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天宗內,一處山腰間的小院,莫雲天和花穀葵暫住在這裏,方涥像是浮遊生物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到處走走看看,觀摩古人的宗門環境,像是旅遊一樣瀟灑。


    每到一處都會有弟子抱拳施禮,這讓方涥感覺很舒服,自己為匯天宗解決了門口吵吵的讀人,理當得到如此待遇。


    “快來看,那人不是上午對峙那些讀人的生嗎?”


    “咦~他沒走?”


    “還不知道那些讀人明早會不會來,他要是走了,我們又要被吵吵死!”


    “真想不到,我們的祖師叔竟然會收一個讀人為弟子。”


    “那有什麽!倘若那些讀人願意,我們也可以收了他們!讓他們每日打掃衛生,拎水洗衣!”


    “嗯,你想的到美,那些讀人腦瓜子好使,搞不好會每日來教導我們讀識字!”


    “讀識字?算了吧!每日看到那些形狀各異的東西,我就想睡覺!”


    “唉唉~別說了,那生走來了!”


    十幾個人的議論聲,聲音可不小,方涥鼻子不好使,但耳朵可是非常靈光,剛才那些話,他都聽了進去,走過來並非偶然,而是特意走過來和這些無力讀的家夥,說叨說叨。


    “幾位小師弟,剛才聽聞你們對讀識字很反感,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各位解惑!”方涥說著,雙手抱拳,文質彬彬的微微躬身一禮。


    十幾個人因為方涥突兀的話語,感到有點拘束,不是因為方涥有多嚇人,而是那種氣質,很自信的氣質,令十幾個沒自信的人退縮,不敢和方涥搭話。


    見狀,方涥莞爾一笑,“師弟莫要緊張,在下隻是不解,你們不讀識字,倘若有一套無尚絕學放在你們麵前,敢問,你們是和絕學有緣分呢?還是無緣分?”


    “少俠,你別問他們了!他們就是一群傻子!別說他們不認識絕學的內容,就是那份絕學,他們都無法辨別,或許會當成一份無用的籍丟到一邊的!”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一旁的別院裏響起,話音落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位妙齡女子,看上去年紀二十來歲,個子高挑,身材纖細,瓜子臉,皮膚白皙玉如,大大的眼睛上蓋著一排齊劉海,頭頂三千青絲垂下大半之餘,還又梳了幾個小辮子。


    “玉箐師叔!”十幾個人見到來人,紛紛雙手抱拳躬身施禮。


    “嗯!你們幾個好好一旁待著,我們宗門的教誨,你們不聽,今日就讓你們聽聽別人的教誨!說來,他也不能算是外人,雲天師祖的徒弟,連我都要叫一聲師叔,玉箐拜見師叔!”玉箐一句話掛在嘴上,邊走邊說之際,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著方涥便雙手抱拳躬身行禮。


    如此的轉折,弄的方涥有點意外,此時所在的位置,宛如市井街道,兩側都是房屋,算是宗門內弟子的起居室。


    匯天宗內的女弟子數量很多,因為女人被限製了讀的前途,務農屬於下乘,所以拜進武學門派,是普通百姓家女子最好的選擇,而且習得一身武藝,出門也不會被欺負,順便在武學門派裏尋伴侶,此生便算是非常美好的旅途。


    方涥呆愣片刻,雙手抱拳回了一禮,但因為他的輩分高,並沒躬身,“不讀,也要讓他們識字,否則,未來走出師門,如何立足?”方涥不準備放棄這個武學弊端,順嘴就問了這個問題。


    “他們呀!習武並非是重點,入了門派算是有歸途,收入沒多少,但總算不屬於荒廢!三十歲之後武學沒什麽進展,便可離開門派自食其力,或者到後山種田,不識字也沒什麽大礙!”玉箐回答道。


    方涥的眉頭微微皺起,眼前這些人,看上去隻有十幾歲,倘若去識字,未來必定會有所改變,至少出去不會被欺騙。


    方涥沉思了一會兒的功夫,周圍的人變多了,曾經的十幾個人也都混在人群裏,方涥的計劃也要變一變,不能單一的空口說,那樣隻會讓結局變得無法預測。


    “諸位既然都聚集此地,不如請聽在下絮叨幾句。”方涥說著,轉身看向四周,在確定沒人反對之後,再次開口道:“大家應該都聽說過高原山脈,距離此地並不遙遠,那片高原山脈東邊大部分原屬於星沙國地界,一年多前已歸屬為嶺安國,曾經那裏都是山脈河流又或者草原平川,兩國共占高原山脈根本分不清國之邊界。可一年後的今日,屬於嶺安國的地界已是眾人向往之田園風光,而靈雨國地界仍舊是一片原始山林,兩者距離非常的近,若是大家有時間,未來可以去看看,在下所說之事,正是此前許多人在熱議的話題,嶺安國能把原始山林變成田園,而靈雨國則是無視那些寶地,顯然是守著寶山而不識寶,你們說,這樣的情況,倘若發生在你們麵前,又當如何?”


    高原山脈一條高原河流,把山脈分出了南北,北半部分多是平川,是養殖業重點開發之地,南半部分多山,成為了種植業重點開發的範圍,嶺安國最初的本土之地都被人占了,而高原山脈則是無主之地,被方涥的養殖業帶動,南半部分迅速被人開發出大片大片的田園,如今的高原上眾多門派,生活比一年前滋潤了許多,加上道路被修繕,火車也順著北半邊的平川到了高原山脈深處,商賈大量的湧入采購,令那裏的經濟,成幾何倍數在增長。


    方涥的問話,在眾多弟子人群裏回蕩,因為沒人去過,所以也沒人和方涥搭腔,過了一會兒,玉箐作為眾多弟子中高輩分的人,先站了出來,“不知師叔為何如此一問,在下剛才都已言明,他們也是不識寶物者,何必為難他們呢?”


    聽聞玉箐為他們反駁,雖然話語帶著濃烈的諷刺,說他們也是傻子不識寶物,但好在不是那麽尷尬了,眾人抬頭看著方涥如何對答,場麵上很安靜。


    “識不識寶物並不重要,在下剛才說的,各位就當是個笑話吧,哈哈!”方涥自己帶頭笑著,但,並不好笑,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想做什麽,難道隻是為了挖苦他們?虧他們還把方涥當做自己人。由此,許多人看待方涥的目光,都充滿了敵意,若不是玉箐這個師叔在旁邊,甚至有人都想開口喝罵幾句。


    獨自一人笑,確實會遭人憎恨,如此,方涥算是達到了鋪墊之意,就是要把周圍人的怒火都勾引起來,然後在加以疏導,這樣才能得到方涥想要的答案。


    收了笑聲,再次環目四周,“大夥都是有血氣的人,這一點,在下現在看出來了,不過,那又能怎麽樣?同樣是習武之人,你們不識字,在靈雨國過的那麽艱苦、貧窮、落後,即使到了富庶的嶺安國生活,也是墊底的!”


    “這位師叔,我們認你輩分高,才禮遇有加的待你,別再以讀人的口吻來教育我等!那些讀人也都是窮酸,讀識字又能怎樣!我們江湖人有江湖的生活,拳腳之下,必定能過活的很好!無需師叔擔心!”玉箐說完雙手抱拳便轉身要走。


    “唉~誰說我不是江湖人了?!”說著,方涥激發自己的君王之氣包穀全身,瞬間一層凶猛的氣浪由方涥身子發出,如同池塘湖水的漣漪,朝著四麵八方襲擊而去。


    周圍的人,全部像是無根之木,成片成片的倒下,眨眼的功夫,地麵上隻有方涥一人站立。


    過了一會兒,被氣浪吹倒的眾人才驚訝的看到方涥身子外那一層金黃色的君王之氣,驚悚的神色掛在每個人的臉上,包括剛剛轉身的玉箐。


    氣浪過後,這片空間恢複了平靜,但更多的人在遠處都感受到了氣浪的波動,無關武功高低,那股肉眼可見的氣浪,驚動了方圓一裏的人。


    匯天宗,因為方涥釋放自己的君王之氣變得熱鬧非凡,眾人都是習武之人,崇尚更高武學,崇拜更強武者,至此,大批大批的弟子和一些已經成為師父的人,朝方涥所在之地趕來。


    原本隻是簡單與這些無知弟子的理論,卻變成現在這樣人山人海的聚集,方涥也有點錯愕,不過是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為何會吸引那麽多人?


    眼看著這裏已經無法站立更多的人,方涥便回頭朝著聖火台方向走去。


    下午,本來就是比較空閑的時候,數千名弟子和那些當師父的人隨著方涥走動,更多不知所以莫名其妙趕來的人也加入到人群中。


    再次回到聖火台時,幾乎又是上午那般,整個宗門的人又聚集在此。


    方涥的君王之氣沒有收起來,一路走來,更多的老者雙眼放光,他們雖然沒達到君王之氣的層次,但強弱之分,還是可以清晰斷明,就方涥此時的君王之氣,那是要比早晨莫雲天釋放的更加強大。


    武者都想自己的武功得到進步,聽從達者教誨經驗之談,那是一樁美事。


    故而,那些因莫雲天晉級君王之氣而本想閉關的老家夥,也都跑了出來,甚至是閉關兩年之餘的匯天宗宗主星百塵,也被吸引了出來,幾個呼吸便到了聖火台北側的高台之上,盤腿打坐,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下方的方涥。


    原本隻是想著這裏寬敞,所以在走到這裏來繼續說叨說叨,結果,又變成了師門大集會,沒有鍾聲的召集,竟然也會有那麽多人,這讓方涥有點尷尬。


    看著四周的人,密密麻麻,方涥像是首領,“各位,都席地而坐吧!”


    聞言,所有人呼啦啦的坐了下來,視野變得開闊,方涥的心神也覺得舒適了些,“讀人所言,讀萬卷不如行萬裏路,我們武者也應當如此,假如僅靠自己每日重複著練習招式,閉門修養內功之氣,在無波瀾的環境裏,要待何時才能突破?出門多點經曆,或許會有更多機遇,我們所生活的地方很大,有許多奇怪的東西等著你們去見識,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麽好的運氣,遇不上也不要氣餒,一番遊曆之後,總會有所收獲,不說遠的,在下自嶺安國而來,在嶺安國也有許多江湖習武之人,識字又有功夫的人,在嶺安國那可是月收十兩銀起步,多則百兩金也是正常,可那些不識字隻有武功的人,月入十兩銀已經是極限了,敢問各位,你們未來打算收入幾何?”


    本來方涥的目的就是希望這些人能識點字,以後習武一途沒有了進展,也可讓自己謀個好點的出路,反過來說,若這些習武人都認字了,那些讀人又有什麽優勢可言?


    這樣的做法,也算是化解靈雨國兩個極端的惡果,讀人手無縛雞之力,但憑著自己認識幾個字便到處囂張跋扈,自視清高。而習武之人,因無天賦讀又或者沒讀的機會,而導致自己不識字,隻能走進習武之門,做著體力勞作。如此的極端格局,有矛盾是必然的。


    而這個矛盾,在別的國家也有,但別的國家門派眾多,有些門派是所有人都不識字,但更多的門派都是識字的,不管認字多少,都有點識字的基礎,從而那些讀人也沒囂張的機會。


    可這靈雨國,素來崇尚文學,但真正的文學都掌握在那幾個大戶氏家手裏,一般的讀人都是半桶水,認識幾個字就敢到處招搖撞騙,百姓裏以農夫為多,被讀人三言兩語的聖賢之說就忽悠的昏頭昏腦、不知雲雲,由此,加劇了讀人在靈雨國的地位,也讓讀人這個群體變得愈發不可管治。


    倘若靈雨國唯一的江湖門派匯天宗,這裏的幾十萬人都讀識字了,那麽,外界的讀人還能去忽悠誰,還有什麽優勢可言?難道他們會來習武?


    而方涥剛才的說詞,不是誇張,是真實存在於嶺安國的事情,那些有武功的人,都會被聘請為看家護院之人,但識字的武者可不會簡單的做看家護院,要麽自己做些買賣經商,要麽做些高收入體力活,教導別人習武,比如什麽工坊的教頭,什麽氏族的家丁頭頭,甚至是方涥學校裏的體育老師,當然在俠者星稱呼為武學老師,強身健體嘛,要從娃娃抓起。


    此刻,被問的眾人並沒那麽安靜,聽到方涥說的月入金銀,大家都非常感興趣,雖然宗門內都是自食其力,但弟子之間也有買賣之說,一些日常用,弟子之間的買賣可以說是非常大的生意,幾十萬人,這個群體可不小!


    玉箐因為和方涥最先搭話的,也是最先跟著方涥來到聖火台的,所以坐的位置也距離方涥很近,“敢問,隻要識字,便能收入百金?”


    “非也非也!術業有專攻,識字隻是個基礎,還要有自己擅長之本領,另外呢,在嶺安國之內,人才濟濟之地,還需要有機遇。不過,靈雨國是一片荒蕪,大家有點優勢都會很明顯,諸位都看到了,那些窮酸的讀人,不過就是認識幾個字罷了!你們想達到他們那樣讀識字的水平,隻要心有誠意,我敢保證,一年足矣!而且不耽誤你們正常的武學之道!”


    “啊?真的?”玉箐有點信。


    “不信啊?不信我們可以約那些讀人比試嘛!今日你們有些人也看到了,我與他們約戰比試,他們都慫了,不如你們來約,就約他們比試識字,不多就一篇字,識字懂理,足夠你們受用一生的!想不想學?給句敞亮話!”方涥早想過了,嶺安國掃盲用的就是半篇三字經,足夠了!麵前這些人,年紀都不大,認識了那些字,日後再自己用點功夫,比那些讀人要強百倍。


    “倘若不影響武學之道,那麽在下願學!”玉箐先站起身,說著便對著方涥雙手抱拳深深躬身一禮。


    隨著玉箐帶頭,更多的弟子紛紛站起身,學著玉箐的模樣,深深躬身一禮。


    如此願意學的人,不是星星點點,一些弟子在觀望一番之後,也都站了起來,兩分鍾之後,更遠的人也都站起,如此表態。


    “若,真如你所言,本宗主可準許宗門開設文學!”一聲高亢的聲音,在聖火台北側高處響起,這個聲音對於方涥來說是陌生的,但對於眾多弟子而言,那可是非常熟悉和敬仰的。


    “拜見宗主!”齊刷刷響亮亮的聲音,響徹天際,弄的方涥十分尷尬,回想這莫雲天說的,宗主是他的大師兄,便在眾人拜見之後,方涥收了君王之氣,拜了下去:“拜見師伯!”


    “嗯?你也是我們宗門的人?”匆匆出關,到了這裏,根本不知道清晨發生的事情,星百塵一臉茫然。


    “在下是莫雲天的徒弟!今日隨師父前來,uu看書 .uukansu.cm 聽聞宗主閉關,所以並未打擾。”


    “噢,原來如此!嘶~雲天回來了?他在哪裏?”宗主的反應有點遲緩,與他九十多歲的年紀,算是匹配。


    “師父中午飲了些酒水,此時在別院午休。”方涥還想繼續說點什麽,便看到針桐林一個輕功飛上了高台,想必是去匯報了。


    過了一會兒,星百塵才悠悠開口道:“本宗主,即日便宣布,匯天宗開始文學堂,所有門派之人,不管是何身份,都要到文學堂識字,一年後再請小友前來考較!”


    匯天宗並非都是文盲,有認識字的人,隻是非常非常少,而認識字的人當然都在宗門裏擔任了一些職務,隻是那些弟子傻乎乎的不知罷了,他們就沒看出來那些識字的人在門派裏都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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