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失去,而是看到,卻拿不到!


    現在這樣的心情,持續在方涥心裏徘徊,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強引力。


    曾經,在任何地方,抬手可得的東西,都變得無比艱難。


    從正屋到小院門口,短短的五十米,方涥走了半個小時,每一步邁出,都宛如負重萬斤之物前行,說是舉步維艱,真心的恰當。


    此外,尚淵閣的環境,也讓方涥大跌眼境。


    感知裏,尚淵閣之外,都是花花草草綠玉蔥蔥的園林,池塘荷花亭亭玉立,而尚淵閣裏麵,那就是一片菜園!


    沒有什麽池塘,甚至連雜草也見不到,院子裏的土地都被種植了不知名的青菜,一塊塊的分布長廊兩邊,與高大上的侯爺府,格格不入,一點都不匹配。


    看著院內的菜園式的花園,為了驗證感知,沒有感知錯誤,這樣的菜園並非是整個侯爺府,方涥咬著牙,加快腳步,走到了尚淵閣的門口。


    不顧滿頭大汗,遙望院外的一切。


    尚淵閣外,一片花紅葉綠、池塘涼亭怪石、水上長廊蜿蜒曲折,眼前的一片景色才是大戶人家該有的樣子。


    對比之下,方涥也發現了自己院子,是那麽的寒酸。


    菜園出現在院子裏,取代觀賞的花園,這已經很能證明前主德行,在方家是多麽的不受待見。


    腦海裏在琢磨自己在家族裏的情況時,感知裏察覺到有兩個人走了過來,看樣子和那氣質,應該也是這裏的少爺,是方涥的兄長。


    “六弟,你這又要出門?還有閑心出去溜達?”


    說話的是一個留著濃密胡須的人,樣子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左右,雙目不大,但讓人感覺眼神裏總是會有點故事,那故事不是讓人琢磨不透,而是被人看的太透,算是誤導別人的判斷吧,言詞和語氣聽上去都很和善,但看了說話之人的眼神,絕對是不懷好意!


    “唉~此處就見到六弟,如此甚好,也免得我們去菜園尋你!”第二個開口的人,身材略微發胖,一臉的笑意,依照菲娜的形容,就這個人的相貌,方涥能對上號,他應該是方烎。


    反推斷,第一個開口說話的家夥,那一臉平平無奇,找不到合適語言形容的容貌,而且又和方烎關係好,應該是方勥無疑了。


    二人邊說邊走進,一臉的不懷好意,方涥琢磨著,應該是攤上事了。


    前主雖沒犯罪,但也算是惡貫滿盈的紈絝子弟,照理來說,其他的兄長,絕對是能不見絕對不會來見麵的,而此刻前來,絕對是有什麽大事,令他們非來不可。


    想清楚麵前兩人的心思,方涥笑嗬嗬的應了一句,“不知找小弟何事?”


    “喲喲喲,昨兒個還要死要活的鬧騰,今日開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方勥笑著臉,那眼神照舊充滿了敵意。


    方烎則表現的很忙,不想在這裏耽擱時間,“長話短說,六弟,縱然你平時慌亂無度,但我們都是親兄弟,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且不論未來,我們會分道揚鑣,然,如今我們還都是一家人,理當有所照拂,夫子院,缺一位教書的先生,以六弟的才學,去混混日子,也能有所收獲!日後,我們分家了,六弟也不至於流落街頭,給我們方家丟人!”


    聽到方烎的話語,方涥了然,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給方涥安排個差事,至於為何這麽倉促,方涥不得而知。


    不過呢,這個夫子院,是什麽*******子院?”方涥疑惑的返回一句。


    麵前有兩個兄長在,有什麽不懂的,大可以直接問。


    隻是,方涥問了之後,心裏還很忐忑,如今他才十七八,古代這裏,他這樣的年紀,似乎才剛剛入學堂吧?而且,前主是個什麽樣的貨色,大家都很清楚,如果讓前主去風花雪月之地當個夫子,或許還能教授幾個紈絝精英。


    去什麽夫子院,做別人的老師?那也太荒唐了!


    或許,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規矩,在方涥眼裏是奇葩的事情,在別人的眼裏,或許是正常的小事,也是有可能的!


    方勥和方烎二人,早就料到方涥會不滿,以他們對方涥的了解,那玩世不恭的心性,無論安排什麽差事,方涥都會拒絕。


    方勥滿臉陰沉沉的死氣,伸出一隻手,搭在方涥的肩膀上,“六弟,我們五個兄長,能幫襯你的地方不多,有時候是該知足一下了,我們五個兄長不求你回報什麽,但求你不要給我們方家再惹什麽是非,如今老爹他,身體還算安康,我們侯爺府還能維持幾年,若是你再不開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把老爹氣著了,我們侯爺府,可能要早早的散夥!到時候,別說是你的菜園小院了,你的臥榻之地,能分個茅廁,就算不錯了!”


    一段話,把方涥打擊的體無完膚。


    無論前主犯了多大的過錯,被人這樣的歧視,攤到自己身上,心情都不會好。


    此刻,方涥不僅心情很低落,而且,他就搞不懂了,不是說好了是武俠世界嗎?原本打打架,殺殺凶獸,混的好好的,怎麽這第三棺槨的世界,會變成了凡人界?


    而且,剛來就遇到了族鬥,想當初,剛到俠者星時,他都沒有心力參與族鬥,抓住機會一溜煙的逃了,在這裏,難道還要再逃一回?


    方勥話語裏,濃濃的族鬥氣息,方涥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拍了拍腦袋,轉頭看向尚淵閣裏,想要看到丫鬟菲娜的身影。


    之所以看向尚淵閣,不是方涥想開溜,而是深深懊悔,之前信了丫鬟菲娜的描述,什麽叫兄弟和睦,什麽沒有爭鬥,現在看看方勥那張陰森的嘴臉,也叫和睦?


    思量了一番,方涥堅持著自己的本心,‘既來之則安之!’


    收了不爽的心情,裝作沒有脾氣,裝作無所謂,好聲好氣的反問了一句,“多謝兩位兄長的幫襯,敢問何時去得?”


    突然聽到方涥這麽問,方勥和方烎有點錯愕,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不管方涥打算做什麽,他們作為兄長,於情於理,該幫襯的,已經做了,而且還做到了仁至義盡,縱然以後方涥還會亂來,這責任,就和他們兄長沒有關係了。


    “嗬嗬,甚好!明日吧,明日我叫個小廝過來,領六弟過去,夫子院可是氣躍國皇室所建,六弟切莫惹事,萬事以和為貴!”方烎說著,笑嗬嗬的臉便走了。


    旁邊,方勥臨走時,看著方涥的眼神,似乎又有新內容,那眼神到底說明了什麽,方涥沒讀懂,但絕對不是好事。


    其實不用讀方勥的眼神,夫子院的背景,還有夫子院裏的人,都是方家這個侯爺得罪不起的存在,如果方涥在夫子院裏亂來,嗬嗬,以小小的侯爺府,根本無法挽救闖禍的方涥。


    這麽說來,如果方涥沒有穿越來,照舊是原來的前主,那麽,夫子院就是個焚屍爐,進去了,必定是焚屍焠骨,連渣渣都別想出來。


    表麵上看著是幫助方涥,給方涥安排個差事,在分家後,不至於餓死,其實呢?不如說是提早把方涥丟到外麵去,是惹火燒身而死,還是被更加紈絝的高官子嗣打死,總歸都是給侯爺府清理了一個敗家的餘孽。


    沒有了方涥的方家,還能保持低調,以一個微末的侯爺之位,混在氣躍國的貴族圈中。


    無論方家如何的低微,但隻要在貴族的圈中,其他的方家人,都想盡辦法發展人脈,得到更多謀財或者是謀士的機會。


    這些家族裏的彎彎繞,方涥也懂一點,隻是,那些彎彎繞不是方涥擅長的,更加不是他想要的。


    不說別的,就以方涥直來直去的心性,注定是和彎彎繞站在對立麵!


    看著兩人離開,方涥滿腦子都是心事,溜達溜達的腳步,一直沒有停下。


    兩個小時後,竟然走到了一個大門口。


    想在碩大的院子找到出口,還是很簡單,一般的大戶人家,大門絕對是朝南的,所以隻要往南走,uu看書 .uukansh.o 絕對會看到出口,加之方涥的感知,大門又怎麽可能找不到呢。


    隻不過,方涥想出去,多打聽點這個世界的情況,這小小的願望,還是落空了。


    六個家丁,手持長棍,站立在屏風牆兩側,對著方涥怒吼道:“家族嚴令,六少爺不得外出!還請莫要為難我等,六少爺請回!”


    “得!不出去就不出去,你們忙,好好站崗,天天向上哈!”


    方涥碎叨叨說了一句,又拖著沉重的身子走了回去。


    被禁足,可見前主作惡的程度,已經影響到了方家聲譽。


    就在侯爺府的花園裏,四處溜達,很無聊的過去了。


    第二日一早,一個小廝跑來,他是想叫方涥去夫子院的,可剛一腳跨入小院,看到方涥在院子裏盤腿打坐,瞬間蒙了!


    這一幕,是小廝從來沒有見過的!


    別說是沒有見過方涥打坐,就是別人,小廝也沒有見過!


    圍著方涥打坐的地方繞了三圈,小廝才勉為其難的開口,“六少爺,咱該出發了,這裏到夫子院可不近,誤了您的時辰,小的可吃罪不起。”


    “嗯!走吧!”方涥睜開眼,撇了一眼小廝,又轉頭看向偏屋,“菲娜,我出門了!”


    也沒等菲娜應答,小廝在前帶路,方涥在後慢慢跟著,就這麽離開了尚淵閣那個菜園小院。


    又一次來到大門口時,小廝快步跑上去,對著幾個守門的家丁,出示了一塊木製的令牌,才順利的跨出侯爺府的門檻。


    那一刻,方涥才明白,為什麽要讓一個小廝領路,原來,出門都要用令牌,他在方家的地位,簡直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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