至佛思量,要護得初陽展風顏安然,也不會見他,厲族和異誕之脈,孤還不放在眼裏。”


    天之佛麵具後的眸色冷沉一閃:“你不配和他相提並論。”


    宙王並無怒,沉笑收起了信:“至佛所言極是,孤和他比,反倒顯得自降身份。”


    緞君衡眸光訝異閃閃,天之佛這話明顯是在維護,還帶著私緒。


    天之佛未再繼續此事,隻道:“吾要知曉一念之間的出口。”


    宙王不假思索翻掌化光,將一張路觀圖交給她:“出王宮東行六百裏,可見一地星河天瀑,天瀑盡頭便是一念之間。孤已改變過地氣,至佛功力可輕易劈開,不需同時具備聖邪兩氣。”


    天之佛惜字如金,隻道兩字:“多謝。”轉身便舀著路觀圖消失。


    一直倚靠在他懷中不說話的綿妃,嬌媚問道:“王怎麽輕易就將路觀圖給了她?”


    宙王笑垂眸睨她:“有人會蘀孤在那裏出口惡氣,自然得給他她。她不自投羅網,怎麽讓那人收拾。”


    綿妃詫異,好奇:“此人是誰?”


    宙王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轉首將酒渡入她口中,陰狠笑道:“日後便知,愛妃再多等等。”


    一旁的緞君衡識趣悄然退下。王不過借天之佛之手,徹底打開中陰界和苦境間的阻隔,一念之間的奇異瘴氣隻有天之佛聖氣能破,破除後,來日中陰界軍隊進出一念之間便容易許多。


    按照路觀圖來到星河天瀑盡頭,隻見銀河鋪道,星光閃爍,燦爛奪目,當真與人間銀河無異,難怪名為星河天瀑。


    天之佛不敢耽擱,頓提功力,恢弘佛力霎時貫穿天地,全部擊在了天瀑盡頭。


    少頃隻聞轟然聲起,天瀑緩緩裂開,如眼睜開之縫,天之佛眺望,一片黑漆,看不到東西,凝出護身氣罩便瞬間飛身穿過。日後隻有這條路能不限時間出入,無向經緯無法正常使用,此路她必須了如指掌。


    卻不料剛出縫隙到達苦境地界,一道鸀光突然灌頂,怒襲而至。


    天之佛翻掌便是雄渾佛力,砰然一掌震開,稍有阻礙但也算順利回到了在苦境的一念之間。怎會有人?那時與天之厲來此分明廢墟一片。


    天之佛散去功力,此條通道不能出問題,究竟是何人敢偷襲?冷眸向功力來處威嚴望去。


    隻見一醜陋的人臉蟲身之人,通體墨黑,臉上皺紋密布,雙手雙足皆為蟲足,頭有三個觸角,一掌過後震驚,正慌亂垂著蟲首:“不知天之佛大駕光臨,鬼覺神知出手冒犯,還望天之佛恕罪。”


    竟然是他,他竟變成了這模樣,天之佛未散身上冷意,威冷皺眉道:“你怎會出現在此地?”


    鬼覺神知低垂的眼底冷恨一閃,麵上恭敬,小心翼翼如實道:“鬼覺神知自誕生之日起便在此處,可是有何不妥,還請至佛明示。”


    樓至韋馱,你和天之厲千年爭殺,還違逆天道苟合有子,天怒人怨降下了聖魔元史,害吾看見,害吾打開,害吾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眾叛親離,此仇吾要你們血債血償。


    天之佛不料他誑語,頓便沉了麵色,冷笑出聲:“逸蹤之主擊楫中流,忌霞殤的師父,欺騙吾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原來幻境靈識中所言的聖魔元史為他所得,至邪魔物,非心術不正之人不能得。幸他所得根基尚淺,仍和忌霞殤有同出一脈的功體殘餘,她才認了出來。


    鬼覺神知心頭一驚,她怎會知曉自己是誰?世上不該有人曉得他是誰,不不,他不是擊楫中流,那個懦弱無能的男人早就死了,想著想他心裏倏然惱羞怒恨,他是天意,是天道,他是審判所有人的天道。天之佛這個偽佛有何資格鄙視威脅他!知道他是誰的人一個都不能活,女兒一樣,天之佛她也一樣。他是天意,違背他的人通通都該死。


    臉色故作詫異茫然幾變,鬼覺神知越發恭敬:“至佛所言該當真是我前身,隻是醒來後便記憶恍惚,上天懲罰吾變成這模樣,日後定積德行善,改過自新。還望至佛莫告訴口中忌霞殤吾現狀,吾無記憶,亦不想往日徒兒看到為吾擔憂。”


    天之佛冷漠道:“蘀吾看守一念之間一千年,不得讓任何人進入。你身上邪正雙氣交織,除卻吾,無人可發現。”如此邪物留下終是禍害,可幻境靈識不讓聖魔元史之仆,隻能先留著,而此地也卻隻有聖魔之氣同時具備的人才能鎮守,這條通道在她辦完事前不能出紕漏。


    鬼覺神知麵上驟露喜悅,暗藏陰冷道:“至佛大恩大德,沒齒不忘。”交易,樓至韋馱,有第一次就會與他還有第二次交易,他期待他們的第二次,聖魔元史誠不欺他。


    話音落後,天之佛不曾多說一句,化光消失。


    鬼覺神知緩緩站起蟲身,一雙墨鸀色的蟲眼突然紅光駭人,陰沉看著她站過的地方:“一千年,吾會在此好好守著,修煉功體等待再來的蛻變,屆時天下都將是吾的,今日侮辱,來日吾要你加倍奉還。”


    離開後的天之佛換身子已漸至透明,她最後又去了一趟無向經緯,已近晨光熹微,橫飛在天,俯瞰地麵,平原上書格村鎮錯落有致,五座村莊,一座城邑,炊煙嫋嫋,正是晨起用早膳時。


    三千男丁,必須要這五村一城一個都不少。


    天之佛眸露莊嚴,悲憫一閃而過後,絕然抿唇,雙手合十,垂眸懺悔:“吾罪吾受,莫延因果。”話音尚未落盡,她本已透明的身子在晨光中漸漸化作紅砂,在廣闊的地界悄無聲息落就,順著地形蜿蜒千裏,紅砂隱沒在草木葉下,無人可見。


    此時異誕之脈亦是晨光熹微,正與天之厲沉睡的天之佛眉心隱藏的三朵曇花亦隨之消失,靈識回歸。


    片刻後突然有兩滴淚自她緊閉的雙眸滑落,天之佛未睜眼,卻是拉著他摟在腰間的手緩慢滑落到腹上。苦境和中陰界已經都安排好了,他們還有二十三日,她隻騙他這最後一次。


    隨後時間又在平穩安樂中過了十日,這日異誕之脈王宮,早已日上三騀,天之厲和天之佛依然睡著。


    “怪了。”坐到大廳等待的咎殃狐疑撇撇臥房門,怎麽還不起,問了司殿,昨晚他們很早就睡了,這也太不正常。


    臥房內,站在床邊的天之佛聽到此聲訝異,輕按在天之厲天靈的手指不動,沉澀凝眸,依然再給他灌注墨鸀異力。


    此過程已經持續了有兩個時辰。又過了半個時辰後,她才撤功收回手,去梳洗換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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