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第一個消息,您大可以隨便問,我會免費為您解答,這樣,我的誠意足夠大了吧?”


    老海盜摘下自己的帽子,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木杯中的果酒,一臉的陶醉享受。


    蝶兒動了動自己的肩膀,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她身後翅膀被她暫時用繩子綁住了,所以有些硌得慌。


    “那麽……海上王後朱莉安,你知道她的下落麽?”


    “當然……咳咳咳……咳咳咳。”老海盜掐著被果酒嗆到的嗓子,臉色通紅的看著蝶兒,“這個……這個……”


    老海盜心裏苦啊,他太難了啊,哪有人一上來就敢問那四位海盜王的?這不按常理出牌啊。


    “怎麽?不知道?”沃恩很合時宜的補了一刀。


    “不,咳咳,當然不,在整個海盜王國,怎麽會有我不知道的消息?”老海盜辯解著。


    “不過……海盜王太過特殊,他們要是知道被人出賣了行蹤,我可是擔了很大風險的……”老海盜用果酒涮了涮嗓子,手指不自覺的摩擦起來。


    “不是說免費?我看你也就是個騙子,敢騙到我們寒鴉號頭上來了?”沃恩頓時露出凶狠的表情,作勢就要拔刀。


    蝶兒見狀按下了沃恩的手,朝著老海盜彈過去一枚金幣,“先說說看,事後一分不少。”


    老海盜麵露為難:“這……這……”


    蝶兒撇了他一眼,默默的鬆開了抓著沃恩的手。


    “好!”老海盜心中一橫,咬著牙下定了主意,“事後一分都不能少!你們跟我來。”


    蝶兒和沃恩相視一笑,吩咐好船員們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喝酒,二人跟著老海盜走出了酒館。


    外麵的暴風雨還是很大,三人隻能靠著牆壁躲在屋簷下,以免被打濕衣服。


    雖說海盜們的衣服經常沒有一件是幹的,但上了岸,誰不想體體麵麵的。


    拿落島其實很大,但最繁華的地方還是靠近腹部水域的這一邊,因為形似馬蹄鐵,所以海盜們上了岸,誰也不想再走老遠的路,到海島的另一麵去瀟灑取樂。


    而腹部水域這一麵,其實是一個弧形的巨大石壁,一層層的木製建築或直接懸掛在石壁上,或直接在石壁上掏出一個空間,用作生活。


    因為十分潮濕,所以蘚類植物眾多,讓整片繁華區都呈現出墨綠色,一盞盞魚油燈火掛在石壁上,配合著大海的寂靜或狂暴,頗有一種陰森和熱鬧相融合的別樣意味。


    老海盜帶著二人走了許久,最後沿著石壁上的木梯登上了高層。


    一路上蝶兒和沃恩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四周,記錄著地形和道路,也是在這時二人才看到,老海盜的走路姿勢十分奇怪,原來他的兩條腿都是殘疾,膝蓋以下,兩條木腿在梯子上當當作響。


    途中二人看到不少海盜聚集的地方,有些人神神秘秘的掏出金幣,然後竊竊私語。


    麵對沃恩的疑問,老海盜自豪的一笑,指著那群人說道:“那些都是販賣消息的地方,不過說實話,喝了酒去那待會也就圖一樂,真要打探消息,還得找我們這樣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


    沃恩點了點沒有說話,蝶兒則一直保持著沉默。


    不久後,在老海盜的帶領下,三人幾乎登上了整麵石壁的最高層,來到了一個半懸空半嵌入在石壁內的木樓之中。


    老海盜掀開簾子,一陣吵鬧聲和熱浪瞬間撲麵而來,蝶兒二人又對視一眼,紛紛握住了手中的彎刀。


    “裏麵請。”老海盜笑嗬嗬的走了進去。


    二人邁步跟了進入,隻見木樓裏麵幾乎坐滿了水手,在一個個桌子旁大聲的喊叫著,時不時來一口果酒,扔出幾枚金幣,在摸一摸身旁的火熱女郎。


    “海神賭場”


    門口牌子上的四個大字映入眼簾,蝶兒眉頭一挑,沃恩開口問道:“好大的口氣,海神賭場?”


    老海盜咧嘴一笑:“這裏當的起這個名頭,看見櫃台前的老板娘沒有?她可是海上惡神的……”


    老海盜說到這突然閉上了嘴,就見櫃台前一位保養的精致到看不出實際年齡的火辣女人,正一邊翻著賬本,一邊望向了這裏,手裏還端著一根細長木杆,一頭冒著煙,一頭剛剛從嘴裏拿出。


    女人輕吐一口煙氣,眼神中的魅惑難以阻擋,聲音不大透著慵懶,落在了三人的耳旁。


    “老家夥,你的兩條腿怎麽沒的,怎麽就不長記性呢?難道最後一條腿也不想要了?”


    老海盜呼吸一滯,尷尬一笑:“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他趕忙招呼上身後二人,朝著賭場內室走去,而那個火辣的老板娘輕掃了一下蝶兒的背影,扭過頭繼續翻看起了賬本。


    一條走廊內,左邊是可以俯瞰大片腹部水域的好地方,右邊則是一間間單獨的房間,不堪入耳的聲音即便是雷聲也遮擋不住。


    老海盜臉色依舊尷尬,“前麵,就在前麵,理解一下,事關海盜王,得小心一點。”


    最後,老海盜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蝶兒和沃恩看了一眼,邁步走了進去。


    但老海盜卻沒有跟進來,而是默默關上了房門,離開了這裏。


    二人眉頭一皺,就要拔出彎刀,一道聲音攔住了她們。


    “老家夥一般不會帶陌生人過來,除非你們要的消息很特殊。”


    屋子內,一名中年男人正沏了壺茶,坐在矮桌後一動不動。


    “先說好了,在拿落,茶是很貴的,但在我這裏免費喝,隻要你們需求的消息足夠重要,付出的金幣足夠多……”


    二人心中思慮,沃恩看了蝶兒一眼,她點了點頭,率先坐到了中年男人的對麵。


    ……


    屋子外,離開的老海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連海神賭場都不知道,連販賣消息的酒館也不清楚,果然是運氣好,稀裏糊塗得了一艘大船的新人,這次老大滿意,我的分成肯定不少。”


    拿落海港,負責看守寒鴉號的船員沒精打采,正羨慕著那些提前下船的兄弟,突然,一群黑影趁著大雨摸上了甲板,朝著船艙內扔出了幾個裝滿藥液的罐子。


    無色的液體瞬間蒸發,船員們紛紛昏迷倒地,甲板上的黑影比了個手勢,示意一切順利,然後紛紛聚集到一起,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船艙。


    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層船艙的咚咚聲被更下一層的虎人大副聽到了。


    等到這些不速之客走進來後,遇到的是一群上來查看,卻對藥劑免疫的‘真·虎背熊腰’的獸人。


    雙方一個照麵都愣在了原地,這時,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從外麵傳來,數道繩索像是猙獰的海蛇,在甲板外漂浮著,死死的盯著這群不速之客的後背。


    然後,大雨傾盆中的寒鴉號一切如常,安靜的停靠在港口,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


    “海上王後朱莉安?”中年男人麵露難色,推了兩杯清茶過去,“你知道在這裏泄露一位海盜王的行蹤,會有什麽後果麽?”


    “隻要金幣夠多,我想對於你來說,什麽後果都能承擔。”蝶兒沉聲說著,沒有去碰那杯清茶。


    麵對這種場麵,她自然不會隨便入口別人的東西,就像她想要找的明明是海上公爵巴洛夫,但表麵上卻一口咬定想找的是海上王後朱莉安。


    中年男子摩挲著下巴,起身背對著二人,認真思索了起來,“讓我想想……”


    二人就這麽等著,過了一會兒,沃恩突然晃了晃頭,眼神開始變得模糊,他看向了旁邊的蝶兒,“船長,不對勁……”


    話還沒說完,沃恩就一頭載到在地,蝶兒也甩了甩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開始充斥腦海,沃恩倒地後,就是傻子也知道這裏有問題。


    這時中年男人轉過身來,嘴角帶著不堪的笑容,“你以為不喝茶就沒事了?拿落的特產可是魚油啊,哈哈哈。”


    蝶兒的身體晃了起來,看著一臉得意笑容的中年男人慢慢靠近,手上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晃蕩,拔出一半的彎刀掉落在地,蝶兒也側身栽倒,模糊的視線中,隻剩下了一盞掛在牆上的魚油燈。


    她感覺到有人在解開自己的鬥篷,意識變得更加模糊,視線中的魚油燈火開始發散成一團,一道佩刀的年輕身影慢慢出現在燈火之中。


    “伊良……”


    蝶兒輕聲呢喃,胸口的幸運草石塊驟然發燙,驚的她猛然清醒。


    一隻手狠狠的抓住了中年男人的胳膊,uu看書 .uukansu男人一愣,隨即便對視到了蝶兒的目光。


    眸子中,男人似乎看到了無盡的大海在咆哮,狂暴的海風席卷一切,粗壯的雷電似乎劈在他的靈魂之上。


    絕望的黑暗和狂暴將他吞噬,一條條滑膩的觸手將他拉入深淵。


    他大聲的叫喊著,拚命的掙紮著,卻被無形的利齒刺破胸膛,海水順著傷口倒灌進身體,取代了每一滴血液。


    僅僅一個瞬間,中年男人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鮮血,整個人噗通倒地,皮膚上滲出了滑膩的油脂,眼球一片黑色,就像是海底的無盡深淵。


    蝶兒拾起彎刀,將沃恩扶了起來,卻見房間的門被人打開。


    火辣的老板娘靠在門框上,慵懶的吐了口煙氣,理也沒理死去的中年男人,隻是頗有意思的看著蝶兒。


    “我早就說過,他早晚踢到鐵板,怎麽就不長記性呢?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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