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水國,巨湖南岸,這裏是方涥初到巨湖的地方,賀山江要去靈雨國,那必須向東南而行。


    “前輩,幹糧足夠你們食用一個月的,水太重了,擔心你們無法負重,所以之後你們取山水飲用,記得一定要煮開了再喝,這個包裏有一點銀子,等你們到靈雨國,可以花錢買個院子或者買點食物。”


    看到方涥給的東西,一行幾十人,都快跪了,紛紛雙手抱拳,一口一個感謝。


    賀山江頭大、骨骼大,穿在身上的衣服,更像是田裏的稻草人,接過沉甸甸的銀子,用力的端在手裏,“少俠,金銀我那七十二山還有許多,我們這些人竟然都沒拿,這些銀子,老夫用七十二山上所有金銀來換!少俠武功不錯,那些銀子不管多少,都贈於少俠。”


    賀山江說的不錯,七十二山隻是被人堵殺,又沒拿走金銀,各個山頭的門派裏,除了沒有食物,什麽金銀寶石全都在,一樣都沒少過。長久以來的饑餓,讓他們的價值觀發生了巨大轉變,隻感覺食物是最關鍵的,壓根就沒想過要帶點金銀跑路。


    方涥笑了笑,“山主客氣了,那些金銀,還是留給諸位日後康複了再來取用,在下不缺錢。”方涥嘴巴上是那麽說,但那些金銀早就去查看過了,少的可憐,根本無法提起興趣。


    “這...那少俠的大恩,來日一定相報!”隨著賀山江慷慨之詞,一行人漸漸遠去。


    告別了這些人,方涥便繼續北上,目標初定為秈山。


    兩日後,立在方涥麵前的城牆大門上寫著‘吳縣’,小小的縣城,人卻不少,人來人往的大多都是農夫模樣的人,什麽持劍握刀的江湖人,一個也看不到。


    一家小飯堂,轉角處像是涼亭,低矮的木欄下,還有一圈可以坐的石台,方涥不喜歡盤腿坐或是跪坐,所以到了飯堂裏,便坐到轉角的位置。


    “客官,您怎麽坐這兒?”跟在方涥身後的小二,兩手油噠噠滴,指著石台上,“這裏平時都是放些東西的,您要是打算吃東西,還請坐圃墊上吧。”


    “怎麽,我看這裏挺好,而且挺結實的,就坐這了,你們這裏有什麽吃的,弄點來。”


    “我們這裏有餅有燉肉,嘿嘿,都是今天晌午才弄的,給您來點?”


    “行!呃...肉是什麽肉?”方涥說完,最後還是狐疑的確認一下,像如此窮困的小縣城,又在一家小小的飯堂裏,竟然還有燉肉,這真讓方涥感到意外。


    “客官,除了羊肉,還能有什麽肉?我們老板是縣城裏有名的屠戶,平日裏都在隔壁的肉攤上忙活,老板娘的燒製羊湯,那味道可是一絕,保證你喝了一碗還想第二碗!”小二說話的時候,那口水貌似也要流出來了。


    方涥想了想,“那行,再來一碗羊湯,嚐嚐什麽味道。”


    小二屁顛屁顛的去了後院,方涥做在石台上,側身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路人,突然發覺了什麽,這麽多人破陋小縣城,怎麽沒有點臭味?


    照眼前這樣的縣城,在任何地方那都是屎尿橫流滿街惡臭,還有就是驢馬的糞便,更是嗆人。


    而此時,方涥以為自己不怎麽靈光的鼻子沒了嗅覺,拿出花露水小噴了一下在手背上,聞了聞,“沒失靈啊?這縣城,嗬嗬,不一般!”


    剛自言自語過後,街道就出現了幾個年輕的人,統一的服裝,黑色的底襯,外麵是暗黃色有邊有棱角的衣袍,一人一把相同的刀,頭發都盤在頭頂,為首之人頭頂的一坨發髻外還綁著紅色繩子,乍一看去想是女兒家常有的紅繩,身後的六個跟班頭頂是灰色的頭繩,那樣子更像是護腰帶綁錯了地方。


    “讓開讓開!讓開!黑衛拿人,閑者回避!”


    一行人一邊走一邊喊,最後停在方涥麵前的街道上,弄的方涥一愣,‘臥擦,老子剛到就攤上事了?’


    心裏暗想著自己是不是主角光環太亮了,就看那一行人,成半包圍的架勢,像方涥靠過來。


    “你們誰啊!”方涥忍不住了,看著從街道上靠過來的七個人,很無辜的問了一句。


    結果,這麽一問,七個手握大刀的人,目光立刻上移,由此方涥才詫異的感覺到是自己想多了,低頭看看石台外的下麵,正有一排蓬頭垢麵身裹破布的乞丐蹲坐著。


    “唉~別誤會,我以為你們來找我,你們繼續!”方涥終於明白小二之前的為什麽不讓他坐那裏了,原來那下麵坐了一排乞丐,隻是令方涥想不通的是,他進飯堂的時候,並沒看到外麵有乞丐的身影。


    此時外麵的七人握著刀,仍舊在緩慢收縮包圍之勢,店小二從後院跑來了,“客官,您起來了,還是坐在案幾上吃吧,每次一有客人來,那些乞丐都會圍坐在石台外,等著你吃完,他們進來搶剩飯,平時,不想讓他們進來弄髒我們飯堂,我會把剩菜剩飯的放在石台上,讓他們自己去抓搶。”


    “你!下次把話說清楚了!”想想那石台上,都是倒剩飯的,方涥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提醒自己下次洗衣服的時候,要重點把屁股部位多洗兩遍,最好先用洗滌劑洗一遍。


    小二放下大餅和煮肉,抬頭才看到外麵的情況,想拉著方涥就往一邊跑。


    可方涥,是一般人能拉動的嗎?


    小二用力之下,自己都被閃了一下,方涥紋絲不動,“客官,莫要多事,抓緊到一邊去。”店小二拉不動方涥,便把他剛端來的食物,收了回去,一股腦躲進後院。


    方涥也感覺不該在這個時候多事,便往後退了幾步。


    街道上七個拿刀的人,自稱是什麽黑衛,其中一個綁著灰色頭繩人,用手裏的大刀,準備把麵前一人頭頂的亂發撥開看看麵相,銀閃閃的大刀在即將觸到乞丐頭發之時,突然那乞丐雙掌合擊拍在大刀上,‘啵~’一聲響,宛如信號,身邊的乞丐紛紛對著黑衛動手,招式的套路有點亂,一時間十幾個人打在一塊,街道上的路人像是看到了瘟疫,不顧一切的遠離跑開,路麵上散落著路人的各種東西,幾個呼吸的功夫,整個街道全亂了。


    方涥站在飯堂裏,幾乎是貼著飯堂後院的大門,從背包裏取出一小包花生米當暗器,準備隨時伸出援手救一下那些乞丐。


    至於這些人究竟為何打,從江湖經驗上來看,黑衛應該是朝廷的人,那些乞丐,應該是被通緝的什麽罪人,說是罪人,可能是被構陷的也說不準。


    ‘嗖~’一粒花生米從指間彈出,正中黑衛的刀刃,原本都要砍到一個乞丐身上了,被花生那麽一彈,足足偏了二十多厘米的軌道。


    “呀嗬,刀握的很緊嘛,一下子竟然沒把刀彈掉,呃...以後要在包裏常備一包鋼珠,我就不信了,還彈不掉一把破刀。”


    方涥自言自語的說叨著,又連續彈出了三顆花生米,外麵的打鬥也因為方涥的幾次出手,發生了變化,乞丐武功雖不差於黑衛,但都是單打獨鬥的功夫,黑衛之間有明顯的配合和招式上的互補,像是練習過團隊戰的職業士兵,加上手握大刀,對戰人數雖多但都是散沙的乞丐,還是可以輕鬆製敵的,但方涥的出手後,似乎打亂了他們的招式互補,被乞丐窮追猛打之下,節節敗退。


    不過,很可惜,乞丐並沒乘勝追擊,反倒看著黑衛被打退了幾步,撒丫子就撩了,弄的方涥也得被迫遠遁。


    街道上的戰鬥結束了,飯堂裏的方涥也消失了,若是繼續留在那裏,絕對會有麻煩。留下五兩銀子,方涥便躲到一家靠近縣城東門的客棧裏。


    按照這樣的情況,應該離開這個縣城才對,可方涥到了城門口才發現,在那幾個黑衛行動的時候,城門就已經關閉了。大白天,方涥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飛過城牆,於是隻能挑了一家離城門口近的客棧暫避一下。


    縣城內,街道上的路人幾乎沒了,全部都是穿戴盔甲的士兵,來回跑著,也不知道這樣的跑動有什麽意思?


    “哎!這生意還怎麽做!三天兩頭的抓人,今天乞丐,上次抓商賈,前幾次抓什麽鏢師,弄的滿城百姓人心惶惶。”客棧老板把門板插了起來,如此這般,根本不會有人住店,早點關了客棧,免得那些跑累的兵爺進來找茬。


    一個年輕的小二,在對客棧裏的解釋著,“各位客官,我們這樣做也為你們好,前幾次我們也都是關了門才幸免遇難的,其他的店鋪,你們瞧瞧也都打烊關門了,不關門的店鋪,那些兵爺跑累了,說店裏有情況,其實就是跑進來休息躲懶,但是見到麵生的人那就要查一遍,你們的錢財都能被搜刮一空。”


    聽到小二的說叨,客棧裏的人紛紛向小二和客棧老板開口感謝,不過呢,事情總有例外,客棧老板怨氣大,和小二一起插門板時,嘴巴裏還在埋怨的罵罵咧咧,街道上越來越安靜,客棧老板沒發現他的聲音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二十來個士兵組成的隊伍,聽到了客棧的怨言,上來就把門板踹來,對著客棧老板熱情的招呼著拳腳。


    突發的情況,令客棧裏的人,立刻聞聲色變,嚇的像是木頭人一樣,沒人敢亂動,生怕士兵連他們也一起揍了。


    還在二樓房間裏吃東西的方涥,聽到了動靜,打開門的一刹那,正巧是樓下士兵打累了休息的時候,房門吱嘎嘎的聲音,在那一刻顯得格外敞亮,二十多個士兵紛紛把目光投到方涥身上。


    嘴巴裏還有沒吃完的麵包,左手麵包右手雪碧,這副模樣與樓下的士兵互相對視了一眼,瞬間就感覺到不妙。


    “小子,你吃的什麽!還有手裏那個綠色之物又是什麽!”一個士兵小頭領,大聲的質問。


    看著這些小雜魚,方涥本不想惹事的,但真要惹火了他,嗬嗬,那會發生些很恐怖的事情。


    剛才在那家飯堂,隻付了錢也沒吃到當地特色的食物,此時吃著麵包,還能撞上士兵來找茬,方涥的火氣像雪碧的氣泡一樣,蹭蹭蹭的往上竄。


    沒搭理那個士兵小頭領的問話,悠哉悠哉的繼續吃著,還當著一群木若呆雞的士兵麵,打開雪碧,大口大口的喝著,“啊~”一聲感歎,士兵小頭領又張開大嘴指著方涥想罵的時候,方涥緊跟了一句話,“真特麽的爽!”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小頭領高舉著手指,楞是沒說出來話,轉頭看著旁邊的士兵,貌似在取笑他,於是,“看什麽看!還不把亂賊拿下!”


    風向變的就是那麽突然,小頭領一句話,把方涥定成了亂賊,而且那口氣,是要方涥千刀萬剮了才泄恨。


    客棧小,士兵手裏的長矛施展不開,想拿著長矛上樓,樓梯轉角的地方,會捅到他們自己人,結果吧,士兵也不傻,把長矛丟在客棧一樓的飯廳裏,赤手空拳的往樓上跑,方涥看著人都走到樓梯上,便扶著二樓走道的欄杆就跳了下來。


    落地之後,徑直走到剛才大罵的小頭領麵前,“剛才,你說我是什麽?”


    “我...我我,我說你是...反...反賊!”小頭領被步步緊逼的方涥嚇節節敗退,雖然方涥仍舊是書生打扮,但氣勢和麵容的剛毅,還是能唬住人的。


    聽到小頭頭還是叫他反賊,方涥一腳踹到小頭領的腹部,淩空倒飛一米五,重重的砸到了客棧的櫃台上。


    快速的上前一步,一手把小頭領提了起來,示意給其他士兵看,“你們想死也不別著急,我先弄死他,你們一個也不會少。”


    這一句把那些從二樓又折返回來的士兵嚇呆了,杵在原地不敢動彈。


    方涥右手握著小頭領脖頸下的盔甲,左手一頓巴掌扇了上去,“反賊都是挨打的,咱倆現在誰挨打?”


    “大...爺...饒...命...”被打的小頭領,斷斷續續的吐著血,說出一段非人聲的話語。


    “嗬嗬,饒了你之後,把我通緝了,然後抓到我,想弄死我是吧?告訴你,老子姓逃,啥都不會,最會逃,殺了你,老子可以正式逃!還有你們,記住老子的名字,老子叫逃大俠!”


    一番霸氣的自我介紹,別說是客棧裏聽的清楚,外麵街道上都能聽的到。


    “說說,你想怎麽死?給你出個選擇題,a頭被擰下來死,b全身骨頭盡碎死,c老死!”


    小頭領眼珠子沒挨打,此時正全速公轉著,“老死,老死!”


    “哎呀,看你長的挺猥瑣,怎麽選擇了這麽壯烈的死法,行!老子廢點功夫,成全了你!先把你一毛扒光,然後把你全身的皮膚都擠在一起,製作成一個毛發掉光,全身褶皺的老人家模樣!”


    “不不不,大俠,老死不是這樣的!”


    “老死也分自然死和意外死!老子的題目裏,明顯都是意外死!來,忍著點哈,把頭發有點痛的!”方涥說著,把小頭領的頭盔摘掉,握著盤在一起的頭發,“我真不騙你,拔頭發很痛!”


    說完,用力拽著頭發,把小頭領當做飛鏢,朝著客棧外扔了出去。


    整個頭發都被拉扯著,似乎沒那麽容易斷開,更不會那麽輕易的能拔光,古人雖然很少洗頭,但沒有化工品的危害,頭發的任性近似乎純天然般的完美。


    撞破幾塊門板,小頭領摔了出去,落到地上的時候,恰巧又是一隊士兵跑來,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打的沒了人樣,剛跑來的士兵,立刻端著長矛,對著客棧殘破的門板。


    方涥沒搭理外麵的情況,轉身看著客棧裏的士兵,“你們的頭領選擇了死法,下一個輪到誰了?”


    呼啦啦一群士兵跪了,“大爺,不關我們的事,都是頭領的指揮我們做事,我們也是被逼的啊!”


    “嗯,這個我了解,他能逼你們做壞事,老子也能逼你們死!來吧,別客氣了,你們今兒個沒一個能站著的。”方涥說著,雙手十指交叉,活動著手腕,走到麵前最近的一個士兵,一手插進鎧甲的領口,像丟保齡球一樣,左腿彎曲,右腿回撤,順手就把士兵扔了出去。


    第一次這樣扔人,技術還是差了點,客棧的門檻,把人彈的老高,“哎西!門口那麽人‘瓶子’,急了點,急了點,下一個要穩住!”


    方涥把門口端著長矛的士兵,當成了保齡球擊打的瓶子,uu看書 uukansh.om那麽完美的場麵,令方涥第一次出手,有點小激動。


    第二次扔出去的士兵,明顯比第一個好了許多,沒撞到門口,但出門就被士兵的長矛穿成了串,淒厲的慘叫也隻維持了一個呼吸的時間,長矛的刺頭戳穿了那士兵的胸膛,鮮血從口裏噴發,樣子有點惡心。


    第三個士兵,嚇的慫了,平躺在地上,像是地板磚一樣,“喲,還會變形,沒事,哥會整形!”一腳踹在士兵的腹部,頓時蜷縮成了蝦米狀,原本還想扔人的方涥,看到一個人球,“國足其實挺強的,老子今日就射一腳!”話語說完,右腳掄起,一個士兵被踢飛了出去。


    “啊~~”一聲持續五秒的慘叫聲,士兵從客棧的上門檻撞開一個缺口,飛到什麽地方,大夥兒誰都看不到。


    對此,方涥很不滿意,“若是足球,估計是打到門框上了,再來!”回頭看向士兵時,居然一個人都沒看到,再看看旁邊住店的人,那人偷偷用手指了指後院。


    “謝了!”方涥抱拳感謝一番,誰知把那住店的人,嚇的立馬裝暈倒,“什麽節奏?”楞了一會兒,方涥才反應過來,“噢,是怕被連累啊,無礙,此城的士兵,待會兒我都收拾一遍,敢不老實,過個幾天,我再來收拾一遍,保證你們下次來,絕對看不到一個正常行走的士兵,嘿嘿~”


    一聲奸笑,從方涥的牙縫裏擠出來,一步一步,朝門口的士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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