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天之佛暫未出聲,挽住她的手腕兒向華庭旁的走廊座椅走去,坐下,才凝視她輕歎一聲:“吾和爹緞君衡他們本欲一直隱瞞,等相關事情進展差不多了再說出真相。如今因爹出事導致許多事情擱置,便將的事暫且靠後了。”


    曇兒見她麵色似為難卻也不像是無法可解,難道是孩子有什麽問題?他們隱瞞真相,想著眸底露出絲驚慌焦急,急握緊了她的手:“們瞞著吾什麽?可是孩子……”


    “孩子無事!”天之佛當即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安撫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凝眸平靜道:“別自己嚇唬自己,靜心聽吾把話說完。孩子一定會平安,隻是有事。”


    曇兒見她眸色沉穩安撫,驟緊繃的心神微鬆,孩子無事便好,隻是,皺緊的眉頭卻還是蹙著,不解凝視她問:“吾有何事?”


    天之佛輕按她肩頭的手一緊,凝視她,緩慢說出了那日緞君衡鬼邪對蘊果諦魂所言過之事。


    曇兒聽後發白著麵色緩緩垂下了眸,怔怔恍惚看著腿上緊緊交握的雙手,喃喃出聲:“皇絕音她竟……真相竟是如此嗎?”


    天之佛暗歎,伸手將她有些發涼的身子抱了懷中,安撫凝視著她安慰道:“不必多想,一切還有娘。鬼邪和緞君衡有意等千年爹複活後再繼續進行此事。皇絕音能邪氣寄體不是易於之輩,而且根據先前所探得的情況,此性情不似常,之命脈緊握她手中,若手段過激,她會做出魚死網破之事,隻能用懷柔之策。吾打算爹祭日後便接著進行此事。”


    “娘!”曇兒聞聲刷的抬起了頭,雙手一緊,握住天之佛的手,蒼白著臉對上她的雙眸,艱澀擠出絲淡笑:“不必了,就按義父和大姑姑所言做吧,等一千年後再說。吾也好好考慮清楚,這件事該如何解決,事情關鍵還吾身上,隻要吾願意,去信一封,皇絕音會心甘情願做的。隻是吾自己現還理不清頭緒。讓吾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這件事根本就不是問題,也不必讓們多費心思。”


    天之佛聞言微凝雙眸,按緊了她的肩膀,看著她沉歎一聲:“不必等這將近千年的,對付皇絕音……”


    曇兒驟搖頭壓下心底複雜,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吾想通確實不用千年,但還是要等,吾想等爹化死為生後能抱抱他的小外孫。若是不等,孩子到時就長大了。”


    天之佛微凝眸,見她眸光底想藏也藏不住的心緒,歎息一聲,輕頷首:“一切都隨,若想改變時間也可隨時告訴娘。”說完頓了頓,深深望進她眸中囑咐道:“皇絕音此事,不必委屈自己,娘和其他會想到辦法的。”曇兒對蘊果諦魂的心思並未淡去,蘊果諦魂對曇兒的心思她現卻是看不分明,上次來此,他有些與往日不太一樣了,可這不一樣何處,她亦難以說清。


    曇兒鬆開了緊握著的手指,輕笑點點頭:“吾知道。”


    一個半月後,到了天之厲祭日的前一天,正是天之佛的生辰之日。早膳前兩刻,質辛、無淵、曇兒、劍布衣、厲兒和佛兒便全部到齊坐了大廳。靜靜等著天之佛出來。


    一刻後,臥房門吱呀一響,六齊刷刷轉眸望向了臥房。


    隻見天之佛穿著去年生辰時所穿的衣物,不徐不疾平靜從臥房中走出,是天之厲那一年命所製,作為生辰之禮之一送給她的衣物,自從她被更改記憶後便再也未曾穿過。


    詫異怔了一怔,六眸色隨即便恢複平靜,起身帶著絲歡喜斂衣微俯身:“恭賀娘生辰之喜。”


    天之佛輕嗯一聲,一一掃過六,和曇兒真正歡喜的眸光微對視,輕頷首後坐下:“都坐下吧!”


    六相繼入座,乘著膳食還未端上來,質辛、劍布衣、曇兒、厲兒和佛兒對視一眼,齊齊翻掌化光,一個巴掌見方的竹製匣子出現了桌子中央。


    一股熟悉的香味霎時從解除封印的匣子中飄散而出,彌漫整個大廳。


    天之佛輕嗅著微怔,片刻後猛然反應過來是何物,一直平靜的雙眸一澀,驟有些控製不住的泛紅,凝視的眸光頓時恍惚,不由輕輕握緊了袖袍中的手指。


    “青蕪堤和善惡歸源能送的已經送完了,下一年還有何可送?”


    “送上麵開的善惡業花。”


    “此樹要開花還須再長七年!”


    “無妨,一年一朵,等七年後吾再將七朵一並送。”。


    ……


    回憶至此,天之佛眼底淚意難忍,驟垂下了眸,壓下急湧而出的悲傷。可知道善惡之樹它終於長成開花了,天之厲?


    垂頭動作極快,質辛、劍布衣五都未發覺她之異常,隻以為她是一般動靜。


    眸光一凝,壓下心底沉澀,質辛便將竹匣子輕推近她身前,淡笑出聲道:“這是從善惡歸源移植到異誕之脈的善惡之樹所開之花,沒想到剛剛好昨夜開了七朵,吾和弟弟妹妹一並都采了下來,各以自身功力封印,可葆永久不凋,維持花形,便作為今年的生辰之禮送給娘。”爹最後的一個遺願終於能替他完成了。


    天之佛片刻平複了心緒後,才緩緩睜眸,雙眼仍然有些發紅,直接凝了竹匣上,鬆開緊握的拳頭,抬手拿近,輕打開了匣蓋,凝眸望去。


    七朵鮮嫩欲滴地粉白花朵靜靜落裏麵,尤帶著幾滴晶瑩剔透的露珠。仿如還生花枝上一般。


    天之佛定定看著,許久後,眸底柔情淚意一閃而過,沙啞著嗓音力持平靜說了一句:“吾很喜歡!”天之厲。


    娘?她怎麽會哭了?質辛、劍布衣、無淵、厲兒和佛兒見此卻是詫異一震,不可置信緊凝著她發紅的雙眸,皺眉不解急道:“娘,可是此物有何不妥?”


    天之佛聞聲募得回神,一闔雙眸,平靜輕放下竹匣蓋子,再睜開時已經與以前判若兩,凝出絲溫柔慈愛看向幾:“這禮物,吾很喜歡。”


    質辛、劍布衣、無淵、厲兒和佛兒又是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見屬於以前有記憶的她才會有的神色,一時驚愕震了當場,半晌沒說出話來。娘今日怎會有如此神色?僅是心緒好,才這般?


    曇兒曉得她是要說出真相,心底澀喜,便卸去了偽裝,完全以真實的歡喜凝視她笑語:“娘,時辰差不多了,吾吩咐傳膳吧!”


    天之佛淡笑點了點頭:“嗯!”


    曇兒?大姐?質辛、無淵、劍布衣和厲兒和佛兒又刷的轉眸看向曇兒,見她神色,根本就是過往天之佛麵前才會有的小女兒模樣,不可思議緊皺了眉頭,似有什麽呼之欲出,可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曇兒吩咐司殿後,天之佛又抬眸看向正準備離開的司殿,壓下心底澀然,溫和出聲提醒:“將天之厲的碗筷也擺上,吾的生辰他必然是不願也不能缺席。記住此後用膳時,都擺上吧。”


    司殿一震,震驚僵硬著點了點頭,轉身恍然離開去傳膳,半晌沒反應過來死死皺緊了眉頭,王後這是,這聲音神色,怎麽像以前沒失憶前的?還有對稱呼王的名號時的聲音……


    “娘!”質辛聽此,騰得起身,緊凝著她的麵容,震驚急喚了一聲:“……不是恨爹討厭爹嗎?”


    天之佛聞言麵上笑意散去,一絲黯然閃過後,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沉澀一笑:“質辛,娘如何會恨爹?娘又如何會厭惡他?坐下說吧。”


    質辛心底從方才起便不敢去想的忐忑被證實,陡然皺緊了眉頭,恍然怔怔坐下,一眨不眨眼,定定凝視著她含笑掩悲的麵容,腦中一幕幕急速回轉著他們所認為更改了記憶的那些時日,娘厭惡他們,娘不見爹,爹死之時娘昏迷吐血……一切事情都有了完全不同的解釋,娘她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所以爹死她才會……


    心頭凝沉,質辛許久後理清頭緒,才力持冷靜接受了此事,微眨雙眸,望進天之佛眸底,喉間有些艱澀緩慢問道:“娘的記憶是怎麽一回事?”


    無淵、劍布衣和厲兒亦是相同繃緊,神色複雜定定望著她,佛兒眸中已經帶了淚,想著那些時日,激動委屈又酸楚地看著天之佛哽咽喚了聲:“娘!”


    天之佛凝視幾個孩子歎息憐愛笑了笑,從袖中取出絹帕為旁邊坐著的佛兒擦了擦眼淚:“娘那日不該裝著冷怒無情訓斥,莫哭。這些日子讓受委屈了。娘如此做,才能讓爹看到後放心。”


    佛兒哽咽一聲,接過她手中絹帕擦拭完,紅著眼睛淚笑搖了搖頭:“吾是高興,娘親有記憶,就會記得吾。記得們所有的一切事情,而不是把們當做毫不相關的。”


    說完,眸底還是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娘一訓吾,吾就想哭,娘以前從來沒訓過吾,每次都是姐姐哄。”


    天之佛看著這個像極了天之厲模樣最小的女兒,心疼疼惜,伸手輕撫了撫她的肩,澀紅了眼睛歎息溫柔道:“以後娘好好補償,日後何時想回來就回來,陪娘住些日子。”


    佛兒用絹帕捂眼睛上,死勁兒點了點頭:“吾一會兒就搬回來。”


    天之佛輕嗯一聲,這才抬眸凝向質辛、劍布衣、無淵、厲兒壓下澀愧,緩慢道:“吾記憶一直都沒有失去,醒來後所有的舉動都是偽裝而已,不過要騙過爹。”


    說著沉黯歎息了一聲,才詳詳細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如那日對曇兒說般,詳細又說了一次。


    話音落後,擦著眼淚的佛兒刷的紅著眼睛震驚心疼道:“娘的功力!”


    質辛、劍布衣、厲兒,無淵對視一眼,暗暗沉澀了雙眸,緊抿雙唇不言。


    天之佛不乎淡淡笑笑:“無妨,功力沒有了日後可以再慢慢修煉,記憶卻不可能回來。娘有分寸。”


    佛兒仍然淚眼朦朧看著她,難過沙啞道:“娘修行了數萬年才有的功力!”


    “傻孩子!”天之佛溫柔笑歎一聲,一一掃過坐的質辛、無淵、劍布衣、曇兒、厲兒,最後凝身邊空座位上擺放地碗筷,溫柔一笑後又看向幾個孩子:“們對吾比功力重要。吾怎麽舍得忘了們。”


    說完,收回視線凝視佛兒:“是爹糊塗,們卻也跟著胡鬧!”


    佛兒怔了一怔,看著天之佛隱忍泛紅的眸子,想要說什麽可也無法辯駁,隻好握住了她的手沉默。爹也是不願娘傷心,可娘卻是寧可傷心也要記著爹和他們,這事情本就說不清楚誰對誰錯。


    質辛和劍布衣聽完後才發現曇兒一直都很平靜,帶著歡喜滿足的笑意僅看著他們卻不說話,眸色一凝,陡然明白了什麽,當即看向天之佛皺眉:“娘何時告訴了妹妹真相?”


    天之佛還未說話,曇兒已經轉眸看向質辛一笑:“幾個月前吾夜裏發現娘親去皇極七行宮跟蹤而去,這才無意發現了她一直欺騙們的秘密。娘親顧慮一些事情,故才一直推遲告訴們真相。”


    佛兒一震,姐姐竟然早就知道了!陡握緊了天之佛的手,放懷裏,抬眸皺眉一紅眼眶委屈看她:“娘偏心!隻告訴姐姐!害吾想娘又不敢名目張膽地賴這兒,怕娘討厭吾,還哭了好長時間。”


    質辛、劍布衣和厲兒想想幾個月他們如何渡過的,不由沉沉歎了口氣,凝視天之佛:“娘這次確實偏心了!”


    天之佛無奈凝眸,隻能安撫看著他們溫柔笑歎一聲:“日後娘補回來。”


    說完看向質辛道:“日後和劫塵咎殃商量,尋個合適時機將吾的情況告知其他知曉。”


    質辛壓下心頭複雜沉凝,一笑,輕點了點頭:“嗯!”爹的辦法對娘沒有一絲作用,果然爹此外還又做了萬全準備是對的。他們的武力足夠製服現的娘。她雖說不會做出爹擔心之事,可還是小心為上。


    天之佛叫擺好膳食的司殿離開,隻留下了他們一家,這才微肅了神色,凝視六道:“還有一件事也要讓們知曉,爹尚有生機。”


    “生機!”質辛、劍布衣、無淵、厲兒和佛兒一震,娘不可能胡說騙他們,募得眸色激動,帶著從未預料到會有如此情況的震喜急促道:“這是怎麽回事?”


    天之佛眸色溫潤凝視著六,將那日緞君衡所言重述了一遍,卻是省略了他後來告訴她的如何灌注太極之氣的辦法。


    “祭日!”質辛和劍布衣聽完對視一眼,才共同又對上天之佛平靜的視線,“就是明日!”


    天之佛凝視著幾的眸光微微露出絲波瀾,輕點了點頭:“明日們主祭完後,夜間子時開始灌注太極之氣。其他尚不知吾有記憶,祭奠吾依然不會出現。”


    質辛眸光一凝,頷首:“吾明白。”


    劍布衣才知太極之氣要如此用法,一閃雙眸,凝視天之佛出聲問道:“灌注太極之氣時們是否可以場?”


    天之佛搖了搖頭,輕歎對上他的視線平靜淡笑道:“們若想較快知曉消息,便皇極七行宮外等候。到時候隻能有三個,吾、緞君衡和鬼邪。否則不利於灌注。”明夜情形,隻有她見到便足矣,絕不能讓他們六個看見。


    質辛、劍布衣、曇兒、無淵、厲兒和佛兒見她眸色沉穩平和,隻覺天之厲有生機已是絕望中不可預料之喜,現所做一切必然是要有利於他之複活,未懷疑也不多想便相信了她的話,歡喜激動到:“們外麵等著。”


    天之佛歎笑,隨即拿起竹箸:“用膳吧,再說下去飯菜都涼了!”


    六這才笑笑,開始用膳。


    一時杯盤撞擊的清脆響回蕩大廳中,頓消弭了雙天宮中壓抑沉重了一年多之久的氣氛。


    一絲絲清淡幽綿的清香,從放為天之厲準備的空座椅上的竹匣中飄出。坐旁邊的天之佛聞著香氣,眸中不覺帶了絲暗藏的思念澀然,不時伸手夾些素日天之厲愛吃的菜肴放進擺桌上的空碗中,才又繼續嚼著飯菜。


    質辛六見她如此動作,下意識偷偷關心注意她的神色,見她隻是平靜懷念之色,才微微放了心。


    第二日,到了天之厲駕崩一周年祭日,從早上第一縷日芒出現異誕之脈時,祭禮便皇極七行宮開始,所有一身白衣,質辛和無淵領首,劍布衣、曇兒、厲兒和佛兒隨後,從天閻魔城趕來的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夫婦以及孩子隨立四之後,元種八厲和他們已經長大的孩子單獨列另一行,緞君衡和鬼邪率領文武百官俯身祭禮,三千親自主持。


    祭典從早上一直進行到黃昏,一聲聲的沉宏鍾聲響徹雲霄,連綿不斷的回蕩整個王都。


    天之佛靜靜聽著鍾聲,仰頭蒼白著麵容,恍然望著緋紅夕陽下的皇極七行宮,站高階邊緣一動不動。


    飛動的流雲和帶了涼氣的秋風不時拂過,吹得紗衣和發絲淩亂窸窣作響,地上幽長孤獨的倒影亦因之而蕭瑟的夕陽下起了陣陣漣漪。


    司殿拿著披風從殿門口走出,見天之佛孑然蕭索**的背影,一絲澀然閃過,輕步走近,展開披風輕披她背上:“起風了,聖後披上吧。”


    天之佛這才收回視線,看了眼她,抬手接過披風:“吾自己來吧。”


    “是!”司殿凝眸鬆開手,退身站了距離她三步遠的右後側。


    天之佛係好脖間錦帶,才發現此披風以前從未用過,而且刺繡紋路熟悉,觸手嶄新似是新製,凝眸一閃,輕歎問出聲:“這披風是何時做的?”


    司殿壓下心底沉澀,才風聲中抬眸凝視她,緩慢道:“王改了聖後記憶後,便吩咐製了此披風,打算天氣涼後,讓您用,隻是直到王駕崩後才製成,一直都是吾負責聖王和聖後衣物,製衣坊送來時,吾便收起來了。聖後偽裝無記憶時,不喜穿新衣,吾也不敢拿出,便一直收藏著。”


    天之佛聽完一怔,這才想起來他們曾經,驟然心底澀然暗啞低歎一聲:“退下吧!“隨即垂下了眸,以手指斂過披風一角,怔怔看著上麵她和他一同為披風繪製的紋路,本該還有他的一條,酸楚輕語:“吾現披上了,卻隻能一千年後再看它吾身上的模樣……”等祭日過後,吾將的那條披風也讓製衣坊做出來,等到複活後用。


    良久後,


    天之佛抬手一拂眼角,才又重新抬眸,斂著披風包裹住微涼的身子,繼續望著皇極七行宮。祭禮結束的鍾聲停止後,她也一動未動,直到夜色降臨後,才轉身回到了殿內。


    一直站側殿窗戶邊關心注視她的司殿驟鬆了口氣,她這一日從早上祭禮開始到方才就一直站著,整整站了一日,日光強烈時亦未入屋稍做休息,膳食和水亦未曾用過一口。房裏有準備好的點心和時刻溫熱的茶水,她回去最好能用些。


    就司殿放心轉身離開窗邊時,天之佛所化的金色光影卻又從殿門疾馳而出,直往地下宮殿的雙天宮而去。


    進入臥房後,天之佛蹲身梳妝台前,吱呀一聲,抽出密閣,取出了封印裏麵的碧血長風劍,雙手橫握,一凝雙眸,鏗然一聲拔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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