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何必呢……”上官玄灝斜靠著床前的一根柱子,環手而立,含笑而寵溺的眼眸一瞬不眨地落在三天以來都變著花樣搗騰的顧唯兮身上,故意拉長的語調卻是無比哀怨。


    “哼,這是必須的”顧唯兮冷冷一哼,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有條不紊地往床中間放置了一個個裝著大半杯水的杯子,整齊劃一地在大床中間排成一條直線,整一條三八線……


    上官玄灝疑惑地挑了挑眉:“這回又是什麽名堂?”


    這幾天她雖不讓他睡地板,但每天還是孜孜不倦地玩些小花樣……


    將一切都全部弄好,顧唯兮非常滿意地勾了勾唇,拍了拍手,回過頭對上官玄灝嫣然一笑:“這就是傳說中的‘楚河漢界’!這可是祝英台的經典防狼術!”


    上官玄灝心中了然一笑,卻一派茫然地走前去將顧唯兮的纖腰一摟,故作不解地問道:“娘子,這是什麽意思?”


    顧唯兮沒好氣一把拍開搭在腰際的大手,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反正你隻要保證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越界就行了!不然的話……”


    說著便水眸微眯,素手輕抬,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緊抿的嫣紅小嘴裏依稀可以聽到咬牙切齒的聲音。


    上官玄灝非常配合地做了一個脖子縮縮的動作,但清亮的墨瞳中依舊笑意不減,他發現逗弄這丫頭真的很有趣!


    顧唯兮很無力地撇了撇嘴,朝浴室裏麵走去。


    顧唯兮早就將幾十種草藥按照劑量放在浴池中,這會兒,溫熱的池水中蒸騰出一片霧氣,空氣中夾雜著濃濃的藥香,她滿意地用手稍稍攪動了一下池水,蹲下身子試了試溫度適中,才站起來對那邊的懶懶地躺在太師椅上、一臉輕鬆恣意的上官玄灝說道:“可以脫衣服了!”


    “不如娘子先脫吧!”上官玄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緩緩站起身走到一臉波瀾不驚的顧唯兮麵前笑意瀲瀲地打量著,直到那張細如白瓷的小臉上氤氳上一層薄薄的水汽,勾勒出更加滑膩如水的絕美五官,他一陣怔忪過後才掩飾性地輕咳了兩聲,故作一臉正色道:“還是為夫先脫吧!娘子暫後……”


    顧唯兮暗自一笑,她現在算是有些摸清楚了這家夥的性子,他總是能隨時隨地在她身上找到樂子,這種時候必須以退為進、保持沉默,不跟他胡掰亂扯、胡攪蠻纏就對了,不然的話隻會讓他更加得意忘形、得寸進尺……


    上官玄灝毫不避諱地在顧唯兮麵前寬衣解帶,動作慢條斯理,卻處處透著尊貴與優雅,用顧唯兮自己的話說,就是看這家夥脫衣服也是一種享受。


    胸膛白皙透亮、肌肉富有彈性與光澤,不像他平日裏偽裝的病態慘白,反倒像一尊光潤順滑的和田白玉,卻絲毫不顯女氣,蜂腰精壯,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再配上那副俊美無儔的麵龐,就像是上天鬼斧神工的傑作一般。


    顧唯兮心中腹誹,莫非這就是傳說中,謫仙的麵孔,魔鬼的身材……


    “好看嗎?娘子可還滿意?”上官玄灝略帶笑意的聲音飄入耳際,顧唯兮這才回過神來,察覺自己居然像個色女一樣盯著這家夥的身體不放,並且看見上官玄灝正解著褲帶就要褪下下半身的束縛,臉色不由得有些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訕訕地攏了攏根本沒散亂的發絲,故作鎮定道:“嗯,身材還不錯!”


    “唉,可惜還是入不了娘子的眼!”上官玄灝似真似假的念叨了一句。


    “誰說的?”顧唯兮喃喃低語道,她前世從電視雜誌上也看了不少健美男子赤膀袒胸的模樣,可她對那些向來沒有多大感覺,現在隻看到上官玄灝裸露上半身的樣子,卻已經讓她有一種臉紅心悸的感覺,難道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要現場觀摩實體才比較有效果?


    可是她這些天以來每天晚上都為他調養針灸,這一幕幾乎天天上演,別人都說吃多了會膩,可為什麽她對此卻沒能有免疫的效果呢?難道是還沒有吃的緣故……


    似是聽到令自己頗為滿意的答案,上官玄灝眉眼俱彎,看這丫頭轉過身去貌似十分糾結的背影,便也不再逗趣她,結實修長的腿一邁,便入水浸泡起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聽到入水的聲音,顧唯兮如往常一樣暗暗鬆了一口氣,按說她和上官玄灝之間的感情進展到現在,關係已經曖昧不清,漸漸明朗化,如果真要做些什麽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既然這層窗戶紙沒人捅破,她也暫時裝懵扮傻好了……


    不過,若是上官玄灝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肯定要氣得吐血,他沒有想到自己強忍著自己對心愛之人的欲望,大發慈悲想要給這丫頭一個緩衝時間適應他倆的關係,卻不想讓這丫頭理直氣壯地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娘子,要不要替為夫擦擦背?”上官玄灝舒服地把背靠在浴池壁上閉目養神,如期沒聽到顧唯兮回應的聲音,他的嘴角繼而勾勒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補充道:“要不娘子也下來,為夫伺侯你也行!”


    “這就不用勞煩相公了!不如相公還是擔心一下,若是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會在你這白淨的背部刺上些什麽字為妥?”顧唯兮有條不紊地將一包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平攤開來排在浴池邊沿的地上,纖纖玉指執起幾根幼細纖長的銀針,閃閃銀光泛著點點森冷的亮澤,她挑了挑眉,唇瓣輕啟嬌笑道。


    “額,還請娘子手下留情、高抬貴手為妥。”上官玄灝浸在熱騰騰的藥水中,仍莫名感到後脊梁一陣陰森森的寒意,但還是配合地在水中坐直了身體,依然不怕死地開口繼續道:“不然以後等我倆行那閨房之事時,可是有礙娘子觀贍的,這種影響下半生的人生大事,娘子確定要痛下狠手?”


    “那相公繼續苦中作樂吧!”顧唯兮暗自翻了個白眼,不再和他廢話,手起針落,麻利地將一根根幼細纖長的銀針準確無誤地刺入他身上的各大穴位中,不一會兒,那白玉無瑕的闊實後背已然被顧唯兮的銀針刺得像刺蝟一樣。


    “苦嗎?為夫怎麽沒這種感覺?”上官玄灝嘴角勾了勾,低語道。


    不一會兒,上官玄灝肌膚下的血管筋脈以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變青,像一條條青蛇黑龍遊走在他的身體各處,一道道時青時黑之氣像是有生命似的不斷叫囂著想要躥出肌膚表層,他周圍的池水不斷冷熱交替,升騰起一陣陣霧氣,時而發寒,時而炙熱。


    縱然情況已經比前段時間好轉了很多,但仍然看得顧唯兮一陣震驚與心疼。


    她明白,這種疼痛即使比他以前發病時候要輕一些,但對正常人說還是痛入骨髓的非人折磨,真是難以想象他這些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上官玄灝雙目閉合,長睫上泛了一層水氣,俊臉上蒙了一層淺淺的笑意,姿態從容放鬆,從頭到尾沒有悶哼一句,仿佛十分享受這一切似的……


    “感覺怎麽樣?還好吧?”竟然還在笑,不會被病痛折磨到嘴部的肌肉抽筋,控製不了正常的情緒吧?


    “嗯,感覺很好,比以前好多了。”他閉著眼睛淡淡笑了笑。


    確實比以前感覺好多了,隻因為現在有她陪在身邊,陪他感受喜怒哀樂、度過麻木與疼痛,不再像以前一樣孤單一個。他不願意自己發病時狼狽的樣子被她看見,但也自私地不願鬆開她的手讓她逃離,無時無刻都想讓她陪在身邊……


    所以,在那次潛入皇宮負傷發病時,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立刻回到她的身邊,因為每一次發病都讓他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末日的來臨,人生有太多不期然的意外,他害怕那次發病便是他生命的終結,他不想自己臨死之前也看不到她最後一麵……


    死亡,他以前不懼,反正生命是長或短之於他都毫無所謂,他活著的意義或許就是揪出幕後凶手,但是現在,他渴望自己的生命能夠長些,多些時間與她廝守,看她表麵滿不在乎卻時刻為他擔憂的各種心思與模樣……


    敏銳地感覺到上官玄灝渾身有淡淡的氣流湧動,顧唯兮抿了抿唇,心無旁騖地繼續為其引針渡穴,拔出的銀針針尖有些泛黑,但顏色已經比前幾次要淺了不少,這讓顧唯兮很是欣喜:


    “嗯,現在你體內的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藥水還是要繼續泡上一段時間的,隻是想要徹底根除,恐怕還得找出一味藥引,而這味藥引即是製毒的藥引。如果我判斷沒錯,這一熱一寒兩種毒本是相生相克,製毒時用的自然是同一味引子,隻要找出那味毒引,便能將你身上的寒毒熱毒徹底根除!”


    “你是說,給我娘和我下毒的很可能是同一個人,而我隻要找到那兩味毒藥,身上的毒便能迎刃而解?”上官玄灝緩緩睜開眼眸,眸底一片氤氳,不一會兒便變得一片深邃。


    顧唯兮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因為這種毒不是一般的毒,每個練毒之人都有自己秘而不宣的獨特配方,製毒時各味藥的劑量要控製得十分精準,差之毫厘,則謬以千裏,若我要精準配製出來還需要好一段時間。而從根源著手,揪出幕後之人、拿到毒引才是最快捷易行的方法!不過,既然咱們現在已經把懷疑對象鎖定了南宮耀,那麽順藤摸瓜應該也不是難事……”


    “這次老太君的壽宴上,除了南宮耀之外,恐怕該到的人都會到場。”上官玄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瞼再次合上,掩住了眼底的一片爍爍寒光。


    該到場的人?顧唯兮皺了皺眉,卻沒有多問,反正到時她就會知道了。


    她看見上官玄灝臉上有些疲憊,便下意識安慰道:“灝,你放心,雙管齊下才是最穩妥的辦法,我現在已經開始著手那味毒引的研製,假以時日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你難得這麽親昵地叫我呢!真好聽!”上官玄灝嘴角彎彎,放鬆地背靠著池壁浸泡在水中,攤開雙手優雅地搭在兩邊,一派閑適自在:“以後也要這稱呼才行!”


    “好!”顧唯兮這次倒沒有跟他抬杠,“所以你要活得好好的!”


    “好。”聲音清淺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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