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沙國京城,今日皇宮裏的氣氛很冷,貌似木辰的冷空氣吹了過來,大殿之上裘順冶從進來之後,就沒坐下來,其他的大臣則是老老實實的跪坐著,一絲兒聲音都不敢發,原本要去嶺安國分蛋糕吃的,結果蛋糕在哪裏還不知道,反倒被猛虎咬去了一條腿和一隻手臂。


    金星河對於星沙國來說至關重要,商貿因為戰事就停止了一個月,如今金星河全線都被占據,商貿進出是遙遙無期了。


    商貿雖不會影響國家存亡,但五個縣城被占,相當於星沙國南部綠洲三分之一被占,短時間內還無法組織起軍隊去收複失地,裘順冶的心情跌落至萬丈深淵,星沙國立國數千年,從未失過半寸國土,如今一失就是五個縣城,來回在主坐上踱步,卻想不出對策,看看下麵的十幾位大臣,平日裏屁大點的事情都能爭吵幾日,此時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安靜祥和。


    這樣的氛圍,持續了許久,大殿側門,一個小太監低著頭小碎步跑的特別輕柔,看那動作就是經常練習輕手輕腳,大殿裏沒有因為他的跑來而出現任何聲音,隻是牽動了許多人的目光而已。


    小太監徑直跑到裘順冶身邊,輕聲說道了些什麽,瞬間,裘順冶的臉又青了幾分,“你們平時不是很多意見的嗎?芝麻大的事情,都能吵吵好幾天,眼下,五個縣被奪,四個縣的百姓被驅逐!十幾萬人無家可歸,都在京城內外要求見本皇!請求發兵奪回家院!你們說!本皇應當如何?!”


    從清晨到上午,兩個小時的時間裏,這是大殿裏唯一的聲音,旁邊稟報的小太監,有點看不過了,心裏很忐忑,徘徊在主坐旁邊,猶豫著要不要把外麵請命百姓的話語說完整。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話沒說完?”裘順冶看到了小太監的猶豫,“既然他們都不說話,今日你就做一回大臣,莫要小聲對本皇言語,大聲說出來,讓所有人都能聽得到!”


    “是!”小太監還是小聲應了一聲,抬頭就瞄到雙眼怒視的裘順冶,輕咳兩聲後,“京城內外十幾萬百姓,請命皇帝,為他們收回家院,還說...還說...嶺安國並非要強占那些縣城,隻要付錢,他們就會退走。”


    “混賬!貪生怕死的嶺安國,竟然欺人太甚!”裘順冶聽到小太監之後的話語,氣的暴跳如雷,摸起案幾上的四腳杯,重重的摔在地上,金子做的,摔一萬次也沒點鳥事,無非就是變個樣子罷了。


    “奴才該死,不該胡亂傳話,請皇帝開恩。”大殿裏的大臣沒個有反應的,這小太監繼續配合皇帝,保持與皇帝搭話。


    “你一邊去!軍器監赫夕睿可在?!”一腳踹開小太監,跪的太不是個地方,裘順冶一上午來回踱步的地方,也是小太監能跪的?


    “臣在!”赫夕睿並沒因為國家被占領而沮喪什麽,在他認為,越打仗越好,兵器損耗需要補給,便有理由多申報金銀采購鐵,然後去金乞國轉一圈,回來之後...又可以物色一塊大宅院。


    “國庫吃緊,上月你申報的金銀作廢,如今國以不國!買來一批鐵疙瘩又有何用?”


    “這...啟稟皇帝,已經與金乞國過談定了買賣,倘若我們不付錢,那...以後...”


    不等赫夕睿說完,裘順冶火氣更加旺盛了,“以後個屁!再繼續讓嶺安國打過來!金乞國的鐵還沒運到,我們國家都玩完了!”


    赫夕睿是被寵壞了,平日裏仗著和金乞國熟悉,在大殿裏時常耀武揚威,今日他照舊要發揮一下,“啟稟皇帝,臣認為失國是小,失信是大,還請皇帝三思!”


    “哈哈!思?好,講的不錯,失國是小?哈哈,失信是大?本皇今日就順了你這句話,京城內外十幾萬百姓的信用,本皇要給!來人呐!將赫夕睿拿下!國恥當前,竟然還不忘自己的一點私利!押大牢!持本皇令,抄家!”禁衛軍的士兵,拿著皇帝扔下來的令牌,押著赫夕睿就走。


    被禁衛軍擒拿著的赫夕睿有點蒙,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就變成這樣了?


    “等等!赫夕睿,你想不明白是吧?好!本皇就讓想明白了!你在本朝擔任軍器監一十三年,你家的房契增加了二百多個宅院,田地也多了七千傾,金銀更是無數,本皇可曾說錯?”赫夕睿被摘官打入大牢,其他大臣還是不為所動,裘順冶感覺這教育意義沒做到位,於是才說了這麽一段報家底的話。


    大殿上的氣憤變活躍了,十幾個大臣,對於皇帝報家底的話語,表現各異,有的像是看了抗戰片的氣憤填膺,有的像是看了驚悚恐怖片的驚恐萬分,還有的像是看了懸疑劇在真相大白之後恍然大悟,當事人赫夕睿則是看了絕望片,一屁股癱坐了下來,身子搖晃了兩下便昏死過去。


    見到大殿上眾人都如熱鍋上的螞蟻,裘順冶笑了笑,“怎麽?諸位,本皇還算是了解你們吧?”


    “啟稟皇上,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臣願捐十萬兩黃金。”


    “臣願意...願意捐二十萬兩黃金!”


    “臣捐二十五萬兩!”


    “......”


    大臣很自覺是個良好的開始,不過嘛,捐的數字,猶如打發叫花子,根本對這些大臣沒有任何影響,裘順冶雙手背在身後,手指掐算著有多少錢了,當聽到五個大臣捐金子的數量後,他就有點火了,揮揮手打斷其他的‘施舍’,“諸位都喜愛金銀,舍不得拿出來,那好!本皇要你們的房契和田產!每人拿出一半,少一間房子,少一畝田地,全家皆如此人!”


    所有人都順著皇帝的手指看向赫夕睿,此時他還在大殿的門口癱著,又一次成為了皇帝的反麵教材。


    “臣願意!另外附加五十萬兩黃金。”


    “臣也願意,附加五十萬兩黃金。”


    “......”


    這次裘順冶很滿意,都很聰明嘛!腦海裏還在感謝懦弱的嶺安國,幫了他一次大忙,最近幾年一直在想借口,整治一下這些大臣,錢財日益漸多之後,這些大臣越來越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真是奴大欺主!


    裘順冶感謝嶺安國,是以為嶺安國不會開口要多少錢,以現在大臣們捐的黃金,應該就夠支付嶺安國的索要,至於那些收繳上來的房契和田產,那當然是便賣充入國庫了,心裏還在美滋滋的時候,一名禁衛軍跑了進來。


    這名禁衛軍突兀的進來,是在大殿外等了許久都沒見到同傳的小太監,而他手裏握的情報,又那麽的緊急,所以才破例跑了進來,並且他跑進來並非是如小太監那樣,到皇帝身邊小聲言語,而是到了大殿中間,跪下稟報,如此一來,全部的人都能聽到這情報了,“啟稟皇帝,剛收到河口縣令加急文書!”


    大殿上的所有人懵了,河口不是被攻陷了嗎?怎麽縣令還能發文書到京城?


    裘順冶在主坐上,剛剛開心的坐下,撇了一眼大殿上前來稟報的禁衛軍,又看了看被踹倒的小太監,“呈上來!”


    這縣令呢,真是河口縣縣令,但不是原版貨,而是嶺安國新任命的,文書也是真的,並且指名道姓是給星沙國皇帝的,文書的內容很簡單,“為了公正公平公開,請皇帝派人前來,協同我國官員丈量土地,橫著一丈五萬兩黃金,豎著一丈也是五萬兩黃金,帶錢拿地,十日為限!否則,我軍一路高歌西進,一月後即可與您當麵喝茶。”


    裘順冶越看越心驚,拿著文書的手,都在顫抖,將文書用雙掌用力拍在案幾上,“嶺安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也!”


    可能是剛才擦拭額頭的汗水太用力,大殿上所有大臣的臉都有點抽搐,看了看裘順冶暴怒的樣子,大臣們不敢囉嗦,隻能默默的在下方跪坐著。


    過了一會,uu看書 ww 裘順冶對著大殿外喊道:“來人呐!”


    片刻間又跑來兩個禁衛軍,還不能兩人跨進大門,裘順冶又喊道,“來五十個人!你們倆個怎麽夠?!”


    好吧,所有大臣萎了,紛紛用四肢爬到大殿中央,“皇帝開恩啊!我等隻是貪墨了點小財,罪不至死啊!”


    “是啊皇帝,我等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等願意捐了所有錢財家產,求皇帝饒了我們一命!”


    “皇帝,我女兒是您夫人,你不能對我動手啊!這...這是大逆不道啊!”最後說話的這人,確實是皇帝的老丈人,之一。


    裘順冶看到禁衛軍嘩啦啦的跑進來,底氣更足了,“你剛才說什麽?你女兒?那好,本皇先休了她,是不是就可以法辦了你!還有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每年收的糧稅有三成進了你的口袋,還有你,每年收取買官求權之人的錢財,累積到一起,可以買兩個皇宮了吧?就算是讓你買了京城,本皇也相信,你稍微擠擠想想辦法,應該可以買的下!那個誰,你別躲!每年說打仗的是你,真打仗時,天天不是肚子痛,就是頭暈目眩,你是不是把你家百十來個妻妾的大姨媽都世襲了?貪墨軍餉,賣官賣權兩筆收入!玩的不錯,買了官也是空的,還要再向你買權?本皇應該多向你們學習學習!感謝這些多年來,各位用盡手段為本皇演繹的貪官汙吏、奸臣腐朝!哈哈!告訴你們,本皇十年前就給你們找好了替補,把你們全拿了,本皇照樣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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