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戰場上的一切變動,都在他眼中。


    見曹純虎豹騎出擊,潘鳳不由咧開了嘴。


    “收弓,戰刀出鞘!”


    潘鳳大斧一揮,狂吼道:“兄弟們,讓他們這些山寨看看,什麽,才是無敵的鐵騎!”


    “無敵!”


    “無敵!”


    “殺!”潘鳳猛拔轉馬頭,整個騎兵萬人隊劃過一條弧線,頃刻間變陣為鋒矢陣,以潘鳳為箭頭,迎著曹純虎豹騎,加速,再加速!


    一路過處,曹軍步卒蜂擁上前,卻隻如飛蛾撲火,被一排排刀光絞碎,死無全屍,而潘鳳軍卻如入無人之境,刹那間衝破右翼曹軍步兵方陣,與虎豹騎短兵相接!


    轟隆!


    兩軍猛的撞在一起,頃刻人仰馬翻!


    潘鳳一馬當先,大斧縱橫,一道丈長的斧光劈下,將曹純連人帶馬劈了個趔趄,駭的菖純麵無人色!”殺光他們!”


    潘鳳粗獷的臉上殺機密布,一雙大斧縱橫馳騁,殺退曹純,將虎豹騎前軍頃刻間撕裂開來!


    曹純咬牙,連番打馬上前,仍然被潘鳳一斧斧劈退。若非潘鳳不把他放在眼裏,早就被大斧斬殺!


    精銳輕騎兵猶若一體,相互間心有靈犀,五人出刀,五人掩護,做得滴水不漏。一個個戰士麵無表情,冷漠如鐵石,看著眼前被一刀刀斬成兩段的敵軍士兵,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


    曹純自知不是潘鳳對手,便要找兵卒下手,哪裏曉得,他一槍刺出,便有五把長刀將其封住,又有五把長刀當頭斬來,嚇得他連連後退!


    這時候,菖純才清醒過來。回首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無比。


    便這麽幾個呼吸的功夫,前軍幾乎盡歿,完全被幽州騎兵壓著打,根本還不了手!”默契!無比的默契!”


    夏侯淵老遠看著詡為王牌的虎豹騎,在幽州軍的進攻下,被摧枯拉朽,撕開軍陣,頓時,悚然動容!


    “怎麽辦?!”


    再回過首來,見右翼徐州精銳已經被連番騎射幾乎打殘,夏侯淵頓時心生退意!


    “撤退吧。”


    陳宮一臉慘然:“無怪乎幽州軍天下無敵,竟形同一人,配合太過默契,士卒萬分冷靜!”


    叮叮叮…鳴金聲響起,備受煎熬的曹純精神一振,連忙大喝撤退,一邊拔轉馬頭,要率殘軍脫離戰場,迅速離去,甩開馬鞭之前,,還深深的看了眼那個粗獷的,給了他莫大輕視和恥辱的幽州將領。”想跑?!”


    潘風暴戾無比:“還要看本將軍答不答應!”


    “全軍都有,聚氣!”


    一聲令下,全軍騎士立刻收回劈斬不斷的長刀,猛的舉了起來。


    “哈!”


    一聲大喝“不好!”陳宮連連急喝:“一定要保住精銳,保住精銳呀!”


    “快!快!刀盾兵上前,鐵甲步兵後撤!”夏侯淵連連呼喝:“上,上啊!”


    夏侯淵連忙下令,讓身著精銳裝備的鐵甲步兵後撤,讓普通裝備刀盾手做炮灰,抵上去,擋住幽州騎兵步伐,為虎豹騎贏得生機。


    “聚!”


    隨著潘鳳一聲暴喝,肉眼可見的血紅色霧氣從全軍士兵身上迸射出來,結成一團血紅的雲朵,將天空的太陽,都遮住了。


    繼而,血雲匯聚收縮,急速濃稠起來,接著如長鯨吸水一般,當空附著在了潘鳳的大斧上,潘鳳額頭青筋暴跳,一雙眼睛鼓得老大,一把數百丈長的血光巨斧迅速在他頭頂凝結威形。


    “斬!”


    壓過一切的暴喝聲,如旱天裏一聲霹靂,隨即,數百丈長的巨大血色光斧如開天辟地一般,轟然斬落!


    轟隆!


    刹那間,虎豹騎後軍被一擊斬滅,煙消雲散。同時,煙塵紛飛間,一道數百丈長的巨大裂縫,出現在眼前!


    戰場上,頃刻間沒了聲響。


    曹軍、徐州軍幸存的數萬士兵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條天塹,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下來!


    “啊!”


    不知是誰,尖叫一聲,刹那,軍陣崩潰!


    “走走走!”


    夏侯淵回過神來,一把將陳宮夾在肋下,打馬飛騰而去。至於那些士兵,還管得了那麽多麽?自生自滅罷!


    “希望他們被俘虜,也好拖延一下敵軍的前進步伐。”


    陳宮默默的想到。


    潘鳳微眯著眼,看著逃遁已遠的虎豹騎殘部,揮手止住大軍步伐,軍陣變換,轉過身來。


    “繳械不殺!”


    夏侯淳麵沉似水,嘴角微微有些苦澀。


    “五十萬人,就這樣沒了…”


    夏侯淵麵色蒼白的點點頭,道:“這不是早就料到的事麽?仙術…”


    “怎麽辦?兄長,這萊蕪縣的城牆,根本就擋不住那麽一下!”


    一旁的陳宮雖然有些頹敗,但仍1日在盡力思索良謀。


    其實針對於幽州軍的‘仙術‘,曹*以及麾下一幹重要謀士都曾細細做過分析。就如荀攸所言,如果幽州軍真能使用仙術,正麵作戰,根本抵擋不了,至於埋伏什麽的,也是枉然。但這世上,還有一種更強大的力量,可以阻擋幽州軍,甚至將其殲滅!


    那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曆來水火無情,唯有用水淹、火攻之計,恐怕才能有勝算。


    可惜萊蕪這地方一馬平川,要大河沒大河,要密林沒密林。水火二計都沒有施展的條件。即便有,難不成幽而此番屯兵於萊蕪,其實也隻不過稍稍掙紮一下罷了。曹*不願未曾交兵,便即後撤示弱,夏侯淵、夏侯淳更不願不戰而退,甚至這二人心中一直把高唐之戰那天晚上看到的東西,當做幻想,不願承認,一直都想著找回場子,挽回顏麵。但如今…“撤退吧!”陳宮長呼一口氣:“萊蕪不具備戰勝幽州軍的條件,還是後撤,再尋機反攻吧。”


    夏侯兄弟默默點頭,便即下令,讓大軍集結,卻並未明言後退。


    手下等人以及曹豹一千徐州將校,還以為夏侯淳準備集結大軍,與幽州軍硬拚呢。


    卻不料那夏侯淳親自帶兵出城之後,競往西跑了!


    曹豹等人目瞪口呆,不能自已。


    “瞢軍…跑了?就這樣跑了?”曹豹傻傻的看著曹宏,心中一片空白。


    曹宏滿心苦澀。


    曹軍的撤退,讓他頃刻間就反應過來,定然是自覺無法勝利,為避免嚴重損失而‘戰略轉移’。


    “我們,怎麽辦?”


    曹豹現在根本就像得了失心瘋,完全沒了主見。


    “趁著幽州軍還沒到,我們,也撤!”


    菖宏澀然道。


    “撤退…”曹豹笑了,哈哈大笑,蒼涼、悲澀:“撤到哪裏去?徐州?然後呢-再撤到哪裏去?”


    曹宏無言。


    “五十萬大軍,竟被敵軍兩十萬前鋒嚇得丟盔棄甲,倉惶逃竄,滑天下之大稽!滑天下之大稽!”曹豹狂吼連連,發泄著心中的苦澀:“原本指望聯合曹軍,徐州尚有一線生機。而今葺軍背信棄義,背盟而去,這樣的盟友,還有何用,還能指望嗎?”


    “曹宏,我們投降吧。”


    菖豹猛的抬起頭來,喝道:“現在投降,總好過死無全屍。”


    “為什麽?我們還有百萬大軍!”曹宏目光灼灼。


    “為什麽?”曹豹自嘲一笑,道:“知道夏侯淳為什麽倉惶逃遁嗎?”


    “我正對此疑惑不已。”首宏道。”仙術!知道嗎?!仙術!”曹豹費力道:“定然是幽州軍又使了仙術,大破夏侯淵,將其嚇破了膽!”


    “仙術…”曹宏喃喃自語:“難道那是真的?不是流言嗎?”


    “流言?哈哈哈…”曹豹仰天大笑:“我親眼所見,怎會是流言?各路諸侯、陶公隻不過害怕亂了軍心,一直隱瞞不提罷了!”


    “既如此,這仗還有什麽好打的?投降!”


    潘鳳擊破夏侯淵,收攏俘虜,便即就地紮營,準備等待主力部隊前來。


    忽然間,有兵卒來報。說徐州曹豹到了。


    潘鳳心下大奇,心頭一轉,道:“請他進來。”


    曹豹帶著曹宏、張閩在幽州悍卒的注“曹將軍?”潘鳳似笑非笑道:“沒想到今日又見麵了。”


    曹豹苦苦一笑:“此非我所願。”


    “恩,”潘鳳微微頷首,道:“此戰場之上,曹將軍作為一軍主將,何來我大帳之中?”


    曹豹聞言,身形一頓,猛的取下頭盔,抱在胸前,單膝跪地,道:”我願降!”


    “哦!?”


    潘風頓時眼睛一亮,卻道:“莫非詐降?”


    “詐降…”菖豹連連搖頭:“若詐降,曹某會與一千軍師將校同入虎口麽?”


    潘鳳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曹豹問心無愧,雙目直視。


    “恩…”潘鳳終於點了點頭,道:“曹將軍深明大義,卻是士兵之福,百姓之福,且請起!”說著,潘鳳親自將曹豹等人扶起來,笑道:“潘某定會在主公麵前上承曹將軍之功!”


    “謝潘將軍!”


    “什麽?!”


    濮陽,白馬津。曹*目瞪口呆的看著傳信兵,滿臉的難以置信。


    “敗了?!怎麽快!?”


    “退下,退下!”


    荀攸看著嘴唇顫動的曹*,微微一思索,道:“夏侯將軍他們,敗了?”


    “敗了!被麴義麾下兩十萬先鋒擊敗。虎豹騎折損大半!”


    “這…”苟攸也驚住了。他早就料到夏侯淵等人會敗,但沒料到敗得這樣快。


    “公達,現在,該怎麽辦?”曹*麵無表情。”當務之急,應當讓夏侯將軍一部退守巨野。”苟攸目光閃爍。


    “巨野?”曹*翻開地圖:“大野澤旁的巨””正是。大野澤一帶,河流縱橫,水泊良多,地勢不利於騎兵行軍,能大大的削弱幽州騎兵的戰鬥力。另外,彼處水源豐沛,有執行水淹之計的條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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