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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鯨槍一把一把的放在殷紅色的大理石桌麵上,言戰在琉璃碗裏洗了洗手,宮本師傅看向言戰,介紹道:“豎排的第三把獵鯨槍性能最好,模樣也好看。”


    水從言戰的指尖滴落,她立刻擦淨雙手,拿起那把修長而暴戾的獵鯨槍,衝宮本師傅眨眨眼,“五年了,我從未射中,宮本師傅仍然給我推薦性能最好的槍又如何,言某對射擊本來就沒有天賦。”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您是不是不忍殺生?”宮本師傅笑了笑,“言忱先生教出來的人,不可能連拿槍的姿勢都會錯。”


    “……我可,什麽都沒說。”言戰拿起那把獵鯨槍,調試了兩下,槍口對準了宮本師傅的額頭,“射中了,有射中的樂趣,不射,也有不射的樂趣。這個聚會,也不過是圖個高興。”


    “我聽說,每一次船隻靠岸,您和言忱先生原路返回的原因,是救助那些受傷的鯨魚。”


    “……”言戰沒有說話,又把槍口移開,對準了宮本師傅的心髒,“你知道,當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祖國,日本,海嘯肆虐的時候,我腦袋裏的第一個畫麵是什麽嗎?……就是你們屠殺鯨魚時血流成海的場麵。我尊重你們的飲食文化,別無他意。”


    言戰放下獵鯨槍,在大理石桌邊走了一圈,挑了一個既小巧又沒什麽殺傷力的麻醉槍,宮本師傅又開口道:“這就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慈悲為懷?”


    “也可以說,是因果報應。”言戰彎起嘴角,“宮本師傅,我挑好了。”


    “為什麽不讓所有人見識一下你的槍法呢?”宮本師傅眯起眼睛,咬牙道。


    “……嗬嗬。”言戰搖搖頭,拿著一把麻醉槍就這麽走了出去,宮本師傅不甘心的在她身後說:“其實你才是最會射擊的那一個!為什麽不讓我見識一下?你總有一天會開槍的!”


    言戰不予理會,隻是拿著麻醉槍,走上了甲板。看言賦的表情,就知道雲中天已經和他詳細講解了獵鯨得要訣。


    “姑,你拿這麽小的一把槍,做什麽?”和言賦手上那把英氣十足的槍相比,言戰手上那把確實迷你了一點,言戰聳肩,“要不要和姑比比,看看誰獵得多?”


    “哦哦,我聞到了打賭的味道。那麽,輸了的人要做什麽?”也有侍者把雲中天的槍拿過來了,他拿自己的槍口和言戰的槍口碰了一下,笑著問道。


    “你來說?”言戰拿起槍,在海麵上劃了一圈。


    “……”言賦興奮的忘了說什麽,他看向言戰微笑的表情,就說:“姑,你說吧?”


    “傻小子,你姑姑剛才可是給了你一個大機會!”雲中天站在言戰旁邊,感歎道:“這個大侄子可真是孝順。”


    “要我說?”言戰抱著槍,歪過頭,眉頭一抬,隨口道:“輸得人,當著這麽多人,裸|奔好了。”


    “?!!”言賦嚇得臉頰通紅,這下真看出來了,言戰心情是真真不錯。


    “這是個好主意。”雲中天輕輕一笑,已經率先開了一槍,言戰立刻眯起眼睛,在海麵上遊曳的一頭黑鯨的頭部被射中,很快就沉了下去,她立刻抹去眸中的悲憫。


    當即就有捕撈用的巨型鐵鉤從高處落下去,“嘩啦”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那頭黑鯨被勾了上來,鮮血像是小股的紅色蘑菇雲,在原本清澈的海水中騰起。雲中天對身旁的一個貼身保鏢說:“計數吧?我也參加你們的遊戲。”


    “光計數不行,還得計時,這樣,才能算得上是比賽。”宮本師傅走到雲中天身邊,笑著建議道。


    “半小時。”言賦開口道,“剛才雲總那一槍可不能算數。”


    “當然不算。”言戰拿著槍,看向雲中天和宮本,笑著說。


    “那麽……1,2,3,開始!”雲中天又是一槍,穩穩射中了近處的一個小鯨魚,言賦不甘落後,也是姿勢標準的一槍射過去,可惜射偏了,他連補了兩槍,終於射中一隻。言戰則拿著槍,就這麽靜靜的瞄準海麵,手指落在扳機上,可就是沒有扣下去。


    宮本見狀,立刻開口提醒道:“雲先生五隻,言小姐零隻,言先生一隻。”


    雲中天的第一槍就像是信號槍,所有人都開始射擊海麵上浮浮沉沉的鯨魚,這片海域的鯨魚數量驚人,事先已經被人為幹擾的鯨魚們此刻都慌不擇路,無法找出逃路,沒多一會兒,海洋就呈現出明亮的血色,一滴汗珠從言戰的額頭滑落到她的眼中,辣得她眼睛疼,她幹脆輕輕放開獵鯨槍,宮本立刻說:“雲先生七隻,言先生五隻,言小姐零隻!”


    言戰看了一臉焦急的宮本一眼,又看向很快就找到訣竅的言賦,他正獵得酣暢淋漓,年輕的臉上滿是鬥誌,雲中天也槍槍奪命,她輕噓一口氣,小聲問宮本道:“還剩多長時間?”


    “二十分鍾。”宮本加重語氣道。


    不遠處的顧雙城也皺著眉頭,看向遲遲不肯,哪怕象征性的開一槍的言戰?陸子曰和她並排站著,很多水手都在甲板上聽從調遣,陸子曰拽了拽顧雙城的胳膊,指著自己同樣沒有開槍的老爸陸振霆,小聲說:“這麽血腥的遊戲,你看,我爸都沒開槍!……聞到沒有,全都是血腥味?”


    “是啊。挺好聞的。”顧雙城深深嗅著海風中濃鬱而新鮮的血腥味,嘴角又漾起一抹淺笑,陸子曰像是見鬼一樣看著此刻一臉享受的顧雙城,“低頭啊低頭,想被發現?”


    不是每個人都會玩獵鯨槍。不過縱觀全場,目前隻有雲中天獵得最快最準,季東來季市長次之,第三名就是言賦了,他好像是玩上癮了,一槍接著一槍,半秒鍾都沒停過。


    顧雙城還找到了隻是象征性開了兩槍就沒有再玩的師傅霍啟森,他的射擊水平,顧雙城非常了解,沒有參與遊戲的可能性,恐怕也是覺得這遊戲不大好玩。


    最後,顧雙城又把視線完全集中到了言戰身上,前方的整片海都翻滾著血色,言戰整個人平靜無波的端著獵鯨槍,也不知道她還在猶豫什麽?


    “言戰輸定了,到現在一頭鯨魚都沒獵到。哈哈,一會兒要裸|奔了。”


    “?”顧雙城和陸子曰對視一眼,隻聽那個女侍者又說:“言戰每年都是最後一名的,打賭是輸定了。”


    顧雙城立刻看向雲中天、言戰和言賦三人,他們三個在打賭?她轉過身,低著頭,正想溜過去,陸子曰一把抓住她,從一旁的桌子上撈了一把沒人要的獵鯨槍,說:“給你,快去!”


    這把沒人要的獵鯨槍非常的沉,陸子曰卻見顧雙城輕而易舉的端起來。


    “那邊的!幹什麽呢?這獵鯨是你能玩的?站好!”啤酒肚男再次挺著“大肚子”走過來,“你們這些臭小子,打起精神來。……哎?我怎麽覺得,你這麽眼生呢?”


    “……”陸子曰也背過手,抄起了一個大煙灰缸,就在顧雙城要抬起頭時,欄杆旁的尖叫聲“啊!”得一聲尖利的響起!


    “哎?出什麽事兒了?”啤酒肚男立刻轉身跑過去,陸子曰噓了一口氣,抓起一把桌子上的黑芝麻糊還是洗顏泥什麽的,立刻抹了顧雙城一臉。


    “……”


    “……”


    顧雙城怔愣的看著已經開槍的言戰,陸子曰也張大嘴巴――


    場麵一片嘈雜,尤其是那些剛才還在議論言忱和言戰八卦的富婆們,尖叫聲不斷,興奮的喊著:“言戰!言戰!”


    整個甲板也陷入難以形容的熱鬧中,水手們全都被招了過去,顧雙城站在離言戰不遠的地方,不知道因為什麽,言戰開始不停的開槍。


    言戰抿了一下唇,連開了大約二十槍之後,跟在她身後的宮本說:“雲先生二十三隻,言先生十九隻,言小姐二十隻。”


    這個數字也就表示,言戰是二十槍全中!


    言戰停了兩秒,雙目專注的盯著海麵,好似在尋找什麽?剛才湧出來的小鯨魚居多,現在湧上來的都是體積龐大的大鯨魚,“嘣嘣――”言戰繼續開槍,海風吹開她額間的頭發,顧雙城看到了她汗濕的後背……每一槍都是異常準確無誤正中鯨魚的痛處,在別人看起來,鯨魚是遊動的,但從言戰的眼神裏看過去,這些鯨魚都像是靜止的,她很快就追上了雲中天的數字。


    兩個人並排站著,雲中天側頭看了一眼言戰,又繼續追趕!


    言戰射中的大鯨魚被一隻一隻的用巨網撈上來,她對宮本冷言道:“我的獵物,我來處理。”


    宮本笑著點頭,通常被射|中的鯨魚都會被鐵鉤勾起來,放血之後,就無法再掙紮了。不過,言戰的獵物,顯然遭遇了更好的命運。


    富婆們開始熱烈的給言戰加油,原來剛才雲中天、言戰和言賦三個人打賭之外,這些人還很有情致的分了男隊和女隊,至於輸了的懲罰是什麽,現在所有女人的注意力都在言戰的槍口上,倒是沒人提起。


    顧雙城看向言戰微微前傾的腰身,她的後背已經完全汗濕了,緊緊貼著裏頭的比基尼,在烈陽下繃緊的身體曲線畢現無疑,乍看上去,很像是個剛從林中漫步出來的小母豹。


    “我看到它了!”言戰突然笑著大聲喊道,“親愛的,媽媽來救你!”


    所有人看向那一片血海,隻見一個閃白的海豚若隱若現的遊曳在靠近水麵的淺海中,它現在所處的位置相當危險。“嘣嘣!”言戰皺著眉頭,開槍打進了正撞擊著白海豚的一個大鯨魚的後背上,又是“嘣嘣”得兩下


    “……”雲中天放下槍,宮本開口道:“還有兩分鍾,目前言小姐是五十二隻,雲先生和言先生打成平手。”


    這個賽果應該是言戰所期待的,但是顧雙城發現,她兩眼興奮的死死盯著那隻小海豚,幾乎忘了身邊所有人的喝彩。


    “它長大了!噢,天啊!上帝!小賦,看見沒有,它背上有我和你父親的名字!看見沒有?”言戰立刻從啤酒肚男那裏拿到了水下對講機,然後對控製室說:“我要現在就下水,有無危險?”


    “姑?”


    言戰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了短上衣和短褲,她就這麽穿著比基尼,做了幾下熱身運動之後,就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氣,“啪”得一聲跳進湧動的血海裏,那些還沒來得及撈上來的流血鯨魚屍體就這麽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她沒入血海才兩秒,“啪”得一聲,大家又看到一個水手也鑽入海中,濺起了一陣血花,陸子曰連忙轉過頭,顧雙城跳得太快,他確實跟不上!!!


    “還愣著幹什麽?全都給我下去?”啤酒肚男喊道,陸子曰也隻好和其他水手們一起跳下去,一群人潛入血海,水手們很快就冒出頭了,不過那個和言戰差不多同一時間下血海的水手和言戰本人,好像沒有再冒頭。


    “……”雲中天擦擦頭上的汗,扔掉了手上的獵鯨槍,看向那個啤酒肚男,說:“搜索一下,馬上把言戰撈上來,胡鬧。”


    其他人倒是還沒有反應過來,雲中天拽住了也想跳下去的言賦,“你就別下去了,你姑姑上來見不到你,我這罪名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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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血海之下,鯨魚沉屍不斷墜落,顧雙城很快就找到了遊得並不快的言戰,她跟在言戰身後,言戰一路向前遊動,並沒有回頭。


    陽光射|入海中,言戰比基尼上裝飾的絲巾也在水底緩慢曳動,顧雙城不敢跟得太緊,隻是警惕著滿目血紅的海底,希望不會出現什麽大白鯊,一口把言戰這個瘋子給吞進肚子裏,倒是她顧雙城想要人,就得上趕著也被吞進去,然後兩個人還得在大白鯊滿是唾液的胃裏掐架!


    那隻占滿了言戰雙眸的海豚好像是受傷了,遊動得異常緩慢,言戰很快就抓住了它,顧雙城回頭一看,幾十個水手就在自己身後,所有人形成一個包圍圈,把言戰和那隻該死的海豚圍了起來。


    言戰回過頭,顧雙城就立刻背過身。


    找到海豚的言戰高興不已,她是笑著回過頭的,但是在一片猩紅的海底,她好像……好像……又看到了那個人。


    言戰看向圍成一圈的水手,她抱著海豚,著實舍不得鬆手,隻好放棄了在水底找出來那個人,再將她扔進大白鯊肚子裏的想法。


    “嘩啦!”一聲巨響,站在船上的言賦看見言戰坐在那隻白海豚的背上,就這麽笑著從血海裏躍出,她甩了兩下頭發,而那些水手們都在水底用手托著那隻海豚。


    口哨聲四起,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言戰臉上的笑容,她……是真的在笑呢。


    雲中天看著那些血水一顆又一顆的從她白皙的身體上滾落,他眸色一冷,“真是胡鬧。”


    言戰小心的撫摸了兩下海豚,上了船之後,她抱著那隻海豚,親了又親,言賦走過來,問:“姑,這隻海豚,是不是你和爸爸一起養的?”


    “過來,過來。我有十年沒見到它了,我真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它了。它叫親愛的!是我和你爸爸救過來的一隻海豚。你看,它的背部?”


    “雲總,能給我和小賦一點私人空間和時間嗎?你們先玩?”言戰抱著海豚,笑著問站在一旁打量的雲中天。


    “……好。”


    其他人仍就呆在船頭,言戰和言賦則呆在船尾,有水手立刻跑過來衝洗甲板。


    “看到了嗎?背部這裏?嗬嗬。我真不敢相信。”言戰高興壞了,不停的對這個【親愛的】是又親又抱,言賦也有些激動的撫摸這隻海豚背部鑲嵌的鑽石,確實是言戰和言忱的英文名縮寫。“……親愛的,真漂亮。”


    “我和你爸爸救它的時候,它才這麽點大。沒想到,現在都這麽大了,漂亮吧?”言戰摸摸【親愛的】的背部,指了指言賦,“親愛的,這是你大舅的兒子,叫言賦。”


    “這麽說,它還是姑的義子?嗬嗬。”言賦感歎的撫摸著這隻白海豚,說:“姑,你剛才嚇死我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


    “我哪裏還顧得上!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媽媽好想你,你還記不記得媽媽?……”


    言賦坐在一旁,隻是有些傷懷的撫摸著這隻大難不死的海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而在不遠處衝洗甲板的顧雙城則一腳一腳的踹著拖把,悶悶的不予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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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鯨聚會就這麽在眾人的驚訝和猜測聲中結束了,言戰甚至在晚宴上都沒有露麵,她一直陪在那隻本就傷得不重的白海豚旁邊。


    而宴罷之後,她也和往常一樣,繼續她的獵鯨假期,並沒有和其他人一同上岸,【親愛的】和她一起上了她的私人遊輪,包括那些被她的麻醉槍射中的鯨魚。


    言賦本來想陪言戰,但是言戰堅持這是她自己的小假期,不希望受到任何人的打擾。言賦隻覺得十年後再次從海底躍上來的這隻白璧無瑕的海豚,可能讓言戰想起了他過世的父親,他沒有多做堅持,隻是反複叮囑了一下遊艇上的保鏢之後便上岸了。


    雲中天本來想讓楊誼來陪言戰的,言賦一口拒絕了,隻說自己的姑姑要清淨兩天,別找些亂七八糟的人來攪亂她的好心情。


    開著跑車離開海岸的時候,言賦開始懷念自己的父親,也萬分懷念……那些隻有他、父親和言戰的日子。


    ――吃了一口香草冰激淩,視線所及的地方,就能看到言戰穿著比基尼,在遊輪內的一個小泳池裏,和那隻該死的海豚一起遊動膩歪,最開始,這隻【親愛的】也許真的遺忘了言戰,但是言戰沒花多長時間,就再次和它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聽著言戰在水裏笑著說,媽媽最疼你了,過來讓媽媽親一口之類的,顧雙城皺著眉,一口咬掉了香草冰激淩上點綴的大顆草莓,細長的眸子眯了又眯。


    言戰好像能聽懂【親愛的】說得每一句話,她靠在它身上,輕輕摩挲它的身體,和它說話,顧雙城看她的眸子就知道她陷入了回憶中,也許……應該是在想言忱吧?那海豚背上鑲嵌的鑽石,那縮寫……扔掉了手裏的香草冰激淩,顧雙城站起來,海麵灑落著金色的夕陽,在落日將盡的之前,言戰已經叫人把那些被麻醉後蘇醒的鯨魚逐一放生。


    今晚,這艘遊輪上,隻有她和她了。


    ――提著一個裝滿了小魚的小鐵桶,言戰穿著一件黑色長裙,長裙外套著一個深紅色的皮質圍裙,頭上挽著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發髻,在簡單的用完晚餐之後,言戰就赤著腳,緩步走到室內一個巨大的魚箱旁,而【親愛的】就遊曳在魚箱裏,看得出來,言戰經常會用這個特製魚箱來裝載那些受傷的大型魚類。


    “親愛的!過來,媽媽喂魚給你吃哦?過來過來?”魚箱被言戰叫人推到了她的臥室裏,此刻臥室內,盡是【親愛的】遊動時製造出來的點點水聲。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啪嗒”――


    臥室轟然陷入黑暗,所有燈光全部消失。


    言戰拿著小魚桶,蹲下來在魚箱的下麵摸索著,這是她最熟悉的遊輪,臥室的旮旯裏有什麽她都曉得,魚箱下麵有手電筒的。


    “嗯!”她剛拿到手電筒站起來,就有一個渾身發熱的身體從身後扣住了自己,迫使她貼在了冰冷的魚箱上,“……是你?”


    來人並未開口,她的左手緊緊扣住了言戰的腰,言戰感覺她整個腰部都在用巧勁,她整個人被壓在魚箱上,硬是動彈不得,這個人的右手呢?


    “你放手!”言戰低喝一聲,“我還一直等著你來勒索我呢?……嗯……”那人一口將言戰的左耳含在嘴裏,一下一下的含|吮著,“鬆開!你這個見不得人的膽小鬼。……來人!來人!快來人!”她大聲喊著,但是整個遊輪好像都沉寂了,沒有人回應她。


    “你……你……”言戰屏住呼吸,那人的右手就這麽順著裙底,從腿上冷溜溜的摸上來,令言戰恐懼的不是她冰冷的右手,而是她右手上拿得那把槍。


    已經被口水浸透的左耳被她從嘴裏吐出來,她的舌頭像是響尾蛇一樣,用舌尖不停的淺擊著自己的耳垂,言戰的身體越繃越緊,那把槍的槍口隔著底褲,正在一下一下的搔|弄著她雙腿之間緊閉的桃蕊。


    “在1314包房裏,嗯……就是你?為什麽不打開燈?你就這麽自慚形穢……嗯嗯……”好像就是那晚一夜春宵的功勞,這個人已經完全摸透了自己身上的敏感區,言戰側過頭,半是憤恨的冷哼著,“你敢!你敢!有本事你就開槍啊!□|狂,變態!……”


    冰冷的槍口已經撬開言戰的底褲,她弓起身子,那人則順著左耳舔到了她的後頸上,然後一寸一寸的啃著,同時――槍口慢慢挑開她的內褲,在內褲裏極其悠閑的撩|撥,言戰開始輕輕的喘息起來,她也聽見那個人的喘|息聲在耳邊炸開。


    “你到底想怎麽樣?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你跟蹤我這麽久,你要得……不僅僅是我的身體吧?我們可以,可以……啊!”“嘭噠”一聲,剛才那人就這麽衝著她桃蕊的中心開了一槍,不過是空槍,這就像是在玩俄羅斯輪盤一樣,也許下一槍就能要了自己的命……言戰隻好順著那個人的意,慢慢張開雙腿,她咬緊下唇,那個人的槍口仍舊在桃源入口處打著圈圈,她的唇從後頸轉入了言戰的右耳,不同於對待左耳的溫柔,她一開始就咬住了言戰右耳的耳垂,輕輕撕咬。


    冰冷的槍口好像轉圈圈玩膩了,開始左左右右的敲擊著言戰的大腿內側,言戰隻好再次順意,雙腿張開得更大。


    她真像是一條最毒的響尾蛇……言戰腦袋裏自動閃現了響尾蛇吞食獵物的畫麵,心跳的越來越失衡。


    她比自己的個頭高很多,而且很像是殺手,或者特工,非常熟悉一個人會怎樣反擊,言戰幾次試圖移開身子,卻還是被牢牢的按住了。


    下一槍會是什麽時候?


    “嗯……”她的右手開始上移,很快就到達了言戰的胸口那兩瓣柔軟上,“不,不!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你到底要什麽?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那人絲毫不聽言戰大聲的建議,“撕拉”一聲,撕開了言戰這件黑裙子,此時言戰隻穿著那件深紅色的皮質圍裙,她後背出了一身汗,此刻更覺得幽幽的冷。


    熱乎乎的舌頭從後背開始下移,言戰咬緊下唇,那人用槍口敲了兩下她的腰部,示意她低下腰,她自己完全能想象自己現在正撅著屁|股的樣子有多情|色。


    “嗯……”言戰忽然仰起頭,那舌尖順著臀|瓣中間的溝壑,順理成章的滑了進去,“你連那裏都舔,真惡心!大便就是從那裏出來的,你不惡心嗎”


    “嗯……”侵略感十足的舔|舐隻集中在言戰難以啟齒的地方,那舌尖有意無意的輕擊她被戲弄到現在的桃源洞口,可就是不肯……言戰開始無意識的晃動腰部,她隻覺得很癢,很癢,漸漸地,她得身子發軟,那人在她將要軟倒得時候,在她的洞口重重吻了一下,然後扣住她的盆骨,猛得將她轉了過來。


    一片漆黑之中,言戰最大的感官,是那些留在臀後的口水,正一縷一縷的順著大腿向下流動。


    正當言戰要開口時,那人又再次壓過來,“你幹什麽?髒東西!滾開!你真髒,你真惡心!”悉悉索索聲之後,言戰知道,自己的雙手已經被她用那件黑裙給結結實實的綁住了。


    “我一定會找出你,我一定能找出你!你這個膽小鬼!”那人就這麽輕巧的將言戰扛起來,言戰用頭砸著她的後背,“你這個膽小鬼!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咳!”言戰感覺自己被扔在了一張床上,但是這張床並不是她平時睡得那張床,好像是把床墊和被單挪到了地上,這張床……就像是一個無邊無際的黑色深淵,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來。“我們……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們並沒有私人恩怨,不需要用這種……”


    !冰冷的槍口抵在了額頭,言戰停止了敘述,她聽見了那人劇烈的喘息聲,她害怕的向後挪動了兩下,“來人!來人!救命!救命啊!”


    話剛落音,那個人又“嘭噠”一聲,對著她左胸的紅|櫻開了一槍,言戰立刻僵坐在原地,床墊深深的陷下去,言戰喘息著,感覺到那個人又再次坐到她身後,左手揉搓著她那兩瓣柔軟,右手則探入了她的底褲裏,槍不在她手上,但是……言戰並沒有比剛才放鬆,那人右手的食指準確無誤的按住了她桃蕊上的嫩根,一瞬間,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那個暴露在外的凸|點上,言戰靠在那人身上,隨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按壓、輕彈、揉捏,發出低低的叫喚。


    “嗯……”言戰啟唇,她的雙腿被那人從後大大的挑開,那人的雙腿纏著她的雙腿,壓製了她所有的自由,她閉上眼睛,後麵能感覺到那人灼人的體溫,前麵早就被玩|弄的泛濫成災,“……啊哈!”就像是獲得解脫一般,言戰一陣抽搐,湧出了大量得體|液。


    “放開,放開我……”沒想到那人不但沒有鬆開,反而就著她雙腿|大開的羞恥姿勢,繼續撫摸她一|張|一合的整個桃蕊,每觸摸一下,都讓言戰後背一陣顫栗。


    “你不能……不準進去……”言戰被她輕輕的放倒在床上,雙腿發軟,心跳得失去了平日的節奏,言戰有些分不清現實和……最荒誕的幻想了,總是潛意識的覺著……這個抱著自己的人渣就是顧雙城,她心心念念的……在瑞典念書的顧雙城,她想了這麽多年,卻從不敢再沾染半分的小雙城啊。


    撫觸從未停止,言戰很快迎來了第二次難以自持的痙|攣,她自己都能聽見自己的輕|吟聲在臥室裏回蕩,而那人,似乎隻是在盡情的玩|弄,看盡自己的醜態而已。


    “疼……疼……”言戰知道這一刻就要來了,她無盡的害怕著,剛才兩次隻是用來軟化她身體的奸計而已,當那根手指對著她開合的入口一捅而進時,她大聲的嘶喊著,“疼!疼!雙城,雙城,快來救我!嗚嗯!救我!姑姑要你!……”


    停留在自己體內的手指在緩慢的抽|動了兩下之後,又陡然停了下來,手指彎曲起來,開始在言戰的體內輕按,“嗯……雙城,雙城……哼嗯,你這個膽小鬼,你這個□|狂,你一定沒有愛人,你沒有真正愛的……嗚嗯……出去!出去!出去!雙城……雙城……啊啊……”


    “啊!”言戰睜開眼睛,那個人也脫光了,正伏在自己的正上方,好像是在望著自己,言戰身上仍舊蓋著那深紅色的皮質圍裙,她也在這黑暗裏望著這個人。“求求你,不要……我要給我愛的人……難道你沒有愛的人嗎?啊!啊!啊!啊!啊!”


    連續五個凶狠而沒有任何間歇的整根手指全部沒入的抽|插動作讓言戰聞到了血腥味,疼痛感不斷擴散,她嗚咽著說:“沒了,都沒了……雙城,雙城……雙城……”


    適應了黑暗的言戰,不願意再看這個人渣的臉,她撇開頭,那人卻自己慢慢的壓到她身上,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手下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止,手指一下一下的挺|入言戰的身體深處,言戰除了感覺疼,就再也感不到其他,就像是有人一刀一刀,毫無感情的在劈開自己,活生生的將她劈成兩半。


    言戰從來不覺得自己愛哭,但是眼淚在這鑽心的疼痛下,不受控製的湧出。


    過了一會兒,那人仍舊把手指埋|在她的體內,言戰隻好哭著說:“我求求你,出去,我好難受,我好疼……我求求你……”


    那人又停了一下,她低下頭,又獎勵似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剝掉了那條圍裙,兩人就這麽毫無遮攔的纏在一起。


    “我真的好疼,求求你,別再做了。”言戰以為自己卑微的懇求是有用的,“我求……”


    她的舌尖一路向下,比剛才更加溫柔萬分的吻,一個一個落滿言戰的身體。


    但是,她的手指仍舊在言戰的體內,當她開始用舌尖吸|吮言戰桃蕊上方最嬌嫩的嫩芽時,言戰可怕的叫了一聲,她的手指開始在體內小幅度的連續震動,加上舌尖的水漬漬的纏吻――


    “嗯啊!”言戰再一次湧上雲端,但這次的快感比前兩次更加令人無法抑製,言戰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正急速收|縮的容納著那根手指。


    隻停歇了幾分鍾,手指的小幅度震動,開始變成大幅度的震動,在言戰叫得最嬌嗲的時候,手指又開始了言戰最害怕的抽|插動作,一下一下輕輕的抽|刺,到最後言戰已經不再害怕,她說不出口,卻開始自動抬起腰身,讓手指能進去的深一點。


    “啊!”


    “嗯啊!”


    ……言戰一次又一次的仰起頭,早先的疼痛已經徹底被快感淹沒,那人吻得萬分野蠻和凶狠,被拖拽和狠咬的兩顆紅|櫻酸酸麻麻的疼著,胸前一片腫|脹。


    “你別……不要,求求你……”言戰睜大雙眼,過多的歡愉讓她哭得潰不成軍,當那個人同樣濕|熱不堪的部位貼上自己的部位時,她又痙|攣了好幾下。“不要……”


    言戰至今仍模糊記得在1314時,兩人廝|磨在一起時,那一起竄上雲端的銷魂感。


    那人把言戰抱起來,兩人就這麽麵對麵的對著彼此,言戰感覺到那人灼熱的視線,她緊緊閉上眼睛,不想承認自己已經……“嗯……”


    一下一下的輕撞和碾磨,言戰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那人的脖子,靠在她耳邊,一遍一遍怯弱的喊著:“雙城……雙城……姑姑要你……姑姑要你……雙城……我的小雙城……嗯……”


    好似……雙城這兩個字,成了她唯一的救贖。


    廝磨了片刻,兩人就緊緊抵在一起,感受著彼此那一處……深深的共同抽|搐。


    “嗯……”言戰滿臉淚濕的被那人緊緊擁入懷裏,這麽多年來,她腦海裏最令她魂銷骨酥的,最原始也最能令她動情的,也僅有小雙城那軟軟小小的身子,再漂亮的女體,也難以讓她留下印象,言戰不禁輕笑,為數不多的幾次,她躲在房間裏自我放逐時,腦子裏都會用小雙城的身子來撫慰自己……“雙城,我的小雙城……”


    “……”那人又再次壓上了言戰,言戰也不再避諱,挺起腰來,笑著用她濕透了的桃蕊來輕蹭那人的手指,喑啞著嗓子說:“求你……插|我。”


    作者有話要說:智力問答:那人是誰?


    如果你答對了,你的智商肯定在180以上,且無限趨向於愛因斯坦。


    遙遙啊,那句話是――孽緣,歸根結底,也是一種有別於尋常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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