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大俠 ()”


    金宗外,也有一個城池,名為淩霄城,這個名字,讓方涥感到意外,火宗和水宗門口的城池,都是以宗門命名,而金宗外的城池,卻有這麽個霸氣的名稱。


    走入城池,方涥便趕到這裏的空氣,拔高了幾分,空氣,似乎都被炙烤過,極為幹燥。


    地麵上,軟綿綿的,一腳踩上去,如同走進了黃沙裏,鬆軟的黃土,足足有十厘米厚。


    城池內的人不多,各個都把自己裹的像阿三,頭和臉,那一層又一層,而身上,卻穿的很少,露出他們黝黑且幹裂的皮膚。


    方涥想找客棧,可走了兩公裏,在城池繞了半天,賣啥的都有,就是沒有客棧,飯店也沒有!


    正當方涥找不到方向時,一間由黃土堆砌的房子,像是窯洞,打開了一扇門,房間裏絲絲涼爽的霧氣隨著一個男人的走出,被帶出來一些。


    方涥仰頭望去,隻見那黃土房子上了兩個大字,“水房!”


    這麽奇怪的玩意,城外百裏就有河流,那裏的水又不要錢,這水房,雖然開在這幹燥的城池裏,難道還算是有特色了?


    搞不懂狀況的方涥,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感覺雙眼被水霧包裹,頭發上,覆蓋著薄薄一層水珠。


    待視野清晰,便看到一個宛如地球小酒吧的房間,出現在麵前。


    高腳椅,高腳桌,還有一張張長條桌,一些像是喝醉的漢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明明還是白天,為什麽這就醉酒大睡了?


    方涥的鼻子瞎,他以為是這裏的酒水淡,他沒有聞到酒水的味道,所以隻當別人都是喝醉了。


    走到一張高腳桌麵前,一個老者站在一個台子上,佝僂的身子,剛好和方涥的視線平齊。


    “小夥子,外麵來的吧?”


    人家這麽問,一點都沒有錯,方涥的穿著,和這裏土黃的衣袍,那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服飾,再者就是方涥皮膚,那白的,就像是白種人,而這裏當地人的膚色,非洲人到這裏都能做小白臉。


    方涥自然的點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老者笑嗬嗬的並沒有拿出什麽東西給方涥,淡淡的說了一句,“小夥子從外麵來,應該不適應這裏的環境,外麵幹燥,我們這裏,是主家弄的水房,不僅空氣濕潤,而是溫度低,在這裏一個時辰一顆境門石!若是要喝水,那邊有一口缸,隨便喝!”


    “喝水?”方涥狐疑的看看老者說的那口大缸,又看看老者身後,似乎沒有酒壇,隻有一個個空的小缸。


    老者笑了笑,“小夥子,莫非是想喝酒?”


    “有酒嗎?”方涥順嘴接了一句,其實,即便這裏有酒,他也不會喝,接這句話,隻是為了和老者多聊聊。


    隻見老者緩緩搖頭,“小夥子,我們這裏不準喝酒!若是被發現,就要被拉去燒火!去燒火的人,一百個,有九十九個回不來!幸運回來的,那也是個全屍!回不來的,都被丟到火坑裏,直接燒了!”


    “這麽狠的禁酒令?”方涥狐疑的反問。


    老者無奈的笑笑,“小夥子,有所不知啊!金宗太窮了!吃都吃不飽,哪裏有錢去買酒!哎,若是某個有錢的人,去喝酒,必定會扣上浪費錢財的罪名,抓去燒火!這裏,隻剩下窮人,商賈和有錢的人,受不了這裏的規矩,早些年都跑了!”


    “人家自己的錢,想怎麽花,還要管著?!”方涥實在不理解,這裏的規矩,都是為了什麽?


    老者聽到方涥又一次反問,笑嗬嗬的,大有一副坑了人的愉悅感,“小夥子,金宗是煉金屬為主,而金屬的東西,那可是千年不損之物。沒有消耗,就不會再補充采買,如此一來,金宗的買賣,越來越小!再者說,金宗的工藝,萬萬年都是一個樣,沒有一點點精進!他們把精力都放在習武上,對工藝的改進,還有金屬的買賣,幾乎是放手不管的!”


    “這麽說,金宗是自找的,那為何還要強迫別人,不能亂花錢?”方涥繼續問著。


    老者和方涥聊天,就是讓方涥在他的店裏多待點時間,這樣一來,一個時辰一個境門石的買賣,就能多收入一點。


    老者沒有當即回答,反而轉身,給方涥拿來一個小小的陶缸,示意方涥去大水缸裏裝點水,慢慢喝著。


    “噢,不用,水我自己有!”方涥說著,從戒指裏拿出兩瓶純淨水,丟給老者一瓶,自己擰開一瓶,在老者詫異的目光中,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老者拿著塑料瓶的純淨水,驚恐的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似乎是怕方涥要回去,急忙收進櫃子裏,才強擠出一絲職業笑,對著方涥解釋道:“數千年前,金宗沒有下達這樣的規矩,淩霄城,那時也並不這般殘破!嗬嗬,小老兒也是聽爺爺,說故事說起過曾經!那時的淩霄城,在第四境,簡直就是首屈一指的大城池!哎,不過,城池大了,事情自然多,那個時候的金宗,就出現了經濟缺口,外來的勢力,哪怕是個商賈,都可以用一點點小錢,賄賂金宗的長老,替他們做很多的事情。後來,那些商賈,心態高了,覺得能隨意掌握金宗長老的一切,便目中無人,對著金宗的弟子,像是對孫子一樣,不是打,就是罵,一個如此,十個如此,漸漸的,在淩霄城的所有人,就屬金宗弟子的地位最低!哎,有壓迫,就有反抗,一個金宗的女弟子,被商賈淩辱致死,成了事態的轉折點,金宗的弟子爆發了反抗,那一夜,淩霄城內血流成河,伏屍百萬,連續五年,這裏都有腐肉的臭味!”


    “呃...那些長老,不都被商賈收買了嗎?他們沒鎮壓弟子?”方涥又問了一句。


    老者搖搖頭,“那些長老,拿到了好處,誰想被人驅使?他們在金宗裏麵,都是高高在上的,卻要在商賈麵前,變成孫子!這般落差,他們早就想把商賈抹殺幹淨!最好能先把商賈的錢財,都拿到手,然後再讓作亂的弟子,把商賈殺個幹淨!”


    “嗬嗬,原來是這樣,磨和驢都換了人。”方涥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老者眉頭微微抽動,趁著剛才的話題沒有過期,抓緊補充著說道:“自那時起,淩霄城就變了,沒有哪個商賈敢來這裏送死!漸漸的,金宗的買賣,外麵也沒有人敢要!生怕和金宗產生瓜葛,被金宗殺了洗劫全身家當!哎!金宗也要生活,沒有商賈,他們也不能在充滿腐肉臭味的城池裏等待,便組織弟子,拉著一車車的金屬物件,到外麵去售賣,然後解釋淩霄城的事情,說是商賈要霸占金宗,金宗之人才反抗反殺!”


    “愚者見愚智者見智,還有一種更精明的人,外界總是需要金屬的,一定有人光顧了金宗的買賣,這才讓金宗熬了過來,對否?”方涥也看出來,麵前的老者,把事情當故事說,語速隨著老者的腦仁回憶,時而快時而慢,完全就是為了留下他。


    老者絲毫沒有覺得害羞,即便方涥明說,是為了留客,他也不會羞澀,做買賣嘛,不就是這樣,各顯神通。


    “小夥子說的極是!但不全對!金宗的金屬,確實賣了出去,但提供金屬礦石的商賈,卻沒有再給金宗拉來一車金屬礦石!打哪之後,金宗之人,便自己尋覓礦山,運輸回宗門。說是這麽簡單,但加入金宗的人,他們是為了習武,可不是去礦工的,也不是去做拉車的車夫!那時起,一些弟子就趁著外出,溜了!金宗的弟子從十億,一降再降,直至最低穀的十萬人!現在還有幾百萬人,嗬嗬,已經算不錯了!”


    這些內容,並非是方涥想聽的,若是話題越繞越遠,方涥一定會轉身就走,但從這裏走了,又要去什麽地方打聽消息,難道要潛入金宗,不管好壞,抓來一人,閱讀他們的記憶?


    若是那樣做,方涥覺得有點殘忍,隻好打定主意,繼續留在水房裏,但話題,方涥要爭取主動。


    “老人家,這外麵的地上,那麽厚的黃土,還有城外,很多黃土地被挖的亂七八糟,又是什麽情況?”


    “那些!哈哈哈!小夥子,u看書 .ukanshu.om 你問對人咯!若是問別人,他們一定會說,神經病的習俗!絕對不會說出真實的情況!”老者突然被發問,雖然正麵接了問話,但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說了這麽一段話後,便慢悠悠的捋著胡須,想把聊天的節奏再重新掌握回去。


    方涥等不及了,他獨自先來這裏,是為了多了解情況,可不是為了聽故事,在無極宗到來之後,無論金宗曾經有多少曆史,也不管金宗曾經麵對多少波折,隻要現在的金宗內,有邪血盟,那麽不出三日,金宗便會在第四境徹底消失!


    一個消失的宗門,那些狗屁倒灶的曆史,誰還會在乎?!


    “外麵的土,是當初掩蓋腐肉的臭味,才弄來了很多黃土,覆蓋了城池每一寸的地麵,而這一掩蓋,卻一年年的流傳了下來。老人家,我猜的對否?”


    老者雙目圓瞪,不敢置信的盯著方涥,若是此刻不是做買賣陪聊,老者一定指著方涥大罵,說方涥是從別處打聽到了情況,又來這裏調侃他一個老頭。


    本著做買賣不易,老者忍了心中不爽,再次強擠出一絲無奈的笑,點點頭,“城池裏,每一個人,每個月都要去外麵,挖一車的黃土,把自己家和家門口的道路,全部蓋上一層新土!”


    “好了,我想問的,都問完了,兩顆境門石!不虧你的款待!”方涥留下兩顆境門石,轉身就離開了水房。


    老者拿著境門石,樂嗬嗬的臉,無比的燦爛,其實,這水房,是一天才收費一顆境門石!


    自認大賺一筆的老者,全然不知,再過幾天,他的買賣就要徹底斷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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