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雙天心意


    天之佛驀得回神,唇上灼熱氣息,下意識便一掌急攻向他。“卑鄙,”乘人之危,


    早已料到她會如此,他一手輕易扣住她手腕,壓入二人身間,見她意識已徹底清醒,嗓音雖尖卻無力,說完便靠在他懷中細細喘息著,帶著剛愈地虛弱,天之厲這才抬起頭,望進她緊皺眉頭,卻並無怒氣的眸底,低沉不徐不疾道:“時時想攻擊吾,卻不是吾之王後該有的好習慣,來日給吾改了。”


    天之佛見他口舌上又占上風,欲要駁斥,卻是重傷初愈,心有餘而力不足,隻更皺緊了眉心,冷哼一聲,驟闔住了眸,不再看他,剛剛那一掌,已是耗損了體力,氣息難寄,隻能繼續慢慢調息。


    天之厲未曾料到她身子重傷後竟虛弱至此,那次在苦境中了他之計策,她並非如此,而且麵色上並看不出來,沉眸一皺眉頭,當即抬手按在她心口灌注紓解功力。


    一股綿柔至極的溫暖氣息從他掌下,徐徐進入。天之佛才覺胸口憋窒散去,氣息順暢了些,眉頭微動,身側抬起欲要推拒的手一頓,又垂了下去,任由他灼熱掌心在胸口施為。緊繃的思緒漸漸鬆動平靜,開始厘清到底生了什麽。


    貪穢不可能無緣無故重傷她,除非以為是她用奧義吠陀刺殺天之厲,當時情形,有如此解釋,亦是正常,否則他不會豁出了畢生功力,本就是做好了豁命救人的準備。


    如今心脈和奇經八脈安然,並非斷裂情形,該是天之厲為她療了傷。隻是此地是尹都何處?方才餘光所見,偌大空曠之地,布置不減莊嚴神聖,仿似苦境別教信仰之教堂般存在,如此與眾不同,必是厲族要地,為何她在尹都近一月,從未聽過還有這地?


    片刻後,覺心口再無不適,他掌心卻仍然在灌輸紓解之力,天之佛莫名煩躁的心不知為何平靜了下來,緩緩睜開眼淡漠看向他:“可以了。”


    見她出聲,麵色亦恢複了紅潤,天之厲這才收回手,另一手微動,重新摟緊了她腰身,以防滑落。


    天之佛現是在他懷中坐著,而且他之保護姿勢,並非往常那般強橫,身子一僵,曉得他是為她考慮才如此,隻是他為何要這般顧及她,縱使是為了疫症,此時所為也有些過了,心裏不由升起一股怪異之感,垂眸,從他臉上移開視線低沉道:“鬆手!”


    天之厲見她身子微微掙紮的動作,已猜到她想做何,傷體剛愈,方才氣息難寄,種種跡象,她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站穩,聞言後眸光一閃,卻未阻止,輕“嗯”一聲,鬆了手。


    天之佛先一怔,詫異皺了皺眉,若是往常,他根本不會輕易同意她之要求,這次怎麽,卻是未再多想,當即便翻身落地。


    卻不料足剛觸地,雙腿上竟使不出一絲力氣,一軟便向地上栽去,天之佛麵色一變,怎會如此!急一抬手,下意識便拽住了他的胳膊。


    天之厲本隻是想治一治她逞強的性子,省下一會兒多費口舌,卻不料見這震驚慌亂之色,心頭猛得一悸,眸底突然湧起絲笑容,竟是比往日多溫柔之意,反手一扣她手腕,另一手電光火石橫過後腰,頓將她墜落一半的身子往懷中一扣,俯便不再壓抑因曉得自己心意後,這瞬間湧動的情潮,吻住了她的唇。『**言*情**』


    天之佛被吻了個猝不及防,自從色相變化後,身子異常之敏感,唇間一股悸顫如電流般瞬間擊向心口,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被吻得氣息淩亂,軟靠在了他懷中。


    天之厲亦未曾想到會如此,見她麵色泛出自己還意識不到的情潮,驚亂瞪大的眸子,盡興後,才放開她的唇舌,啄吻著到了她耳邊,一緊她腰身壓向早已動情的濁物,便沙啞順心出聲:“你的身子對吾之親近越敏感了,來日承歡,吾取元紅時,你便可少受些苦楚。”


    天之佛不解他所言元紅何意,承歡卻是明白,聞言陷入一絲的情潮的神識,猛得恢複,竟是忘記了方才自己一瞬的異常,怒道:“你……”


    “吾卑鄙?吾無恥?”天之厲直接便沉笑著接過了她的話,天之佛正要吐出的二字頓噎進了喉中,怒不是,恨不是。


    隻感覺他抵在她□的灼熱瞬間脹大幾分,天之佛掙紮的身子一僵,不敢再動,生怕像那次天橋一般,而她還全靠他雙臂支撐,否則根本站不住。


    天之厲不去看,也想得到她現在怒恨煩躁交加的神色,陡便繼續吻住了她之耳珠,邊吻邊低沉意味不明道:“樓至韋馱,吾之卑鄙,吾之無恥,都隻對你,隻有你看得到。”


    “你可知為何吾要以你做和平條件交換?為何要將你關押在吾之寢宮?為何要冊立你做王後?為何時時刻刻想要你的身子?為何要讓你誕下屬於你吾的孩兒?為何今日用隻有吾能用的神力救你?你可想過原因?……”


    天之佛被迫聽著,卻在他說到後麵的嗓音,低沉強硬中漸漸多了纏綿繾綣,怒恨怔了一怔,以她作為條件交換,他之寢宮,王後,隻有他能用的神力,所謂的原因,似有什麽她必然知道的東西要鑽出心口,一股從未有過的慌亂恐懼陡攥緊了心髒,天之佛不知是要壓下自己不正常的心緒,還是要阻止他說出,陡厲色喝斥:“你,住口!”


    陡急凝功,絲毫不顧後果,彭得一把推開了毫無防備的天之厲。


    天之佛亦因反衝之力,彭得倒在了地上,卻因雙腿無力,胳膊亦使出了全部力氣,一時趴在地上站不起來,隻能劇烈起伏著胸口,艱難喘息著。


    天之厲陡退兩步,彭得靠在祭台上後才穩住身形,急抬眸望去,卻見她麵色蒼白,恐懼慌亂在麵,心頭暗沉一凝,眸底欲念瞬間散去,當即走近蹲身。


    樓至,莫要怪吾對你使用手段。吾既動心,便絕不允你置身事外。不論你現在心思如何,未來都必須對吾動情,吾不止要得到你的身子,還要你的心完完全全屬於吾。


    天之佛闔眸趴在地上低喘著,察覺腰身被人抱起,陡刷的怒眸望去:“放手!吾不需要你!”當即便以僵軟的雙臂去拍開他的手,撐地要站起。


    有氣無力說出的話減損了怒意,卻是多了一絲脆弱和破罐子破摔的泄憤。還從未見過她這般無助卻強撐的模樣,她這算是對他顯露了部分真實心緒,天之厲心頭一動,眸底威嚴夾雜著柔意一閃,這次未再順著,一把便將她橫抱起來,禁錮懷中,沉凝望進眸底:“吾為了用神力救你,已經帶著你回轉王都荒神禁地。如今過了六個時辰,以你現在身體,若一個人能回轉尹郡,吾絕不插手!”


    荒神禁地?神力?天之佛眸底憤意突然一窒,停止了在他懷中掙紮,皺眉刷急向四處望去。這裏竟然就是他所言之荒神禁地!


    天之厲見她毫不掩飾對此地興趣,雖然現在目的還是為殺他,亦不再耽擱,平靜抱著她飛身下了祭台,直化光出了荒神禁地:“疫症解決後,吾會親自帶著你觀覽此地。你吾大婚之禮亦要在這裏舉行。”


    天之佛眸色突然一震,驟僵硬定在了遠處。大婚?若順此下去,她便真正成了厲族名副其實的王後。


    這近一月在尹郡所聞,也弄清了厲族王後之象征,為何那麽多人憤恨不解天之厲冊立她。厲王之後位,絕非可以用來算計戲謔,無人可以以不純目的褻瀆,除非當真是要立後娶妻。


    隻是天之厲向來狡詐陰險,不擇手段,這區區厲族之俗怎可能約束住他。先是王後掛名,又讓魑嶽他們改口喚大嫂,天之厲此時提大婚是何意?他又想怎麽算計她?


    想著心口突然煩躁升騰起一絲怒火,這怒氣並非如往常之怒,實因想到天之厲在算計她而起,天之佛不知為何會因他算計就心緒波動至此,皺眉垂下了眸,以防被他看出端倪。


    片刻後煩躁中卻突來一股從未有過的刺痛燒灼之感,一會兒如在烈火煉獄,一會兒又似在千年寒地,天之佛麵色漸漸白,額上滲出了冷汗,無意識抬手按住緊緊一揪胸口衣物。怎會突然如此?這是什麽情況?難道心脈並未如他所言治好?


    天之厲見她突然麵色痛苦,靠在懷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皺眉急沉聲問:“心口怎麽了?”


    天之佛緊闔著眸,半邊臉埋在他胸口,汗水早打濕了他胸口衣物,聞言卻是未如往常般強忍,亦不知為何,未想要隱瞞,啟唇,低低沙啞擠出了一個字:“有些疼!”


    天之厲帶著她剛出了王都地界,聞言皺眉,當即便破空而落到了郊外一處樹林中,小心讓她落地靠在懷中,另一手翻掌蓄功,再次為她灌注紓解功力,凝注在她汗濕鬢角的目光卻是不解一擰。


    怎會出現如此症狀?心脈和奇經八脈續接完好,比先前情形還要康健。除了體弱暫時無法走動外,不該有此情形。


    “你往常可有心口疼痛的毛病?”


    天之佛一怔,咬緊牙關忍著仍在一波一波襲來的痛意,竟似要將人活活痛死,無聲微搖了搖頭。


    片刻後,天之厲見她麵色在功力紓解下好了些,才若有所思凝眸,繼續低語問:“這是第一次?還是往常亦偶爾有過?”


    天之佛眉心微蹙了蹙,強忍不適稍作回憶。似乎以前亦有過,能記起的隻有三次,第一次在西城他強奪她身子時,第二次便是天橋亦是同樣處境,第三次是在那婦人家,都比其他時候重些,隻是亦未像此次一般嚴重到她竟無法掩藏。


    “偶有過。”


    等待了半晌,隻聽到三個字,天之厲見她麵色不耐煩躁,分明是隱瞞部分真相的情形,亦未逼問,若有所思閃了閃眸。她要隱瞞的事情必然與他有關。否則這種隻會對他露出的神色不會出現在臉上。即使她已克製強壓,仍然是泄露出來了。難道這心痛之症與他有關?


    剛想到這兒,便見天之佛微拉開了二人距離,不再像方才那般完全倚靠,天之厲曉得她好了些,又繼續灌注片刻,待她出聲阻止才停下。


    天之佛看看天色,她這一耽擱,又過了半個時辰。距他們離開尹都已是過去了六個半時辰。


    本來空出的一日時間,趕回去安排諸事,再去往劫塵所在縣邑剛剛好。


    天之厲見她看來,平靜凝視問:“可還需要休息?”


    天之佛一搖頭,權益之下,主動靠在了他肩頭,略有些生硬,半是命令半是提出要求看他漠然道:“抱吾立刻趕回尹都!時間耽擱不起!”


    若往常必覺她此麵色冰冷無情,此時,卻覺她是在掩飾何種不願讓他看出的心緒,這別扭模樣真是有股說不出的動人,天之厲心頭微動,不由沉笑一聲,俯身便繼續橫抱起她有些僵硬的腰身,瞬間化光消失。


    天之佛被他突來的一聲,笑得莫名其妙,心裏怪異,不覺皺眉看了他一眼。


    “想知道吾為何笑?”


    天之厲恰好垂眸,對上了她之視線,當即便道。


    天之佛見他含笑的溫柔瞳孔中,清晰倒映著她狐疑的模樣,她何時心緒外露至此,眸光一僵,心口有些不適,驟一轉眸望向了從他們身邊急逝的雲,皺眉冷冷道:“不想!”


    他看著她的神色怎麽如此詭異?溫柔?她當沒有看錯,這神色像極了殢無傷看向妖應封光的視線。當時招提為換太易之劍……


    剛想到這裏,驀地提醒了她一事,天之佛顧不得紊動的心思,刷的急收視線,看向天之厲,下意識便急聲喝令:“你還未去皇極七行宮!立刻返回!”


    她醒來之情形,他該一直與她在一起,否則身體周圍的黑色護體闇氣不可能存在,既返回了王宮,他怎麽竟忘了去皇極七行宮?劫塵當時刻意囑咐,憂心忡忡,按她之性情,該是情勢嚴峻才會如此。除了四劍之傷影響外,天之厲到底為萬人續命還受了什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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