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汐聽著聽著,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要是陳庭禦知道水汐聽他的歌聽的想睡覺,他一定會掐死她,他的歌喉可是n國總統邀請他去宮殿唱他要找n個理由推脫,因為他有暈機的毛病,乘飛機對他來說就是酷刑。


    當然,再大的酷刑要是淩沐澤要他去,他都會二話不說的忍受,以至每次一下飛機,他幾乎能把五髒六腑都給吐出來。


    他輕柔舒緩的歌聲讓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片花草地,她快樂地在陽光下跳舞,而且她不是孤單一個人,周圍都是她在乎深愛的人。


    爸爸,媽媽,淩沐澤,淩玉丞......還有糖糖!


    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她差點忘了糖糖,這幾天糖糖沒人喂養,該不會餓死了吧?


    對糖糖強烈擔心,令她強忍著疼痛扯了扯陳庭禦的衣角。


    歌聲停止,陳庭禦垂眸看向她。


    她知道他不知道糖糖,於是,忍受著舌頭的錐疼,她口齒不清道:“狗,狗,狗......”


    狗了半天怎麽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舌頭實在是太疼了,痛的她冷汗淋漓。


    她眼神黯淡,傷心不已,隻怕她出院的時候麵對的是糖糖的屍體。


    “你說糖糖是吧?”正當她黯然神傷間,陳庭禦突然道。


    水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怎麽會知道糖糖?


    麵對水汐的疑惑,陳庭禦口氣非常鬱悶地抱怨:“淩沐澤真是全天下最壞最冷血的壞蛋了,明知道我對狗跟對女人的感覺一樣,他竟然還要我去喂那隻叫什麽糖糖的小東西,虧我對他那麽情深意重,他卻總是讓我做那些我討厭的事,壞死了,懷死了,壞死了。”


    陳庭禦哀怨地兩隻中指悶悶地對戳。


    水汐卻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心底的一塊石頭落下,接著,湧上心頭是溫暖人心的暖意,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淩沐澤,貌似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壞啊。


    在醫院裏呆了半個多月,她見到的人除了醫生,就是陳庭禦,淩沐澤自從那次暴力喂食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陳庭禦的那些話,還是她的命是他救的,她總是暗暗期待著他的出現。


    每當病房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她的身子總會不由自主地繃緊,心跳加速,一顆心雀躍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喉嚨口蹦出來,然而看清來人,失落的感覺就會鋪天蓋地地彌漫向身子各處。


    她可不覺得是愛上了淩沐澤,她將這種感覺視為對他的感激,不管怎麽樣,他救她是事實,命陳庭禦喂糖糖是事實。


    她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著,隻要淩沐澤再來看她一次,她一定會對他感激地微笑,得知他暴躁背後並不是有多冷血的心,她也想過不管他說的多麽難聽,她都不會去忤逆,惹他不快。


    然而,他像似完全忘了有她這號人一樣,再也沒來看她,這讓她每天總覺得胸口悶悶的很難受,麵對陳庭禦雷人的話她都笑不出來。


    在醫院裏又待了一個月,她才康複的差不多,卻是一時半會也做不了激烈運動,要不然,被狠命踩過的腹部依然會錐痛,想必沒有一年半載的她腹部的傷是好不了。


    不過,她已經很滿足了,能夠活著,能夠沒有燒成傻子,她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她從陳庭禦的口中得知,如果不是淩沐澤請了國內最好的醫生,她受了那麽重的傷隻怕是半身不遂了。


    站在醫院的門口,仰望著頭頂的天空,陽光明媚,如絲如縷,將所有的陰霾驅散。


    這一刻,她深深地體會到活著真好,隻要活著,就會有重見陽光的一天。


    “白小姐,上車吧。”耳邊響起司機催促地聲音。


    “恩!”她意氣風發地重重地應了一聲跑上去。


    回到公寓,她拖著一大箱行李走進去,裏麵裝的都是她更換的衣物以及一切日常用品,是她住院期間,陳庭禦來公寓為她拿來的。


    原本,她是不好意思讓陳庭禦連她的貼身衣物也拿來,想到他好男/風,對女人沒什麽感覺,她也就坦然接受了。


    一走進屋,她就心急火燎地扯著嗓子叫喚:“糖糖,糖糖,麻麻來了,快出來迎接麻麻!”


    “汪汪,汪汪......”撒歡的聲音從裏間傳來。


    聽那聲音很清脆很響亮,水汐完全鬆了口氣,糖糖健康的很嘛。


    然而,在看到慢慢朝她滾來的糖糖,水汐的表情似被雷霹了一樣,吃驚的眼睛睜的極大。


    眼前那隻雪白的圓滾滾的跟籃球有的一拚,跟小豬相媲美的家夥正嘿咻嘿咻吃力地挪動著身子朝她來。


    水汐頓時淚牛滿麵了。


    她可愛活潑的糖糖竟然被陳庭禦養成了連眼睛都找不著的大肥狗。


    不過,想著這樣胖呼呼,圓滾滾的糖糖總比餓死了好後,水汐糾結的心情也就好多了。


    跑過去,將糖糖圓滾滾的身子摟在懷裏,那感覺就像抱著一隻大肉團,毛茸茸的還挺舒服的。


    那麽長時間不見,水汐抱著踏反複的撫摸蹂躪。


    糖糖也似乎很想念她的嗚嗚叫個不停,腦袋一直往她的懷裏蹭,舌頭則親昵地舔著她的手心,鬧的水汐癢到不行,嗬嗬地笑個不停。


    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唯一開懷大笑的一次。


    敘舊完畢,她抱著糖糖來到陽台,看到堆了足足有一座山那麽高的各類狗狗的食品,水汐不淡定了。


    瞬間明白糖糖怎麽就胖成這副德性了。


    也有些後怕地擦了擦額際的汗珠,糖糖沒有撐死算它命大。


    敢情那陳庭禦完全將糖糖當豬在養,也難怪糖糖胖的像豬了。


    正當她無比糾結間,餘光看到糖糖蹲在地上,毛茸茸的像雪團,咯吱咯吱地啃著狗糧。


    嚇的她連忙跑去廚房找了個盆子盛堆積如山的夠糧。


    “看什麽看?我這是為你好,你再這麽吃下去,小心膽固醇升高,從今天起,你要減肥,減肥知道嗎?”水汐瞪了一眼蹲在一旁,兩隻黑亮的眼睛哀怨望著她的糖糖。


    糖糖無語的一臉黑線,她這是瘋魔了,竟然在跟一隻狗廢話那麽多?


    近兩個月沒回來住了,房間蒙上一層淡淡的灰,水汐將行李箱裏的東西整理出來後,就戴著口罩,係著圍裙打掃著房間。


    裏裏外外連著房間的角落都不放過地清洗了一遍後,再將床單,床罩換下,扔到洗衣機裏,再將棉被,床墊什麽的捧到陽台上去曬,然後換上一床新的床具。


    整理完一切後,她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休息,想她做再多的家務都臉不紅氣不喘的,可自從這次受傷後,整理完這一切,她有種去掉半條命的感覺,累的快要虛脫。


    靜下來,她才感覺到餓,饑腸碌碌的,很想吃飯填飽肚子,可是又累的不想吃飯。


    虛弱地靠著沙發休息了會兒,感覺肚子餓的前胸貼後背,她強迫自己起身去廚房的冰箱裏翻找食物。


    可是找來找去隻有幾盒泡麵,以前她上班早出晚歸的,回到家都累到不行,也就很少買菜來煮,就買了很多泡麵放在那兒。


    到月末的時候她就吃這些各種各樣的泡麵度日,發工資的那幾天,她就在外麵吃幾頓好的,要不然營養不良就麻煩了。


    她是徹頭徹尾的月光族,到目前為止存款還不到3000,能不能吃好的就要看她的月獎金多少,雜誌社的基本工資很少,主要是看月獎金發多少。


    月獎金要是一個不謹慎被扣除,她就要一個月艱難度日。


    要是傳出去堂堂淩大總裁的情婦竟然每天為了食物而發愁,肯定10個有9.5個人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淩大總裁對情婦會那麽摳。


    水汐一邊泡著麵一邊後悔不已,她先前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淩沐澤給她錢的時候她就應該痛痛快快地拿著,幹嘛那麽倔的一口給拒絕了。


    自尊心才值幾個錢啊,有錢才是王道啊,人生在世不就是要吃好喝好嘛,其它的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幹嘛搞的自己那麽苦,在這兒泡麵吃。


    水汐後悔地直差捶胸頓足,下次淩沐澤再說要給她金卡銀卡的時候,她絕對二話不說就收下,反正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嘛。


    隻是......淩沐澤下次還會來這兒嗎?


    望著空蕩蕩的(當然,沒有狗糧吃,蹲在一旁睡大覺的糖糖排除在外)房間,水汐的鼻子有些發酸。


    吃麵,吃麵,管他來不來的,他不來更好,她還過的自在些呢。她深吸了口氣,開始哧溜溜地吃麵。


    吃飽喝足後,她去浴室徹頭徹尾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本以為,她會東想西想,煩惱很多的輾轉難眠的睡不著,可是頭一沾到枕頭,聞到被子暖暖的氣息,她昏昏沉沉地很快就人睡了。


    心情忐忑不安地站在大樓前,明明頭頂陽光普照,她卻渾身冰冷的如置身在白雪地。


    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人和事,她的心情就低落到了穀底。


    午夜夢回,她總會被昔日同事無情的謾罵聲驚醒,醒來的時候,渾身冷汗涔涔。


    輿論的壓力總是最殘酷的。


    而她接下來會麵臨最殘酷的壓力,她怎麽能夠坦然地去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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