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觀眾已經看不懂了,無數女子懷著擔驚受怕的心情緊緊的盯著武台,就算什麽都看不到,也要為自己的偶像默默祈禱。


    莊意也看不懂,但今天的事情,卻喚起了他心底的記憶,想起了師父所講的武學四論——輕功、體力、內功和匿心,以及他老人家臨終時想要交給自己的——觀流。


    他緩緩搖了搖頭,心中閃過一絲哀傷,那是一種心有羈絆卻又力不能及的傷感,連帶著今日積攢下的疲憊,讓他的眼中充滿了迷茫。


    台上時而傳出幾聲刀劍相碰的聲響,時而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借著蜂蝶大陣的掩護,段玉容終於具有能與對方一戰的實力了。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能夠從容的躲過自己不斷發起的攻勢,巧妙的將每一招給化解掉。


    他繼續催動內力,打算用一下那一招——影雙。顧名思義,這招的效果就是塑造一個與自己相同的影人,由真氣控製蜂蝶以成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但這招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有些勉強,十次中僅能成功四五次,而且因為要將真氣一分為二,內耗極大。


    徐仁傑不停在陣中摸索,膝蓋微彎,一隻腳的腳尖翹起,以此來獲得最佳的爆發力。


    雖然他已經練出了“蒼狼之眼”,具有極佳的動態視力,但是麵對這蜂蝶之陣,卻也隻能勉強看清一兩米距離內的虛實。


    對他來說最佳的辦法,便是以逸待勞,蜂蝶的攻擊不足為懼,守住自己的身位並節約體力才是重中之重。


    突然,他察覺到有人影從他的左右兩側襲來,竟然有兩個人?!在刀劍即將相接之際,他判斷出左側的是假的,便竭力向右手邊的人甩出了一記重刀。


    這一刀灌注了他很多的內力,在平日練功之時是可斬斷巨石的,如今這一刀下去,也是將對手擊飛了出去,段玉容持劍的手被震得虎口生疼,手臂麻木不止。


    但他沒想到的是,左邊的影人居然也是有一擊之力的,幸好他將對方擊飛了,左邊的影人在一瞬間分崩離析,卻還是劃破了他背上的衣服,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這一招過後,雙方皆驚詫不已,沒想到彼此竟都藏著這樣的殺招!隻要一方稍有不慎,另一方便可一招結束掉這場比賽。


    段玉容再次催動功力,重新激發出了一個影人,這一次由影人在前,他尾隨於後,借影人散掉他那重重的一擊,自己則趁機出手。


    可惜這樣的方法也沒用,影人一擊被化解之後,對方卻仍有餘力同自己周旋,無奈之下,他隻能再次藏於陣中。


    第三次催動內力,這一招卻失敗了,第四次仍舊失敗了,看來今天老天也並沒有額外照顧他啊!


    他絕望的歎了口氣,隻能用出最後的殺手鐧了,如此一來,這便是自己參與比試以來,第一次要在這武台之上,殺人了!


    他努力呼吸了幾口氣,竭力使出了影雙,這影人的氣息看上去十分強盛,比他自己的氣息都要強盛許多。


    隨著影人在蜂蝶之中一躍而起,對著徐仁傑淩空一刺,他便趁機在對方附近潛行,小指將劍尾的圓環上輕輕一轉,從劍尖處不知流出了什麽無色無味的液體。


    當影人被對方所識破,並一刀斬了個粉碎時,他已在徐仁傑的附近用那液體畫了個圈。


    得手了!他心中有些忐忑,但這又能怪誰呢,能夠取得的勝利,又有誰不想要。


    他繼續藏在陣中,不停的甩出幾道劍氣,借由蜂蝶朝著對方攻了過去,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劍招在對方眼中無異於撓癢。


    但可惜的是,有時候撓癢也是能將人撓死的,真的能嗎?我覺得可以!!!


    在徐仁傑不停的揮刀擊碎對麵劍氣時,卻又許多黑色的蜜蜂在他的周身上下不停叮咬,可他卻不以為然,這樣輕輕的一刺,對他來說就像撓癢癢一般。


    可就是這樣輕輕的一刺,一隻蜜蜂的生命就到頭了,不隻是這些蜜蜂,在徐仁傑的腳下,是不計其數的蜂蝶的屍體,段玉容這樣的招法,看似絢爛無比,實則殘忍至極!


    段玉容估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他連續發出三道劍氣,而自己則緊隨其後,打算給對手致命的一擊。


    剛剛徐仁傑還覺得奇怪,為何感覺自己的內力衰弱的這麽快,當接下這兩道劍氣時,他的內力竟隻剩下之前的四分之一,這真氣渙散的速度絕對有問題,這陣中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貓膩。


    他有些吃力的接下了第三道劍氣,剛要叫出比賽臨場執事的名字,卻見段玉容的真身竟持劍朝著自己飛速刺來。


    他的反應自然是一流的,但失掉內力之後,他的動作便有些軟綿無力,來不及了!


    萬分絕望之際,他奮力甩出了最後一刀,同時死死的瞪著眼前之人,喊出了一聲:


    “你這、、、”


    話音未落,玉花劍便從他的喉嚨中間穿刺而過,uu看書 uukashu 鮮血順著劍刃不停的滴落下來,他那一雙“蒼狼之眼”絕望的盯著天空,卻不再有半點生機。


    再反觀段玉容這邊,他竟然沒能躲過方才那一刀,眼下自己的右臂也被破狼刀所傷。


    不過這傷口,自然是他有意為之的,不知不覺將對方殺了,自己卻毫發無損,自然解釋不清,所以他才故意被到砍中右臂,傷口的位置和深淺都是設計好的。


    玉花劍脫手之後,立刻又恢複了金屬的本色,香味也漸漸暗淡下來,這些蜜蜂和蝴蝶便慢慢從武台上散去,飛往四麵八方,不見了蹤跡。


    台上的兩人漸漸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人群中立刻一片嘩然,莊意也驚呆了,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這一戰居然出了人命,徐仁傑被劍穿喉,身亡。


    段玉容從台上緩緩起身,再看他的右臂,潔白的衣袖和手臂上都被血液給浸透了,他的臉色也無比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台下的女子瞬間就不再淡定了,有因為人命而飽受驚嚇的,有為了段郎的傷而心痛不已的,但是此時的她們,心中卻都有幾分忌憚吧,沒什麽人要往前衝去,反而有不少人見不得這場麵,默默的離開了。


    段玉容回頭看了看本場比賽的評判執事,這位執事衝他點了點頭,高聲說道:


    “依善德門之矩,段玉容獲勝,晉升第三十一位。生死狀已簽,徐仁傑戰亡,從榜上除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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